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则通知

1.Hey Lady!亚洲女性摄影师作品展 时间:本周六晚七点至九点,奇遇花园 昨天收到策展人Yumi Goto从泰国寄来的光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本周六的“亚洲女性摄影师作品选”幻灯放映终于可以如期举行了。 正如之前博客所提到的,这个展览是去年Yumi在金边 吴哥摄影节(Angkor Photo Festival 2010)所策划的,参展者全部是亚洲女性摄影师,作品以报道摄影为主。 © Huiying Ore (Singapore) 我将在周五发布参展摄影师的作品介绍和名单。所有参加展映的作品都是配乐幻灯片播放,很有看头。参展摄影师王文静以及Shiho FUKADA将会到现场交流。(后者仍然需要确认) 这次活动不是我们正式的photo camp,主要以观看作品为主,就不做特别的交流环节了,大家可以私下交流。 本次沙龙活动是免费的,多谢奇遇提供场地支持,也请大家支持奇遇的发展。 2,沈继光:一个人27年拍摄北京古城的故事 时间:本周日早十点至十二点 “透过做一件时间久、沉浸深的事情,学习如何真正开阔自己的眼界、眼光与眼力。” 收到奇遇花园的胡伟发来的邮件,我立刻被这个小课堂的主题吸引住了。其实很早就在奇遇看过沈老师的“捡一个梦”的展览,自然中随处可见的叶子,都变成他的宝物,我很喜欢他的文字,比如:“如果一个人能够足够小心地仔细观察一个平凡的生物,那么它终将向你吐露自己的秘密,倾诉自己的情感。自然中迄今为止未肯说话的一切都会有它的语言。” 我相信,这也是沈老师对北京的胡同展开长达二十七年的观察的出发点;这可能也是他拍摄的8000幅摄影作品(黑白与彩色),每幅摄影作品都有详细图注(合计文字约有30万字)的一个重要原因。 合院二道路门地上的杂什。你对一个事物不是看了一眼就能够拍,而是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地进行感受,你拍摄的对象和你发生了联系,由此而想到了你自己,由于你持续的探寻的“进”,洞察了本质,关乎了生命。你感受过了以后去拍和你一看到就拍是根本不一样的。 这是奇遇花园的胡伟组织的奇遇小课堂的一堂课,这里有更详细的情况。课程是收费的(50元)——这个简单的经济契约,不能让任何人赚大钱,但它是让一样事物高质量且持久生存的关键。 希望我们能够一起邀约着去上课。

