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爱你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阵发性间歇性歇斯底里…… 我要掐指算算,我已经教会多少人拍那种“很摄影的”照片呢。当你们说要学摄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特别清楚,或者特别模糊的。总之,不是眼睛看到的那种。 你会在各种自我介绍里的业余爱好那一栏填上:摄影,而所谓摄影一直都是拈花惹草,日出日落。这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能否请求你,请求你别又把这个“摄影”看得特别严肃。 我说的严肃,就是说,你老是认为自己在搞创作,你觉得你是一个摄影师。 八年未见的老友一同溜达,他以理工科学生特有的憨厚和严肃对我说,“我觉得,做艺术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你是说,你,还是艺术。” “艺术。” 有时候,你说自己是个摄影师,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这位笑话艺术的老兄,当年跟我混在一起玩摄影。我承认我拍不过他,因为他第一卷照片就把我比了下去。是海鸥单反吧,他回家去拍了他妈妈的照片,给他补裤子。 但愿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是不是还算是个聪明人呢?我立刻悟到了一些什么,是我和他的不同,我的第一卷照片是去圆明园拍的。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教导——不,应该是恐吓学生,谁要是作业给我拍花,我跟谁急。 我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我不能阻止他们,因为在大众的摄影史里,摄影就是那个样子。是甜蜜的小情歌,总是记录着美好的生活,有的时候又是一种哀嚎,背影以及不知所云的虚晃一招就代表了所有的悲伤。 我真觉得这都没有什么问题,我给我妈上过几堂不太正规的摄影课,挨个点评她的花花草草,她对这个新玩具颇为满意。我和一个摄影老师坐在博物馆里聊天,跑来一个不认识的女士,她说:你看我把色温调成蓝色,是不是很好呢? 摄影就是用这些小花招来愉悦生活。 但是,你能不能别把这太当真,我是说,别把这些照片拿给别人炫耀。你把它们拿出来,其实和某小区退休大爷大妈在街口橱窗里展出牡丹工笔画,草书书法没有什么区别。关于爱好摄影和写大字,这两项最为受欢迎的群众业余爱好之间的共同点,邱志杰在他的《摄影之后的摄影》那本书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拍一百个日出日落,就好像反复练习一个毛笔字。 迷恋布列松的街头摄影师可能不晓得,他老人家曾说自己的摄影精神是秉承佛学观念,“人们总是希望用脑来工作,但其实也必须让感性来引导自己……。” 我前两天去拜会南戈丁,屋子坐了一地的人,我没敢拍照,南的眼睛总是在四处扫射,眼神比机枪还凶。我不能举起相机,拍照真愚蠢。她的声音略带沙哑:“你问我拍什么?我不知道我在拍什么。” 西方人经过了若干年的摄影实证主义思想,早年间韦斯顿说:“相机必须用来记录生活,来探讨生活中非常物质化的一面。”,但他们又在米诺怀特(Minor White)等人的带领下开始,领悟摄影的“玄学”,并声称这是东方精神+西方理性的综合结果。 我以前没有关注过怀特,但我发现他其实很有趣,对于照片,他不再说看,而是“凝视”:“你所看到的应该是你自己的,这种体验不可能用来比较,因为那意味着存在着一个正确答案和许多错误的答案。但当人们凝视照片的时候,其实是存在着许多正确的答案,和一个错误的答案——那就是看过之后没有任何体验。” 这恰巧就是新闻摄影的问题,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新闻摄影繁荣期带来的后遗症就是,那些照片只给你一个答案,却使劲声称自己是一种“透明的表达”。 又要说到欧洲和美国摄影的不同。我得的那个什么尤金史密斯霍华德奖,霍华德是个研究新闻摄影的美国老爷子。在他的一本貌似很落伍的新闻教科书《真理无须同盟》中,我看到了不少坦诚的真话。 他询问一位法国图片编辑,罗伯特弗兰克和尤金史密斯有什么差别?那位编辑给出的答案大致可以归纳为:一个是无为而治,一个是有为而治。 霍华德并非完全赞同欧洲摄影,但是他却悟到了一点,美国新闻摄影一直遵守的所谓法国大师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是完全错误的。美国记者在追求照片中被摄对象表情、动作的戏剧化,希望借此增加照片的“视觉冲击力”的时候,布列松不知道在哪里修禅偷笑呢。 但这么多年来,不仅新闻摄影,各种所谓的摄影的“发烧”,大家其实都是在照片的形式上作怪。摄影怎么就这么容易让人变得浮光掠影?我甚至有些相信,不管是尼普斯还是达盖尔,在发明摄影术的时候,同时释放出一个邪恶的魔法。对此,波特莱尔痛斥过,本雅明在机械时代的艺术里也已经谈到——大多数照片都是没有灵光的。本雅明赞赏阿杰特,那个家伙的“摄影”,就是把相机上的一个小盖子取下来,然后再放回去。 阿杰特死了之后才被我们歌功颂德。 生活那么复杂,怎么就能凭着一双肉眼,和咔嚓一下就得出答案呢? 我一定选错了行当,当一个摄影老师的悲哀在于,如果你按照他们要求去讲摄影,你自己知道那不是摄影,而你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讲摄影,他们认为你没有在讲摄影。好吧,我真有些精神分裂了。 我们都是“摄影爱好者”,但你这么爱他为什么?别以为你比老爷子们思想有进步,不要因为你鄙视摄影发烧友而自豪,在纽约有个叫“城市一族”的专供时尚青年的商店里,lomo相机是和花花绿绿的衣服一起卖的。

