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消息树

重重雨雾 昨天晚上十点,踩着雨水回家,斑马线都已经被雨水淹没。 今天早上,小雨还在下。 1. 犯罪面孔 在某个不知名人士所拍下的挪威小岛枪杀案现场照片里,冷酷的杀手依然在射击,似乎依稀可以看到前面有一个正在做最后的抵挡的年轻人。这骇人的场景不是戏剧。 但是,在传媒中,人们反复看到的却是犯罪分子精心为自己设计的形象,这就难怪在我看到的新闻报道里,有一个不能理解的形容词:“漂亮的金发”,在不知不觉中,媒体和罪犯成了合谋。 BAGNews搜罗了媒体对这个杀人犯的形容: “Behring Breivik看上去很有风度,整齐的金色长发映衬着一张俊俏的孩子气的脸庞。” “很难把这张在专业影棚里拍摄的,有着浅浅微笑的年轻男人的照片,和那个像野兽一样的枪手联系在一起。” “这个有着六英尺高的金发男人……” “这张金发碧眼的男人的肖像,橙色的Polo衫,领子从黑色的Locaste毛衣外套里面翻出来。” 我当然知道,媒体们用这些形容词并非是在美化凶手,而是为了寻找某种戏剧性,其潜台词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君子也可能是一个杀人恶魔。但是,在我们这个时代,这种花俏的语言游戏,还不如扯着嗓子骂大街会让人觉得爽快一些。 2. 社交网络里的真相 杀人犯的facebook主页已经被删除了,大概是为了防止在文明社会里出现“鞭尸”现象。 仍然有好事者拷贝了他的所有页面,其中也包括几张照片。它们会让你发现摄影的魔镜效应,因为这些照片展示的并非是一个金发俊男,而是一个无聊的,丑陋的,甚至似乎已经有谢顶迹象的老男人形象。 “金发美照”是杀手在其twitter和facebook上使用的头像照片,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官方肖像,而其twitter上的唯一一句留言,也成了杀手通讯社的全球通稿。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独特产物。 而与此对照的,是twitter上的另外一个声音——被他残害的人的呼救。灾难中的年轻人通过twitter呼救,并且让朋友千万不要打来电话,以免让歹徒听到。 遇险年轻人的twitter:有枪击,快叫警察 社交网站里的声音是混杂的,但突发事件的第一波消息却往往都在这里展开。一个又一个的灾难在这里直播。 3, Rebirth 挪威的灾难被称作这个国家的911。 911这个称呼是恐怖分子袭击的代号,也是人类对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生存安全失去信心的一个征兆。要不了多久,911就十周年了。 一部新的纪录片就要在美国上映,名为《再生》( Rebirth),跟踪记录了几位被卷入911事件的普通人十年间的生活变化。 纪录片里,还有一个特别的延时摄影项目: 从2002年3月开始,在世贸遗址的新建筑建造的过程中,在6到14个地点,使用延时摄影的方法,每五分钟拍摄一次,记录大楼的整个建造过程。所使用的机器主要是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默多克的致歉 1.道歉广告 刚刚过去的周末,英国的全国性报纸上都会出现一则特殊的致歉广告,签名是:Rupert Murdoch。 7月15日,默多克的儿子詹姆斯(James Murdoch)向媒体发出通告,宣布新闻集团要公开道歉的消息,并且提到,内部还要针对电话窃听事件,做两周的进一步反思。道歉广告如下: 图片来自网站Journalism.uk via twitter@TimGatt. 我们很抱歉。 新闻是对他人的关注,如果这种关注指向媒体自己,就是失败。 我们对所犯下的严重错误深表歉意。 我也认识到,只是简单的道歉并不够。 我们工作的基石是自由和公正的报道,且它必须对社会产生积极的效果。我们籍此生存。 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会进一步解决这些问题,努力弥补错误。你们将会看到我们更多的举措。 2. 最有效的道歉是…… 默多克的道歉是否有效,根据MIT的行为学研究者Dan Ariely的调查,它恐怕因为迟到而缺乏说服力。 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心理学和行为研究测试的博客Neuromarketing,上周发布了Dan Ariely的一个实验调查:The Upside of Irrationality。实验证明,出了错误,一个迅速而简单的道歉:我错了,就会起到化干戈为玉帛的功效,而拖延则于事无补。 研究者在调查中,先是找被测对象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许诺给其5美元报酬,在发钱的时候装作出错多给他们钱。此时,测试人员无礼地去接电话将受测人员置于一旁。接下来,如果测试人员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很多受测人员会把多出的钱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而测试人员只要非常简单地说:“非常抱歉,刚刚去接电话了”,受测人员则会很大方地把多的钱还回来。 3.但是他仍然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 BAGNEWS的一篇博客谈到了自己的一个困惑:这位老先生即使出错了,相关的照片却依然都是笑眯眯的。 Leon Neal/AFP/Getty Images (…) Read more