靳华和她的大家庭

对于这次女性摄影师作品专场的评论,我发现一个词较为频繁地出现:“大气”,言外之意,是不是女性通常都比较“小气”呢? “小”是对女性的惯常认知,琐碎,细致入微,对片断的认知大于整体(这里的“小,气”当然不是那个贬义词小气),并且这种气质的形成也因为在传统的经济结构和人际关系中,女性的生活和眼界都不得不以家庭为中心展开而被进一步加强。 “大气女性”的出现,是女性对当下新世界以及新社会分工的一种回应。我想,她不是“男人婆”,也不是“中性人”,当女性更多接触社会宏观的一面,并与她们体察世界的敏感之心碰撞,所产生的“大气”是女性对性别角色的进一步探讨,它理应是我们鼓掌欢迎的。 另外,性别的平等并非是对性别差异的抹杀,我认为我们的社会相反却非常需要更多鲜明的女性气质和男性气质,以及对这两者之间如何沟通的探讨。 以上这些不是对靳华作品的评论。我很感激她写给camp的这篇文章,给我很多启发。因为她写的和拍的都很大气,但内在又很女性,所以就随手写了这么几句。 再感慨一下,相机是个好东西,否则我们更难以面对每天都在失去一些东西的现实。 《我的大家庭》(更多照片) 靳华 小时候最爱看的动画片是《花仙子》,羡慕小蓓可以世界各地的乱走, 后来羡慕的是《正大综艺》里做“世界真奇妙”的台湾女主持,心想我长大了也能做这样的工作就好了。 或许那个时候我就有了流浪的情节。 2001年,我父亲去世,父亲从检查出癌症晚期到离开我们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我那时候25岁,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有相当一阵子我不知所措,于是我一个人背着包去了云南。从那时候开始,我爱上了一个人出行,象是一种出逃甚至躲避,更象是一大口深呼吸。从那时候开始,我随身行李里有了相机,我一个人去了好些个地方,目睹了好些不同的人的生活,包括那次徒步三峡的行程,我经过了那些已经被淹没了的人们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我也经过了那些了无生气的新城,我还去了内蒙,一个人在还没有长满草的五月的草原找一个海子⋯⋯这样的流浪直到我母亲也患了胃癌。我停下脚步开始往返于医院公司和家里。 2005年母亲去世,我目睹了母亲生命逐渐被耗尽的整个儿的过程,那是一种怎样的经历我至今无法描述。同时我也目睹了太多的死亡,不仅仅是我父母的离开,还包括癌症病房里那么些曾经有那么多故事和经历的人们,他们富裕或者贫穷,老人,壮年,甚至患有白血病的孩子,她曾是那么的积极和坚强。 太多沉重的东西堵在胸口,我说不出来,但我又急需要表达,我的困惑,我的疑问。我无法工作了,我辞了职。那时候随身的包里一直有一台T3和几卷胶卷。 2007年底,我和我的相机到了加拿大温哥华,我迫切地想要学习摄影,我想要用它说话。当语言和生活完全被重装了以后,我进入了一个新的系统。 北方的夏天稍微比南方凉快一些,我大妈又切西瓜又削香瓜的招待我。篮子里是我 从老屋翻出来的一对瓷的柿子存储罐,是很老的旧物了,我伯父在六七十年代买回 家的好东西 可是,就象小蓓最终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七色花一样,远隔着太平洋,逐渐的,我才意识到我的七色花在哪里。父母去世后,我的情感一直纠结于我自己家庭的丧失,我开始从远处寻找答案,但是走的越远越发现我心里的那个结还待在原处,甚至比原处还更源头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乡,我的亲人们。我,我父母,和我双胞胎妹妹是我的小家。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家,我的奶奶,叔叔,姑姑,舅舅,舅妈,堂表兄弟姐妹们。 萱萱在我姥姥家的老房子里。舅舅说萱萱背后的門帘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说他小 时候我姥姥就在用这个門帘了,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門帘给拍清楚了 我没有机会给我父母拍照,但是,我不想若干年后,我后悔没有给我的大家庭拍过照。我奶奶九十了。我爷爷,我姥姥,我姥爷都不在了。2010年夏天,我飞回去了,在国内待了四个月,带着我的相机拜访了我的长辈们,还有我的堂表兄弟姐妹们。可是时间太匆匆,我意识到这仅仅是我这个项目的开始。或许我需要五年十年,或许就这么一直拍下去⋯⋯ 我妹妹的孩子天天,还可以跟我叫姨妈,她是幸运的,因为我和我妹妹是双胞胎。那么,那些其他的独生子女呢? 我不敢想象,当这样的大家庭逐渐消失后,我们的下一代将迎来怎样的生活?他们的价值观将如何被改变?家庭结构的变化导致的不仅仅是对个体的影响,更大的,是对社会对国家的影响,而这些潜移默化的变化正在发生着⋯⋯

周末话题:摄影发烧友们在烧什么?

