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一周(3)

彩色之前的彩色 William Eggleston的彩色摄影风格多少让人想到马丁﹒帕尔(Maritn Parr),马格南的怪才,脑袋顶上罩着几个光环:摄影师、图书策划人以及策展人。 是的,策展人。就在这两日,马丁﹒帕尔在Hastedhunt画廊策划了一个颇受关注的影展,这就是“彩色之前的彩色,20世纪七十年代欧洲彩色摄影展”。(Colour before colour) 帕尔试图在这个美国画廊里为观者展示一些美国人视线以外的历史。正如他自己谈到的,摄影史常常是主观的历史,一些重要的史实被人们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了。William Eggleston这些美国人在彩色摄影运动中的作用不断被提及,而与他们同时代的欧洲其实并非冷冷清清。 Carlos Perez Siquier 摄 影展之所以冠名为彩色之前,是因为帕尔选择的8位摄影师都是在1970年代末期William Eggleston展览将彩色摄影的地位提升之前,就已经开始彩色摄影的创作了。其中摄影师Keld Helmer-Petersen早在1947年就出版彩色摄影画册:122张彩色照片(122 Colour Photographs),其他几位摄影师也都各有特色,分别是Luigi Ghirri, John Hinde, Peter Mitchell, Carlos Perez Siquier and Ed van der (…) Read more

柯达克罗姆的瞬间

编者按:这篇文章是从slate电子杂志中翻译而来的,柯达克罗姆(Kodachrome)是柯达公司专业反转片系列,特殊的K-14冲洗工艺使其必须寄回公司才能冲洗,色彩浓郁,正是这款彩色胶片带动了彩色摄影的狂潮。作者: Jim Lewis  原文点这里 柯达克罗姆的瞬间:William Eggleston的革命性展览如何改变了一切 2002年,很多人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纪念活动,那是一场革命的第一声枪响——随之一切都被改变了。这个活动就是10月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重印了一个展览的目录册,这个目录册的原版早就销售一空,消失了很多年,作为稀有书籍,它的价格早就被炒到500-600美元,是我们这些囊中羞涩的人无缘见到的。 这本书就叫做《William Eggleston向导》(William Eggleston’s Guide),书的作者是一个有些怪癖的35岁上下的青年,当年他找到MoMA,带着一箱子幻灯片,试图说服这个严肃谨慎的艺术机构为他举办一个彩色摄影个展。 展览具有里程碑意义,宣布了彩色摄影时代的到来,在这以后,黑白影像变得有些古老而珍贵,给人的感觉是过去时代的产物。当代艺术摄影很多都是彩色的:南戈丁、米奇•爱博斯坦(Mitch Epstein)、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都随之接受了以彩色的方式创作他们的作品。 现在,假如我让你猜一猜,这个展览是哪一年举办的——背景资料是彩色电影在30年代流行,彩色电视在1955年试播,所以,第一个彩色摄影个展的时间是。。。。。? 1976年. 这有些让人觉得震惊,1976年的时候彩色摄影到处都是,几乎所有的杂志封面,电影电视都是彩色的。沃霍尔(Warhol)著名的Campbell汤罐头作品出现在1965年,丹﹒佛雷文( Dan Flavin )的荧光灯雕塑展是1966年在画廊出现。但是摄影却一直是黑白的世界,一些前辈比如沃克﹒埃文思声称彩色是“丑陋”的,而罗伯特﹒弗兰克坚持认为“黑白的就是彩色的”。 回顾过去,实在难以想象,70年代中期那时候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彩色影像地位如此卑微。我猜测,部分原因是因为摄影从诞生之时起就不被当作一种艺术形式,而是某种科技手段,而黑白摄影则是超现实的,它通过把现实世界中的色彩去掉从而具有了艺术感觉。另外一些原因是彩色影像看起来更加商业,总是出现在杂志、广告牌和人们的家庭快照中。 同样,彩色摄影让摄影师失去了很多掌控能力,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有冲洗制作自己的彩色摄影作品的技能(或者是买不起设备),艺术家的工作多少完全有赖于快门。 另外一个原因是彩色胶片的工艺还没有达到黑白胶片的水平,对于光线的敏感度、锐度都不够,这样就只能在室外或者利用强烈的人造光源才能拍照。 面对这种混乱一团的现状——敌视、技术的缺陷,Eggleston却走出了自己的路,他成为了彩色摄影之父。其实给他这种名号要稍微往前追溯一下历史:Paul Outerbridge 和 Eliot Porter早就开始拍摄彩色,和Eggleston同时代的Stephen Shore也拍彩色。但是Eggleston却做出了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他让这种媒介合法化,把人们印象中的彩色摄影的缺陷却充分利用,变为优势,从而解放了这种语言,使其具有自己的逻辑。 (…) Read more

