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讲这个故事之前，请先看看这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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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有变化嘛？这当然不是一个“找别扭”的游戏，而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事关新闻摄影的发展。

此图来自英国学者David Campbell的博客，他今年是世界新闻比赛（WPP）评选现场的观察员，并在前段时间的颁奖典礼上，参与了一个关于新闻摄影照片后期处理的研讨会，他最近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布了帖子：《当下照片后期处理的标准何在？》（What are the current standards relating to the manipulation of photographs? A discussion at the World Press Photo Awards Days 2014）对这次研讨会做了一些总结。

大概是因为去年大奖调色所引发的各种争议，今年荷赛颁布了更为严格的后期处理规定：“照片的内容不能更改。只有当下业内普遍接受的处理标准才是可行的。评委对此将有最终解释的权利。”

进入终评阶段，有120张照片被要求提供原片，用以和参赛照片进行比对。评委认为底线是照片里的内容绝对不能更改，不能添加或者减少照片里的任何内容。最后，在120张照片里有8%的照片——8个故事，两个单幅照片不符合要求，分别隶属于自然、人物、突发新闻以及当代热点类别。这些因照片改动而未获奖的照片都收到了荷赛的书面通知，上图为荷赛工作人员根据违背标准的照片模拟出来的案例照片。可以看到，犯错误的照片是因其修掉电线、阴影；修掉干扰的线条、烟蒂，以及遮挡画面里的大楼。

在荷赛颁奖典礼上，就后期处理的问题，又展开了进一步的研讨，研讨会名为：《当下实践和照片后期处理的标准》，参与讨论的，除了David Campbell，还有历任荷赛评委会主席Santiago Lyon，Gary Knight，荷赛副主任Martin Koets ，以及图片编辑和摄影师。

参与研讨的嘉宾所强调的观点是，摄影师对照片的修改只能激发更多问题，对照片质量的提高反而没有帮助。但关于修改照片标准的讨论就复杂了，基本上，大家都认为，不存在绝对的、通用的标准，这非但不可能，也是不必要。因为每个比赛、每个机构都有其特定的环境和条件。不过，评委认为这种持续的讨论却非常有益，因为规则的透明有利于培养新闻和报道摄影的信度。

而David Campbell自己也将展开一项研究，对当下全球范围新闻、报道摄影领域关于后期处理的规定做一个描述。他特别强调，这个研究并非为总结出一个适用的规则，这不是目的。他要做的是描述一个更为全面的行业图景，展示不同国家不同机构当下如何应对照片后期处理这个问题。

在研讨会中David Campbell就提出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如果我们的讨论能够转变视角，将重点放在讨论摄影如何诠释和表征现实，我们就会把修改照片的问题转向讨论我们究竟想要怎样的照片，它们能为我们做什么，以及我们希望它们能达到怎样的效果，而这样的讨论才会更有建设性。

事实上，David Campbell已经发现，参与研讨会的嘉宾已经更多用“可信”，“诚实”这样的字眼儿，而不是“客观”与“真实”，这恐怕就是一个转变的信号——我们关于摄影的讨论已经发生了转变。

而这也是我写下上面这个标题的原因。从摄影者一拿起相机，照片就已经是主观的了。照片是一种建构的语言，这已成为一种共识，并应是我们讨论一切照片的前提，自然包括新闻、报道、纪实摄影，如果今天还有人以“客观”、“真实”来要求它们，并认为达不到就是虚假的，甚至对其产生全面的失望，这是一种幼稚的想法。其实我一直很感谢PS，正是它的出现，才让我们对摄影语言的探讨走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