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写的文章(其实是我们考试中的一道小题目),我很惊讶她分析这个文化现象时候的那种不紧不慢的状态,也喜欢这种站在一定距离之外看事情的中性态度。谈到“摄影发烧”,我们总是急不可耐地批评,这篇文章让我发觉自己态度的偏颇和绝对。 另外,最近开学,和学生的接触,我发现当下学生对摄影这一媒介的了解和以前的学生大不一样,也比我想象的要深入。这让我感到自己已经有些老了,而好消息是,摄影则变得越来越“新鲜”。 作者:麻倩昀 摄影发烧友们在烧什么?这种”烧”自然也可以说是分门别类的,但我想,我们不必再过多地探讨对于器材的“烧”了。况且实际上,大多数发烧友心中,器材都不是最根本的,那只是对摄影的喜爱的一种必然的延伸。我想,我们不如多说一点那些在我心中可称得上真正的发烧友,或较为纯粹的发烧友们究竟在烧什么。他们甚至未必多么有钱去买最好的器材,甚至未必对于器材达到精通的地步,甚至其中一些只是意念上的烧——他们不会一天拍几百张照片,他们只是当谈及摄影时,感到一种莫名的超过其他一切事物的兴奋。 我想我们最容易理解的,首先是一种对于“拥有感”的喜好和欲望。这种拥有的对象很广泛,但最重要的,可能是对于某些瞬间的拥有感,他们心中有这样一种信念:有些美好的瞬间,如果我不拍下来,人们就可能永远也不会看到它。他们为自己能记录下那些独特的瞬间而快乐和自得,并因为能声称“这个瞬间是我的”而感到满足。 第二是对一种关于摄影哲学的共同想象,比如他们喜欢把摄影当作一种独特的观看,或喜或悲,或冷或热,看这个世界的严谨与荒诞,看人类的生存状态,这种观看是带有文化的,并且某种程度上带有一种悲悯或是酷劲儿。摄影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结构和解构这个世界的方式。当然他们也可能把摄影当作一种叙事方式,或者笔记。总之,摄影在这里带上了哲学味道,正是这种哲学味儿让他们发烧。但其实,哲学味儿并非在他们喜欢的摄影在其最初就具有的,甚至也并非摄影本身必然具有的,它是被逐渐建构起来的。 第三是一种不断完善细节,追求“精致”或者追求“新意”的“瘾”,事实上,这种完善带有一点冒险的味道,我们知道,要在一张大致不错的照片基础上拍摄一张细节完美的照片,其结果不一定是完美的,也可能是一张更为糟糕的照片,一切完善细节的意图,由于摄影的不可预测性,都成为了一次冒险,而这种带有冒险性的细小推进,则最容易会令人上瘾。另外,摄影的不确定性和随意创作的气质,也成为了对于发烧友的一种巨大吸引力。 我们很难把每一个发烧友的心理机制分析清楚,毕竟人各有异,而且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他们疯狂热爱的某种东西的原因是什么,对于我这样一个对世界相对悲观的人来讲,发烧本身是一种“姑且”的状态,但它是我们人类“姑且”生存于世上时一种较为舒畅、热烈的状态,虽然有些盲目,却展现出生命的张力。

photo camp13,Lady来了!

春节前已经发帖招募,提到这次photocamp13的放映主题是“欢迎女性摄影师”,所以好几个男性摄影师投稿都被我拒了,他们很不解——原来欢迎就是“霸占”啊。 是的,整场都是女性摄影师的作品。 一些关于此次photocamp的具体细节本周我会逐步公布。没办法,每次,我都是到最后一刻才准备好。请大家多多包涵。 要声明一下,本来要做两场camp,其中一场是亚洲女性摄影师作品,但由于光盘还没有寄到,这个展览要推迟了,本周就先放映我博客收集的女性摄影师作品。 时间就在这个周日,晚上七点钟,欢迎男性摄影师来挑刺儿! 焦冬子  《穆斯林的女满拉》  photo camp13 photo camp13   1号公告 周日(3月6号)晚七点 地点:奇遇花园咖啡馆(电话:88320741) 费用:门票30元(可乐,红茶,柠檬水畅饮)(门票费用用来租用场地和投影仪等服务,谢谢各位的支持)

业余大师(4)

今天奉上两个链接,都有关老照片的收藏家的: 1,Found Photographs 网站集纳的是一位照片收藏家的个人藏品。藏家名叫Nigel,是一个话剧导演,同时也兼做作家和平面设计师。他主要收藏19世纪的老照片和20世纪的快照。他还收集有一小部分当代艺术作品,其中不乏Sally Mann等著名摄影师的作品。 他将自己收藏的照片根据不同主题集纳的展览值得探访,在这里,Nigel显然充当了策展人的角色: (早期柯达照片,照相亭子,吻,民间彩色照片……) 这位藏家自己也拍照片,虽然有些模仿的痕迹,但是实话说也不是很差呢: 2,luminous-lint 这个网站是为照片藏家交流搭建的平台,创立者叫Alan Griffiths,希望通过这个网站和照片收藏爱好者分享藏品和收藏照片的知识。 资料非常系统很方便检索,在资料库里,有按照照片拍摄年代,照片的拍摄技巧,照片拍摄主题分类的影展和介绍,还有摄影师以及收藏家和画廊的名录。 在线影廊也有不少有趣的展览,比如Robert Frank出版作品集锦,除了他的画册封面,还有散落在四处七七八八他的其他作品。展览里面有世界各地不同版本的《美国人》。 法国版和美国版的封面风格相差很大: 美国人  1958年 法国版 美国人  1959年 美国版 Du 杂志封面  1962年 看了这个网站,感觉当收藏家比当摄影师快活多了。一不留神就能在这里呆半天,姑且把这个链接放在这里,没事儿就来这里晃晃。