彩色一周

以前在博客上曾经做过一个“彩色一周”的专题,正巧最近又编译了一篇关于彩色摄影的文章,于是想着把博客里关于彩色摄影的旧文章都折腾出来,再次集纳一个彩色一周的专题供大家参考: 彩色摄影之父的一段野史 时间追溯到上个世纪70年代,拍摄彩色照片是不入流的,业余或者是商业的,但是有两个人多少改变了这种现状:现代艺术馆的摄影部主任John Szarkowski 和彩色摄影的先驱人物William Eggleston。前者在1976年为后者策划了一个在当时颇具争议,但是在历史上却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彩色摄影作品展,从此以后,彩色照片才能在艺术馆中登堂入室。William Eggleston也因此被喻为彩色摄影之父。前两天的文章纪念John Szarkowski对这个展览有所提及。 另一位较早开始展开彩色摄影创作的Joel Meyerowitz却揭开了William Eggleston成名前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当然这只是来自他个人的口述,因此将之称为一段野史。 大约在1969或者1970年间Eggleston被其他人推荐来见我。他给我看了一盒子他拍摄的黑白照片。这些照片很普通,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张力,也没有活力。我就给他看了我拍摄的将近500张彩色照片。我们促膝而谈,一直聊到凌晨。当他离开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彩色摄影,就是它了。”然后他开始延续以前的风格,但是全部的照片都变成了彩色。因为他是一个百万富翁,他有足够的钱来支付打印输出的费用。当时John Szarkowski也非常喜欢我的作品,但是他不停的说:“我需要打印的照片,我需要有一些东西挂到墙上。”但是很不幸我没有钱。这就是为什么William Eggleston成为彩色摄影先驱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 Joel Meyerowitz后来的经历也不可小觑,以下便是他的简历: Joel Meyerowitz把自己看作是继承了亨利·卡蒂埃–布雷松和罗伯特·弗兰克传统的“街头摄影家”,不过他只从事彩色摄影。作为彩色摄影的早期(上世纪 60 年代中期)倡导人,他对转变人们对彩色摄影的态度 – 由拒绝到认识 – 起到了重要作用。他的第一本影集《岬角灯塔》(Cape Light) 被认为是彩色摄影的经典作品,出版 20 年来销售了 10 (…) Read more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会拍还要会秀

很多摄影师拍得好,但是却没能将自己的作品展示好,从而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机会。无论是申请纪实基金,还是获得工作机会,甚至约见一个图片编辑建立联系,都要给对方展示自己的个人作品集,英文叫做portfolio—— 如果你要拓展自己的职业生涯,这可能是出现最为频繁的一个名词之一。 个人作品集,简单说就是自己最好的照片的集纳,但问题可能并非这样简单,因为“好”如何界定呢?很多摄影师在选择自己的照片时往往犹豫不决,或者过于相信自己的感觉而忽略了对方的需要。 每年荷赛大师班的申请人都要递交自己的个人作品集,但是评审者对这些作品集也是抱怨多多。下面就翻译一下这些评委们给大师班申请人的建议: A 拍摄内容 我们发现有些申请人的个人作品集使用中画幅相机,颜色调成不饱和的调子,呈现一种典型的德国观念摄影风格,这种拍摄手法没有任何缺点,但是我们认为这种类型的报道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新闻摄影。 我们看到大多数摄影师的作品集中都是一些摄影师个人情绪的表达,我们很想知道那些持续经营自己的长期项目的摄影记者都到哪里去了? 能够一下子跳出来,吸引我们的作品并非是那些关注大事件的摄影报道,我们更希望看到那些软一些的,反映平常生活中的不平常之处的影像。 我们最最烦恼的就是摄影师并没有认真研究如何通过照片来叙事,这些照片有助于主题的表达还是有害,是不是放了太多的照片从而使表达过于松散。视觉讲述的质量是不能靠数量来堆砌。 我们请求摄影师在递交他们的作品集之前要好好的下一番功夫去钻研,请更多的专家评价。常常看到一些摄影师把太多的照片放进来,其中好坏掺杂,这削弱了故事的表达也让评委失去了兴趣。同样的问题是一些摄影师又没有放进足够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个没有讲完的故事。这也让人扼腕叹息。 B 展示方法 作为一个个人作品集,所有的照片都应该有统一的风格和统一的尺寸,易于观看。如果要评委从大小不一的塑料口袋里,将大小不一的照片分拣出来观看,这是在让人恼怒。 让你的展示简单、干净、平衡 整个作品展示可以是纯新闻摄影手法的,也可以是一种具有个人风格的创新,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将你个人的视野和风格展示出来,要证明你对自己的信心。 个人作品集的编辑是一个大的话题,今天算是开了个头,以后有机会再仔细介绍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摄影记者转行篇(下)

