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

周末了,随便聊聊。 我在地铁里不能看书,晕车,于是,除了打瞌睡就观察人。 让我对自己的行业有一些挫败感的是观察一个小哥看《美国国家地理》,这本杂志的摄影够宏大壮观的吧,我在心里盘算着他会在每一张照片上停留多久,他会爱看哪些图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非常津津有味地阅读文字,翻页,再找下一段文字——你要知道,在这么一本杂志里看文字,那简直是从图片里挑文字看,而他就是那样对整页整页的大图片视而不见! 事实上,在纽约地铁里阅读华丽杂志的人并不多。有一个家伙曾经做过一个简单的调查,他的观察结果是: 看付费报纸的占24%,免费报纸11%,读书16%,杂志19%,电子设备25%,其他5%。 而这里面的19%杂志,大都是《纽约客》(New Yorker),瞧,又是一本没有什么照片的杂志。 当然,从这位先生的统计中,你也能看出,人们打发地铁的无聊时间的方式已经开始电子化了,大家钻进地铁最为常见的举动就是掏出iphone,插上耳机,或者抱着黑莓手机对着那个小屏幕出神。Kindle这样的电子书,虽然广告很厉害,但真正使用的人不是很多,目前为止我见过的不超过十个。 我在地铁里还看到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很胖的姑娘坐在对面,服装很暴露,上来两个叽叽喳喳的黑姑娘,突然瞧见那两个姑娘悄悄掏出手机开始偷拍,角度自然是俯视,哎呀,哎呀,我知道她们在拍什么。想起最近看过的一条新闻,坏消息是现代人已经没有什么隐私了,好消息是所有人都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昨天我在地铁的时候正赶上学生放学回家,一堆中学生,旁边两个在用手机自拍照片,看看不满意就重拍,她们商量着要把照片放到facebook上,前面一个则在给一个男生秀自己好朋友的照片,“过两天你就会见到她了”,“是吗,这真的就是她的样子?” 我在心里偷笑起来,因为“这真的就是她的样子?”这个问题很有趣,它其实没有答案。 有一次,我旁边坐着一个男人,突然掏出手机,北方口音:”老婆,睡了吗?今天打牌输了?以后就不要玩啦。”——我这是在纽约地铁?还是某个国产电视剧里?

修图有害健康

我是Fred Ritchin先生的粉丝, 我欣赏老爷子眼光的开放。 今天早上看到他老人家更新了博客,立马瞅了一下,发现“出大事情了”。 法国议员布瓦耶(Valerie Boyer)与其他50名议员正在推动一项新的议案,要求抵制电脑修片扭曲真实的歪风。出于对那些人造窈窕淑女导致女性减肥过度患上厌食症的痛恨,她要求用电脑修改了人物外貌的广告必须要加注:此照片经过修饰,人物外貌有所改变。( photograph retouched in order to modify the physical appearance of a person ) 一旦这项议案通过,不加注的广告照片要接受大约五万五千美元的罚款。 布瓦耶还希望将这项法案引入新闻,宣传等其他领域。 事实上,早在1994年,Fred就建议图片编辑使用两个符号区分那些经过数字技术更改的照片和原始直接用镜头获取的照片。他认为: “这就好比撰写文章的时候引用别人的话要加上注释一样,我们越来越多的使用数字技术修正自己的图片,因此也同样需要通过注释来告知读者。直接用镜头获取的影像和经过后期制作的照片,对于读者理解信息来说,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Fred的建议在他的故乡美国并没有实现,而在摄影的故乡法国,眼看就要成功。摄影师要想在法国生存那还真需要几分胆量,这是全世界有关照片隐私法律最为严厉的地方,即使是街头抓拍,拿不到被摄对象的书面授权,发表照片也是危险的——这恐怕有悖摄影老祖宗布列松的意愿,而当下这项对修图进行明示的法律的出台,又给老祖宗拽回了几分面子——照片应该是坦率的,不加掩饰的。(candid) 不过,这还是难免让人想起香烟盒子上的“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大字,女人们会不会从此不再减肥?(我觉得归根到底还是要把衣服做得宽大一些才是正解) 原来写了个比较有高度的结尾,后来觉得不好,关于这个“真实标签”最有发言权的恐怕还是那些不懂摄影的读者吧。 相关链接: 一个关于照片“作假”的讨论(这里) 两个小符号的智慧(这里) pixelpress的鼠标迷宫(这里)

