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舍弃的照片(物品)

纽约长岛摄影家协会(Long Island Center of Photography)会员 Marc Josloff做了一项调查: “房子着火了,你家人和猫狗都很安全,现在你还有一点儿时间可以抢救一张照片出来,你会拿哪一张照片?” 这项针对其他会员的调查,参与者有二十来个人,尽管问题有些无厘头,但答案却被很严肃地组织起来,马上就要在纽约长岛的一家图书馆展出。每位摄影师选出的照片下面,都有一个手写的标签,上面标明选择照片的理由,其中有一个答案是这样的: “这张照片离门口最近。” 我认为,这个答案最真诚。尽管Marc要大家不要多想,回答自己第一反应想到的照片,但他自己的回答却非常不第一反应:他选择了出自一卷被自己遗忘在汽车里将近30年,随后被冲洗并挽救回来的照片,希望借此来阐释遗失与获得,以及其背后的哲学思考。 太弯弯绕了! “7岁时候父亲给我拍摄的照片,”,“我家孩子喝牛奶的照片”,这些答案恐怕更为真实。因为若有从火灾中拯救照片的可能,有谁不会首先想到去抢救家庭相册呢? 《纽约时报》竟然也介绍了这个相对纽约喧闹的艺术世界,非常不起眼的展览。不过,是在其“本地报道”的版面,题目叫:“火来了,挑张照片!”。我姑且猜想,这样一家严肃大报讨论这个小展览,是源于一种对“末日心态”的关注。 物质世界,肉做的个体,不确定的未来,越来越岌岌可危的世界局势,计算并算计如何应对“末日”恐怕是不少人的心态。 几年前,《时代》周刊也刊登了一篇类似的报道《他们从火灾中救出了什么》。这篇文章写得更为深入,作者引用的事实更为广泛。 关于在火灾中要抢救什么,在加州的一个调查中,人们的回答是这样的: 孩子出生时裹在身上有特殊意义的毯子 祖父二战时期的军装 老式的旋转木马玩具 一个孩子的回答是:Playstation,因为等了四年才得到这个玩具。 加州调查,火灾中拯救什么 ? 回答:枕头 摄影Jeffrey Lamont Brown for TIME 加州调查,火灾中拯救什么 (…) Read more

荷兰的那个赛

世界上最大的新闻摄影轮盘赌——荷赛,已经封盘了。评委们将在1月29日到2月10日摇奖,中奖者名单2月11日公布。今年的年度大奖会去哪里呢?海地地震和美国漏油题材会得几个奖呢?这都是一些待解的“谜团”。 2010年荷赛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假照片事件 今年的评委会主席是大卫伯耐特(David Burnett)他受邀担任评委时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我有些吃惊,但又有些犹豫,因为作为一个自由摄影师,几个星期没有收入可不行……” 我也很吃惊!“收入”——这是一个工作将近四十年,囊括世界报道摄影所有著名奖项的著名摄影师还要考虑的事情?!我们每天都在梦想着哪一天可以躺在自己的名望里睡大觉(这不知道是多少人参加荷赛的动机),但殊不知,无论是谁都得和生活斗争一辈子。 今年的荷赛还有两个新媒体特色,一个是比赛的过程将通过twitter直播,他们的帐号是@WorldPressPhoto 另一个新消息是今年荷赛试验性地增设了“多媒体类别”,特殊之处在于,它不是放开投稿,而是在全球通过推荐制的方法做初选,在传统类别的比赛结束之后再进行多媒体评选。 多媒体类分成两个子类别:线性多媒体报道和互动多媒体报道(linear and interactive multimedia),并且将之更为明确地称为“多媒体报道摄影”(Photojournalistic multimedia)。 这个新的比赛,荷赛非常谨慎,事先没有声张,评选也很低调。对于荷赛,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举措,甚至对整个新闻摄影行业也会产生一些影响,因为评选标准的制定,也是对多媒体报道的行业生产法则的规范,这对报道摄影职业化进程影响重大。 多媒体评选的主席是美国报道摄影师,VII图片社的成员Ed Kashi。