希望寻求让摄影重新富有活力的愿望,让Luc Delahaye做了很多尝试,也导致他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从俄罗斯游历到海参崴,他目睹了俄罗斯底层生活的现状——疾病、吸毒、犯罪这些随着90年代前苏联垮台而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让他陷入思索。 “我和我的翻译会花费大量时间坐在那里,不说话,就是观察。” 在这段旅途中拍摄的影像Delahaye全部用现场光拍摄,昏黄的调子表达了他的心境。最后这些作品出版了一本口袋书,叫做《冬日旅程》。“我喜欢做口袋书,因为便于携带,这种小开本紧凑的感觉很好” 目前Delahaye的新作“历史”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挑战,因为主题更加宏大,画幅也不一样,他必须对付大尺寸照片,他的态度如何呢? Delahaye报以沉默应对,此时的气氛被一位女士Nora的到来打破,问女士的年龄不好,但是但是我猜她有十五天大。Delahaye把Nora从卧室抱出来,然后很专业的将她抱在臂弯,用奶瓶喂奶——摄影师总是非常地心灵手巧,我知道有一个摄影师还会修理瓦斯炉。 从“历史”这一系列中,我选择了一张布什在联合国发言的照片和Delahaye讨论,我询问他“大概很多人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说,任何一个通讯社的记者在这个场合都会这么拍,这有什么好的呢?仅仅是因为它的尺寸巨大?” Delahaye笑起来“也许吧,你也许可以找到杂志上一张小的照片然后说这同样很富戏剧性,假如你不认为我的照片是富有戏剧性的,可能的确是我错了,但是也许问题在于你,是你错了。” “那什么是戏剧性照片的必备特征呢?” “必须有一定的空间感,因此尺寸非常重要,这种物理变化将你和历史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其中存在着和谐,也暗含着神秘。”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把这张照片挑出来,是因为你觉得这张照片很糟糕,是坏的照片,非常简单的影像。” 就在我试图解释自己的看法的时候,Delahaye突然说:“但我开始印刷’历史’这本书的第一版的时候,我也决定在纽约的展览里不放这张照片。” “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意识到这张照片不够好” “是不够好,还是没有说服力?” “不够好,有些东西缺失了,假如在一张照片里有些东西你无法解释,那么这是一个信号,说明这在照片有其独特所在。”显然Delahaye认为布什这张照片缺少神秘感。 “在你看来,谁的照片中存在你所说的戏剧性所在呢?”我问他“萨尔加多?” “他是我的敌人” Delahaye回答:“因为他总在制造陈词滥调的影像,他拍摄的是任何一个人头脑中有的东西”。当然他也同时承认萨尔加多也是一个天才,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你为什么将这部作品命名为历史呢?” “你觉得这样很做作?” “不仅做作而且毫无意义”我认为任何一张照片只要被拍摄出来立刻就立刻成为历史档案。 这个尴尬的问题被一个朋友的到来打断,他带来了Delahaye的一幅制作好的照片,也是一幅大画幅的照片,是律师Shirin Ebadi等待授予诺贝尔和平奖的瞬间。作品的技术无可挑剔,但是如同Delahaye的其它所有照片一样,它会吸引你凑近了观看,因为画面里所有的人都是背对着关注,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点是画面的主角。这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新闻摄影的拍法,因为中心人物变成了微小的一部分。正是这种做法,它使得你更加好奇,为什么摄影师会这样做?于是更生出了和摄影师交流的欲望。 . “这张照片不是我的拍摄任务,它就是为我自己而拍摄的。” Delahaye说。 “历史这个系列的一部分?” “现在已经不再叫做历史了。” Delahaye的回答让我大大的吃惊。 “那叫做什么呢?” (…) Read more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摄影记者转行篇(上)