眼花缭乱多媒体

2009年艾美奖刚刚揭晓,这个美国电视领域的最高奖2007年开始在其奖项里设立面向网络媒体的新媒体栏目,体现了当下的媒介融合趋势。 这两个类别分别是: 新新闻报道,纪录片类(NEW APPROACHES TO NEWS & DOCUMENTARY PROGRAMMING: DOCUMENTARIES) 新新闻报道,即时新闻类(NEW APPROACHES TO NEWS & DOCUMENTARY PROGRAMMING: CURRENT NEWS COVERAGE) 今年,在纪录片类摘下大奖的是《底特律自由报》(Detroit Free Press ,freep.com) 制作的 Christ Child House 多媒体作品,内容有关底特律一个因为父母无法尽责而成为法律意义孤儿的孩子的寄养所的故事。 获得提名的是PBS电视台的Frontline栏目制作的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看杂志 1,Wallpaper Wallpaper邀请了两位大牌设计师Karl Lagerfeld和Philippe Starck为其设计杂志,产生了两个有趣的封面。 到这里去看个详细。 2, 独立时尚杂志 时尚资讯网站ftape做了一集特刊,集纳了23本独立时尚杂志,炫目得很,去看看吧。 3,更多独立杂志 如果要想将那些可爱的,另类的,非主流的独立杂志一网打尽,最好的去处自然是colophon,去看看这里陈列的最新出版物——点这里。 3, foam 荷兰摄影杂志foam出版了新刊,这期主题是Talent,介绍了18位在foam的年度青年摄影师遴选中被选中的摄影师。 Foam的策展人如此解释“Talent”的含义: 总是担心迟到以及错过,不愿成为潮流的跟随者,而是要做潮流的引领者,这使得年轻的艺术家很快就被归类为“下一个伟大的事物”。 这期封面照片的作者是荷兰摄影师Anouk Kruithof。

灾难日

我从地铁口钻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非常大的一阵雨,风也很大,纽约一下子就坠入了雨雾之中。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那一阵大雨是不是就是当年飞机撞上双塔的那个时刻?去查了一下,九点多钟,那就是第二架飞机撞上双塔的时候。 从昨天开始,纽约就罩在阴沉凄冷的气氛中。 纽约时报里有一个影廊,汇集了一些双塔在世时候的照片,而下面这张照片是911之后卖得最好得一张照片,是一个学生在飞机上拍摄的。 Tony Cenicola摄 我经常路过遗址,很难想象,那里曾经有这样一对可以钻到天上的塔。 Fred Richin说: 对于劫机者来说,当他们命令飞机在9月11号一个晴朗的早晨撞上双塔的时候,他们同时也劫持了好莱坞电影的视觉语言,使用了美国人输出到世界各地的动作大 片中的影像。他们充当了之前那些关于阿拉伯的虚构电影中的无名反派的角色。这使得之后的将近3000名遇难者和他们的家庭以及朋友都因为他们的选择而陷入深深的痛 苦之中。而从此之后,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斩首,炸弹,和被绑架者痛苦的祈求,这无疑都是那个灾难日所带来的理所当然的后果。

