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世界

网民jkrums的twitter上有这样一些轨迹 1,我出城了,过一天好日子。希望能够避开交通堵塞,祝我好运吧 2, http://twitpic.com/135xa 。哈得逊河上有一架飞机,我在渡船上,要去救人。疯掉了。 昨天,美国一架飞机因为可能撞到飞鸟导致引擎失灵,迫降哈得逊河,所幸机上没有人伤亡。jkrums作为最早的现场目击者之一,用iphone拍下了这张照片,并利用twitte发布出去,成为最早最贴近现场的照片,迅速从twitter上传播开来。在这一灾难事件中,市民新闻又一次奏响了凯歌(citizen journalism) Jkrums已经成了焦点人物,他twitter上的最新消息是这样的 1,我已经回到纽约,今天晚上有几个采访,这实在是难以置信的一天。感谢你们的关注。 2,我刚刚在msnbc做了一个访问。最后几个小时日程安排得真紧张。感谢你们的支持。 jkrums的iphone作品 路透摄影师作品 iphone战胜了专业机,早上美国Los Angles Times和Charlotte Time的头版都是这位业余人士的照片。 说实话,我最早在网上看到这些照片,瞅了一眼并没有细看,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搞什么搞,这是哪位当代艺术家的摄影作品?

五十个小盒子的旅程(2)

帐篷小学 失败的摄影课 在汶川我当了一回小学摄影老师。发现比教大学生要难。 晨曦小学是一所在菜地里建起的帐篷小学。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刚刚在田头露脸,里面的孩子就炸了营,有人喊,记者来了。紧接着,我听到了歌声——是北京欢迎你。 艾媚的聪明无人能敌,她说,要不我们把相机给他们,让他们在这里每人拍一张照片,然后把胶卷带回去。你可以在这里先给他们上一堂摄影课。 听说要给孩子上摄影课,我来了劲。 这个班是五六年级的合班,有个名字叫做飞翔。他们的老师挺严肃的,只给我很短的时间。底下的孩子眼睛都不眨地望着我,我竟然有些慌神。 黄胜春摄 “这台相机,你们每人只能拍一张,想拍什么?”呼啦,举起一片手。 “我要拍晨曦小学的牌子。” “我要拍我们的老师” “我要拍地震破坏的家园” 还有一些我忘记了,总之,他们说话都很书面语。 他们一个个地出去拍照,剩下的人,我们开始聊天。 你们最喜欢什么颜色:绿色。。,喜欢什么形状:圆形,不,心型,——老师有一个要求,我们能给您表演《感恩的心》这个节目吗? 前几个人拍了一些周围的景物,这时候有个小男孩问我:可以叫人出去拍吗?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后面的孩子,也都开始叫自己的好朋友出去拍合影。 我和帐篷里的孩子接着聊天。 “老师是从北京来的,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天安门广场的风大吗?” “长城有没有震塌?” “地震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地震,但是这几个问题还是很有创意,只是他们的照片依然拍得很沉闷。而且拍照的风向开始转变,他们要拍我,拉着我和他们的老师合影。这实在太规矩了,我觉得我想象中孩子肆无忌惮地拍摄的样子,在和一种很强的势力的抗衡中似乎败下阵来。 其实,我们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这堂摄影课没有教好,有我的原因,一上来就以一个北京来的老师自居,排排坐的孩子排排坐去拍照,在一种默契中,我们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套路。 小孩子难教,因为成人的言行都如镜子般在他们身上映照出来。 喻师傅 小魔盒 我们的第一台相机发给了茂县的喻师傅,他是带我们从九寨沟到汶川的司机。 拿到相机之后,他就随身带着,看到前面有工人在修路,他就拿出来叭嗒按一下;看到远处的山体滑坡,他就问我,“我的相机能拍到那么远吗?” 我从汶川离开去九寨沟机场返回成都,也是他送我回去。尽管他年纪比我大,却总是称呼我为“任姐。” (…) Read more

五十个小盒子的旅程(1)