马克家的相册

数字化一个家庭的影像史要花多少精力? Mark McIlveen先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来自加拿大爱得蒙顿(Edmonton)的Mark Mclveen一次偶然和祖父整理家庭影集,灵感突发,并就此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工程——把家庭相册里的家庭史整理出来。 不要小看这项工作,看看以下的数字: 这个家庭积累的照片大约有10000张,他们选择了其中的6000张将之扫描。 扫描这些照片的时间累积约120个小时 所有的照片刻录了40个硬盘 这些照片追溯了这个家庭130年的历史,最早的照片拍摄自1895年。 现在, 继续梳理家庭历史的工作已经交到了Mark的三个女儿手中,据女儿讲,她们的父亲是一个极度有秩序和精准的人,他每次拍摄完家庭留影都要确认这些“记忆”百分之百精确,绝对不会把照片乱丢,而是立刻贴到家庭相册里。 有意思的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照片数字化运动,到了Mark的三个女儿这里,她们的新计划却是:把扫描的照片打印出来,做成书。

他们两个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同一天分别给我信箱里扔了封邮件,“拆开”之后,我乐了,都是好消息。 大约三年前,补丁(王文静)同学采访了帕特里克﹒扎克曼(Patrick Zachmann),我在博客里发了他们的对话。猛地瞅过去,对话录里充满了“哈哈”的笑声,比如老帕被“子弹”击中躺在床上反思自己摄影名记追求时候的懊恼:“我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且完全是一个赔本买卖,我花了三个月躺在床上,却拿不出像样的东西给别人看。” 他们其实是说的正经事儿,事关如何选择自己的职业生涯。帕大叔叙述了自己的心路,经过了年轻时毛头小伙闯世界的梦想与焦虑,他发现自己不适合做战地摄影师,也没有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见证事实的热血: “我没办法拍不大喜欢的人,也不会拍一些太高兴太幸福的人,我要找一些戏剧性,一些矛盾,真正的生活就是一个矛盾。就像现在的中国,她的经济和发展,我喜欢这样的矛盾,生活不是简单的黑白。” 这一下就是三年,其间他来来回回中国好多趟,我刚刚收到的帕大叔的邮件,发来的是他在《外滩画报》刊登的对他的访谈,即是他看到的中国社会的复杂事实。 没有时间去买报纸了,我用放大镜看这些蝇头小字,文章讲述了帕叔八十年代来中国拍摄之后,将近30年故地重游,故人再访,重新审视中国当下的社会现状的故事。 “当年的刘晓庆很美,眼里有一种特别迷人的东西,但最近几年见到刘晓庆,她已经变成一位干练的商人,眼神中那些柔软妩媚的东西都没有了。” “文革时期的宣传图像早已被一个无所不再的信仰所取代,一个实实在在纯粹的物质力量,即市场经济。” 这种人类被物质操控的现象是中国独有的么? 让我们回到本文开始的那个巧合,收到帕大叔来信的同时我收到补丁的邮件,她说自己刚刚得了«le PRIX ICaRT 2011» 大奖。 稍微啰嗦两句介绍一下这个奖的背景: ICaRT是巴黎一所院校, 设有艺术管理MBA,学校设立这个艺术奖,希望通过艺术经纪人推动未来艺术家的的发展。这个奖已经设立了三年,35岁以下的年轻人都可以参与竞争,组织者邀请法国艺术界的策展人和评论家进行评选,最后选出一个评委奖,另外还有一个大众奖。今年参与的有700人,11人入围。补丁同学则是今年的评委奖的获得者,她得奖的作品是博客里也曾刊发的The infusion。 从新闻学院毕业的补丁小朋友做了几年记者,后来“背叛”了“新闻摄影”,去了法国——帕大叔的老巢念艺术。在Infusion里她的反思是:“图片是现实的注入物,特别是媒体里的图片,它们没有复制现实,而是创造了另外一个包围在我们周围的现实。不仅是图片,媒体里所有的信息都是如此” 补丁的作品 the cube 让我略微发散一下补丁同学的思维,照片即是我们用物质的方式来把握物质世界,并试图把握精神世界的方式之一,但这或许只是徒劳? 一大早起来,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快干掉这篇文章,但没有想到还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许两封邮件的巧合也许并非是巧合——我最近发现自己可能真正感兴趣的是“玄学”,大概这也是我着迷摄影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摄影的缘故,而只是因为籍由摄影,我可以胡思乱想。

camp12,好日子,新玩法!