艺术家的大日子

chalsea画廊区墙上的字迹 “你不会想到,那个场景有多热闹。” “所有的画廊都在这一天开张。” 几个星期之前,朋友就在为我描述今天——纽约时间9月10日星期四,经过冷清的夏日之后,画廊打扮得花枝招展,开门迎客的盛景。秋天才是纽约艺术的热季。 那些能够在9月抢得一个展览的艺术家,大概昨夜都辗转不眠,思考的是明日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言语表情,想着该如何收住心中的张狂,同时又显得卓尔不群,盼望着能够俘获一个评论家的芳心,从而获得《纽约时报》或者《纽约客》的提点。 而那些未能在9月舞台亮相的艺术家,大概昨夜也都辗转不眠,愤愤不平地收着同僚们展览的喜报,两眼红红地准备拼下一季。 这里便是那些幸运儿的名单。 Amy Stein是其中一个,听听她的画廊老板如何谈论他们的合作: 艺术家的作品能够进入一个商业画廊,通常漫长并且困难重重。Stein则是一个温和,谦虚,坚定和聪明的艺术家。这种在专业领域内的合作就好比婚姻关系,我们经过了将近三年的“约会”,现在我可以肯定,从人的层面上,我很喜欢她。她是那种我愿意每天和她一起工作的人,是一个我信任,一个有着明朗的未来的人——为其如此,当一个成功的展览之后,我才不会变得举步维艰没有任何更优秀的作品去促销。 这段话再次证明,当一个艺术家的分裂之处在于,你的作品要有呛人的个性,你本人却又要很有亲和的“人性”。 晚上我就要去观摩艺术家的大日子,是去看人,而不是看展。不过,今日纽约妖风大作,日光暗淡,这个,这个……

再说小青年的时髦

“小青年的时髦”那篇文章略略引起一些波澜,其实这篇文章对”小青年“毫无讥讽之意,而文章所提到的他们对南戈丁的”超越“之词,真的是由衷的赞美。 此书的更多介绍,这里 让我想到再写写这个话题的是即将出版的一本新书:《Shoot:Photography of the Moment》,此书即是在探讨抓拍的艺术,集纳了Stephen Shore, Nan Goldin, Juergen Teller, Wolfgang Tillmans等人的作品,PDN对这本书的编辑Ken Miller做了一个访谈,话题围绕抓拍风格的发展和流行展开,让我们直接切入其中这样的一个问题: 问:为什么今天的年轻一代摄影师,他们的抓拍作品没有像老一代人那样成功? 答:有很多原因吧。一般来说粉丝们只是会记住几个名字,所以,假如你能成功钻进公共话题,那你就是人们能够记住的人。Nan Goldin 或者Juergen Teller,无疑是人们熟知的。不过我认为最终还是有年轻人可以冒出来,比如Tim Barber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或者Dash Snow也已经成为公众谈论的话题。 Dash Snow?好吧,你愿意这样进入公众话题么?吸毒,颓废,死亡。上面这个回答实在是很爽朗,它不就是在说,那些大师的出名,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他们能够让 自己的名字很“出名”。因此,也请大家不要对Ryan McGinley报有太多的崇拜——要崇拜的是他的商业推广和形象塑造能力,唯有如此,他才如此幸运地成为更多的大多数的”代表“。 在那篇文章里,我要讽刺的不是小青年,而是背后那些为这些时髦文化推波助澜的商业力量,就比如那个相机,它宣扬的是:你要花很多钱去买这么个相机,然后你就可以拍出一些和这个相机一样的奇怪生活,拥有一种和那些照片里一样的生活。问题是,聪明的小青年会上当么? 所谓摄影的抓拍,老祖宗给起了个名字叫做“candid photography”:坦率,直接,毫不掩饰。但面对越来越相似的表达,我的困惑是,那真的是小青年的生活?你可以说全球化让大家都有一样的文化,所以抓拍出的照片都有着一样的面貌,不过,你也同样可以说,全球化制造出了一样的幻象,幻象入侵了我们的生活。 不过,关于小青年这个话题,我最近受到了一个教育。 周末去一对老夫妇家里做客,女主人提到自己从来不吃早饭。我立刻叫:“不吃早饭身体不好。”,她笑着说:“‘妈妈’,多谢你!” (…) Read more