超过140个字:No.4《标准的灾难》

用google图片搜索关键词“earthquake”得到的结果。 作者:王钟的 参加一个小型的摄影沙龙,一位曾留学美国的日本青年摄影师给我们讲述在大地震期间拍摄照片的经历,并展示了三十张他拍摄的照片。 提问环节,我问他,作为一位本土籍的摄影师,相比很多在地震后从世界四面八方赶来的外国摄影师,你有什么优势? 他回答大意是:我了解日本的文化,能够观察到外国人不注意的文化细节。他同时举了一个例子,他抓拍到震后一户日本家庭跪坐时,周边环境仍然一丝不苟井井有条的状况。但是类似的照片他在这个沙龙上却很少展示,他展示的仍然是一些我们能够理解,一眼就明白表达意蕴的照片。 他在地震期间短暂地为法新社和华尔街日报服务,他在美国就读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摄影课程,即使是一个日本人,他熟悉的都是世界化的表达视角。因此我可以说,他在沙龙上展示的照片都是非常优秀的媒体作品,但都不过是工业化生产下的传媒产品而已,类似的照片,中国的记者也有拍到,相信欧美拥有更好摄影驾驭能力的记者更能做到。 比如说,地震灾难后,我似乎经常能看到一片废墟上一个人孤独的身影,有时是一个背影,有时是一个逆光剪影,不过情景大同小异。这些照片在四川有过,在青海有过,现在在日本的灾难现场又被大量生产。 (例图,海地地震现场) 使用google搜索相似照片的功能,将例图检索相似照片得到的部分结果 可是难道能单纯责怪摄影师吗?摄影师为之服务的媒体要满足大众对灾难的期望,而似乎大众总是对灾难形成刻板印象的。灾难,要有废墟,要有悲伤,要有凋零。 然而如果认真观察这些灾难的影像,我就觉得单调,了无生趣。 不妨说,镜头里的灾难都是“标准”的,这种“标准”让我感觉影像表达的无力。 在合适的现场,合适的身份,又有充足的物质资料,让一个记者经历一个重要的新闻事件,这应当是一个媒体从业者莫大的机遇吧。可是,很多记者都把机遇浪费了,他们着重于生产,而忽略了除了生产之外的创新。他们的表达要不源自自己的刻板印象,要不就是言不由衷,总之缺乏一种个人化的深度挖掘。这就解释了即使很多媒体都派了记者到日本,但是发回来的报道多少有些苍白,没有一篇报道让我觉得有别于另一篇报道的。 那位日本摄影师似乎明白了自己短期影像操作的局限,他说准备花一年的时间多次回到日本(他现在长居北京)拍摄,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些真正表现“文化细节”的东西。 欢迎给《超过140个字》这个栏目投稿,方法很简单,只要你有感而发,文字超过140个字,请投稿至 ofpixcamp@gmail.com

“修图师”VS修图师

这篇文章是关于两个修图师的故事。不过,前一个要加上引号,因为他的修图行为并不光彩。 “修图师” : Miguel Tovar 服务机构:美联社 Miguel Tovar是一位自由摄影师,美联社派遣其拍摄阿根廷美洲杯足球比赛。在其最终供稿的照片中,一张小男孩踢球的照片出了问题,摄影师将自己的影子修掉,并挪来一些烟尘遮挡修改痕迹。 画面前方“尘土”位置原本是摄影师自己的影子 根据新闻研究机构Poynter的报道,针对此事件,美联社摄影部主任Santiago Lyon发信给全体工作人员,再次重申了美联社有关图片处理的相关规范,并宣布了对Miguel Tovar的处罚: 我们已经终止所有和Tovar的关系,并且停止他的拍摄任务。他将没有任何可能再为美联社服务。此外,我们已经把他所有的照片都从美联图片,以及商业图库和网站上全部拿下。 关于这个最新的修改照片案件,美国摄影界新闻(PDN)对此似乎并不感到乐观,在报道这一事件的文章中,其在开篇就谈到: “只是把篡改照片的摄影记者开除已经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摄影师在不断地犯错误。” 而在文章末尾,针对美联社摄影部主任所谈到的“名誉至关重要,我们会对此类事件迅速反应并予以制止”,PDN发出如下慨叹: “这些警告和严重后果有什么用呢?摄影师还是在继续对照片做手脚。除了这些惩罚,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何处惹尘埃事件”和荷兰世界新闻摄影比赛首个因PS而导致奖项撤销的“无影脚事事件”,以及很多摄影记者的修图行为都是一种看似“无伤大雅”的美化照片的努力,但毫无疑问,它们仍然影响了新闻摄影的信誉。 而东窗事发之后,再看这些修图行为,更显得荒谬。它们背后的一个隐喻是,摄影记者的习性似乎已经发声了改变,我想这就是PDN感到行业遇到难题的原因,因为对于新一代摄影记者来说,修图已经变成了一种忍不住,有些上瘾的行为,从而导致稍不留神就会触到底线。 站在另一个角度,生活在当下我们这个社会的人们,恐怕也要重新看待“照片真实”这个问题。比如,那些光鲜的杂志封面——那是插图,还是照片? 修图师:Alberto Milazzo 服务机构:LaBoutique 纽约专业修图机构 博客The Photography Post最近访谈了纽约一位据说是纽约顶级的专业修图师:Alberto Milazzo。 我顺势去了他所属的公司网站上去溜达了一下。这种感觉蛮有趣的。因为此时你看这些照片,都并非是看照片,而是在头脑里思考它们没有被修饰之前的样子,这家修图公司对这些照片的展示,那感觉,就好像是他们把这些照片又拍了一遍。 LaBoutique修图公司的网站,主页上有个栏目,叫做“创意修图”。 (…) Read more