连续做了11次这样的活动:一个人在前面放片子,并且经常需要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而底下的观众则缺少说话机会…… camp8活动现场 互动,互动,camp需要改革! 我们选择了这样一个日子:2011年1月11号(晚7点),推出新改版的photo camp12,希望我们能够有更加亲密的交流气氛。 下面,请更新您的camp人手册: 1,camp12开始之前将提前放出所有参加活动的摄影师的照片,一共十二名,供大家提前浏览 2,在camp现场,将由参加者以投票的方式选出九名能够在现场放映照片的摄影师 3,现场将划分成三个区域,每个区域有三名摄影师的作品放映。 4,参与者可自由选择自己希望参加讨论的区域 5,每个区域都是一个小组,如果摄影师在场,将由摄影师本人主持,不在场则由工作人员播放照片,每个小组在讨论照片的同时,同时以文字的方式整理小组成员的意见,填写一份简明的报告反馈给不在场的摄影师。 6,落选的三组照片由任悦负责点评。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日子,不是周六,不是周日? 答案:你懂的。(詹老师语) 答案:一堆“1”凑在一起,不是“2”(逆光语) 期待camp12和大家的见面,现在开始倒计时。 重要:camp12的征稿仍然在进行时态中……

从《我与地坛》说说摄影师的那些事

这篇文章是CFP的图片编辑崔劲辉写的。在给这篇文章配图时,我犯了难……,崔老师要找的那张有韵味的地坛照片在哪里呢? 文/崔劲辉 摄影人拍照片,文学家写文字,本是各尽其能。摄影这个行当说,一图胜千言。文学这个行当什么也不说,静静的写字,却经常是用文字来描述一个画面,并传达其中的个人体悟。 写《我与地坛》的那个人去世了。 《我与地坛》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以园中的景物对应四季,春天是一径时而苍白时而黑润的小路,时而明朗时而阴晦的天上摇荡着串串扬花;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秋天是一座青铜的大钟,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曾丢弃着一座很大的铜钟,铜钟与这园子一般年纪,浑身挂满绿锈,文字已不清晰;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几只羽毛蓬松的老麻雀。 ——看到了吗,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都有视觉的画面相对应。对我这个图片编辑而言,竟觉得每一句话可以用一张照片来呈现,尽个人所见,又觉得文字中传递出来如此如此精妙的感受,是我不曾在谁的摄影中得到的。 近些年看一些北京的摄影师喜欢去天坛拍照片。看过一些,单就照片而说,美则美,好则好,看来看去,却总觉得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我想说,就是缺少作家那样对生命的体悟吧。 用“天坛”作为关键词在google搜索图片得到的第一屏结果。 摄影,文学,乃至舞蹈,绘画,音乐,电影,若说不同,那是各自不同的领域。但它们都是一种表达手段,从个人不同的天分出发,选来用不同的方式和手段。出来的东西成色如何,是高是低,取决于手段的精微与否,更取决于个中到底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 摄影师有两难:拍什么,怎么拍。若说你拍一棵树,我也拍一棵树,之间又有区分,读者更有区分。其实在我看来,太多的摄影师不知道拍什么,不知道怎么拍,合理利用不同的摄影手段和技巧,更难的是,他们心中无物,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 我想象有一个摄影师,也和我一样曾经被《我与地坛》感动过。有一天他会来到北京,有机会经常到那个园子里转一转,在春天,在夏天,在秋天,在冬天,麻雀在空地上阳光落下来的地方打扫羽毛的时候,追寻史铁生的脚步,将文字中的描述的图景一一捕捉。 李江树  茶馆 1982年 对于很多摄影师来说,他们缺的不是一个爆炸性的题材,不是一套多么高级的摄影器材,也不是一个多么宽松的工作条件。心有领悟,一只青椒一片落叶,一台笨机器,都可以成就好的作品。一个摄影师所有的作品加在一起,按快门的时间几分钟而已,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寻找,在等待,在追寻。但首先他得明白自己在寻找的是什么,在等待的是什么,在追寻的是什么。 写《我与地坛》的那个人去世了,他叫史铁生,他20岁上下残废了双腿,那时节他经常在地坛,任性的时候躲在一边看母亲端着眼镜寻找自己的儿子。他也看到自然中的景象,他也数年看到同一对夫妇,同一对兄妹同样在这个院子里。生命的感悟就这样一点点积累。他40岁不到的时候,发表了《我与地坛》。那之后,就有很多年轻人,来到北京的时候,去那个园子看一看。 我希望有这样一个摄影师,可以借《我与地坛》的蓝本,去拍一个专题作品。我希望有更多的摄影师能够看到这篇文字,心有所悟,各取所需。