Luc Delahaye曾经是一位著名的摄影记者,战地摄影师,但是2004年他却宣称自己转向了艺术,他毅然离开马格南的消息让人们为之震惊,为何做出这个决定?英国卫报的记者2004年采访了Delahaye,以下便是原文翻译 马格南和新闻周刊的摄影师Luc Delahaye最近向公众宣布,他将不再是一个摄影记者,而是一个艺术家。这番言辞在英美人士看来是让人脸红、难堪的事情,而法国人却对艺术从不陌生,因此这种转变对于他们就好似突然爱上一个姑娘那样简单稀松平常。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个艺术家的?”我问Delahaye,因为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他在阿富汗、卢旺达、波斯尼亚、巴以地区以及海湾战争拍摄的一系列反映战乱冲突的照片。 “严格的说是三年以前吧。” 这位摄影师最近的新作便是13张他拍摄自2001-2002年的宽幅照片,尺寸巨大都在1.1米 x 2.3米大小,内容关于米洛舍维奇的审批、布什在联合国,杰宁难民营,以及阿富汗一些尸横遍野的场景。这些作品被他命名为“历史”。 Delahaye的作品去年在纽约影廊里展出,每张照片的售价在一万五千美金。下周他要去英国国家摄影和电影电视博物馆举办展览,他们把他的系列作品制作了一些小尺寸的限量一百张出售,每一张的价格是壹千美金。 我们的访谈在他的公寓进行,这个41岁的男人,睿智且逻辑谨严,他为我亲手下厨做午餐,我们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探讨他的职业生涯,而其中的核心便是新闻摄影行业面临的经济以及艺术表现方面的危机: 从经济角度来看,现在已经很少有杂志派遣摄影记者花几个月的时间去拍摄一组专题,这就迫使那些想深入从事图片报道的记者不可避免的从图书出版和画廊方面寻求帮助。 从艺术表现方面来看,很多摄影师开始朝向心灵的追寻,这就好像19世纪的画家一样,因此摄影的表现手法中更多的是隐喻、象征,而不是纯粹的自然主义。 目前摄影师的纪实传统还面临数字技术的挑战,数码相机让记者从曝光、对焦等技术手段中解放出来。虽然记者仍然可以通过取景框选择角度、切割画面,但是胶片已经不复存在了,暗房也不复存在了,这让大多数人感到一种手工业操作被机器取代的恐慌。技术的进步使摄影师遭遇尴尬,一些人勇于继续推进技术革新,另外一些保守人士则开始对工具表示不满。 为了寻找问题的“答案”(确切说,是寻找一种掌控)艺术家可能会放弃他对工具的控制,比如相机,这种奇怪的行为在外行人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却有着自身的逻辑,而这就是Delahaye的做法: “十年以前,当我还是一个摄影记者的时候,我就开始感到记者工作的局限性。我不断的追问自己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相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具,当按动快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了寻找答案,Delahaye给巴黎火车站附近的流浪汉每人20法郎让他们在一次性快照的小亭子里去自拍,他则保留这些照片。 “这件事对你有什么触动吗?” “它让我深切明白了一个道理,记录的过程是一个充满魔力的过程,当你让相机按照它自己的方式工作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特点。” Delahaye的思考源自他对自己所在的马格南图片社的布列松风格的反叛,这种决定性瞬间的传统让他受不了,这种作品出自那些毫无创意的人的手中,是多愁善感、世故平庸的伪作品。 “我很抱歉这么说,尽管我也承认布列松在他的艺术生涯中已经走得很远了,超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我仍然认为他没有解决任何摄影的实质问题。” “但是他的思想被很多摄影师继承啊?”我询问。 “谁跟着他就是朝墙上撞。” Delahaye回答。(此小节的另一个翻译版本请看留言,zeyez也提供了他的翻译,当然,更好的方式是请您看原文。) Delahaye评价布列松的方式非常特别“布列松的核心是一种摄影行为,他实际上并不需要在相机里放上胶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拍摄的行为过程,比如在最佳的位置寻找最恰当的时机。” PS:这文章太长了,翻译累了,也许下午再贴完。这个案例中的转变实质是一种摄影思想的转变,并非纯粹追求利益,但是Delahaye的转型还是非常成功的,他的职业道路理顺了,也获得了经济上的回报。

