Project funding(2)

给中国摄影报写的一篇文章 摄影比赛杂谈 任悦/文 几年前,我就听一位前辈说过,摄影作品不是用来“比”的,摄影的比赛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是一个尝试在不同语境中展示、梳理自己作品的年代。我很认同他的这种说法。 最近几年,以单张照片决胜负的摄影比赛越来越少,或者说,这样的比赛形式更多存在于大众摄影领域,对于专业摄影者来说,他们面对的“比赛”往往需要提交成组作品,并同时辅以文字阐释自己的理念。 当然,无论是单幅作品还是成组作品,只要存在评比,最后的结果多少都存在一定的偶然性。作为一名老师,我鼓励我的学生参加各种比赛,但我同时还向他们强调,不要看重比赛结果,而要注重比赛过程,并且不妨把参加比赛当作一种向媒体投稿的过程,比赛就如同给摄影师建立起一个媒介平台,得奖就是一种作品的发表,有助于摄影师展示自己。我希望我的学生都能建立起一种健康的参赛态度。 摄影师不应该抵制比赛。因为借助参赛的机会,摄影者得以有机会认真审视和梳理自己的作品。一部好的作品的诞生,拍摄是一个重要的过程,整理和编辑作品则是另一个更重要的步骤。这种整理,一方面是理念的梳理,另一方面则是作品的架构的梳理。只有通过这一步,摄影师才能了解自己作品的完整性。在我看来,国内摄影师最缺乏的就是这个过程。这使得很多摄影师的作品往往过于零散。其实,在不断前行的过程中,摄影师还需要适时地停下来思考,调整方向,这样才能继续朝前走。 参加比赛,摄影师就要尝试让自己的作品“开口说话”,参赛的另一个目的是,通过比赛了解自己作品的传播效果。尽管摄影师在作品中投入了很多个人情感,但是,很多作品的诞生,都带有强烈的交流目的——作者将之作为一种语言,一种情感宣泄的出口。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不仅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看到,同时也希望它们被理解。因此,在整理参赛作品的时候,也迫使摄影师站在另一个角度考虑作品被观看的效果,当照片放置在一起的时候,它们能否正确地表白自己,以及如何通过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当然,针对摄影比赛,免不了会有人提到参赛技巧的问题——而所谓技巧,正是摄影比赛的一个弊端,在我看来这实际就是对比赛规则的一种妥协。任何一种比赛都有要求,都有不同的评委。在把自己的作品编辑得当的同时,所谓有技巧的参赛者,就是那些花时间研究规则的人。他们会检视往年获奖作品,了解评委的喜好,然后根据这些信息,强化自己作品的表达方式。 在国外,参加摄影比赛还被当作一种社交手段。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之中,摄影师如何得到专家的认知,在业内取得影响,是年轻摄影师职业生涯中颇为关键的一步。但是,并非所有人都那么有幸能够把作品呈现给专家点评,期待得到他们的认可。因此,摄影比赛就成了一个平台,尤其是那些能够请来大腕做评委的,摄影师借助此则可以混个脸熟。这些做法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种考虑传播效果的积极行为,但如果把握不当,也会过于功利主义。因为事实上,摄影师的作品并非是拍给评委看的。 在我看来,好的作品最终总会通过某种途径得到认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摄影师也并非一定要利用参赛来证明自己,摄影比赛始终只是一个辅助手段。 站在一种老实参赛的角度上,我希望和大家分享一些我的心得。我没有参与过评点单张照片的摄影比赛。而是参与了一些基金的评选,这其中包括马格南图片社针对女摄影师的基金Inge Morath,荷赛的一个文化交流项目,以及尤金史密斯基金会的霍华德查普尼克奖。 摄影基金事实也是一种摄影比赛,但是更加看重摄影师个人的能力,而不只看作品,这已经成为职业摄影师越来越青睐的“比赛”。摄影基金基本上可以分成这样几类,从层次上,有专门针对年轻摄影师有年龄要求的基金评选,还有面向所有职业摄影师的评选。从内容分类上,有关注纪实摄影,也有的侧重艺术摄影,还有的则只强调视觉,不划分任何界限。有的基金有地域要求,比如只针对某一地区的摄影师。还有的有门槛要求,比如,只接受评委会推荐的摄影师,而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投稿。 我参加的Inge Morath基金评选专门针对女性摄影师。很遗憾,两年我都进入了最后的决赛,但这是一个只有一名获胜者的比赛,我两次都是第二名。尽管我没有获得基金的支持,但却意外收到了马格南摄影师Larry Towell的来信,他表示喜欢我的照片,并且鼓励我继续拍照,看轻评选结果。这个意外的收获使得我体验到参与评选的乐趣,或者可以说,用照片来和他人交流的乐趣。 Inge Morath的评选要求摄影师准备一套50张左右的作品,一份个人简历,还要有一张不超过一页纸的作品阐释。这基本上是大多数基金的要求。由于每次获知基金评选的消息直到评选截稿时间都颇为紧张。我建议摄影师可以在平时就准备好这些资料。很多人不太了解作品阐释如何写。其实具体的写作并没有一定的规格。我的建议是一定要清晰明了,甚至可以分成一、二、三点来写作,为什么要拍?如何拍?拍给谁看?主题是什么?把这些主旨阐述清楚就好。 荷赛的文化交流项目,是只针对参加过荷赛培训班的学员的选拔项目,要求提交一份拍摄计划,我有幸被选中,得以和英国一个老师以及一些第三世界的摄影师一起工作。但是最后的合作并不愉快。我发现英国老师有着很强烈的西方人看东方的视角。他要求我拍摄一组母女的合影,一定要体现出时代的差距。我对他的这种观点完全不认同,对这个选题毫不感兴趣。最后我没有完成他的这份“作业”。 这次失败也说明参与基金评选的一个问题,大多数基金对摄影师的拍摄没有任何限制和要求,只要摄影师被选中,就会得到支持,有时则需要摄影师最后提交几幅作品为回报。但是有的项目则对摄影师有很大的控制,如果双方理念不一致,最后可能会很不愉快。 去年,我获得了霍华德查普尼克奖,这个基金很特别,主要支持摄影人和摄影教育工作者展开各种有利于新闻摄影发展的摄影活动。这也是我第二年申请这个基金。 通过这个网址,大家可以下载一份涵盖各种摄影比赛和基金介绍的表格。希望比赛能够成为帮助摄影师在摄影道路上顺利前行的工具,但却不要为比赛所累,为了比赛而比赛。