内伤 并非刻意安排,进入汶川县城的时候,恰巧在两点二十八分这个时间段。 从表面来看,除了随处可见的帐篷,这里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当地人却把汶川称作没有倒下的废墟。建筑物布满了裂缝,到处画着“危房”的标记。 下午5点左右,又一个五级余震狠狠晃了一下,和我们在一起的汶川人笑着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疯了。”——就在刚才,我们在街上碰上了一个疯女人,她大喊大叫地走着,据说是地震后才这样的。 很多人都问起,为什么要去汶川发相机?那里并不是地震最严重的地方。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是,由于主持这个项目的网易之前在这里做过多次报道,为我们的行程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在汶川周边也有着不少受灾严重的乡镇。另一个原因则是“汶川”已经不是一个地名的地名了,它是这次四川大地震的象征,它不但在那个时刻把地震波辐射到大半个中国,同时也会在纵向的时间轴上不断产生影响,这是我们在看似平静的日子,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城市,展开探访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在这个城里只呆了三天,没有遇到死亡和声嘶力竭地哭泣,甚至在帐篷里和羌族大哥们喝酒吃肉,但是,现在让我回忆那几天的生活,眼前闪现的却是一双双忧郁的眼睛。——他们的内伤你根本无法窥探。 龙溪乡  回家的路 和我一起去发放相机的是网易的艾媚和胜春,我们三个很投缘,合作非常顺畅,我和艾媚离开之后,胜春还要呆在当地对持有相机的人进一步辅导,收集胶卷,他会非常辛苦。 我们的目标是寻找那些“有故事的人”,相机的发放进程很缓慢,差不多一天能发10台。我们在汶川县城和附近的村寨找人聊天,寻访,希望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环境,寻找面临不同生活压力的人们。我离开的时候,三十台相机分别发给了人力车夫、理发店老板、小吃店跑堂的、孤儿、老人、农村妇女、高三学生、帐篷小学的志愿者。。。。 第二台相机发给了羌族少女阿美,她的母亲去世,父亲被猎人误伤而瘫痪。 阿美在分发碗筷,这顿饭因为我们的到来才如此丰盛,他们拿出了家里最后一块腊肉。 阿美家所在的龙溪乡安置点是我这几天去的最多的地方。为了躲避震后的山体滑坡,全乡整体搬迁到山下。当我们到达这个容纳有六千人的帐篷居住点的时候,村民正在和村委会激烈争吵。仅仅住了一个月,他们要再次搬家,回到山上展开生产自救。但此时,他们面临的是空荡荡的家园,房子塌了,庄稼死了,牲畜也没有了,大部分人不愿意搬回去。 龙溪乡帐篷安置点 我们决定给将这里的人发放相机,请他们记录下自己的故事。 第一台相机发给正在搬家的马艳,此时却引起了一场混乱,围上来了一群人,她们都希望能够得到一台相机,七嘴八舌的人们把艾媚围到了中央。 “你想用相机拍什么呢?”我决定用这个问题甄别究竟发给谁。 “我要拍大山里的风景,拍天空,拍庄稼,拍那些好看的东西给你们看!”一位身穿羌族民族服装的大婶用很大的声音回答,她这串连珠炮的回答立刻把我们征服了。 要拍大山风光的羌族大婶 在这里还送了一台相机给震之前就失去双亲的小双,刚见面的时候她很害羞,周围人说她有些自闭。她一直低着头,就是把相机塞到他手中的时候,她也是低着头按快门。 我觉得可能是一群人围着她显得不自在,让她出去拍10张照片后回来。才没多久,她就举着相机回来了,36张全部拍完了。送我们走的时候,她一直挽着我的胳膊,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跑过来,她立刻掏出小心揣在衣服兜里的相机。但愿这机器能够给他带来快乐。 小双 龙溪乡的最后一台相机发放给当地一个年轻人,他是在县城找到我们的,乡的人来县政府上访,他请我们去拍照,“你自己来拍吧,你也可以是摄影记者。”这个曾经在松藩跑过车的小伙子,是学得最快的,匆匆忙忙就带着相机去拍在县委门口的自己的乡亲去了。 阿美的第一张照片是拍全家人吃饭的场景,我发现很多拿到相机的人都先是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家人,这种很俗气的摄影举动此时却让我感动。龙溪乡的很多人还是响应号召搬回了山上,山路很难走,绑在拖拉机上他们全部的家当是床垫、席子和炉子。对于劫后余生的人们,回家,仍旧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路。