业余大师(3)

你只需按动快门 又来了——这句著名的柯达广告词,而这个时候回忆它的意义在于,以后还会有柯达么? 让我们把时钟拨回去,回到1888年,专门针对业余爱好者的Kodak相机诞生了,售价是25美元,并不便宜,但这台相机的吸引人之处在于,内置100张胶片,摄影者拍完之后连同相机一起送回柯达公司由专业人员负责冲洗,柯达会返回给客户照片和一台已经装好了新胶卷的相机(需要再交10美元)。为了说明柯达的这个理念,公司推出了系列广告,专门针对妇女儿童,广告口号就是著名的:你只需按动快门,剩下的由我们来做。(You press the button, we do the rest) 你不得不佩服乔治伊士曼(George Eastman )这个前银行职员的商业头脑,柯达引发的摄影热潮迅速席卷美国,各种关于摄影的民间俚语都围绕着柯达品牌,比如:Kodaking,Kodakers,Kdakery,民间也出现了一些由摄影爱好者们组成的俱乐部,据一本摄影杂志估算,到1898年,柯达诞生仅仅一年之内,大概有一百五十万台相机交到了业余选手那里。 1888年出品的柯达1号相机的底片是圆形的,据说这一方面是为了掩盖照片四角成像质量差的弱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业余摄影师,这样他们手持相机拍照时就不必一定要横平竖直。这种独特的设计恐怕又要让现代人惊呼当年照片的“艺术感觉”了。 [Amateur Snapshot Album], 1890–92 早期的快照拍摄完全出自个人爱好,比如纪录家庭旅行和节日聚会,拍摄自己的孩子,宠物,汽车和住所。照片通常打印出来都很小,可以放在掌心,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贴在家庭相册里——有的相册附有精心撰写的图片说明,有的则把照片按照历史顺序精心排列,还有的把照片和从杂志上剪下的图画和文字拼贴在一起。 我所认识的女子 Girls I Have Known, 1916–17 Daniel Rochford (American, 1900–1989) 毫无疑问,柯达相机的出现,带来了摄影快照文化的发达。当我们试图从家庭相册里寻找大师,或者对着过去发黄老照片唏嘘的时候,这里面都有着柯达的功劳。有不少大师就是得益于快照文化,比如三十年代从现实寻找灵感的直接派摄影师(straight (…) Read more

业余大师(2)

1953年,以色列犹太国家人权组织兴建了大屠杀纪念馆Yad Vashem,纪念六百万惨遭德军杀害的犹太人。 目前,这个纪念馆已经成为世界上最主要的大屠杀教育和研究中心之一。共积累了6,000万份文件,21.4万张图片和其他书面、音频和视频证据。 就照片档案这部分,其中包含大约400本家庭相册,9000组照片,还有十三万遇难者的肖像,都贴在附有证言的文档里。这些档案的数字化工作在逐步进行,2008年开始,观众可以在网上检索数字照片。 照片涉及的领域也非常广泛,有屠杀之前犹太人人的生活,也有战后幸存者在欧洲的生活等等。这些照片有官方途径来的,还有私人收藏,博物馆收藏和历史档案。 因为大多数照片具体信息已经缺失,纪念馆刚刚举办过一个名为《照相机不撒谎》(Camera Doesn’t Lie)的工作坊,邀请了各个领域的学者对馆藏的几组照片展开学术研讨,希望能够从多学科领域切入对照片进行进一步的论证。 仅仅以“证据”来定义这些照片不免有些冷酷,端详这些照片,与各个不相识的面孔相遇,人世间的喜悦和辛酸,生与死都在这里…… 1943年,前苏联,两位少女 父亲  匈牙利 战前 波兰街头 奧斯威辛集中營

业余大师(1)