周一消息树

今天打算把最近看到的各种杂志的消息一网打尽。 Deepsleep 刚刚上线的网路摄影杂志, 主要介绍来自东伦敦的艺术区Shoreditch摄影师的作品,也有其他一些供稿者。 第一期的主题是invisible,一共有九个故事,其中包括中国摄影师 王为的作品标准间。 杂志今年随后两期的主题是Alien和Dance,正在征稿。 1000words 也是一本英国在线摄影杂志,最新一期刚刚上线。 刊登了Zoe Strauss Mark Power 等几位摄影师的作品。 1000words更像一本杂志,因为每个摄影专题都包含访谈或者相关的图书评论。 另外,你还可以到这里看本期杂志介绍的摄影师Martin Schoeller拍摄健美女郎的现场视频报道。(注意:此为youtube视频) File 又是一本英国杂志,不过,这本是“有形的”,刚刚印刷出版了第一期。关注设计、艺术和视觉传播。每期有限量版艺术品,同时还附有一张两个小时长的dvd。杂志的版式设计非很前卫。 不过,这本实体file让我想起另外一本与之同名的在线摄影杂志file,杂志的口号是“展示那些不期而至的照片”,1416曾经介绍过他们的36张计划,不过,最近似乎不太活跃了。 Foam 荷兰一本风格很前卫的摄影杂志,最近正在面向全球征集年轻摄影摄影师作品。要求年龄在18-35岁,截止期是5月17日。到这里去了解更多,以及之前这个项目入选的摄影师的情况。作品可以在线上传,给大家提供了不少便利条件。中国摄影师王久良的照片也曾经刊登在这本杂志里。 Elle 法国Elle最近在四月的杂志里,刊登三位没有化妆,照片没有经过任何photoshop修改的明星的照片。照片的效果如何呢?

说 Hi!