与陈小枚对话:人类学和摄影,它们都很感性

参与PhotoCamp14作品放映的陈小枚,背景很“复杂”:她本科学英语,毕业当了六年老师,随后跑到暨南大学读了新闻学硕士,紧接着远赴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学了人类学,获得了人类学硕士的她,原本已经拿到奖学金,可以攻读博士学位,她却又拐了一个弯儿,去俄亥俄大学读了视觉传播硕士。现在,陈小枚旅居在华盛顿,是个自由摄影师。 有三个硕士学位,并且是三个有趣的学科,彼此之间还脉络相连,她真让我钦羡不已。 不过,Photo Camp14上,观众对她的作品《蒲竹纪事》却并不十分买账,在我解释了她的学科背景之后,大家更好奇想知道陈小枚的这部作品究竟是从怎样的角度把视觉传播和人类学结合起来,甚至是,她在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是否有一个人类学的企图?而我比较关心的则是,那个摄影界一直嚷嚷的,用人类学的方法拍摄纪实摄影的呼吁,究竟是不是一个切实可行的思路,两者的交叉点在哪里? 以下是我和小枚的对话,它并非是一个严肃的采访,我只是给她发了一些问题,其实它更像是我们之间的一次聊天。 这个简单对话对我的启发却很大,尤其是第四个问题,看了她的回答,我顿时感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二分法”的错误,看待学问的态度非常僵硬。是啊,人类学为何就不能感性了呢?学术研究怎么就必定“毫无感情”? 我想,大概正是因为头脑里的这种“无疆界”,小枚才得以一直纯粹地跟从着自己的好奇心,在几个学科之间游走。 感谢小枚抽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陈小枚 《蒲竹纪事》 1. 当年为什么会研究生去读人类学? 我换了三次专业。每次换专业都是自私的选择:贪玩儿!我喜欢到处玩儿,每去一个地方,都喜欢到游客不去的地方,住在陌生人家里。如果语言不通,和当地人的交流就是微笑和肢体语言。一个在美国上学的朋友知道我的癖好,说你这样旅行,像搞人类学的。然后建议我学人类学。当时我根本不了解人类学。找了些书来看,发现这学科还真有趣儿。能把工作和玩儿结合在一起,很合我的意,所以就到科罗拉多大学学人类学。 2,后来呢?怎么又去读了视觉传播? 视觉传播是一个意外。读人类学的时候去旁听摄影课。授课老师是《纽约时报》摄影师Kevin Moloney。他和他父亲Paul Moloney(也是摄影师)认为我该做摄影。当时,我天天被夹在人类学理论派系纠纷中,有点厌烦,也觉得摄影更好玩儿。就冒了个险,放弃了博士奖学金,改行鼓捣摄影了。 摄影,就像你博客主页上方的“名言”说的那样,带给我许多奇遇,为我开了很多扇门窗。上星期在纽约,陈本儒(Alan Chin)质问我,如果做摄影不是为了改变世界,或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为什么做摄影?!我有点惊奇他居然相信图片可以改变世界。摄影于我,常常是探索世界(不是猎奇)的媒介。我从没有雄心勃勃地想通过图片来改变世界。这可能是我和陈本儒,还有其他战地摄影师以及摄影记者的不同之处。 3,蒲竹的故事是不是你把这两个学科的知识融合在一起的一个实践? 蒲竹纪事这个摄影专题里出现的图表,或许正是来自陈小枚人类学学科背景的影响 我做蒲竹的故事,有人类学的影响,因为每个摄影师都不可能摆脱他/她的学科背景的影响。我还没开始做摄影的时候,读过人类学家William Hinton的“Fanshen”和 “Shenfan。”Hinton在中国山西潞城县张庄做人类学田野工作,跨时30年。虽然并不是每年都去村子做调查,但他能够通过一个村庄的三十年,来反应中国的当代历史文化的一个侧面。费孝通的《江村经济》也是通过一个小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来反映中国的社会结构和现实的一个侧面。这是传统的人类学田野调查。 我决定拍摄纪录蒲竹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William Hinton和费孝通。希望能长期拍摄蒲竹。在拍摄的过程中,所看、所听到的人事,常常会让我想起或反思人类学里的一些理论,比如,Sherry Ortner的Practice theory和 Foucault关于权力(power)的学说。我在拍别的东西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可以说,摄影把我以前在书本上读到的抽象理论变得具体。人类学理论也把我的视野拓宽了一点。 但蒲竹纪事不是视觉人类学。至少目前还不是。而且——究竟什么是视觉人类学,似乎大家都还在摸索。美国有个别大学的人类学系会提供视觉方面的培训,但据我所知,还没有一间大学把视觉人类学当做专门的分支学科来教授。它充其量也只是文化人类学里头的一个“side (…) Read more