每一事物都是双面的——克洛‧卡恩

著名的瑞典大众时尚品牌H&M最近开始别出心裁搞艺术节,决定每年由一位艺术家策展,内容包括音乐、喜剧、视觉艺术展览等多种艺术形式。今年是第一届,展览地点临近纽约曼哈顿即将建成的高线公园(The high lines) 持续10天的艺术节5月9号开幕,艺术节汇集了策展人——著名的摇滚传奇人物David Bowie(大卫鲍伊)最喜欢的艺术家。艺术节中一个关于摄影的展览值得关注,这就是法国女性超现实主义艺术家克洛‧卡恩(Claude Cahun 1894-1954)的摄影展。这个展览最近转移到光圈基金会,以多媒体的方法展出。 克洛‧卡恩是个女同性恋者,她和自己的伴侣马歇尔‧摩尔(Moore Marcel)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十年,很多作品是两人共同创作的作品。艺术史学者惠特尼查维克(Whitney Chadwick)认为:要理解卡恩及摩尔一定得将她们定义于两种潮流之间。“首先是超现实艺术的文本与书写;其次是二十世纪首批理论化女同志的性认同论者。二十世纪第一批女同志中,有意识地将性别认同融入呈现现代女同志的形象,她们算是其中作品相当成熟的。” 克洛‧卡恩最为著名的是她的自拍像,她装扮成各种模样,以不同的性别在这些作品中穿梭,她曾在手记中写道,这些作品都是自我的演出,在她看来,很多单一的事物其实质都是双份的。她的风格影响了很多后来者,如果为辛迪雪曼的艺术创作寻找渊源,也许可以追溯到克洛,但是美国文化的强大影响,使摄影史中不断被传颂似乎只有辛迪雪曼。 值得关注的还有美国女性导演芭芭拉‧漢默( Barbara Hammer)拍摄的两人的记录片《另类爱人》(Lover Other: the Story of Claude Cahun and Marcel Moore)以两人的作品、涂鸦、手札、访谈、以及当时的纪录像片等为素材,再现了她们同时是姐妹∕爱人∕创作伙伴∕革命同志等多重身份的关系。影片结尾处意味深长:拍卖会场上,正在叫卖卡恩的一幅自拍像。价格不断的爬升,最后以80000英傍成交。 更多作品: http://www.jerseyheritagetrust.org/collections/fame/cahun.html

一张大牛片儿

昨天看到一则新闻,被新闻里的照片震住了。 惠州某贵族学校的宣传册上,师生合影时老师和工作人员以真面目示人,小学生们都带着面具。该校全校仅有不足30名小学生,每生每年学费高达3.6万元,每星期学打一次高尔夫是必修课。 新闻链接:这里 不知道这照片是请什么样的高人拍摄的,或者说是哪位高人想出的拍摄主意,不过也许这都不重要。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很多大师的作品,但是恐怕哪一个大师都想不出如此戏剧的情节,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真正的“中国/当代/摄影”。 参考阅读:我们生活在一个“景观社会”

艺术家怎样“看”——答案

首先不说答案,我本来以为大家在回答的时候都会用“左”或者“右”来指称这两幅图片,但是却没有想到诸位都使用了“第一张”和“第二张”这种说法,我并没有标序号啊? 其实这也是科学家的实验曾经证实过的一种现象——人眼的阅读视线习惯于从左至右移动,因此在平面媒体的图片编排中是“以左为尊”的。(今天早上起来,觉得这个说法不妥,因为视线虽然是左起的,但是常常落脚点在右方,大家觉得呢?) 回到我们的答案上来,叮叮叮叮,答案是第二张,我看大家基本都是这个看法,这里是另外一个测试用的照片,也有同样的现象发生。 猜错的也没有关系啦,我把实验的过程介绍一下大家就清楚了。每组人员都会看照片两次,第一次,不告诉他们实验的目的,骗他们说是测试瞳孔。实验的结果表明,艺术家强调看画面的整体和细节;而普通人则关注画面的主要人物。第二次,告诉他们希望被测人员努力记住画面内容。结果,艺术家改变了观看策略,开始关注画面里人物的样子。但是关注度仍然没有普通人高。而普通人的观看方法基本没有改变。 研究人员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艺术家更擅长记忆画面的细节,但是有一类图片例外,在观看抽象的没有人物的作品时,普通人反而比艺术家更容易记住画面内容,因为艺术家遇到这种找不到画面主体的图片在记忆的时候就比较迷茫,而普通人仍然可以就一点展开记忆。 大家可以去看原文,点这里: http://scienceblogs.com/cognitivedaily/2007/03/artists_look_different.php 这个论坛真叫那一个火,因为留言都老长老长的,我发现其中有一些比较有参考价值的意见。比如有人提出,如果参加测试的是亚洲人可能会有所不同,因为曾经有实验表明,亚洲人倾向于从整体上看图,而白种人则关注主要焦点景物。还有人提出,参加测试的是画抽象画的艺术家,如果是写实主义者大概又有所不同。哈,视觉真奇妙。 我觉得这个实验说明很多问题:读图与看图之间的不同,艺术家在读,而普通人在看/经过训练的眼睛和没有经过训练的眼睛不同,有视觉素养的人,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老师们可以拿这个结果教学生,向他们解释为什么他们拍出的照片里有一大堆他们声称拍摄时并没有看到的东西。

艺术家怎样“看”?