一个朋友说,四月才是一年里最冷的日子,我瞪大了眼睛。他又接着说:“这是因为,四月总是给你一种貌似很温暖的样子。” 我经常被窗子里涌进来的阳光欺骗,兴冲冲地跑出去,随后给冷风吹回来。 而纽约的四月更是残忍,两个雨天间隔两个晴天,下雨的时候,凄冷地仿佛到了世界末日,天晴的时候,晒得人昏昏欲睡。 今天轮到晴天。 我穿过马路往中央公园走。经过一家医院,救护车抬下一个老妇人,手里抓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大概是盥洗用品,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抓着那袋东西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仿佛她的世界就已经装在这个袋子中,随着她四处漂泊。生命轻轻的,四月的风都可以将之吹走。 走路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会和很多故事擦肩而过。 而穿过两个街区,春天在中央公园以爆发的状态出现。乱花渐欲迷人眼,后半句是什么呢,我的记忆梗阻了,一路都在想这个句子。女人,路边的长椅上看书,身后是盛开的梨花,孩子在游乐场嬉戏,草地上已经是横七竖八的人。 晚归的时候,地铁很久才开来一辆,还不是我要坐的,停在我面前的正好是两节车厢的中间结合处,抬眼一看,竟然站着一个怪人,破烂的夹克,一大包行李,正襟危‘站’。四目相对,我绷不住乐乐起来,他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这车应该靠站就离开,却怎么也不走。我只好再和他说上一句,Hi,你可真酷。 Hi——我想起,我住的那个地方,都是穷人。没有中央公园那么富态。但是巷子里总有几个印度老爷爷,在我阴天出门低眉顺眼地走路的时候,他们却总是大老远地就用目光迎接我,一定要和我说一句“Hi!”。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候,每一次听到,我都觉得那一秒钟,世界变成了乌托邦,生活从小写变成大写。 生命值上升到7,活力值上升到8,这是我最近充值后的结果。然后可以继续开始新一轮的闯关,和怪兽战斗!如果能够搞个神器或者护身大法术就好了。不过,大不了失几格血,再去晒太阳。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春天了嘛。明天是第二个大晴天。我也得用目光去迎接印度爷爷,赶着大早说声,Hi!

书香迷人

我这两天泡图书馆,说不出的幸福。尤其是可以霸占一个角落,旁边的落地窗外是匆匆而过的人流,面前有几排巨大的书架,左前方是各种画册,右前方是1936年以来全套的《生活》画报。 我就不显摆了。前两天在网上偶然发现一个旧书店,遮掉每本书的价格,都是好东西。 我是搜索布列松1952年出版的《决定性瞬间》找到这个网站的。 看到这个封面,你就会知道《决定性瞬间》某种程度上,并非是一个“新闻摄影”用语。(也许以后还可以讨论这个话题) 但是这本书,咱们就别想“拥有”了,价格是2500美金,而且还没有现货。 这本书很酷,是讲明信片的,以前的明信片超有想象力。(对了,大都会博物馆的Walker Evans和明信片的展览也开了有一些日子了,他的收藏可真不一般。) Eugene Atget的巴黎。 另外,怎么能够错过这本书呢!KIKI……二十年代巴黎蒙巴那斯的女皇。如果你不知道kiki,可以去看这本书《爱情是这个样子的-蒙巴那斯的吉吉》。或者查看摄影师曼瑞的照片。下面这本书里也收录了10张曼瑞的照片。 到这里和这里去继续挖宝吧。周末愉快!

这些戏谑报纸的坏蛋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视刚刚开始主宰世界的时候,就有流言说报纸即将灭亡。《今日美国》这份报纸横空出世,全彩色,短新闻,图表化,出版人最为得意的是报纸的头版设计——它放在自动售报箱里,就如同一个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屏幕。 纽约街头的售报箱。很是孤独。 现在,又到了新一轮唱衰报纸的时候了。报纸还没有灭亡,不少人就开始为它们掘墓。一些坏家伙们开始打自动售报箱的主意了,其基本思路是,没有报纸之后,也不能让其浪费: 做成烧烤架 做成电视柜(天呢,太残忍了) 做成鱼缸(请注意,充分利用了投币孔,可以投鱼食) 做成电脑主机 还有一个坏家伙,做了这么个东西: 这是一个带拉链的口袋,把你的mac装进去之后,夹在胳膊下面,就如同夹着一份报纸(很古典是吧。)发明者正在网上卖这个口袋,还有多种报纸可以选择。