超过140个字:NO.2 《从明室想到的》

Jamie Livingston 摄 Jamie Livingston ‘s photo of day 从《明室》想到的 ——理性还是感性?关于评说摄影作品的视角 文/袁洁 我想说说两种有关摄影评论的标准——感性和理性,说说我们应该到底选择哪一个用来评论摄影。就好像我贴出来的这张照片,实在有些可说之处。这个摄影师Jamie Livingston(或者他根本不是摄影师)从1979年开始每日拍摄一张照片,到1997年死去,坚持而没有中断地拍摄,最后在弥留之际他的朋友再医院为他拍了最后一张照片,帮他完成了这个漫长的摄影行为。从他的每一张照片里,你找不到什么野心,他定然不是想用摄影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也不想探究到底如何让摄影拍摄的更加专业,让自己的作品能得以载入摄影发展的史册,他只是负责记录他的生活,每天一张,仅此而已,之后用几千张照片完成了个人的生命总结。在Jamie Livingston的行为中,我们看到他在用时间做着什么事情,他的朋友,他的生活,成为装点他照片的重要元素,在我看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摄影师,这个人到底懂不懂摄影已经不是主要问题,因为这种坚持和行为本身,已经是一次行为的艺术。 那为何我们每日吃饭,就不算行为艺术呢?我想吃饭是我们维持生活的必须,而摄影显然还没有上升到生命必须的层次。没有相机我们能活(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没有相机会活的不够好,不够精彩,犹如行尸走肉,但不管怎样必须要肯定 ,活的不够好那也是基于能活下去的基础之上),我从来不赞成那种过分夸大艺术功用的说法,这种说法是建立在感性的基础上的自我暗示。文艺——种种表达思想和精神的艺术形式,是人得以高贵和神性的可能之一,但同样从来不是人必须存在下去的基础。理性的分析人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为有氧气,有食物,有水,并且我们还有一个能够每日新陈代谢的身体,能将这一切有效利用。 写到这 我发现我似乎在赞誉理性,其实相反。就好像在看完了Jamie Livingston的18年与摄影发生关系的时光后,我被他的照片彻底征服了。那种征服是一种完全不受我理性控制的感性力量,当我试图用理性分析这个人到底拍的好还是不好,用光还是构图,甚至还有那套我根本事到如今也没太弄清楚的视知觉格式塔,这些价值标准在我的脑子里闪瞬即过,根本无法阻止我的感情对Jamie Livingston的兴趣和对他的作品的欣赏。我承认这基于一种不够理性的情感,它虽然并不有力,但它无法阻挡,不能被忽视。 罗兰·巴特在的《明室》里曾经写到:不管照片给你看到什么,也不管它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你看,照片永远都是不可见的:我们看不到照片。在Jamie Livingston的摄影作品里,所能看到的或许根本不是摄影,亦不是照片,不是Jamie Livingston的面孔,和他在每张照片里的穿着和打扮(这些照片完全可以成为研究民间时装和时尚演变的一个案例)我想,这些照片的魅力和这些艺术形式毫无关系,它关乎的是有关时间的魅力。 如何去审美一张照片?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以至于罗兰巴特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同样充满恼火(《明室》p9),他在《明室》里说:“我看到的是我喜欢的物品、心爱的人,但是有个讨厌的声音(科学的声音)这时会用严厉的语调对我说:“回到真正的‘摄影’上去吧,你现在所看到并使你感到痛苦的,属于那类‘摄影爱好者’的作品……面对某些照片,我希望自己是野蛮人,没有文化。”如果抛弃从摄影内部对摄影语言的专业评说,再抛弃从艺术和哲学的角度将摄影与绘画等传统艺术平起平做,更抛弃大众与精英,传统与现代,科学与手工……这一对对与摄影可能发生瓜葛的话题,让我们成为一个罗兰巴特口中的“野蛮人”来评说摄影,那摄影还剩下什么? 剩下一种完全纯粹的人类情感。这种情感就是我看Jamie Livingston这个业余摄影师的作品的那种感动,原始的,精神性的不带专业背景的感动。这种感动和我每天早起看夕阳得到的感动一摸一样,它和摄影无关。 当我们从开始无聊抒发小情小怨之后,大凡有点理性的人都开始寻找更加专业的解决之道:研究成功案例,学习摄影技法,学习摄影内部的结构、措辞、隐喻等等,这一切行为都似乎开始不用感性来得以支撑,因为在那个时候,感性显然已经无法解决我们的所需。在一个人热爱一个事物从感性的初衷上升到理性的研究后,他已经开始俨然扮演起了一个严肃而紧张的角色,这个形象让他内心之中觉得自己离真理更近。于是专业的人,或者自认专业的总是看门道的人,开始对于那些依旧纠缠于感性或者纠缠情感的人产生了敌忾之心,认为那是业余的评说之道,是站在艺术门外的人性共识,它无需后天学习,是人的一种天然感受力,与真理无关。然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种研究深度问题的心态,其实也是基于一种感性——因为渴望真理,渴望追求真理 ,这本身就是人性中感性的表现,它的出发点不是理性的。 有的人说艺术起源于游戏,当然很多关于艺术起源的说法都不相同,游戏是一种根本没有考虑得失的前提下展开的随意行为,这个行为本身是人的自然需要,这个出发点和理性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有在上升到如何想要赢得游戏,如何想要比更多的人更多次的赢得游戏,只有想到研究游戏得失之法的数字概率等一系列问题的时候,这个人才能让感性靠边站,让理性得以发扬光大。其实,理性一直以来就是感性的帮凶,它站在表面帮助内质的感性更好的说话,说更动听的话,这其实是一种遮羞,是一种感性无法战胜理性最用力的反向例证。 (…) Read more

这个夏天与你奇遇

又揽了一堆事儿。不禁心里默念,难道你就是那只精力无限充沛的白羊? 这个暑期,我会做两个工作营,一个camp,另外,第四届ofpix基金也要开放申请了。 “让影像发声”工作营,在过去两年,已经做了两次,要感谢参与其中的营员,他们拿出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和公益组织合作,用影像助人。 对我来说,一直不太满意的是。这两次工作营都有些虎头蛇尾,没能拿出完整的作品来,也许是课程安排不合理,或者是沟通不畅,又或者是我自己不能亲力亲为,总之,仍然有一些缺憾尚待弥补。在这个假期里,我将继续开设“让影像发声工作营”,一方面试图帮助老营员把作品做完,另一方面,也要招募新营员,把这个活动继续往前推进。 我经常出没的咖啡馆——奇遇花园要迎来它的三周年。咖啡馆老板horse邀请我做一个工作营,作为其周年活动的一个章节。因为一直对摄影书很感兴趣,我打算做一个做摄影书的工作营。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有一些难度,不过,幸好还有奇遇花园的创意总监胡伟老师做搭档,他是一个对纸质事物超级迷恋和钻研的人,我们两个将一个负责图片编辑和摄影书印刷帮的介绍,一个负责纸质材质的督导和印刷,并连同奇遇的设计师一起,共同完成一个摄影书工作营。 这个名叫《10×50微型印社》的工作营,将招募10个营员,活动期间,每人会完成一本个人摄影书的制作,其中收录作者的50张照片。这个工作营更详细的说明我稍后会发布。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和之前的《观察城市》工作营一样,这将是一个收费的作坊,每人600元。除去做书的成本、场地费以及工作人员的费用之外,如有剩余,我会将之放到ofpix基金里。 就要开放申请的第四届ofpix基金,如同我做的其他活动一样,也是微型的,它虽然叫做“基金”,却只有5000元,只奖给一个人。基金的来源是我和horse的个人投入(以及我之前所获得的尤金史密斯的奖金)。我们没有任何宏伟的目标,就是想帮助一个人,帮助一个真正想做事情的人,并希望这些善良的,热爱生活的人之间能够形成纽带,相互温暖,共同前进。 最后就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photo camp活动了,这个活动已经到第十五期。最新的photo camp15的主题是“日常生活”,在这个主题之下的照片可以是对生活有意识的纪录,也可以是无意识的碎片的积累,是严肃相机的严肃作品,也不拒绝来自手机拍摄的细碎生活,但在我的想象里,它们会有一个共同点——会散发着弥漫在我们周围空气中的那种味道。 关于以上这些活动的详细说明,本周我会一篇一篇地发布出来。所有的活动都会在七月和八月举行。 看样子,我是有够忙的。但这完全是自找的,而且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没有一丝愁眉苦脸,并且是笑呵呵的,因为我心里充满了期待,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儿,与自己喜欢的人相逢,简直是赚大方了。 不管是在活动中,还是活动外,这个夏天,真希望能与你奇遇。