周一消息树

最糟糕的评价系统 只有美国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儿——用机器来给照片的美学价值打分。 美国某大学最近弄出一个系统,正在上线测试。把照片上传或者输入链接,你就可以得到一个从0-100之间的照片的评测值。 这个项目从2005年启动,是根据Photo.net这样网站上的用户对照片的评价而模拟而成当下这个机械评价体系,根据照片的色彩,饱和度,构图,独创性等自动进行测评。据说,它的准确程度和真实的人不相上下。 专家说有可能把这个系统和相机连接起来,这样你拍下一张照片,就能立刻知道它的美学价值。 我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一个实验室的成果!看看那些得九十多分的照片,这是一个玩笑么? 此乃高分作品。 十二个flickr超炫巨星 另一个有关摄影大众文化的消息是,Flickr最近弄了一个新的小组——你心目中的十二个flickr英雄。起因是《美国摄影师》杂志从flickr上挑选了12个眩酷摄影师,这引起了flickr铁杆用户评选自己心目中的明星的欲望 。 浏览这个小组,可以看到新时代摄影发烧友的风格。 纽约摄影节 本周,美国摄影界最大的新闻是纽约摄影节的召开。并且评选出了一堆获奖者,到这里可以欣赏得奖作品。 Avedon ◎时尚 ICP最近开新展,主题仍然是时尚,本季出场的是Richard Avedon,到这里去看纽约时报的报道。无论时尚的风气如何变化,我还是超爱Avedon的照片。

David Hockney的新作

Hockney爷爷舒服地躺在家里的床上——这位英国著名艺术家, 简历里的第一句话是:一个艺术领域的花花公子——他手里捏着iphone,才到手不过4个月。 此时,Hockney的摄影作品《梨花公路》正在纽约的MOMA展出,在这个主题是美国西部的摄影展览中,这幅作品无疑是最为吸引人的一张,尺幅巨大的照片,由上百张照片拼贴而成,尽管你能买到一本叫做《大卫霍克尼论摄影》的小册子,但摄影只是他喜欢的各种新鲜玩意儿中的一小部分。 最近,很多媒体在讨论Hockney的新作,开头都是这么写的:“Hockney不怕新技术。”不过,Hockney的iphone不是用来拍照的。 Hockney说他喜欢用iphone作画,然后将之发给朋友:“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新鲜的花朵,我的花朵。” 老爷爷的iphone稳稳地放在一个小小的画架上,照片似乎是和记者谈话的当间拍的,桌上的点心,一不留神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调色板。不过,iphone不需要颜料: “你少了一些东西,比如没有了质感,但是你还多了很多……你能移动,改变,放大,缩小。” 记者拍照的时候,Hockney特地用手指着iphone,仿佛是一个忠诚的推销员。 不过,形式急转直下——“David Hockney把iphone电脑艺术带入画廊”,一家讨论Mac文化的网站刚刚更改了它们的标题,据说是因为收到了Hockney愤怒的律师函,其中强调:自己最近在画廊展出的作品是电脑绘制而成,而不是iphone,网上言论完全是记者的误读。 那么,还真要去画廊看看Hockney的电脑艺术,尤其是那张标题是Paul Hockney I的作品,画面里那位老爷子摆弄iphone的样子如此专心致志。 其实,围绕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的新的精气神儿,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把他的iphone小品前面冠上大师作品”的人,我仿佛可以看到现场记者听到Hockney喜欢摆弄iphone时候的“精神一振”,以及他如何得意地写出这样的标题:“Hockney的iphone静物作品,就要进入MOMA”。 我想象,此时的Hockney仍然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给朋友发自己的作品——那花朵和桌子上水瓶里的一模一样。