来一盘相片做的菜

丹麦摄影界有一件事最近正闹得火热。这是前几年的话题——photoshop修改照片应该把握怎样的尺度? 在丹麦的年度新闻摄影比赛中,对photoshop的使用已经有了严格的规定: 参加比赛的照片必须完全忠实于相机在曝光时候所得的影像。可以在后期对照片进行数字化处理以获得更为好的影像。这些处理包括:剪裁、遮挡、彩色到黑白的转换、以及通常的曝光和色调的处理。评委有索要照片原始RAW文件或者底片的权利,如果一旦有疑问,摄影师将不能参加比赛。 而在今年的评选中,当评委看到摄影记者 Klavs Bo Christensen提交的RAW文件,其中三张照片激起了评委的愤怒。 这些照片是拍自海地,评委认为摄影记者在使用photoshop上,走得实在太远。有评委指出:照片的色彩仿佛是泼上去的。 但是摄影记者本人并不认同,在他看来,RAW文件和真实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凭借RAW来判断photoshop的使用。 这位摄影记者表示,他从此之后,只会拿黑白照片来参赛。 之前1416提到的摄影师 Patrick Cariou诉讼艺术家Richard Prince 侵犯照片版权的案子,目前Prince有了回应。他声明:这些照片原本不是那么醒目,是我把它们变得更好了。他的律师认为,艺术家对22张Patrick Cariou照片的使用,完全是适当的。 这两个似乎完全不搭界的案例,似乎都蕴含着同一个观点:相机拍到的只是一种原材料。之后,还需要烟熏火烤,煎炒烹炸……以后进了屋,你就对饭馆跑堂的摄影师吆喝一声,说,我要一盘相片做的菜,名叫“左宗鸡”。 (任悦注:左宗鸡:正宗美国中国菜。与甜酸肉的区别是,其主料为鸡。)