超过140个字:NO.1 《当我们宣称在观看照片》

“超过140个字”是一个反微博体栏目。没有任何主题限制,就是要求作者写很多字儿。 本栏目的文章都是读者来稿,下面就是这个栏目的NO.1号文章: 《当我们宣称在观看照片》 作者:程新皓 一旦照片不再对应现实,不再拥有作者的意图,所有的猜测都是这张架空照片的合理诠释,都是它的真相。用艾柯的话说,所有的猜测者都成为了这张照片文本的“模范读者” 照片作者Lee Miller. 笔者翻拍自[英]格里·巴杰 《摄影的精神》(中文版),p.97,浙江摄影出版社,2011 前段时间在网上做过一个小测试,贴出一张倚在沙发上的女士的照片,并让观看者猜测该女士的身份和正在发生的事件。其实,这张照片是美国摄影师Lee Miller在1944年在德国莱比锡拍摄的照片。根据图片说明,画面中的女士被认为是当时莱比锡市长的女儿,为了不被苏联人逮捕,服毒自尽。而以下是网友的部分猜测: 老刘忙:战争,救护人员,累了,小歇。 wkd15jordan:战争,压力,女人,寂寞,在那个… 莫少:战争,救护人员,贫穷,饥饿,缺物资,彼备,冷,绝望,死亡 蓝翎:是南丁格尔吗?战地女神的倦怠 沈醉:希特勒的老婆啊?在地洞里面吃了一点点氰化物?啊,不好意思,把十字看成卐字了。拍护士题材片子的间隙? 速忠伟:集中营刚解救出的女人 十一映画:病号,感冒了,给穿了军大衣御寒,这姐们儿还有点胃疼 myerhu:不属于她的军医大衣,德国二战,死掉的女人。抑或是在法国的纳粹支持者? PARK:同上,哈哈。没准还是某个影片花絮什么的。 DARKWOOD:安眠药与泻药不能一起吃。。。 无糖里脊:整体的时代感应当是二战时期。女子的姿态和表情并不安详,要么是劳累到不自觉的睡着要么就是昏迷或者已经死亡,才会有这种张口后仰的姿态。根据大衣和袖章判断,不是平民,很像军中医护人员。袖章上的文字和字体更像当时的德国。还有细节很有意思,沙发靠背上脱离的扣子,和扶手上的起皮。这个环境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拍摄照片的地点是在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战争的地方,巷战,轰炸,占领区,等等。如果是摆拍,以上全部推翻。不过看照片的光影,更像现场的黑白胶片拍摄,摆拍的刻意性不是很大。 靡靡非柒:如果是休息这种姿势很不舒服,仰头拉伸脖子,嘴巴眼镜微张,实验下感觉是种思维呆滞的状态,环境破旧像是德国战争的环境,但是身上没有伤口,如果是服毒谋杀之类就不会有照片了,双手放在胃部也没用力,大概是受到什么精神上伤害了,比如亲人在医院死去,医生把自己的衣服给家属披上之类。 嘉武:对历史白痴,只能读出这是旧时一休憩外国女子, 画面构成对比有变化,光线过度有层次,形象刻画细腻。 吕力NEF力叔:战争的医疗人员。想到四横遍野。压力颇大 amzhou:看上去像医务人员,看上去不像在医院里,看上去很疲惫。 望穿三峡:我感觉是一个女人,死了 羊大为美:这个,不会是慰安妇吧……或者是《西西里的美丽》莫妮卡贝鲁奇饰演的那类型角色?看环境像是被轰过,可能是医护人员,军官们还在看沙盘戳地图,她抽空睡一会儿。 shone:这个确实像是二战时期,而且无糖里脊说得有理。但我以为,按下快门毕竟是一瞬间的事,这个表情有可能是过渡性的,就像我们平时连拍会拍到一些没有想象过的表情一样。我觉得,反倒是她倒卧的方式传达出了一些信息,应该处于极度的疲劳或痛苦中。精神上的失控应该会颓然一些,我认为不该是这个躺姿,大概是疲劳过渡的昏阙吧,又或者是药物作用下的痛苦。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相反><相承 每周一早上,我是这样“种树”的:打开googlereader,里面总会积累超过一千篇未读的文章,对我这种有网络洁癖的人,它们的存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点开,快速浏览,把感兴趣的单独留下——这是我消灭其的流水作业方式。 令我吃惊的是,每次梳理留下需要深度阅读的文章,总能发现其中存在某种关联,于是,我将之挂在树上,并为其命名——这棵消息树的诞生如此“有机”,是我喜欢的过程。 奥巴马开始推送自己 6月17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的竞选团队宣布,他们将从白宫手中收回总统的twitter 和facebook 帐户,会使用这两种社交工具,实时发布奥巴马参加竞选的报告,而且总统自己还会不定期地出现,亲自推送自己——这些奥巴马自己写的文字都会加一个“BO”的标签。(“BO”恐怕来自奥总统的名字缩写,但是我看着总会联想到——BOSS。) “BO”发布的最新一条消息是: 做父亲是我最艰难却也是最有回报的一项工作。祝愿全天下的父亲快乐。 目前,奥巴马的twitter的帐户有八百七十万个跟随者,Facebook上有两千万个粉丝。 你的大脑只能帮你处理150个好友关系 奥巴马本人的twitter好友有将近七十万个,但是根据“Dunbar数字”定理,一个人的正常社交好友应该在150个。 Robin Dunbar是一位英国人类学家,在前互联网时代,他曾提出一个观点,人类的大脑皮层所能处理的稳定社交关系是有限的,他估算,这个数字应在100-230个之间,而通常来说都在150个左右,这个说法被人们称作“Dunbar数字”。 最近,美国印第安纳大学通过对一百七十万个twitter 用户的分析,对”Dunbar数字”在网络上的表现重新进行分析。结果发现twitter用户们的稳定关系也处于100到200个之间。 因此,不要看一些人有一大堆好友粉丝,但其所能跟进保持联系的都不会超过200个——您是肉做的,您的程序暂时还不能升级。 细细碎碎的人生 Jason Polan是纽约的一个画家,仍然执著于关注肉身,用古老的方式对抗快节奏的现代生活。 Jason Polan的本子 他的一项伟大工作是描绘纽约城市里每一个人的生活,街头,公园,他安静地在那里看人,写写画画。 最近Jason开始驻扎纽约的一家画廊,做一项为期一个月的“生活和工作”的艺术行为,他每天都会呆在画廊,画画,思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交流。他希望让人们看到艺术家和他的作品产生关联的一面,并同时也让人们观察艺术和工作相连接的可能。 “我所见的每日生活”是这个展览里的一部分作品,画家把自己的每日所见都发到博客上: 报纸花衣 法国著名时尚设计师 Jean-Paul Gaultier最近把法国《解放报》的编辑记者们逐个打扮了一下。这些花衣不是用布料做的,而是——报纸——解放报被其制作者们穿在了身上。 记者们的新衣引起了媒体人 (…) Read more