写书的时候接触了一些关于认知心理学的知识,才发现科学家对视觉的研究那可叫一个深,动辄就使用科学仪器,比如用核磁共振设备扫描大脑,或者设计各种心理学实验展开精确测量,这种对待视觉的科学态度,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下面两幅图片是挪威科学家最近的一个研究结果,他们将一些图片分别给两组测试人员看,一组是学习艺术的专业人士,另外一组则是非艺术人士。科学家这次使用了视觉跟踪仪(眼动仪),一种可以记录眼球运动轨迹的装备,因此两组人在阅读图片时视线移动的痕迹便可以得到形象的描述。 这个问题留给你:你觉得这两幅图片中,哪一张反映了艺术家观看的方式?我周日再公布答案。

艺术更吸引我,它是角度的问题

这是补丁同学采访马格南摄影师帕特里克﹒扎克曼(Patrick Zachmann)的一篇文章。 正在编辑汶川照片的Patrick 为什么做摄影? 我22岁开始摄影,当时不是很清楚到底想做什么。 做了十六七年的摄影师之后,我才找到当初选择摄影的真正原因。我是犹太人,我的爷爷死在纳粹集中营,我的父辈有很痛苦的记忆,他们不愿意提到过去,希望完全抹掉那段历史,更没有自己的照片。我想要记录我的父亲,我的种族,犹太人发生了和发生着什么。 我第一个专题就关于犹太人的认知,持续了7年,其间到意大利那不勒斯拍了黑手党。后来我还拍了一个关于我爸爸的电影。 处于危险境地你害怕吗? 其实拍犹太人的时候我有一些犹豫,因为有些涉及到犹太的禁忌,我的相机会伤害到一些人。在那不勒斯拍摄黑手党当时是不怎么害怕的,过后才反应过来。 给我震动特别大的是,我第二次过去的时候,跟我很好的一个警察朋友死了,之后会做噩梦,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好过来。 后来我再没拍过枪战,更没去过战场,有些战地摄影师太疯狂了,他们对那种环境很着魔。我还好(笑),不会到那种程度。 拍了这么多专题,什么让你自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大概有三个专题是让我转变很大的,教了我很多东西。 一个是法国南部的犹太人,在犹太的墓地,我意识到相机有时候会给别人带来痛苦,你必须很小心自己在拍什么,那时候我学会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必须拍这张照片么?对我或是其他人真地那么重要么?当对方特别痛苦的时候,我选择移开自己的镜头。我很讨厌有些艺术家利用人们的苦难换取大把钞票。也或许是因为拍摄对象是犹太人,足够熟悉和了解,所以更加敏感。 第二个让我转变很大的专题是1979年我作为Time的摄影记者,被派到伊朗,这是我第一个国际性的任务,但着实让人厌恶,这次经历给我上了很政治的一课,在那里当个摄影记者简直糟糕透顶,要很快到达目的地,很快拍摄,很快寄底片,我讨厌这些,我喜欢按照自己的节奏从容不迫。 第三个是在南非遭受的枪击。曼德拉被释放的当天,我被警察的枪击中,索性不是真的子弹,是那种很小的可以散成50发小子弹的东西,如果离得远就没什么关系,可是我离警察太近了,他还朝我开了两枪。当时我倒下去,觉得要死了,疼得一点都动不了。 同行的有两个摄影师,我不是很认识,但我们是一起的。有一个完全投入工作,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另一个稍好一些没把我忘了,他也认为我要死了,开始对着我拍照片。(大笑) 那件事之后我改变很多,我开始真正小心警察和带枪的人,因为发生过一次,还有可能重演。我也问自己为什么我在南非?曼德拉被放出来对于我来说真地那么重要不可错过吗?这件事值得我去死?而且当时我没有和任何杂志签合同,没有接受任何任务,跑到哪儿去完全是为了自己。我希望在曼德拉被放出的时候我也在场,想见证那个时刻。 真是疯狂,我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且完全是一个“赔本买卖”,我花了三个月躺在床上,却拿不出像样的东西给别人看。(笑) 你年轻的时候很容易被一些大事吸引?而现在却更注意社会、文化上一些潜在的变化? 年轻的时候,你总会想去不同的地方闯荡,但在那个年纪,很少有人能清楚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像遇到一个姑娘,也许这个不大适合,你就明白也许应该换一个类型,必须自己去经历。 现在我会更注意一些真正的社会问题和变化,不是哪里都关注,会选择一些触动我的,或者让我觉得亲近的地方,我没办法拍不大喜欢的人,也不会拍一些太高兴太幸福的人,需要一些戏剧性,一些矛盾,真正的生活就是一个矛盾。就像现在的中国,她的经济和发展,我喜欢这样的矛盾,生活不是简单的黑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转变了一些关注的焦点。 你年轻时候的作品更像一个个有情节的故事,现在似乎要告诉我们很多现象。 是的,很对,也许就是记者和艺术家的区别。记者要报道事实,尽量做到客观,虽然我认为不大可能,但是他们在尽量去做。 而现在的我跟随自己的视觉,或者我喜欢的人,而不再是具体的事件。不过,在我看来,虽然我的作品非常非常主观,但是仍然是真实的,是事实的一部分,尽管可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就像我记录犹太人的那本书,很多犹太人不喜欢,他们说他们不是那样的,他们很快乐,常常微笑。当我拍的时候,我也不快乐,但是我必须去了解记录我的家庭和这个种族的历史,并且把他们展示出来。 所以艺术更吸引我,它是角度的问题,而记者却不能完全跟随自己的角度和立场,必须遵从事实、信息。