不合适的前言

最近,一些年轻朋友做了一个展览《篝火》,我写了一个东西,其实我的要求是把这篇文章放在最后当一个后记,但是没想到做了前言,看到Dysnomia提到“不合适的前言”,他说的是对的。同时,我对这个展览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贡献,给我加一个“学术指导”的名头,是不合适的,我也不能接受。当然,我也感谢他们真挚地邀请我参与。 之所以不希望这篇文章做前言,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写出我的感觉。我记得在街角的那间咖啡馆里写这篇东西,枯坐了五六个小时,不断写不断删,太阳很强烈,晒得我浑身是汗。 当你把这些照片拿出来通过一个画廊展览的时候,就决定他们不是拍给自己的,那观众应该是谁呢? 有人认为这不是一个问题,但我偏巧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执着。 这也是我写“不明的风景”的动因。我不喜欢他们的态度不明。这不是一个具体的艺术创作理念的问题。 在我看来,走所谓“艺术摄影”只有两条道路,要不就是一个纯粹的和体制决裂的人,清白的,完全避世的,永远是“业余”的;要不就是一个与制度合谋的,所谓积极推广自己的职业艺术家。这之间,没有中间道路。 另一方面,有人认为关注现实就是纪实摄影了。我不这么认为。艺术家的作品是在拿针扎世界,戳穿这个世界的谎言。在三番Moma看 william kentridge 的展览,政治、人性、贪婪、不平等、疯狂,我觉得自己在发抖,要哭泣。艺术家的作品可能也是扎自己,但那也要扎得狠,一定要扎出血来。在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中间道路。 真正的艺术家是疯子,偏执狂。纯粹为理想生存的人。 如果你是一个艺术家,你不可能坐视现实不管,瞧瞧这个已经破烂如筛子一样的世界 。 但是,这里的很多人都选择了一条中间的态度。当然,我们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一条中间的道路,我也一样,我们号称自己内心纯洁,外表与常人无异。这个社会流行中间态度,一种独善其身的态度。因为我们早就发现螳臂挡车注定是失败的? 做“伪艺术家”比做“职业艺术家”更糟糕。 我在文章结尾加了一个光明的尾巴。我犹豫了一下,这样显得非常做作。但是我希望拿这句话鞭策我自己,因为不寻找答案更糟糕。 还是要祝这个影展成功。 不明的风景 参与这个展览的所有摄影师,大多数我都没有见过,但所有的人却都似曾相识。正因为这样,当他们把已经组织好的作品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不满意——这不是他们。 我不知道这些年轻摄影师为何选择“风景”这个主题来呈现他们原本多样的面貌,但他们自己构思的这个主题,以及所设定的这种围坐在“篝火”旁取暖畅聊的状态,却从另外一个角度帮助我解读他们的作品。 作为在工业时代,以及互联网虚拟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风景其实已经与他们的生活远离。他们作品中城市景观与自然风景晦涩的混合,以及其中体现出来的出奇一致的冷静、无动于衷的表达,在阿诺德·豪泽尔研究视觉艺术与社会经济发展的议题中,兴许可以找到阅读的线索。在豪泽尔看来,“印象主义可谓是一种城市艺术,是通过城市居民的眼睛来认识和理解住在这些新的现代都市中的新的社会阶层,在他们的作品中透露出一种孤独、避世的经验以及过度敏锐的感知能力。”这一代摄影师所持有的这种“城市居民的眼光”,是和他们父辈最大的不同。经济的发展和平稳的生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快乐。这些伴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长大的新一代,他们的镜头对准风景,却与风景无关;貌似写实,其实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印象主义”,投射出他们自己的情感——是孤独的怀乡思绪,却也同时是对喧嚣现实的一种妥协。 我在阅读他们的照片的时候,时常会痛恨作品中弥漫的这种粘稠的,态度不明的语言风格,我希望他们能够尖锐起来,却又发现,这是夹缝中的这代人的无奈。 