新栏目:超过140个字

我一直在考虑新的图游记的主题,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 因为“主题”已经变得非常俗套了——爬进微博,率先看到的就是小编们循着春夏秋冬月份牌,以四季歌的形式,带领大家按“主题”说话,每个人都以140个字菁华语录的方式发表随感,分享随手拍。 我决定改变我的路线。 “图游记”其实是一个“非摄影”栏目,它关注的不是摄影,而是摄影以外的社会和生活。虽然是图片在游历,但每张图片都要有详细的文字说明。既然这样,那么为何不做得更明晰一些呢?在没有微博的时候,我会偶尔收到读者的长文章,现在似乎越来越难了。 “超过140个字”是1416教室的新栏目,周末刊出,它是一个反微博体的栏目,参与这个栏目很简单,发来你的文章,与摄影有关的,无关的——你愿意和大家分享的,只有一个要求——它必须是一篇长文章,需要码上很多字儿。 投稿邮箱:ofpixcamp@gmail.com

让影像发声(六):如何用照片“治病救人”

前时代周刊的图片编辑 MaryAnne Golon有了一个新的头衔:医疗器械公司BD的视觉传播顾问。 在刚刚结束的美国Look3报道摄影节上,MarryAnne协同BD组织了一场对话,主题是:在医疗健康问题上,摄影师如何和医疗企业展开合作。 Mary F. Calvert 摄影,尼日利亚的小儿麻痹症患儿。此组照片获得了BD公司举办的摄影比赛的专业组摄影奖 这个话题听起来很实际,也许对于一些追求报道摄影精神层面表达的摄影师来说,显得有那么一点儿功利,但在媒体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当上《时代》的图片编辑,却又很快辞职的MarryAnne恐怕对此深有体会。娱乐化和急功近利的思想在不断挤压传统媒体中严肃报道摄影的空间,对于新一代报道摄影师来说,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出口。MarryAnne在对话中指出:“这不是去售卖疾病,而是在引起人们对健康问题的关注。” 这恐怕正是让影像发声的精神,不是让照片雪藏,甚至不是在媒体上传播照片,而是要让照片的声音真正到达需要倾听的人那里——让NGO用照片来募捐,或者拿给医疗公司促使其做善事。 James Nachtwey 对耐药性结核病症的报道是报道摄影师和NGO合作的范例 创立为报道摄影师捐款机构Emphas.is的Miki Johnson认为:“报道摄影师应该寻找多家支持者,比如NGO,做健康服务的公司和其他对自己摄影主题感兴趣的第三方,让他们来赞助自己的旅费,器材等。这应该成为摄影师寻求资助的一个主要方式。” 摄影师在和NGO以及医疗企业合作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问题?以下就是来自专家的建议: 1.去询问NGO他们当年所关注的话题主题是什么,找到报道的切入点。摄影师应该聚焦于某处,而不是泛泛地探讨一个宏大的主题。 2.获得被摄对象的肖像授权是将这些照片提供给医疗企业和NGO使用的核心问题。 3.通过实地采访获取更多的一手资料,这些信息正是医疗企业和NGO需要的,它们可以增加照片的附加值。 4. 在撰写资金申请的时候,文字材料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向潜在的资助者们展示你已经拍到的照片。在这方面,可以采用“舍远求近”的方式,比如你所关注的健康问题发生在塞内加尔,你可以先从自己国内着手,拍摄有同样疾病的病人,以这些照片获得支持后再去海外完成报道。 事实上,疾病一直是报道摄影领域里备受关注的话题,在photo camp14上我也遇到打算以“癌症”作为自己长期主题的年轻摄影师陶金,他目前在红十字会网站工作。对于这些力图用影像做公益的摄影师来说,多渠道募捐将是他们的工作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但与此同时,如何利用医疗企业的资金同时又避免被商业资本利用,这也是让两者顺利达成合作的难点。 —————————————————————————————— 链接: Stefano de Luigi 关注发展中国家盲人的教育和健康问题。这组照片获得了BD公司的摄影奖,根据静态照片制作的多媒体,也获得荷赛今年的多媒体类别二等奖 BD公司举办了第一届“憧憬健康世界”(Hope (…) Read more