言语

Allan C. Gilbert 德国某摄影师 “如果你去纽约,获得了一些名声,你回来之后,就会在德国画廊很好混。” 还是这个德国摄影师 你问我在Andreas Gursky,Thomas Ruff等人之后,年轻一代德国摄影师在哪里?大师们已经攀到了艺术的巅峰,年轻人嘛……。 收藏家劳伦 9月是纽约艺术的热季,看过Artfrum推荐的50个值得看的展览和评论家Jerry Salts的十个推荐之后,劳伦发现其中被关注的摄影展览乏善可陈,他由此感慨: “在当今一个更大的艺术圈子里,大多数当代摄影艺术仍然没有得到广泛认知,我们仍然在一个墙角,对着自己自说自话,没有几个人期待我们成为艺术界的领袖人物。” 附送一条有关安妮女皇(Annie Leibovitz)的消息,一场轰轰烈烈的“倒安运动”仍然在进行。 还记得去年1416介绍过的安妮拍摄的咖啡广告么?意大利摄影师Paolo Pizzetti站出来控诉,那些照片的背景都是由他拍摄的,而自己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安妮再次面对法律诉讼。事实上,那则广告出来没久,就有风声说,安妮拍照片根本就没有去意大利,于是有尖刻的人评论说: “我很困惑,她连意大利都没有去,背景照片是谁拍的,为什么连个署名都没有呢?” 注:本篇文章插图来自“1416田野调查”(姑且就叫这个名字),我在google里输入“vanity ”“art”这两个关键词,第一个跳出来的照片中选。

小青年的时髦

如果你铆着劲儿要买那个什么EP1,我觉得,咳,咳。 我发现一个事实,凡是小青年扎堆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外貌稀奇古怪的相机,所以,这款相机的促销方式,那可真是目标明确,思路清晰——四位美女,四个超模,充分展示了年轻人唧唧歪歪特别想要的生活方式,眩酷相机已经成了必备的行头之一。跟随EP1去吧,没有这么个相机,你可千万别出门。 你可以再去英国的这个电子杂志去瞅瞅,特别注意一下这里的特写栏目。怎么?全世界的小青年都在用同样的情绪和同样的方式拍同样的东西? 恩,你们别骂我,我写这篇文章的意思是,那个,一方面,什么当代艺术中的日常生活的表达,什么私密生活,什么南戈丁,已经被小青年给“超越了”,然后呢,另一方面,假如你每天都在拍这些照片,也别把自己当作“艺术家”。

周末话题:如何给自己的作品定价

一直在务虚,很久没有贴务实的帖子了,昨天看到一篇比较实用的文章,谈年轻摄影师作品的定价问题,觉得值得介绍一下。这个问题对于国内摄影师来说更是比较陌生。我常遇到两种态度,一种是羞羞答答觉得作品是艺术,以价格来衡量显得非常世俗,另一种总是感觉作品不能定太低的价格,会显得掉价儿。 其实,照片定价需谨慎,但也不必太过在意价格,卖照片不是卖身,那也是劳动所得——只要你不做奸商,不生产“假冒伪劣产品”。 以下就对 Chris Rauschenberg写给年轻摄影师有关作品定价的一些注意事项做一些摘录: 1,照片的价格可以从十美金到十万美金,当然,也有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一般来说,开始的时候都可以从一个稍微低的价格起步,随着你艺术生涯的发展,照片价格会逐渐走高。 2,要注意的是,对于某个固定尺寸的作品,它的价格是绝对不应该降低的。(当然,经济危机的出现给摄影师一个重新定价的机会和理由,如果你发现过往价格太高,这个时候可以调整) 3,价格不统一给你职业生涯的发展带来的破坏将是巨大的,比如你从一个画廊买了一张价值一万美金的作品,但是随后在一个周日跳蚤市场上发现一张同样的照片只卖一百美金,你恐怕再也不会去这间画廊,再也不会买这个摄影师的照片了。 4,由于你还没有被画廊代理,需要自己来确定作品的价格,你可以通过和其他艺术家作品的比较而确定自己的价格,了解他们在你这个阶段的时候价格是怎样的。你也可以参考那些同样没有被代理的摄影师的定价,到一些非盈利的画廊,比如大学的展厅里去看看他们的作品都如何定价。而一旦日后你与画廊签约,你的照片的价值就会在此基础上增加,因为画廊会投入人力物力积极营销你的作品。 5,作品的价格和尺寸有关系。大的尺寸自然要贵一些。但这并非意味着一定要把作品放大,你要根据自己作品的内容确定适合的尺寸。但是一般来说,你可以制作两种尺寸:价格比较能够承受的小尺寸和稍微贵一些的大尺寸。 6,你还要确定作品的限量数目。因为限量的原因,随着作品的不断出售,剩余的作品稀缺度增高,价格也会攀升。但是你要知道的是,限量也意味着,如果作品全部都流通到市场上之后,你也失去了自己作品的控制权。 7,当你开始出售自己的作品,这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冒险家在你仍然一无所有的时候购买你的作品。这些收藏家便开始加入支持你的队伍,他们可能会在家里展示你的照片,炫耀自己的慧眼识英才,而你作品的价格和限量将决定了这些“冒险家”的数量。 8,站在十字路口最糟糕的选择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要尽可能开足马力,去做调研,敢于给自己的作品定价,如果你不是很确信,不妨把作品的价格稍微放低一些,因为低价可以上扬,而高价则没有退路。