他们处于一个变革的中国,消费文化席卷全球,整个社会对经济利益的追求及其带来的压迫,使得理想成为奢侈之物。但对一种“纯洁”之物 的渴望,却是每个年轻个体在成长道路中必经的阶段。相机对不明风景的定格,是他们对自身处境的下意识表达,是藉由相机的一种反抗,却也是藉由相机的一种逃避。 他们还面临着另外一重尴尬,这是网络世界中的理想国与现实的反差。 中国没有完善的艺术教育体制,他们的摄影教育是在互联网上完成的。网络打开了新视界,这不仅使他们稔熟各种摄影流派与大师、最新的艺术资讯,也让他们得以通过博客构建自己的领土,并且彼此“链接”在一起。在这个世界里,网名替代了真名,可以相互取暖,相互鼓励。 但是,网络发达的信息却同时也使他们成为处于西方话语主导的艺术世界,与仍然蹒跚学步的中国艺术发展现状的夹缝中的一代。暴露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完全西化的艺术世界,和中国的现状格格不入。 在Alec Soth这个在艺术界迅速蹿红的新一代摄影师身上,似乎也寄托了中国年轻摄影师的梦想:羞涩内敛的摄影师,大画幅相机的冷静,沿密西西比河独自前行,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Alec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今天说一说我的老本行——新闻摄影。 在西方新闻摄影领域,视频似乎已经成为摄影记者必备的技能。上周,在苏格兰, Herald and Times报系的一位摄影记者,因为拒绝了报社要求他用视频的方式报道一个故事的要求,遭到停职一周的处罚,随后他就抱病一直没有上班。当地的记者组织对此表示强烈的抗议:他没有受过任何正式的视频训练!我们用视频来报道故事没有问题,但前提必须是我们受过相关的培训才行。 事实上,致力于视频培训的机构和鼓吹视频报道的民间网站声音已经越来越响。 数字摄影记者杂志,是在职业新闻摄影领域较早对视频报道展开研究的网站,也开设了各种培训。他们最新一期杂志的封面故事是“报社里的变化:从静态到视频”,这个封面特别报道的意义在于,它非常明确地指出(或者是预言?)在经过了短暂的过渡期之后,随着报纸网络化的发展,新闻摄影已经从静态而发展到动态的视频。 其中一篇文章名为“不要投降!要加倍投入”,梳理了近些年报社的新闻摄影发展历程,指出所谓“多媒体”的概念已经失去了意义,未来的报纸应该大力促进视频报道。 数字新闻摄影记者还援引了路透社女摄影记者 Lucy Nicholson的例子,她已经成为静态报道和视频报道的双面手。 撰写重要的新闻摄影教材photojournalism the professional approach (国内译:美国新闻摄影教程)的学者 Ken Kobré 建了一个个人网站,名字就叫做:The KobreGuide.com‘,网站的口号就是“网络最好的视频报道”(“Webs best video journalism”),这里集纳了互联网上各家媒体的优秀视频报道,同时也有关于视频拍摄技巧的介绍。 值得注意的是,在Kobre撰写的新闻摄影教程中,对于国内尚不明朗的新闻摄影的新发展趋势,给予了这样一些分类:多媒体——特指静态照片配音乐和现场声音。视频——完全动态的视频报道。是一个很清晰的思路。 这两日读书,还发现一则陈年往事,也与视频有关:马格南的社员Glinn断言,如果卡帕在世,马格南可能就不存在了,因为当时他已经开始对电视媒介充满了兴趣,而丧失了对摄影的高涨情绪。Riboud也回忆他和卡帕最后一次谈话,他当时断言,电视发明,摄影即将死亡。 不过,你一定要把卡帕的谈话放到这样一个语境中解读:他在马格南图片社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摄影记者”,绝对以传递信息,报道事实为己任。Eve Arnold在看到卡帕摄影的原始小样时候曾惊呼:“我的天。历史实在设计得不怎么样!” 我能够想象到,不少人对所谓新闻摄影视频化的愤怒和悲观论调。但是,亲爱的,这是新闻摄影——它永远都要求最新,最快;而且,亲爱的,摄影不止是新闻摄影。 最后,是一个超级牛的照相机, 英文里的按快门叫做“shoot”——和“发射”是同一个单词,这台相机则告诉你什么叫做“shoot” (…) Read more