超级糗的一天/对做与不做的进一步解释

早上6点写好了博客,开始贴,贴,贴不上 早上9点到了学校咖啡馆,又开始贴,越弄越糟 中午12点到了办公室,似乎可以了,发现一条留言,翻译错了?于是改 下午5点钟,忽然醒过味了,改错了,于是又改。 晚上9点钟,找了各地方上网,觉得终于活过来了,于是开始啰嗦 我知道一定很多人对那个“ 做什么和不做什么“很迷惑,这个我早有体会。几年前台湾的吴嘉宝老师来讲座,他也提出了年轻摄影师的几个不要拍: 庙会不要拍 乞丐不要拍 老人不要拍 孩子不要拍 记得好像还有,但记忆有些模糊。这也让学生们很不满,因为这些不让他们拍摄的相反就是他们非常想拍的。吴老师的解释是,这样的东西并非不能拍,而是对于年轻人来说,你会被题材俘获,并非是你在拍东西,而是题材俘虏了你。 所以这个做与不做是和吴老师的理念相通的,这些禁止做的东西对于刚刚起步的学生来说,就好像一匹难以驾驭的奔马,你即使做了,也很难从中悟出真我,因为题材太强烈了,形式太强烈了,原本就很稚嫩的你,就因此完全消失了。 busoni也是诲人不倦,看看他的做与不做吧,这两个“老师“啊,哈。。。

做什么 不做什么

最近“光圈”基金会在纽约举办了一个研讨会,话题非常有意思,从摄影院校毕业后,年轻人应该选择“艺术”还是“商业”。这个话题挺棒,非常现实,走形而上还是形而下的道路,向来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不过,讨论这种问题也经常弄得个无疾而终,讨论会到最后就开始研究年轻摄影师如何谋生,美国视觉艺术学院摄影系硕士项目的负责人Charles Traub,最后进行了总结陈词,对年轻人提出了一个叫做“做什么不做什么”的清单,美国摄影杂志的编辑对其大大的赞赏,认为这是针对当下摄影现实的一个不错的药方——药方,呵呵,这个清单因此也被我收了,放在我的中药铺,成为针对即将走上职业摄影师道路年轻人的一剂偏方。 用旧方法做一些创新的事情 用新方法做一些传统的事情 用新方法做一些新事情,不管怎样,要不停的工作、工作 要拍清楚——如果你不能,那你可以管这个叫艺术 做50个作品——这样你就绝对可以做一个展览 做大一些——如果你不能,就将之做得具有革命性 假如你不知道该做什么,上下左右看一看——但是一定要不停的去看 拍名人——如果你拍了很多,那你就可以出一本书 自己编辑作品 自己设计作品 自己出版自己的作品 去看达尔文、马克思、弗洛伊德、麦克卢汉、爱因斯坦、或者本雅明、罗兰﹒巴特的书 从内在的角度组织你的照片(Construct your images from the edges inward.这句不晓得是否正确哈) 假如你拍摄的是“真实的世界”,那么拍彩色 假如可以用数码,那就拍摄数码 要以自我为中心、要全情投入、给自己压力——要用不惜一切粉身碎骨的精神去做 不要拍自己、自己的朋友或者自己的家庭 别胆敢尝试拍自己的裸体(这句以前翻错了,对不住大家,请更新您的信息库!预知改动详情,请看留言,今天折腾电脑弄了一天,糗大大啦。) 别去老的家庭相册中去乱翻 不要手工上色 不要在照片上写字 (…) Read more