九眼世界

Google街景车上的九眼摄像头四处张望,这里的“九”,不是“猫有九条命的九”,也不是“九重天的九”,不过,这个古怪的机器,张牙舞爪地收集资料,似乎真的可以让你能够瞬间飞身云霄——你没有九条命,却可以在一条命里过出九重。 google街景 美国爱荷华 还是从启发我写这篇博客的一篇文章谈起,文章的题目叫做《所有网络所知道的我的一切》,作者是华尔街日报的编辑Zachary Seward。他更为确切的职位是华尔街时报的“外联编辑”(Outreach editor),这个特别的职位是用来负责联系时报和Twitter以及Foursquare这样的网络公司的关系。 毫无疑问,这位Zachary是一位网络产品的重口味应用者,当他站在年末,回顾这一年的经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步伐,购物,娱乐,甚至是语言语法,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网络记录下来。 这就是Zachary在纽约的痕迹,热力四射的小红点就是他——这个热乎乎的人类探访次数最多的地方。一年中,他登陆了1491次Foursquare,每一次登陆的地点都会在Foursquare上被定位,于是形成了这个年终地图。 不仅如此,Zachary应用的其他软件还记录了他一年的食物消费支出图表,他对音乐的喜好,而一份对他邮箱里几年内来往邮件的语言分析指出,自从2008年到了一家体面的公司就职之后,他的脏话使用频率急剧下降。 我忘记了,这篇文章还有一个副标题,《所有网络知道的我的一切——因为是我决定让它这么办的》,这也是一个前提,Zachary所提到的这种数字化的生活档案记录并非是一种入侵,它一方面是你在平常的应用中自动记录下来的(比如,听音乐,买东西),另一方,它们都来自你的自我需要,并最终服务于你的自我认知。文章中有这样几段话: “这些东西都能干嘛?最终它将是一种自省和自我映照” “这些档案,将让我能够在‘我’之外建立起一幅自我的地图” “网络似乎让我们趋同,但是伴随着大量的生活数据,它同样也能够让个体闪烁。” 恐怕这也是我热衷沉迷网络的一个原因,某些时刻,它让我如此愉悦,遥不可及的自由瞬间闪烁,而其无非是来自一个看似非常简单的对自我个体存在的确认。 让我们还是回到九眼摄像头的故事来,自我映照不仅是自我的问题,也来自对他者的观看,并从观看他人中再次定位自己的存在。 博客作者 Marc Feustel在回顾过去一年的时候,归类了三个用google街景图创作的摄影师: Michael Wolf , Doug Rickard ,Jon Rafman。 Michael Wolf是一个沉迷于现代都市的摄影师,从香港到芝加哥,从芝加哥到巴黎,从巴黎到东京。在拍摄巴黎的时候,他开始使用google街景图,那些被任意抓取的瞬间,打破了人们对巴黎所谓的“浪漫之都”的刻板印象。 Doug Rickard的背景是学习美国历史和社会学,他现在的称呼上又加上了摄影师,影评人,作家和出版人。他建立了“美国郊外”这个网站,照片都从google街景图上抓取,这些荒凉甚至有几份寥落的照片,也解构了繁荣昌盛的美国社会和大腹便便的美国人的形象。 Jon (…) Read more

camp11回放(4)

今天开始回放的是camp11的第二单元 《自在》。 本单元由Hilow杂志的主编马天天策展(Hilow杂志也会在稍后推出《青春》专辑) 1,吃土豆的人(黄京) 2, 咖小西 music scene 3, Piggy