你想成为一名摄影记者?

我在lightstalkers上发现了这篇文章,尽管文章完成于2007年,但是这篇自由摄影记者 Michael Kamber 写给他年轻的同行,完全是肺腑之言,值得一看。 我的摄影记者生涯从艺术学校开始。我原本打算做纯艺术,或者风光摄影。但是在上完一堂摄影课之后,我就完全变了。一年之后,我已经没有钱了,不得不从学校出来,但是我继续在一门新闻摄影课里当老师的助理。我得说,通过这种方式比做学生的时候,我学到的更多。我没有得到任何学位,但是在我从业的20年里,没有人和我要学位。在新闻摄影的世界里,你的作品集就是你的学位。 我也在图书馆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阅读新闻摄影方面的书籍,探索、发现,通过这种方式,我得以和Robert Capa, Robert Frank, Larry Clark, Alex Webb等等其他一些摄影记者相遇。 假如你要成为一名摄影记者,你必须对新闻摄影的历史有很好的了解,同样也要知道历史中的经典影像。你可以给我看20世纪任何一张经典照片,我就能告诉你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在哪里拍的。我仔细研究过这些影像,同时也记下了这些照片的细节。这非常有用,在今后的拍摄工作中绝对可以帮助你。 在研究这些照片的时候,你应该思考,这些摄影记者和他们的被摄对象之间的关系,考虑他们如何掌控光线和选取相机角度。照片非常有力,那是因为他们使用了长焦镜头还是广角镜头?他们如何获得拍摄许可?在同样的情况下,你如何获得拍摄许可? 我相信文字世界、静态照片以及电影,彼此都是联系的。在以上这些领域工作的人,都在从事讲故事的工作。因此你基于一个领域,研究其他领域的纪实工作者如何工作的也是非常重要的。 做一个摄影记者,你还要知识丰富。我曾经和一队摄影师去海地采访,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竟然不知道杜瓦利埃是谁,这个国家的发展历史是怎样的。这些国家不是让你来做摄影旅行,度假的,这是一些有故事的人等待你来记叙。要多学习,要显示你的尊重。 我还要建议你经常阅读一些著名大报的头版和它们网站的首页。纽约客里的文章是英语言长篇报道的杰作,我每周都看。 掌握第二外语是你要获得的最重要的技能-甚至比获得最新的相机器材,或者到摄影学校里拿一门文凭还要重要。这很花时间,但是你最好能够在英语之外说一门法语或者西班牙语。阿拉伯语或者汉语,也是很好的选择,尤其是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2007年。 我开始我自己的职业生涯是从拍摄街头的示威游行开始的,这是比较容易获得许可的事件。尽管这些照片可能不会出售,但是它们却能够帮助你建立个人作品集。几乎在同时,我也开始了我自己的长期摄影项目的拍摄。 长期项目非常重要。但是这不是说你要拍摄各种主题,与其到处跑,拍上十几个主题上百张照片,还不如在一个家庭或者一小群人身上花几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去了解他们。当你的拍摄对象与你熟悉了之后,你的照片会显示出你投入的程度。这个世界有无数值得拍摄的主题,所以你要仔细地选择。图片编辑都知道这些长期摄影项目的力量,他们会尊重这些影像,一个优秀的图片故事会被他们几种记住,并且给你带来新的任务。 你还要学会推广你自己和你的作品。假如你担心拒绝,那你别干这一行了。你要把你的作品传播出去,或者不断把它们发送到编辑那里。当然,大多数时候你都可能会被拒绝。这是这一行很惯常的现象。你要习惯,不要把这归咎到你自己身上。1985年当村声的编辑花了30秒钟浏览我用几个月拍摄的照片,然后挥挥手把我打发走,我几乎崩溃。随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返回工作,而且最终我还是再次打入了村声,攻下了这份主要的摄影杂志。 所以,你应该坚持。你要记住编辑们都超级繁忙,你能期待的就是他们能够用几分钟来看你的照片,不会更多。他们不需要看你成百张的照片,给他们看20-25张你最好的照片,就能够让他们记住你。 另外,以下是我的一些拍摄技巧: 我拍摄的时候习惯先去拍摄对象搭上话,解释我要做什么,然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被拍摄。理想状态下,我会花上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与他们相处,等他们习惯了我的存在,我就能够拍到想要的瞬间。有时候我会随身带着自己的作品集给他们看,这能够使他们更好地了解我这个人和我所做的事。(在这个关系中)你有索取也得有付出,人们总是很讨厌被利用的感觉。你得记住这一点。 但是在突发新闻的情况下,我不会询问拍摄许可,也不会打扰新闻现场。同样地,如果我在街上看到一个瞬间,如果上前询问就会错过,我也会直接拍摄。我觉得这是我的作品,我有权去拍摄。我从来不给拍摄对象钱,这不符合职业道德,也会给以后不付钱来拍摄的摄影师造成阻碍。

没有秘密的世界

英国反恐官员Quick先生的辞职速度也很quick. 他手持一份文件的照片被守候在唐宁街附近的记者用长焦镜头拍到。手中文件中的信息放大后历历在目,上面标示着“机密”。 这是英国反恐部门的一份机密文件,涉及到逮捕密谋恐怖事件的11位恐怖分子的行动计划。文件的泄露导致此次行动不得不提前进行。 这不是导致Quick辞职的最后一根稻草,在G20峰会上,在抗议人群中一位围观者心脏病突发意外死亡。警方声称警察和他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很快就有很多证词提交到新闻媒体,并且大多都由录像和照片证据作证。 最早一份提供给卫报的视频资料,显示警察在背后殴打了那位先生。拍摄这段录像的是来自纽约的一位投资经理。他说自己处于好奇参与了抗议。 另外一些照片证据是由一位自由摄影师拍下的。 英国警方不得不根据这些资料重新展开调查。 另一起死亡事件也被记录在案,一位在网吧连续奋战三天的学生,在街头猝死,新闻的标题是“少年泡网吧3天猝死 摄像头拍下倒地瞬间”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秘密。