周日杂碎

1. 昨天的photo camp14要感谢临时被我拉来做主持的杨昶和郑福利,我应该请你们喝咖啡才是。要不下次吧。 2. 因为要调动现场气氛,话比较多,希望别给你们一种“贫嘴”的感觉。 3. 活动结束之后,一小撮人又和夏祯分享了他带来的中国古画,尽管是电子版,但仍然激起我了解中国传统书画的欲望,真希望夏祯能够开工作坊。 4.我想了一个photo camp15的主题。 5. 一位参加camp的朋友是做心理咨询的,她从摄影转行,曾在德国学摄影。我们一群人围着她讨论催眠的话题。想看她的照片。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噩梦,场景是被几个人冲撞。 6.下次photo camp不知道什么时候。 7.嘟大帅最近掉毛很严重,像一条癞皮狗。今天早上小区保安说:“这狗好大。” 8.图游记该换一个主题了。我刚才想了一个,叫做“我居住的城市好豪华”,怎么样?回头我再详细说。 9. 昨天结束时候大家每人一句的“临别赠言”不错,可惜没录下来,要不没说话的在下面说说。 嘟帅祝大家周末愉快

访谈:凝视中国的眼睛——Sean Gallagher

“凝视中国的眼睛”这个双语访谈栏目,又因为我的忙碌和思想上的懒惰,出了一期之后,很久没有更新了。真是抱歉。马上就要开始的photocamp 14的主题是自然,第二期“凝视中国的眼睛”是拍摄中国环保问题的英国摄影师Sean Gallagher(中文名韶华),这个时间将之介绍给大家,正好也和我们的活动有所呼应。 认识将近三年,韶华( Sean Gallagher)和我竟然还从未见过面。三年前当我在纽约的时候,从一个即将荒废的邮箱里发现他的来信,那个时候我刚刚获得了尤金史密斯的助研奖,他正在做中国土地荒漠化的报道,希望能够和我交流。后来,我远距离遥控了一场韶华的讲座,希望中国年轻摄影师也能分享他对中国环境问题的观点和态度。 韶华是英国人,大学念的是动物学,但毕业之后却做起了自由摄影的工作,他曾在马格南伦敦分社实习,关注亚洲的环境和社会问题,目前则主要在中国展开报道。他的第一个项目是“蔓延的黄沙”,记录中国沙漠化现状以及治沙战略实施;第二个项目是“中国湿地危机”, 报道了正在消逝的湿地给人类、动物以及地平线带来的影响。这两个项目都获得了普利策中心“危机报道”基金赞助。 动物学的学科背景,记者的视角,个体的热情,这使得韶华对环境问题的报道言之有物,他的工作目标是希望引起人们对环境问题的关注,摄影则是他的调查工具,记录工具以及传播观点的载体。 1, 你在中国旅行,哪个城市或者地区的风景是你最喜欢的? 我非常喜欢在中国的西部旅行。尽管不能说是最喜欢,不过,我认为青海和新疆是我比较钟爱的两个地方。这两个省有一些东西让它们能够非常明晰地和其他地区分开。这里的人、信仰、建筑和风光地貌,所有的这些共同导致这里成为一个很上镜头的地方。它们非常神秘,吸引我去探索、记录这里的人和故事。 青海湖畔的一位藏族妇女,呆在自己的帐篷里面。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搬进城里,藏族人的传统生活方式正在发生改变。 2, 你大学专业是动物学,现在你的摄影题材主要也是环境,似乎这两者之间达成了同一,你怎么看待这种循环?你过去对摄影的认知和现在相比有什么变化? 我对环境的关注在大学就开始了,上学的时候我就曾去巴西里约热内卢附近的热带雨林做研究。这段经历让我发现了摄影,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工具,可以记录一个地带所产生的问题和影响,比如热带雨林的砍伐和生态环境的破坏。从这时开始,我决定要使用摄影作为我的语言工具来阐释我对环境的关注。 我相信对于摄影师来说,有一个和摄影无关的背景非常重要。我建议那些正在对一个选题展开研究的人把这种背景作为他们的切入点展开自己的摄影项目。我拍摄环境问题,因为我自己本身就对科学,生物,气候和相关问题感兴趣。摄影就是这些兴趣的延展,是一种我可以表达我自己的关注点的一种方式。而我的目标是帮助人们理解这些社会问题,让他们能够更清楚地感知环境现状,并且我认为我可以做得更好,因为我可以在做这些选题之前进行了大量的研究。 宁夏中部一场严重的沙尘暴使地面被橙黄色覆盖。春天刮风时,这种干的退化的表层土地很容易被吹起来。 大量营养物的涌入会造成水体富营养化,水面密集生长的藻类就会造成下方生物缺氧窒息。这一幕在西溪湿地公园中的某个池塘已清晰可见。 3 与发达国家相比较,你认为中国的环境问题关键点在哪里? 在我看来,水问题是中国环境保护的关键。我最近的大部分工作都在关注中国土地沙漠化问题的加剧和湿地消失所带来的困境。为了做报道,我访问了中国很多地方,记录当地居民如何面对他们和水之间日益紧张的关系的小故事。在这些故事中,资源系统性问题正在变得加剧。我认为中国如何面对水资源问题将会成为决定中国在未来几十年发展的关键所在。 洞庭湖里的一个游泳的人 2010年夏季,一个小男孩站在凳子上避开从洞庭湖涨出来的水。但是随着土地开垦的加剧,洞庭湖的面积却在日益缩小。 在中国西北部海拔3200米的青藏高原上,一个藏族青少年和他的牦牛站在青海湖的岸边。面积为4318平方公里的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也许是农业过度用水造成的结果,这个湖泊的面积在不断缩减。 青海湖西岸的鸟岛,是亚洲中部重要的鸟类迁徙停歇处。 4,你是否赞同有些摄影师对环境问题的关注只是为了制造一些让眼球感到刺激的照片。摄影师应该如何利用照片讲述故事,甚至激起观者的行动呢? 我发现所谓视觉刺激这个名词最近常常被用来和战地摄影关联,但公平地讲,只有获得在美学上悦目的照片,你才能更好地抓住观者的视线。