关于任悦发相机的讨论

关于这次活动,我在博客上一直很谨小慎微地谈,因为虽然这个项目一步步地在执行,但是只有到了震区现场,只有和当地人聊过,才能对它有一些更具体的认知,合适,或者不合适,应该怎样改进。但是正是因为我发现我对当下震区的故事几乎一无所知,才觉得这个活动有它存在的必要。 这个活动我没有觉得它是多么摄影的一个活动,它只是借用了相机这一工具,因为征文的方式显然挺难操作的(当然也可以考虑一下),而且写文章比较枯燥,因此我们的目标不是选择那些会照相的人把相机给他们,而是试图找一些有故事的人,让他们用相机来书写。同时,拍照也是一个很让人开心的过程。就好像《小小摄影家的异想》那个纪录片,孩子们拿着相机捕捉世界,那种样子,我这个看片子的人都会笑起来。这样的活动即使重复一千遍,我觉得也不多余。 这是我对ztxtz博客上的一个帖子的回复,应该多有些这样的批评,我们才能够头脑清醒地做事情。 谢谢你的关注。这个活动不是我帮网易策划的,而是网易策划,我帮助执行,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 事实上,我没有把这个活动看作一个纯摄影活动,因为你也指出了,它不是一个多么高明的主意,这种方式也不新鲜。 我感觉大家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灾区人们的生活情况了,反正我已经很难接触到,我去之前想查一下当地的情况,发现几乎找不到什么照片。网易策划这个活动,能够从一个宣传味道不是那么浓的角度出发,让当地人去拍摄他们自己的生活,借这种方式让我们了解他们当下的生活。我觉得震区的人需要一种持续的关注,而不是一窝蜂过去然后就一窝蜂走了,而不是一直是一种腔调。 我很愿意参与这个活动,也希望那些参与的人能够喜欢照相机,用相机表达些什么。至于最后能够出来什么照片,那恐怕是最后需要考虑的事情。 另外,谢谢大家的关心,等我回来再和大家好好聊。

你只需按动快门

“你只需按动快门,剩下的交由我们来做”,写这句广告词的人是一个天才。 这句柯达公司的广告词开启了两个时代,其一是其创始人乔治﹒伊士曼梦想的,人人都拥有一部相机的时代,从此照相机进入寻常百姓家,私人化的拍照生活成为现实。其二,是媒体批评家乔治﹒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这部著作里谈到的,这句广告词摧毁了印刷时代理性的说理式的广告用语,短句样式的、口号式的广告用语从此开始发端。这种无厘头的广告语,蛊惑人心,眼球时代也就此来临。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柯达帝国开始衰落的时候,这句广告词却在新媒体时代重新显现其活力。昨天写了一篇关于维加的文章,Foxmachia的留言一下子就说中了我的心意。 foxmachia @ 2007-02-27 10:24地址: http://foxmachia.googlepages.com 数字时代的维加,将不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是集-中-转他们的媒介和管道上 是的,数字时代的维加不是具体的人物,而是媒介自身。路透社看到了这一点,突发新闻是这些通讯社赖以生存的根基,他们和雅虎联合打造了一个平台,提供通道让普通市民的照片迅速进入大众传媒的通道。很快美联社也看到了这一点,他们NowPublic.Com合作也建立了同样的平台。这就是新时期的“你只需按动快门”,市民们大量地生产产品,记录他们所见到的杂七杂八,网络成为管道,你不用考虑自己的照片会变成什么,只要尽可能的把自己生产的“垃圾”传到网上,“剩下的交由它们去做”,你的照片也许会成为报刊上的新闻照片,也许会是艺术殿堂的珍品,或者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你却失去了为你自己骄傲的理由,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媒介的威力。 我们还管这种“你只需按动快门”的相机叫啥来着,对了——傻瓜相机。傻瓜的不是相机而是相机后面的人。还是要回头去好好读一下《娱乐至死》,当工业技术给予我们充分的自由的时候,也许意味着我们最终将失去自由。 现在,我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叼着雪茄跑动积极的维加大人。这个人被一个冰冷的词:“市民摄影”(citizen photojournalism)代替了。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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