面对变革

在“面对变革/纪录美国“(Facing Change /Documenting America)网站的介绍里,创办者喜欢将自己的名称变成这样一个缩写:FCDA。其实用不着这个缩写的提醒,在当下这个年代出现的这个意在用摄影+文字的方式记录美国变化的项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20世纪30年代出现的著名的美国农场安全管委会纪实摄影项目(FSA) 1935年到1944年展开的FSA摄影项目在摄影历史上成为了纪实摄影的标杆。美国当代摄影博物馆的负责人瑞德·斯莱蒙斯(Rod Slemmons)和卡瑞尼·罗斯(Corinne Rose)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 ,“FSA摄影对摄影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纪实摄影的概念很大程度上是在FSA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导致南部农民生活境况糟糕,他们不得不卖掉土地,或者外出打工。1933年罗斯福上台之后,出台了很多新政,希望促进农业改革。FSA的全称是( Farm Security Administration ),前身是1935年罗斯福政府成立的安置委员会( Resettlement Administration RA.),希望能够通过贷款等方式帮助贫穷的佃农,对其进行重新安置。这个部门下属有一个信息收集部门,目的是对安置委员会的工作展开宣传,让更多的人了解它的工作。其中又有一个历史部门,试图利用影像的方式把政府的工作,农村的变化,小农庄的解体,以及城市的扩张状况记录下来。 Walker Evans  摄影 FSA的摄影师一共拍摄了二十五万张照片,目前有一小半的作品保存在美国国会图书馆里,包括七万七千张当时制作的照片。当然,近些年来不少学者的研究发现,为了实现这些照片的政治功能,以及摄影师过度追求作品的美学价值,不少FSA的照片都是操控和摆拍出来的。 FSA其实质是一个政府工程,而FCDA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NGO组织,创办者是摄影师 Anthony Suau和Lucian Perkin,前者是时代周刊签约摄影师,因为拍摄美国的次级贷危机,获得了荷赛的年度大奖,后者则是华盛顿邮报的资深摄影师,也获得了两届普利策奖,同样也斩获过荷赛的年度大奖。FCDA成员里还有摄影师 David Burnett,他是今年的荷赛评委会主席。总之,这里集合了优秀的报道摄影师以及文字记者,他们声称自己受到FSA项目的启发,希望能够记录变革时期的美国发展轨迹。 摄影  Anthony Suau  2008年荷赛年度大奖 (…) Read more

针锋相对

Google Reader我总是“攒够”一千个以上一起读,乱七八糟的文章混在一起,就会纵横交错产生化学反应。 昨个一口气看了好几篇针锋相对的批评文章,发现“骂人”原来是这么的过瘾,当然,那都不是泼妇骂街毫无道理的批评,都骂得在理,在点,甚至满是幽默。 (1) 《经济学人》撰文评论了艺术界的一个撤展事件,位于华盛顿的美国国家肖像艺廊(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一个四分钟的录像里11秒激怒了几位天主教联合会的领导。录像来自一个名为 Hide/Seek的展览,内容是艺术领域里同性爱主题的艺术创作,此录像是艺术家 Wojnarowicz献给自己因艾滋病去世的爱人的作品,他对AIDS充满痛恨,里面出现了一段对主的不敬之词。 天主教联合会的主席说:“在圣诞季有这样对教会不敬的言语,明显是故意。” 录像在压力下被撤下。 而《经济学人》的文章开头是这样的:……圣像雕塑上落满了各种甲虫,鸟儿在其上任意大小便,但这些并未引起基督教联合会会长们的关注,他们只看到了一段四分钟录像的十一秒…… 几位领导愤怒底气十足,因为艺廊是纳税人的钱支持的,因此必须照顾公共利益,作品要高雅庄重。但这个纯洁高雅的标准究竟在哪里存在呢?“依照这个原则,一旦有人被激怒,艺术作品就应该拿下,博物馆恐怕早就搬空了。”这是华盛顿邮报的评论。 在文章末尾,作者写道:“我认为那些坚信自己在支持艺术的人,实际上只支持他们自己喜欢的艺术,而这种态度,不仅损害了自由,同时也损害了艺术。” (2) 另一篇”骂人“文章来自《新标准》( The New Criterion),名字叫做《我的Jerry Saltz困惑》其实这篇文章写得非常“中肯”。全文以美国著名艺评人Jerry Saltz为靶子,分析了在网络社交风气盛行的年代,做艺术评论的尴尬。 艺评人卖评不卖艺,在美国的艺术界,要是他对某个艺术家点点头,对其打个五星,此艺术家的星途就会扶摇直上。Jerry Saltz就是这样一个大腕。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写的一些文章。这位两任普利策奖入选者现在是纽约杂志的艺术评论家,他同时也是一个在facebok上非常活跃的网友,颇有些争议的是,他还参加了一个叫做“艺术工作”(work of art)的电视真人秀,这个节目试图从平民中海选艺术家。 新标准这篇文章里提及这样一件事儿,有个读者给Jerry留言: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不是挑战,我就是想知道你和艺术家以及对一些艺术事件的个人接触和介入,是否影响了你的观点和评论。” 问题提得真好,这是个没有秘密的世界,社交网络把一切都变得透明,当你发现原来并没有毫无理由的评论,并且一切评论都来自评论人的喜好,你如何看待那些曾经的高不可攀的艺术评论人?他们的作用究竟何在? 《新标准》这篇文章批评的是艺术界对腐朽虚名的追逐,这是对互联网时代最为盛行的五秒钟名人效应的追求,但讽刺的是,在网络时代,“名人”却早已是个不存在的指代。 针对那个读者的问题,《新标准》替Jerry作答,艺术评论不是对艺术家的推广,“最好的艺术评论,不管你在传统媒体还是在网络上阅读,都应该让你最终关掉电脑,关上电视,鼓惑你去欣赏那些真正的带有血肉质感的艺术本身。” (…) Read more