我有钱

中餐馆饭后赠送的幸运饼干,里面的幸运纸条,通常都没有任何惊喜,唯有一次是例外,那个条条现在在我的钱包,上面写着:“我有钱, wo you qian”。我试图把它送给一个家伙,后来觉得不妥,还是自己个儿留着。 我有钱!——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句发言,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经济危机时刻,这样一句话说出,该是多么的豪情万丈。 一, 最近接连看到几条“有钱”的消息。《金融时报》就要出版一本新的杂志,这本将于十月上市的季刊名字就叫做《有钱》(wealth,请 原谅我翻译成这样一个恶俗的名字,权当我有着仇富的心态),这本杂志的目标读者是家产在一百六十五万美元以上的有钱人,涉及的话题是投资理财,富豪们的财 富游戏显然并非我等所能想象,比如投资威士忌,艺术,手表,等等。 有人拿最近刚刚倒下的另一本给有钱人看的杂志《Portfolio》来质疑这样一本新的有钱杂志的诞生,但另一个事实是,当年《财富》(fortune)出版的年月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期。越是危机,越能激发人们对财富的梦想? 二, 另一个有钱的故事也许给当下不景气的新闻报道注入一些兴奋剂,一家非盈利机构和纽约时报联合推出了一个关于新奥尔良飓风的深度调查报道,回顾了当时城中医疗中心的医生们在危机时刻的尴尬选择,医生为危重病人实施安乐死,如今面临谋杀的指控。这则报道动用的经费是四十万美元。 四十万,这个有些骇人的数字与这个有些骇人的长篇报道——网络上的故事长达18页,引起了广泛关注。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对钱的关心,仍然超过了对这个调查性报道本身的关注。 我好奇并且遗憾的是,这样一个大成本制作,照片部分只是请了玛格南的Paolo Pellegrin,却没有弄个带动态和声响的多媒体。 三, 我想把那个“有钱的纸条”送人,没有任何坏心眼。我脑海里始终停留着那样一幕,在地铁里看到的,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不断摩挲着自己的礼物,后来他轻轻摇了摇父亲的膝盖,他们没有说任何话,就是那么对视一笑。 财富可以成就梦想,无论大的还是小的,有钱没有什么不好,就是不要太有钱,更不要为了钱过活。(切,切,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周末话题:和我一样的想法

索尼PS3的新广告掀起了一个小小的风波,或者说,一个关于拍摄创意的人肉搜索。 这个名叫“游戏面庞”(playface)的广告,记录了名人玩游戏时候的各种表情,玩家投入的表情,充分显示了电子游戏拟态环境的强大。 广告的摄影师是Timothy Saccenti。 这种拍摄方法仿佛似曾相识?——先别着急下结论,尽管你可能会联想到1416之前介绍的摄影师Robbie Copper的作品,但是,首先感到愤怒的却是另外一个家伙:Phil Toledano,他在2002年就拍过类似的照片,叫做《电子游戏肖像》(video game portrait) 但是Phil Toledano或许也不应该感到愤怒,因为他也并非是这个主意的专利所有者,一个名叫 Shauna Frischkorn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他的作品叫做《玩游戏的男孩》(game boys) Robbie Copper认为,探讨这种所谓创意上的唯一性是一个令人厌烦的话题,他甚至把这些类似的创意都收集起来,比如,还有一个澳大利亚的广告,叫做《所见所感》(see something feel something),也是在说同样的事情。 事实上,这些同一思路,同一表现形式的作品,仍然存在细微的差别和表现能力的高下。排除讨厌的抄袭,创意也可看作是人与人的头脑之间相互启发,激荡,升华的成果。只要忠于自己的思想,遇到撞衫的现象,有的时候不妨也可看作遇到同类。只是,还有很多时候,这种“撞衫”也是粗浅的人云亦云和缺乏想象力的结果。再说呢,街上流行红裙子,但未必所有人都能穿得适合与好看。

