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Google Reader我总是“攒够”一千个以上一起读,乱七八糟的文章混在一起,就会纵横交错产生化学反应。 昨个一口气看了好几篇针锋相对的批评文章,发现“骂人”原来是这么的过瘾,当然,那都不是泼妇骂街毫无道理的批评,都骂得在理,在点,甚至满是幽默。 (1) 《经济学人》撰文评论了艺术界的一个撤展事件,位于华盛顿的美国国家肖像艺廊(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一个四分钟的录像里11秒激怒了几位天主教联合会的领导。录像来自一个名为 Hide/Seek的展览,内容是艺术领域里同性爱主题的艺术创作,此录像是艺术家 Wojnarowicz献给自己因艾滋病去世的爱人的作品,他对AIDS充满痛恨,里面出现了一段对主的不敬之词。 天主教联合会的主席说:“在圣诞季有这样对教会不敬的言语,明显是故意。” 录像在压力下被撤下。 而《经济学人》的文章开头是这样的:……圣像雕塑上落满了各种甲虫,鸟儿在其上任意大小便,但这些并未引起基督教联合会会长们的关注,他们只看到了一段四分钟录像的十一秒…… 几位领导愤怒底气十足,因为艺廊是纳税人的钱支持的,因此必须照顾公共利益,作品要高雅庄重。但这个纯洁高雅的标准究竟在哪里存在呢?“依照这个原则,一旦有人被激怒,艺术作品就应该拿下,博物馆恐怕早就搬空了。”这是华盛顿邮报的评论。 在文章末尾,作者写道:“我认为那些坚信自己在支持艺术的人,实际上只支持他们自己喜欢的艺术,而这种态度,不仅损害了自由,同时也损害了艺术。” (2) 另一篇”骂人“文章来自《新标准》( The New Criterion),名字叫做《我的Jerry Saltz困惑》其实这篇文章写得非常“中肯”。全文以美国著名艺评人Jerry Saltz为靶子,分析了在网络社交风气盛行的年代,做艺术评论的尴尬。 艺评人卖评不卖艺,在美国的艺术界,要是他对某个艺术家点点头,对其打个五星,此艺术家的星途就会扶摇直上。Jerry Saltz就是这样一个大腕。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写的一些文章。这位两任普利策奖入选者现在是纽约杂志的艺术评论家,他同时也是一个在facebok上非常活跃的网友,颇有些争议的是,他还参加了一个叫做“艺术工作”(work of art)的电视真人秀,这个节目试图从平民中海选艺术家。 新标准这篇文章里提及这样一件事儿,有个读者给Jerry留言: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不是挑战,我就是想知道你和艺术家以及对一些艺术事件的个人接触和介入,是否影响了你的观点和评论。” 问题提得真好,这是个没有秘密的世界,社交网络把一切都变得透明,当你发现原来并没有毫无理由的评论,并且一切评论都来自评论人的喜好,你如何看待那些曾经的高不可攀的艺术评论人?他们的作用究竟何在? 《新标准》这篇文章批评的是艺术界对腐朽虚名的追逐,这是对互联网时代最为盛行的五秒钟名人效应的追求,但讽刺的是,在网络时代,“名人”却早已是个不存在的指代。 针对那个读者的问题,《新标准》替Jerry作答,艺术评论不是对艺术家的推广,“最好的艺术评论,不管你在传统媒体还是在网络上阅读,都应该让你最终关掉电脑,关上电视,鼓惑你去欣赏那些真正的带有血肉质感的艺术本身。” (…) Read more

叫魂

美国新闻周刊的评论家Peter Plagens撰写了一篇关于摄影的批评文章,这文章大概可以看做是在为摄影叫魂。 Peter Plagens不能忍受摄影的失“真”,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摄影的失“贞”,他追溯到摄影术诞生之时,其发明者之一塔尔伯特对摄影术纯真的愿望是希望其能够成为《自然的画笔》(塔尔伯特的画册名称)。而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辛迪雪曼的出现是一个转折点,人们陡然发现摄影不仅仅报道现实同样也可以虚构事实,这不仅仅让摄影作品开始堂而皇之地迈进艺术殿堂,同时“摄影”也开始变为“造影”。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应用与扩张,这位评论家悲伤地发现,在画廊里陈列的摄影作品已经和绘画没有什么差别了,唯一不同的是构成画面的基本结构不是油彩而是像素。 Peter Plagens发出的惊呼:摄影死亡了吗?估计不会激起太多回响,因为人们对此的争论自古以来就没有停止,早已弄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美国摄影杂志的编辑David Schonauer就不认同peter的观点,他说那种生活画报式样的35毫米相机报道世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摄影师需要尝试新的方式,以新的视野去看待生活,辛迪雪曼的影像是对商业社会的一种嘲讽。 很巧的是,刚收到沈玮从美国寄来的一本书《在前往银行的路上,摄影如何失贞》,杜安麦可斯(Duane Michals)在里面疯言疯语,他戴着假头套模仿辛迪雪曼,他说戴安阿勃丝是真的,辛迪雪曼是假的。 杜安给我们陈列的另外一个事实是,假如摄影就只是摄影作品,它只值三千美元,假如摄影贴上观念的商标,它就能卖三十万美元。前两天去看华辰拍卖,这已经是冠冕堂皇的事实,一张纪实摄影作品的起价是六千块,而一张作为当代艺术的摄影作品是六万块。谁也不会无知到去问这是为什么,但是,我们干嘛不问呢? 不能再搅和了,Peter先生在叫魂,杜安大人说摄影已经失身,还有人告诫我们,当有人丢给你大把大把的金钱的时候,要小心。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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