第三届 ofpix基金揭晓

没有盛大的“颁奖礼”,只是camp11开始之前的加映,我宣布第三届ofpix基金宣布得主是——樊竟成。 樊迟到了,我开始采访,本想略过这个环节,这显得太像某个娱乐现场的颁奖礼,但我想还是应该给观众介绍一下樊的情况,好在樊的回答很直接,他说自己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同那略显单薄的申请书,他的确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 樊竟成获得ofpix基金支持拍摄的项目是《北京建筑工人》 其实今年的评选过程很纠结,申请人都很不错,几位评委给出了不同的结果,不得已又进行最后的合议。 樊竟成是詹膑老师推荐的,他也是我们认识的人,我们请了评委,但又抛开了评委,这是不是又带着某种私心呢?在给评委的信件中,我们提出,相对于其他一些停留在计划上的项目申请,樊是一个已经开始工作的摄影师。他辞去了工作,住在建筑工地附近,更为重要的是,他将拍摄的照片提供给NGO组织,在大学举办展览,参与农民关爱日活动。这些他没有写到申请书里的行动,却正好符合我们要找的那个社会纪实摄影师的标准:让影像发声,把照片还给社会。我们在寻找一位“行动者”而不是“摄影者”。 这个结果已经得到了评委的认可。 但今年其他一些候选人还是让我们有所放不下,这是身为评委的詹老师的发言: “感到内心汪汪的。 俺得试图找到多一点的钱,可以多支持几个才好…… 对摄影和社会的认真态度,让人能对未来有所期待。” 我会陆续在教室里将其他申请者的项目在这里推介。但我想,对于他们,对于所有想做事情的人,钱不是问题,关注与道义的支持是更大的力量。 camp11结束之后,我把基金交给了樊,并和他拥抱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比冠冕堂皇的采访有劲得多。 第三届ofpix基金获奖者 樊竟成 《北京建筑工人》 项目内容: •作品除了摄影还有文字部分,摄影师会与工友交流,共同梳理工人打工史,发掘有代表性的事件, 如:工伤,拖欠工资,遭受歧视,走法律程序时遭受的困难,以及对未来的看 法, 等等,鼓励工友亲自书写下来,保留其文字原件。 基金用途 •1,录音笔一支,移动硬盘一个 •2,赠送工友照片的冲洗费用 •3,春节跟随工友返乡所需费用, •4,工地附近租房等个人生活费用 作品文字部分 对建筑工人的采访及其手写档案 评委评语 吴笛:欣赏樊的作品让人颇有几分看电影的感觉。纪实摄影很容易只记录事件和状态,而没有神态。但这组作品有神态,很难得。应该说,摄影师对影像的感觉和把控都不错,很有潜质。从作品也能看到,摄影师走入了民工的生活,较一般人要更深一点。不足之处是这些作品对于农民工的记录还停留在艰苦生活的表层,似乎还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更深刻地反映时代的变迁。 农民工是一个比较热门的拍摄题材,怎么拍才能有自己独特的观察视角,比同类题材有所突破,是摄影师还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另外,采取摄影与文字并行的方式,固然比纯摄影的记录要多一些厚度,但摄影师需要想清楚并处理好的是,文字与图片如何有机结合,建立起恰当的关联。 (…) Read more