媒体病与新闻摄影的死亡

纽约时报以Gamma图片社的危机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悲伤得很,名叫《哀悼一个即将消亡的领域:新闻摄影》(Lament for a Dying Field: Photojournalism)。瞧瞧:多么丧气的文章。 文章中提到,Gamma的发言人认为“图片社原有的经营模式在今天已经不合适了,如果不改变,那么未来也不会起作用。而症结在于‘时效新闻摄影’已经被终结,Gamma需要将重点放到杂志上,从对日常新闻事件的报道中转移到更为深层次的封面故事的报道上。” Gamma的这位发言人所指出的专业摄影师要从突发新闻摄影转移到深度报道,是受到市民新闻记者(citizen journalist )所带来的冲击。这是数字平台带来的影响,1416之前已经谈到过很多,但我想这并不是导致新闻摄影死亡的主要原因,相反却是促进新闻摄影的积极因素。当今,我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已经发生了改变,突发新闻报道没有明显的所谓专业的新闻摄影领域的划分,是因为此时“新闻摄影”已经被融化了。我很喜欢“融化”这个词(似乎比融合还要形象),从这个层面上来看,新闻摄影不可能消失,尽管“融化”也是一种消失,但它却也可以被当作另外一种演进。 真正让新闻摄影遭受致命打击的威胁并不是数字化。Gamma,Sygma,Sipa法国三大独立新闻报道图片社被转手出售的时间都发生在九十年代末。那是业内人士第一次高喊“新闻摄影死亡!”的时刻,当时那只威胁新闻摄影死亡的“狼”是媒体报道的娱乐化,如今这家伙仍然在我们的业内徘徊。 创办Visa报道摄影节的Jean-François Leroy在《纽约时报》的采访中提到:媒体已经越来越不‘严肃’,它们得了一种病,摄影师创作出大量的优秀作品,而媒体却只关注名人,MJ去世,有着成千上万的新闻,但是有关他的离世的照片,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么? 新闻摄影记者Matt报道了一个瘫痪的女孩与命运搏斗的故事,美国一家全国性报纸拒绝发表这组照片的理由是:“广告客户需要开心的故事而不是沮丧的。” 摄影师Jeff Moore也提到一个例子,他的一个摄影师朋友,也算著名,想拍摄一组新闻报道,很多杂志都喜欢这个选题,但是最终却都放弃,其原因在于:其中没有名人。 Corbis的新闻总监说:“新闻摄影图片市场的发展仍然是相对健康的,特别是当你把有关名人的照片出售也考虑在内的话。” 这位总监说话实在有些大言不惭,这个所谓的新闻摄影健康发展的前提在我看来,实在太不健康了。 但事实是,全球最大的图片社Getty,百分之七十的收入来自广告商业图片的销售,在巴黎,一个拍新闻摄影的自由摄影师,月收入是1700欧元(相对于欧洲的物价,不妨将之看作1700人民币)。 恐怕媒体已经再也严肃不起来了,自九十年代起,它就得了癌,如今已经病入膏肓。现在大家却跳着脚咒骂数字化带来威胁,这可实在冤枉了高科技。数字化并不可怕,比如Dirck Halstead一直鼓励新闻摄影记者拥抱数字化,他曾经提到:“我所谓新闻摄影的死亡,是全力捕捉一张照片去发表在媒体上那种工作方式的死亡。从石器时代产生的视觉化讲故事的方法只会被新技术所促进,而不会消逝。” 而娱乐化那只狼,却也伴随着数字化成长,“我们都爱名人”这个模式已经在网络上转化成“我们都要出名”的新模式。 未来会怎样?英国一家新闻图片社的负责人John Harris对即将进入这个领域的小朋友的忠告是:非常抱歉。(I feel really sorry for anybody wanting (…) Read more