Fashion!

Alexey Brodovitch。 这个名字在时尚、设计领域常常被提及。他在Harper’s Bazaar做了20年艺术总监(1938-1958) 偶然看到一段他和摄影的渊源,在网上随手检索了一下,立刻被迷住。 1934年,Bazaar总编辑在一次艺术总监设计展中看到了Alexey Brodovitch的作品,一起喝了十分钟的小酒,晚上,Brodovitch就正式签约成为艺术总监。 大胆留白,页面编排如同电影画面效果是Brodovitch的标志风格。他对页面之间衔接的流动性效果非常着迷,编排的时候会把杂志页面放到地板上,连续起来观看,从而获得自己想要的感觉。这种对动感的追求也体现在他自己的摄影风格中。他曾拍过一个芭蕾专题,1945年出了一本画册。 Brodovitch开办设计工作坊,这使他成为一代时尚摄影师的宗师。他鼓励年轻摄影师使用虚化的和非正规的手法拍摄。“他教我敬畏不可知的世界”、“他使得我了解,如果在取景框望出去是一张熟悉的照片,就永远不要按下快门。” 上他课的学生都太有名了:Diane Arbus、Richard Avedon、Bruce Davidson、Robert Frank Saul Leiter。这些人尽管并没有都走上时尚道路, 但他们不仅吸收了Brodovitch的美学观念,其中很多人都为时尚杂志工作。 事实上,在那个时代,时尚不在影棚,而是在街头,在生活之中。Robert Frank曾为Bazaar工作,Vogue的艺术总监雇佣William klein和Bruce Davidson拍照片,Marvin Israel曾鼓励阿勃丝与Esquire合作。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瞧瞧他们的照片。

不要跟奥巴马学摄影

怎么就不能说些简单的呢?比如如何拿相机。 拍照的姿势,是每学期第二节课我要教给学生的。在那堂课的末尾,我会做个示范,如何一手握镜头一手持机身,最好能够把身子靠在什么地方,快门速度慢的时候,还要凝神屏气。 其实,学校讲台上的大桌子是很好的掩体,一般情况下,都可以躲在里面,而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跳出来。每到这个时候,讲台下的眼睛都不再盯着英语词典,课外读物,会齐刷刷地看着我,这让我有些紧张,手会出汗——我希望他们不会看出老师的紧张……新学期总是就这样开始。 在网上看到Joe McNally也在教拍照的姿势。这位美国摄坛常青树,最为出名的就是把闪光灯玩得那叫一个眩,他最近又出了一本书叫做《热靴日记》(The Hot Shoe Diaries),为了促销这本书,他不惜跳出来真人秀。 职业摄影师都多少有些完美主义,在一些常人认为无所谓的地方吹毛求疵。Joe所执着的地方就是相机的稳定性。“年轻人,你必须要和相机融为一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眼前呈现出了老前辈教我学摄影的样子,“照片要横平竖直……” 好了,关于端相机的问题,先来看一个坏例子: 白宫新闻照片 (更多,这里) 不要这样糟蹋红圈镜头!奥巴马总统的这个姿势是完全错误的。 Joe对比了错误姿势和正确姿势: 错误                               (…) Read more