早晨出去的时候,外面小市场的各家铺子都黑着灯,平日里和我一样早起的蒸馒头的,卖包子的,都回家了。 除了鞭炮(它带来的麻烦已经比欢乐要多了),我们再想找年味儿,恐怕已经是徒劳,唯一一个不能被现代社会消解的春节主题就是回家和团聚。 既然我们都在家,那就一起来聊聊家庭影像。我已经把博客头条(那个有大图片的专题集纳)换成了这个主题,这几日的新帖子也会讲一些这方面的话题。 不妨借机也翻看一下你家的老相册,我敢保证,你定能从其中发现大师级的作品。 我的影像记忆是从“百岁”开始的,非常严肃的照相馆作品,而被高科技武装的现代父母,他们各个都是照相好手,从产房开始就在着手为孩子准备全本的人生档案。 但在美国,到底是否允许孩子父母纪录生产的全过程,却正在成为发生在医院里的一场争论。有些医院已经修改规定,禁止新爸们在生产时拍照和录像,这让部分家长感到非常失望——全本人生档案少了个开篇。医院的理由是,现场摄影和拍照会妨碍医生的工作,使其分心。想想也是,如果手术台旁是一个现场录像的班底,医生会不会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电视秀? 不过,有位曾经坚持要录下自己孩子降生的新妈,后来只摄录了30秒。“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我想,这些影像并不适宜放在facebook上。”新妈后来反思,其实如果没有照片,这一刻也依然难以忘记。她这句话比较正点,某些时候,没有照片也许更好,而那些并非为了拍下照片而拍的照片也许才更耐人寻味——这句话比较拗口,翻译一下就是,随手拍的照片更耐看。 淘宝老照片是最近的一阵风潮,中外都有这样的收藏家和策展人,对老照片的历史和美学价值进行探索,甚至一些博物馆也展出相关作品。大家喜欢的,也都是那些非正式的家庭影像。 最近在美国有一个名叫“帮助我”(Help Me)的老照片展览,展出的是诗人 Gillian McCain的个人藏品。这些照片有很小的名片照,有宝丽来照片,拍摄地点在医院,监狱,街头,家庭,照片里很多人物都有着比较奇怪的行为举止。 from the collection of Gillian McCain 看了这些照片,再回到展览的标题——帮助我,是谁需要帮助呢?被摄对象、摄影师还是我们这些看照片的人?依我看,这个谜团还是留给研究心理学的医生来破解,拍照实在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手指按快门的工作。

不能舍弃的照片(物品)

纽约长岛摄影家协会(Long Island Center of Photography)会员 Marc Josloff做了一项调查: “房子着火了,你家人和猫狗都很安全,现在你还有一点儿时间可以抢救一张照片出来,你会拿哪一张照片?” 这项针对其他会员的调查,参与者有二十来个人,尽管问题有些无厘头,但答案却被很严肃地组织起来,马上就要在纽约长岛的一家图书馆展出。每位摄影师选出的照片下面,都有一个手写的标签,上面标明选择照片的理由,其中有一个答案是这样的: “这张照片离门口最近。” 我认为,这个答案最真诚。尽管Marc要大家不要多想,回答自己第一反应想到的照片,但他自己的回答却非常不第一反应:他选择了出自一卷被自己遗忘在汽车里将近30年,随后被冲洗并挽救回来的照片,希望借此来阐释遗失与获得,以及其背后的哲学思考。 太弯弯绕了! “7岁时候父亲给我拍摄的照片,”,“我家孩子喝牛奶的照片”,这些答案恐怕更为真实。因为若有从火灾中拯救照片的可能,有谁不会首先想到去抢救家庭相册呢? 《纽约时报》竟然也介绍了这个相对纽约喧闹的艺术世界,非常不起眼的展览。不过,是在其“本地报道”的版面,题目叫:“火来了,挑张照片!”。我姑且猜想,这样一家严肃大报讨论这个小展览,是源于一种对“末日心态”的关注。 物质世界,肉做的个体,不确定的未来,越来越岌岌可危的世界局势,计算并算计如何应对“末日”恐怕是不少人的心态。 几年前,《时代》周刊也刊登了一篇类似的报道《他们从火灾中救出了什么》。这篇文章写得更为深入,作者引用的事实更为广泛。 关于在火灾中要抢救什么,在加州的一个调查中,人们的回答是这样的: 孩子出生时裹在身上有特殊意义的毯子 祖父二战时期的军装 老式的旋转木马玩具 一个孩子的回答是:Playstation,因为等了四年才得到这个玩具。 加州调查,火灾中拯救什么 ? 回答:枕头 摄影Jeffrey Lamont Brown for TIME 加州调查,火灾中拯救什么 (…) Read more