时间的故事

A picture needs memories to be an image 这句话怎么翻译呢?“一张饱含记忆的照片才能成为一帧时光的影像”。 2011 John and Teenuh Foster 这句话来自收藏老照片的网站“时间的故事”(time tales)。我想着,前面的这个“picture”指的应该是物理介质的照片,而后面的“image”则是照片充盈了精神,气质之后的样子,充满了神秘主义味道。 来到“时间的故事”这个网站,是从另一个网站“偶发的神秘主义”(accidental mysteries)链接过来的。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在网上这样挖宝,漫无目的从一个地方漂流到另一个地方,但令人吃惊的是,许多看似碰巧遇到的东西,却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但随着压缩时间的需要,我的网际穿越逐渐从无目的变成有目的,这种“碰巧”的快乐就越来越少了。 2011 John and Teenuh Foster “偶发的神秘主义”的两位创始人(John and Teenuh Foster),不像我这般三心二意。对于他们,探讨偶然间的化学反应,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追求,他们热衷于收集来自民间业余爱好者的照片,在他们看来,这些照片一直在“民间艺术”领域内被忽略,但这些“民间艺人”却总是在无意中,抓住了历史,社会,以及当时人们的心态。 当我们把民间艺术和民间艺人与家庭相册摄影师连接起来,这就变成了一幅很有趣的图景。在喧嚣的摄影领域,除去那些非要变成什么“家”的摄影师,你们各自“家里”的摄影师,都在怎么拍,拍些什么?这让我想起了在一堂摄影课上,我们一同分享家庭相册,一个同学拿出了她妈妈把她放在洗衣机里拍下的照片。这个瞬间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原来妈妈们是如此风趣。 2011 John (…) Read more

创新视觉实验室初体验

早几个月发布了一个“创新视觉实验室计划”,这个计划一方面是对教室以前做的专题“杂志摄影双周记”的呼应,希望能够和摄影师一起共同探讨杂志摄影的发展,另一方面,正如当时的招募启事所提到的,希望能够借助《中国企业家》杂志的平台,帮助青年摄影师拓展自己的职业生涯,记录中国经济发展的现状。 我们的计划究竟执行得怎样?现在就和大家汇报一下。 首先,因为报名的学员大都同时选择了“肖像”和“图片故事”两个项目,所以我们将其合并变成一个综合的孵化期,为期为六个月: 1,针对学员现有作品逐一点评 实验室学员 李英武作品 点评: 用我和一个年轻摄影师聊天时,他提到的一个词儿来形容李英武非常合适:野蛮生长。 我所理解的“野蛮生长”是对在一种混乱的没有法则的现实中,年轻人仍然迸发自己一切创造力去工作的精神状态的描述。 看得出,李英武很少对自己的拍摄任务妥协,每一张照片都和上一张有所不同。摄影师控场能力很强,这对拍摄人像是一种重要的天赋。 不过,英武颇有些85后的“自恋”心态,所有的照片都要打上自己的logo,而且有的很夸张的放在照片正中,嘿嘿,这正如作者的照片风格一样,照片非常张扬,每一张都在跳跃。我是很喜欢,但也有些怀疑,这些用画面的特殊技巧制造的“视觉冲击力”,会不会有一天被用尽了呢?也许我是多虑的,因为到了形式用尽的时候,年龄和阅历带来的沉稳自然也会体现在摄影师的照片中。 2,指定阅读: 请顾问老师提供图书,画册,摄影师作品的阅读清单,请大家阅读。 作业: 摄影师要完成指定阅读清单中的十项。 提供一份阅读报告。 (因为我们的实验室还处于初期实验性运作阶段,目前我们动用的导师资源还主要是《中国企业家》杂志内部的力量) 书单之一: 直接看各种摄影集是最直接的吧。看多了好片子,嗅觉与品味格调就会自我建立。 一系列大师访谈。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作品背后的观念,寻求理性共鸣、观念建立。 多读人文历史书。可以建立对人类的常识与视野。 ——《中国企业家》杂志执行主编 李岷 3,顾问出题 帮助摄影师建立经济视角,同时提高摄影表达能力。 作业: 1,尝试经济话题的视觉化:用报选题的方式,寻找经济话题,制定拍摄计划。 2,人像:更广义地理解人物肖像。 3,小型图片故事,学习视觉语言的组织结构方法。 题目之一: (…) Read more