爱疯日记

今天翻看爱疯里的照片,发现竟然已经来了这么久了。 米国湿润的天气特别适合浇菜种地。我希望我种的种子也能发芽。不过,收割恐怕就要到北京了。

Jan Dibbets:对透视的透视

艺术史上,有一大串名字,对我来说,一直仅仅只是抽象的abc英文字母,每当我试图念他们的名字,发音总是很笨拙。我觉得自己应该多了解些什么,比如,应该超出那个脱口而出的布列松——如果学英语从ABC开始,学摄影要从HCB开始——这是我大学时的经验。其实,布列松爷爷只剩下了一个名字,我最近觉得对摄影的思考似乎进入一个非常困惑的时期,在网上敲击那些陌生的字符,忽然发现,他们是如此智慧。 Jan Dibbets在地板上贴了一个梯形方框,咔嚓一下,照相机“记录”下这个场景,照片里呈现出的是一个正方形。 这是Jan Dibbets 1969年的作品,透视矫正(Perspective Correction)系列中的一张。 2008年,艺术家Jerzy Olek和Jan Dibbets展开了有关透视,以及摄影和绘画关系的对谈,也依然有趣,翻译如下: Jan Dibbets:我是想寻找对摄影的一种“检测”,我就把它当作是昨天才发明出来的,而不是150年以前。我拒绝接受摄影史,我如同一个世纪以前的人那样犯同样的错误。我在寻找一条新的途径。我一直认为透视是摄影所固有的特性。在摄影的观看里没有任何艺术性,它仅仅只是一个物理和化学的过程。摄影的出现是在人们画的和照片一样真实的时候,比如说Ingres。毫无疑问,那时人们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够让绘画的过程变得容易一些,摄影就被证明是一个便捷的工具,一批可怜的梦想着能够超越Ingres的艺术家开始拿起相机。但是,他们不是询问自己摄影究竟是什么,而是就这么简单地开始拍漂亮的照片,随后是更漂亮的照片,这种状况直至今日都没有改变。 Jerzy Olek:这个有关绘画和摄影之间的关系很有趣,我觉得使用合适的工具去获得一种独特的客观性很重要。从这个角度来说,美国的 照相写实主义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他们和摄影的精神没有任何联系。摄影的气氛与绘画不一样,具有完全不同的质量。拷贝照片是无意义的。 Jan Dibbets:我同意。如同你说的,我现在一直在教绘画。我不断告诉那些先拍照,然后再将之画到画布上的学生:“你可以做得比摄影更糟糕,或者更好。对于前者,这样的效果是就是一种故意的误解。对于后者,那意味着你画了一张比照片更好的照片。换言之,你不能只是简单地拷贝照片,因为结果只会更坏。” Jerzy Olek:你的艺术没有告诉我们摄影究竟是什么,而是它所存在的方式。 Jan Dibbets:是什么,以及如何,这是两个不同的话题。最重要的不是你画什么,而是你如何画。摄影也是一样。一个关于摄影最基本的错误是把摄影的一切都归为构图的问题,这是无稽之谈。摄影代表一个观念,它是虚幻的。你要知道如何把这种虚幻的观念物质化,这就意味着摄影应该将自己解放出来,不能被看做是一种美好的观看。自然,构图也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仍然是概念,一个使用正确的工具表达出来的观念。工具是揭示观念的第一步,它是一个开始。