《99美分》突破三百万

伦敦的索斯比拍卖会上,Andreas Gursky的摄影作品《99美分》拍出了,346,456的高价,这是摄影作品的价格首次超过三百万美元。(哈,这回出糗啦,是上个月7号,不是昨天,原本这里发的消息是快讯,实际是慢讯,嘿嘿,改过来) 回顾一下摄影作品价格突飞猛进的经历: 1, 2005年情人节,斯泰肯的《荷塘》(The Pond — Moonlight)在索斯比拍卖会上拍出了两百九十万美元的骇人价格,这个纪录一直是摄影作品里的最高价,直到昨天被99美分打破。 2, 去年三月,Richard Prince从万宝路香烟广告中挪用的“无题”(西部牛仔)在一次艺术品拍卖会上价格达到一百二十万四千八百美元,这也是当代摄影作品价格首次超过一百万。当时,美国摄影的评论是“收藏家们钱袋满满,这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禁想象,下一次的纪录何时诞生呢?” 3,去年五月《99美分》在索斯比当代艺术拍卖会上拍出了两百二十五万美元的高价,随后又在十一月突破了这个价格,在纽约的一场拍卖中达到两百四十八万美元。最终随着昨天打破三百万美元的纪录以后,Andreas Gursky已经成为全球摄影师作品销售价格最高的世界冠军。 而一幅名叫《99美分》的摄影作品,成为全世界最贵的照片,这事件本身又似乎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行为艺术。 更多关于99美分的介绍:摄影的牛市

被剽窃的照片(1)

这两天,就不弄那么复杂的事情了,整些有趣的。最近,有个关于摄影剽窃的案子在互联网上闹得挺凶,正好也借机会说一说这事情。 剽窃VS 索魂术 这张名为“Spiritual America”(精神上的美国)的照片署名非常复杂,是Richard Prince拍摄的Gary Gross拍摄的照片。 你是不是都看晕了。呵呵,事情是这样的,1983年,观念摄影师Richard Prince翻拍了广告摄影师Garry Gross为一本书(未出版)拍摄的照片,并且放在自己的展览中,他认为自己虽然翻拍了这部作品,但是却是在另外一个语境中诠释这张照片的语义,因此也是这张照片的所有者。Gary Gross虽然不乐意,但是负担不起诉讼费用,因此接受了2000美元的稿费。后来Richard Prince的照片被博物馆收藏,并且在拍卖中拍出了三十七万美元的高价,而照片的原作者却只能在ebay出售这张照片的原版海报,Gary Gross真可谓是史上最冤的摄影师。 另一位艺术家Sherrie Levine也干同样的事情,她将沃克埃文斯的照片翻拍,将其命名为“沃克埃文斯之后”,占为己有。 同样的道理,Sherrie Levine也认为自己在赋予这张照片新的意义,因此也占有了这张照片。于是有个家伙叫做Michael Mandiber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搞了两个网站www.AfterWalkerEvans.com 以及 www.AfterSherrieLevine.com, 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下载沃克埃文斯的高分辨率的照片,以及Sherrie Levine的翻拍照片,网页提示观者可以在照片上签名,并教导观者如何装裱加框以完成整个作品认证的程序。透过网络的传播,任何人都可以拥有这些照片,也可以自行签名完成一份属于自己的创作,共同享有这些照片的作者权。新年没什么礼物送给大家,提供这个网站给大家下载照片,制作自己的作品吧! 估计很多人都觉得这事情太荒唐了,不过,你也别觉得这下谁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了,因为螃蟹已经让人吃完了,你再弄就不新鲜了。这种创作方法叫做影像挪用(image appropriator)被拿来质疑作品原创性和作者权的问题,但是借用我们前两天讲过的意义的争夺,也可以解释这种现象,因为作品虽然形式没有改变,但是意义被夺走了,在极端化的情况下甚至转变成了另外的作品。摄影师的作品还在,但是魂魄却被艺术家索走了。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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