爱疯爱摄影

今天北京阴风大作,貌似在为光棍节造势,我决定在教室弄些热闹喜庆的气氛。 黄强同学前几日给我晒了晒了他的iphone(不是4)的摄影装备,都是些热闹的小玩意儿,蛮不错的生活加餐,下面就是他的文章,也欢迎各位分享自己的手机摄影心得,推荐App,请在此文章下面跟帖。 爱疯爱摄影 其实早在iPhone问世之前手机照相就已经开始展现他的独特之处了,记得几年前我还在犹豫是买台DC还是买台索爱的拍照手机了。 我的iPhone是老款,不能视频,不能手动对焦,没有闪光灯,更不能HDR,但他的魅力就是拿起便拍。在iPhone4诞生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专门针对iPhone摄影的网站,奖项甚至出版物了。Chase Jarvis的The Best Camera第一天的销售量更是创造了的美国Amazon摄影类书籍的销售记录。 iPhone的拍照效果绝对不是手机中最好的,像素也不是最高的,更是没有太多的手动功能,但他的App做的绝对是最好了,这大大增加了使用者的创作乐趣。 下面就介绍一下我的爱疯装备,(CameraBag还是一不小心点错了买的) 它们来到生活中是这个样子的: Yes  We Can(free) MobileMonet($0.99) TiltShift ($2.99) photo wall($1.99) polarize(free) 最后,最后,奉献一张我的iphone照片: 恭喜发财!

有我。无他。。。

把这几天看到的一些言论整合一下,觉得挺有意思: 博客里曾经提到的上海街头摄影师Sue Anne Tay(郑素韵),后来我们互通邮件几个来回,她很希望能够深入探讨街头摄影,比如,在中国不同的城市街拍究竟有什么不同。 武汉街头  摄影 蜕    (via 在街头网站) 不过,回答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当下,有谁在街拍?她最新的一篇博客《关于中国的街头摄影》便提出了这个问题。 “无论从哪个角度,稠密的中国城市到处都给街头摄影师留下空白。(为何街头摄影并不流行呢?)是这种方式不吸引中国摄影师,抑或是通过取景框观察人类的行为与互动会被中国庞大拥挤的城市人流瞬间淹没?” 她的读者Jonah Kessel是这么说的: “尽管我在北京没有看到太多的街头摄影师,但是我却看到了很多相机。而且,我还发现中国人非常令人吃惊地对这一媒介呈欢迎态度,我去过很多国家,中国的确是最开放的。在阿根廷,人们会朝我喊叫,新西兰,他们不愿意被拍到,在北美,更是一种恐惧态度。尽管中国的街头摄影比不上纽约,旧金山,或者巴黎,但摄影文化在这里发展迅猛,当“街”的改变如此迅速,真希望有更多的摄影师走出去,记录当下正在发生的变革。” 如此之好的土壤上为何没有滋生出繁盛的街头摄影呢? 原因也许很复杂,比如,博客“Prison Photography”的文章《通过摄影,我们过去曾经相互认知》( [Through Photography] We Used To Know Each Other ),可以说从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沉迷在制造和传播照片(通常通过社交网络),这些行为使得照片中的意义和摄影本身的意义下降,在这些照片中,更多是“我们自己”,我们还能够借摄影发现彼此吗?摄影(特指生活中的摄影)越来越少有关“他们”和“我们”而只剩下“我”了。” 骑自行车的人  刘淼 摄  (…) Read more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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