周一消息树

1,他们俩儿 John Filo /Mary Vecchio 摄影师John Filo上一次在Kent州立大学里看到Mary Vecchio,那已经是39年之前,是通过他的镜头,Vecchio只有14岁,她跪在一个刚刚在反战游行中被枪杀的学生的尸体前面哭号。 Paul Tople/Akron Beacon Journal John Filo因为这张照片得了普利策奖,但是他说,他一直不敢面对Vecchio,因为他感觉自己毁了她的一生,他花了25年的时间才敢和Vecchio说话。在瞬时成为受到整个国家瞩目的公众人物,Vecchio的生活轨迹的确发生了改变,不过,她说,她现在感到好过一些,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似乎逐渐明白了那张照片的意义所在。 Pete Souza/Obama 白宫摄影师Pete Souza并不是第一次进白宫,之前他还当过里根的摄影师,在cbs的这段小影片中,你会看到这位非典型摄影记者(时刻都是正装)在不断地闪现在总统身前身后的同时,还要躲闪电视记者的镜头。他的任务就是在白宫里走来走去,用一种适可而止的态度满足公众对总统私生活的好奇心。 Peter镜头下的奥巴马白宫一百天 2,猛拍之 根据Flickr上上传照片里所涉及的地点标签,Life.com选出了全球10个被猛拍的城市,排名第一的是伦敦,第二是纽约。 为什么没有北京呢?难道北京不上照? 3,老大哥,你好! 乔治·奥威尔在他的《1984》这本小说里,描述了一个无处不在的监视者老大哥。“有人在看着你!”虽然似乎没有被集权的老大哥监控,但是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已经被摄像头包围,一举一动都没有秘密。据说英国是世界上电子监控镜头最为密集的国家,这里最近出现了一个乐队,则利用监控镜头给自己拍了一部MV。他们跑到各种公共场合的监视器下演唱,然后再去把这些素材索要回来,得以免费为自己制作了一部被称作“电子摄像头生产内容”的MV。有人说,他们这是为了节省预算,这未免有些无趣,我觉得他们仰头对着摄像头演出的场面,似乎就是在说:老大哥,你好! 4,迫不及待地分享 Karson写信跟我说,“我这有一个很棒的连接,想跟其他同学分享呵!” The Top 100 Photography (…) Read more

camp4 新征稿方式

我的邮箱已经爆了,这种邮件征稿的方式显然有些落伍。 有个小朋友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图虫的沈振宇,他不仅帮我弄好了博客,还给camp4建立了一个更为高效的征稿渠道。 所以,新征稿方式是需要大家到这里在线上传, 里面说的很仔细,我就不啰嗦了。 等着你们的照片。 以前用邮件给我发稿的仍然有效,不用再次上传,不过,你想让更多人看到你的照片也可以再传一遍。

十二个报道摄影师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荷赛的兴趣已经锐减,前两年,我还是热情的粉丝。看了一些新闻才知道这两天在阿姆斯特丹正在举行颁奖仪式,还有各种讲座,能想象出现场的热闹场景。 参与颁奖的大师们顺便把今年参加Joop Swart 大师班的学员给选出来了,一共有179个候选人,据说评委选择的标准是:技术、新闻报道能力和道德准则(technical, journalistic and ethical aspects )最后找出了12个家伙,我一看,又没有中国学员。我不认为是中国年轻摄影师拍得不好,我估计还有几分原因是输在他们作品集的编辑上面。 这个大师班,集纳了年青一代报道摄影师中的精英人物,他们都在拍什么? •    Kathryn Cook, USA 得过不少基金,长期项目是亚美尼亚人的种族清洗,作品是很风格化的黑白照片 •    Matt Eich, USA 86年的小孩,工作还挺忙的,刚刚完成了Mother Jones的一个任务,还给新闻周刊拍了个报道,最近进行的项目是在拍俄亥俄州。 •    Simona Ghizzoni, Italy 没找到网站(感觉只有美国摄影师最起劲做个人网站) •    Sohrab Hura, India (…) Read more