100个Portfolio(2)

1,Benjamin Lowy 标准的新闻摄影记者,伊拉克,阿富汗,肯尼亚,海地…… 2, Sonja Thomsen 她的作品《空白》是日常生活中碎片的积累,展出的时候采取了一种特别的方式,照片一张张地被撕掉,最后只留下了其曾经存在的痕迹。 《油》和《水》这两个作品也很有意思。 3,Sarah Wilson vs Rick Ashley 这两个摄影师都拍摄美国高中舞会, Sarah Wilson拍摄的是盲校, Rick ashley则拍摄了普通高校。他们都同时成为舞会的专职摄影师,为孩子们拍摄男伴和女伴的合影。 说实话,这两组照片我都感觉不好,Sarah声称她被盲人的精神感动,她的照片却有些冷酷和猎奇, Rick试图研究舞会伴侣们在影棚里面对照相机的反应,但是我觉得他将被摄对象从现实环境剥离出来很呆板,并且似乎错过了这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 Sarah Wilson摄 Rick ashley摄 4,Ashley Craig 《我的世界没有你》(my world without you)是一组有着“业余精神”的照片,lomo相机,随时随地的拍摄,说话,抒情,发泄,思念。 (…) Read more

100个Portfolio(1)

摄影师如果没有一部个人作品集,就好像一位自称是小说家的人从来没有写过一个长篇,在美国尤其如此。刚出道的摄影师,其主要任务就是抱着自己的作品集到处见人。 这就催生了美国一个颇为流行的摄影活动:作品见面会(portfolio review)主办方搭建一个平台,邀请策展人,画廊主,博物馆馆长,出版商,图片编辑等行业把关人参与点评摄影师的作品,这不但是点评,同时也是一种选秀活动。摄影师参与这种活动并非没有门槛,他们要经过初选,被选中才能参加,还要交一定费用。 Santa fe就是这样一个选秀活动,据说是美国此类活动中最为优秀的。 今年的Santa fe已经结束,一共有一百个摄影师参加了见面会,看完他们的作品集之后,一直想写点儿什么,前段时间没有时间。这两天得空说一说。 想到美国一年就能“生产”至少一百个这样的摄影师,感觉他们的标准化教育,流水线生产还是挺厉害的,美国摄影师一个个都挖空心思地推销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我很耐心地看完了这一百个摄影师的作品集,很好奇他们都在拍什么,怎么拍,里面也不乏一些无病呻吟,竟然也有风光糖水。不过,我还是找到了 一些我喜欢,或者有些启发的: 1,Dana Romanoff 纪实摄影师,很勤奋。 她的照片让我有重新出发去拍照的冲动。我喜欢她报道墨西哥妇女的生存现状的《没有男人的土地》(no man’s land)。 从她的主页上也可以看到,这位屡次获奖的纪实摄影师,谋生手段之一是拍摄婚礼照片。 2,Meggan Gould 喜欢她的“照片”,是因为最近我也有收藏癖——从咖啡馆“偷”来两包糖,一张餐巾纸,旅店里的信封,手写的字条,抽屉里还有一堆的买东西收据。我比较发愁如何保存它们。Meggan扫描下的这些文本给我提供了一个“收藏”思路,但是转念想想,这样干,还是消灭了原有物体的灵光,是不是呢?这该怎么办是好。 3,Matt Kaelin Matt的修道士照片,把我拽进了照片的氛围中。他的另一组《伊朗犹太人》也不错。 4,kevin Miyazaki 平日里他是个商业摄影师,拍食物,也拍人像。我猜想他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拍照片,或者说,他本身就喜欢一种安静的表达方式,他的个人作品都是身边的故事,比如《目之所及》(with reach) ,还有《快餐文化》(fast food) 5, (…) Read more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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