一个禄莱,22张照片,一场行为艺术秀

之前写过有关艺术界的黑色旋风的文章,有一天走在路上,突然恍然大悟,黑色的流行完全是奥巴马上台的缘故嘛。昨天晚上看电视里的一个脱口秀节目催眠,参与者都是黑人,一个哥们模仿非洲人民带着口音欢庆奥巴马上台的样子,他还说,你看那奥巴马,那黑,不是特别轻,也不是特别重…… 话题扯回来,这回说的是纽约时报周末画报最近的一个时尚特刊,编辑也把目光投向了黑色。名牌服饰穿在了西非马里人身上,而那花里胡哨的条纹和格子的设计灵感恐怕就来自这里。 摄影师是大牌, Malick Sidibé,马里人,2007年威尼斯双年展终身成就奖,2008年ICP终身成就奖。 Sidibé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他一直在自己的家乡开照相馆。在非洲一个摄影节上,被西方人发现。 模特是普通人。其实都是sidibé的亲朋好友。还有不少来自他的17个子女中间。 根据Sidibé的助理现场报道,这次时尚大片拍摄过程中最奇怪的是,摄影师每个场景只拍摄一到两张,全部拍摄只有22张照片,最后成为纽约时报周末画报的8个页码的特别报道。 助理还对Sidibé做了一个小访谈: 你怎么看西方人对非洲时尚的理解和诠释? 非常前卫。 外套 Marni. (点子) 外套 Christian Lacroix (条纹). 上衣 Marc Jacobs . 鞋 Christian Louboutin 手镯 Dries Van Noten.

camp4!

Camp这个活动已经举办三次了,每次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都期待着还有下一次。 我在纽约,还真有些想念北京的大小朋友,期待认识新朋友,也许可以借camp的机会透过视频和各位聊聊天遥控指挥现场。 Camp举办的初衷是为年轻摄影师提供交流作品的机会,但似乎之前每一次都在放映作品和讨论作品的时间比例上存在很多争论,这也许正说明这样一个交流讨论平台存在的必要性。 Camp放映的作品还存在水平参差不齐的现象,这是因为camp也在和大家一起成长,但是它一定会逐渐变成为一个严肃的作品放映会,而不仅仅是一个party。 具体的camp4的活动时间还待定,大概是在五月的某一天。现在开始正式征集作品啦。 要求: 1,作品完整,系统,真诚。 2,不要花花草草。不要信手拈来的零散照片。不要那种拍了一堆照片之后,再挑挑拣拣赋予一个牵强主题。 3,可以发送作品的链接,也可以直接打包发送作品,但是文件不要太大。 4,作品发送邮箱是:editor@ofpix.com 期待大家给camp的举办多提建议。 请参考之前的camp活动情况: camp3放映名单 :这里 camp2放映名单 这里 你还可以在1416检索camp,看看前几次活动的情况。

杉本博司的石器时代交易

现在这阵风潮已经过去了,前两天,纽约满大街都是一张神秘的招贴,旧金山也是。经人提醒,我才知道这是U2 的新专辑 No Line on the Horizon ,唱片的海报和封面则选自杉本博司( Hiroshi Sugimoto)的”Seascapes”系列。这张照片伴随着U2的宣传攻势,出现在三十个国家的街头、电视、公共汽车、出租汽车上。 谣言四起,有人说杉本博司遭遇到经济问题,有人则指出,他被收买了——这个交易很简单,就是Bono和他的团队一个电话一张支票的事情。 而杉本博司的回答却是:我和U2之间没有任何商业行为。没有任何金钱交易。 杉本博司第一次见到Bono,只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这位大艺术家仍然是生活在Beatles时代的人,汽车里放的是 Pink Floyd的’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 他们见面的契机是一个收藏家促成的,那是在四年前,杉本博司乘坐收藏家的私人飞机,应邀去法国尼斯的一个美丽的山谷,在场的人中就有Bono。 Bono对杉本博司的seascape系列非常入迷,便开始和他探讨这个专题,就在杉本博司说话的当时,Bono开始记笔记,而这些笔记最后就成为了新专辑的主打歌曲。去年两个人在都柏林见面,杉本博司第一次听到了小样。后来,几个月之后,Bono告诉他U2打算用这张Boden Sea照片做唱片封面。 “你肯定?假如你要用,上面不能放任何文字,即使U2的名字也不可以。” 出人意料的是,Bono同意了。这的确是张无字的唱片封面,只是在唱片盒的塑料包装上才有文字,当你扯下包装,看到的就是一张干净的照片。 接下来该谈钱了。 “我只思考了几秒钟” 杉本博司回忆,“我说,我们来个石器时代的交易好吗——没有金钱介入。” Bono也同意这种艺术家对艺术家的交换,交换条件是杉本博司可以在他的任何项目中使用 No (…) Read more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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