我还记得第一次阅读詹姆斯纳切威( James Nachtwey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昨天的ofpix沙龙,小半屋子的人,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小时,后来剩下几个人,我们又坐到十点钟,还和Go一起编辑了他的照片。做这种活动,与我而言,不太像以前那样迫切地希望“获得”。我珍惜每一次聚会,能够和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有着同样志趣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聊聊,也一样很好。 今天的消息树,是从昨天的座谈生发出来的: 1.  在你身边 昨天,现场一位朋友询问:“一个业余爱好者如何开始自己的个人项目?”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太大而无解,但Go的回答很好:“就从你身边开始,拍摄你熟悉的人。” Flickr的官方博客最近介绍了几位“Flickr大师”,这些人的照片曾被使用在Flickr网站的首页上,从而让他们由草根变成红人,循着这些名字,我找到了两个非常喜欢的摄影师: ID为“+lyn’s”的摄影师,居住在福岛,地震改变了他的生活,却没有改变他的摄影轨迹——拍摄福岛。这位摄影师居住在福岛的乡下,有些与世隔绝,这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自己独处,拍照则也因此成为一种观照自我的方式,震后,他没有停下拍照,使得这种自我的观看又多了一重新的意味。 这位“无名”的摄影师的照片,照片出奇地安静,似乎在和你耳语,没有灾后的疮痍,却好过那些喧嚣的地震现场播报。 照片的说明很简单,叫做:“我住在福岛。” 另一位日本摄影师叫做junku-newcleus,他是一个自由职业摄影师,其照片则可能非常符合大家对日本摄影师的“刻板印象”,我喜欢他的直接,这是一个非常喜欢看人的摄影师,照片里充满了生活中的各种奇遇。 针对他登上flickr首页的照片,他说,最让他印象深刻的留言是:“这张照片真的好吗?我不认为,起码我感觉不到,难道就是因为这照片上了Flickr的首页?”而他对此的回应是:没关系,按照你的方式理解,照片始终是其所有者眼里的东西。 junku-newcleus被选作Flickr首页的照片 junku-newcleus和他的朋友 2.在路上 昨天,我们还谈到一个话题,年轻摄影师如何拓展自己的职业道路,Go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又刚刚毕业,但此次去日本拍摄地震,他却分别拿到AFP和《华尔街日报》两家媒体的任务,在这里,他所受到的美国新闻摄影教育拍上了用场,寻求来自各种渠道的对自己拍摄工作的支持,始终是他一项重要的工作。 顺势介绍一个专门针对年轻摄影师职业生涯发展的网站:photoshelter 这家公司主要给摄影师提供照片托管服务,帮助摄影师建立个人网站,其中的照片数据库可以让客户检索和下载。此前还有一家做类似业务的公司叫做digitalrailroad,因经营不善已经倒闭了,photoshelter依然很活跃,他特别强调自己的目标对象是职业生涯初期的摄影师,做了很多针对年轻摄影师的职业咨询工作,经常发布一些摄影职场的调查报告,最近他们分别做了三个pdf版本的手册: 照片买手的消费习惯调查 如何开始你的职业摄影师生涯 摄影创意来源手册 这三个报告内容比较简单,也并不一定完全适应中国的情况,不过,它们分别针对照片市场,个人营销策略和照片拍摄的创意源泉,三个摄影师较为关注的话题提纲挈领地做了介绍,作为对行业全景的了解,还比较值得下载下来读一读。 3,  在哪里? 今天的这个消息树还要找几个人,很久没有做众包式的集体翻译工作了,今天看到纽约时报上有一篇写德国摄影出版公司Steidl的文章《Bound for Glory》,很想将之翻译出来。各位如果想参加的发邮件给我吧(ofpixcamp@gmail.com)。文章并不长,我们大概需要四个人就可以很快翻译出来了。 这张不起眼的床是Steidl给前来做书的艺术家提供的临时居所,墙上的照片非常惹眼。 4,最后,你是给我在新浪上建微博帐号的那个人吗? 新浪微博上有个1416,但那不是我。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在上面关联了我的博客。你能否和我联系一下。 (…) Read more

ofpix沙龙:日本地震归来

photo camp14征稿也有一阵子了,这个阶段现在已经结束,photo camp14的活动的时间定在6月11日(更具体的信息我还会再通知) camp14主题是“自然”,希望讨论人和自然的关系,题目很大,摄影师未必一定要这么宏观,我很希望看到有摄影师能够更为主动地从这个角度切入做一些思考,因为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审视自己手里的照片,除了风光照片——一种对自然的消费甚至是掠夺——剩下大概也就没有什么了。 Go Takayama摄影 在“自然”这个单元里,我还想对灾难影像做一些思考。所以,其实今天这个帖子里最重要的信息是,本周日晚上六点半,我邀请了在311日本大地震之后从中国返回日本参与摄影报道的年轻摄影师Go Takayama来和大家一起聊天,地点在奇遇花园咖啡馆,沙龙以互动为主。 Go Takayama曾经在我博客里的“凝视中国的眼睛”这个栏目里出场,更多他的背景介绍大家可以移步到那里去看。 我就在周日等着大家啦: ofpix沙龙: 主题:日本地震归来:愤怒的自然与摄影师的相机 演讲人:Go Takayama 时间:5月29日星期日,晚六点半 地点:北京  奇遇花园咖啡馆  (电话88320741  免费入场,也请尽量支持咖啡馆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