收藏家素描

那日松办了本新杂志《像素》,我在其中写了一篇小文,也在这里发一下。 日本摄影师杉本博司作品的收藏者,邀请他坐私人飞机到法国尼斯游玩。这倒是符合了我对收藏家最初的印象。 参加国内第一次摄影作品拍卖会的时候,我最关注的是台下的举牌人——他们大概就是那群被称作收藏家的人。我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群体。 在传言里,这些人被归类为“有钱人”,或者是“投机的商人”,仅此而已。这倒真的让我觉得悲哀起来,难道艺术家不在乎吗?作品的最后归属,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到纽约之后,最为吃惊的并非是这里的各种摄影展览,讲座,以及与艺术家的近距离接触,而恰恰就是作品的收藏。 我所见到的第一个被称作收藏家的人是一个年轻中国留学生,从事金融工作。我们一起去看一个他喜欢的摄影师的展览,期间他带来一本他收藏的艺术画册,小心翼翼地展开给我看,脸上是一幅爱惜的样子,惹得我翻书的时候都要分外仔细。他关注的是那些带有很细腻情感的摄影作品,很谦虚地向我请教,说自己在作品收藏方面是一个新人。后来,他终于买下自己喜欢的一位摄影师的几幅作品,我知道他在此之前已经考察了很久,并多次和这位年轻艺术家见面聊天。我似乎能看到他将作品带回家后的样子。 劳伦是我在美国见的第一个网友,他和我一样,沉迷于博客。不过,比我更加专注,他博客的内容全部与收藏有关:摄影展览、作品拍卖会、摄影画册。我一次在博客里链接了他的帖子,他立刻给我发来邮件,说很关注中国的摄影作品,但对此却一无所知,希望能够从我这里了解一些资讯。 “我个子很高,穿西服。”这是我们见面的暗号,有意思的是,这也是我在美国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位西服革履的朋友,这倒又符合了我对收藏家的刻板印象。 但劳伦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在吃饭的当间,他拿出来一张打印的纸条,上面是最近几年各大拍卖行中国摄影师作品拍卖的记录,他逐个询问我,这些摄影师在中国都有怎样的评价,并且希望我还能给他提供更多的名字。“你知道吗?上个世纪,上个世纪,中国的摄影作品在拍卖行没有任何拍卖记录,但是仅仅这几年,就突然出现了二三十个!”他不断追问我,究竟哪个摄影艺术家可以称得上是真正“中国的”摄影师,又有谁在用一种真正原创的摄影语言说话。 我对劳伦讲,西方买家追捧的某些中国艺术家,只是在兜售所谓“中国”的概念,当他们一味讨好西方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立场。借着这个话题,我们一起讨论所谓画廊、策展人、评论家形成共谋的腐朽的艺术体制,以及收藏家在其中的作用。 “这是我做网站的目的,我希望能够给收藏家提供一些中立的信息。”劳伦的博客颇有科学精神,很多帖子上都有这样一个符号: JTF (just the facts)意思就是:“纯事实”。我们见面之后,他又奔赴纽约一个摄影作品交易会,估计不久就能在他的博客上看到现场报道了。 记得当时我很好奇地问劳伦 “你是全职在做这个博客?” “怎么可能,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还要去工作呢。很多人都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觉得写东西并不花时间,我有一个详细的时间表,哪一天应该写哪个展览,哪一本书,都有计划。” 我完全被劳伦的收藏热情感染了。 还有一次,我在一个画廊里看一个名叫“小作品”的展览,都是纽约大学艺术系学生的作品,尺幅小小的。很多作品都贴上了售出的红点。在我走出去的时候,一位白头发的老太太正在和一位年轻女孩悄悄地谈论作品,“我很喜欢这个,瞧它有多美。” 此时,我忽然觉得收藏变得并非是一件陌生的事情,藏家也并非与金钱直接划等号,我完全忽视了收藏的另一重含义,真正的含义——对艺术品的欣赏。 但这恰恰就是中国国内所缺乏的。当我在博物馆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在这里上课,甚至是幼儿园的孩子,他们竞相举手向老师汇报他们从油画中观察到的色彩、光线。而反观国内,在我们还没有达到对“小”作品的欣赏能力时,就一步跨入“大”作品的买卖。 听一个讲座,画廊经营者,收藏家一起探讨年轻摄影师职业生涯的发展。那位藏家不紧不慢地发言,说他并不在乎摄影师的名气,他收藏自己喜欢的作品,但是在此之前,他会做大量研究,思考作品的艺术内涵,而那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我常常在看展览的时候偷听观众的耳语,时常发现他们比我懂得还要多。如果将艺术家创作艺术品也看做是一种传播行为,遇到一个好的收藏家,对于艺术家来说,就仿佛遇到了知己,所谓“收藏”,即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快乐。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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