马克家的相册

数字化一个家庭的影像史要花多少精力? Mark McIlveen先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来自加拿大爱得蒙顿(Edmonton)的Mark Mclveen一次偶然和祖父整理家庭影集,灵感突发,并就此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工程——把家庭相册里的家庭史整理出来。 不要小看这项工作,看看以下的数字: 这个家庭积累的照片大约有10000张,他们选择了其中的6000张将之扫描。 扫描这些照片的时间累积约120个小时 所有的照片刻录了40个硬盘 这些照片追溯了这个家庭130年的历史,最早的照片拍摄自1895年。 现在, 继续梳理家庭历史的工作已经交到了Mark的三个女儿手中,据女儿讲,她们的父亲是一个极度有秩序和精准的人,他每次拍摄完家庭留影都要确认这些“记忆”百分之百精确,绝对不会把照片乱丢,而是立刻贴到家庭相册里。 有意思的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照片数字化运动,到了Mark的三个女儿这里,她们的新计划却是:把扫描的照片打印出来,做成书。

时间的故事

A picture needs memories to be an image 这句话怎么翻译呢?“一张饱含记忆的照片才能成为一帧时光的影像”。 2011 John and Teenuh Foster 这句话来自收藏老照片的网站“时间的故事”(time tales)。我想着,前面的这个“picture”指的应该是物理介质的照片,而后面的“image”则是照片充盈了精神,气质之后的样子,充满了神秘主义味道。 来到“时间的故事”这个网站,是从另一个网站“偶发的神秘主义”(accidental mysteries)链接过来的。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在网上这样挖宝,漫无目的从一个地方漂流到另一个地方,但令人吃惊的是,许多看似碰巧遇到的东西,却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但随着压缩时间的需要,我的网际穿越逐渐从无目的变成有目的,这种“碰巧”的快乐就越来越少了。 2011 John and Teenuh Foster “偶发的神秘主义”的两位创始人(John and Teenuh Foster),不像我这般三心二意。对于他们,探讨偶然间的化学反应,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追求,他们热衷于收集来自民间业余爱好者的照片,在他们看来,这些照片一直在“民间艺术”领域内被忽略,但这些“民间艺人”却总是在无意中,抓住了历史,社会,以及当时人们的心态。 当我们把民间艺术和民间艺人与家庭相册摄影师连接起来,这就变成了一幅很有趣的图景。在喧嚣的摄影领域,除去那些非要变成什么“家”的摄影师,你们各自“家里”的摄影师,都在怎么拍,拍些什么?这让我想起了在一堂摄影课上,我们一同分享家庭相册,一个同学拿出了她妈妈把她放在洗衣机里拍下的照片。这个瞬间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原来妈妈们是如此风趣。 2011 John (…) Read more

爱疯爱摄影

今天北京阴风大作,貌似在为光棍节造势,我决定在教室弄些热闹喜庆的气氛。 黄强同学前几日给我晒了晒了他的iphone(不是4)的摄影装备,都是些热闹的小玩意儿,蛮不错的生活加餐,下面就是他的文章,也欢迎各位分享自己的手机摄影心得,推荐App,请在此文章下面跟帖。 爱疯爱摄影 其实早在iPhone问世之前手机照相就已经开始展现他的独特之处了,记得几年前我还在犹豫是买台DC还是买台索爱的拍照手机了。 我的iPhone是老款,不能视频,不能手动对焦,没有闪光灯,更不能HDR,但他的魅力就是拿起便拍。在iPhone4诞生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专门针对iPhone摄影的网站,奖项甚至出版物了。Chase Jarvis的The Best Camera第一天的销售量更是创造了的美国Amazon摄影类书籍的销售记录。 iPhone的拍照效果绝对不是手机中最好的,像素也不是最高的,更是没有太多的手动功能,但他的App做的绝对是最好了,这大大增加了使用者的创作乐趣。 下面就介绍一下我的爱疯装备,(CameraBag还是一不小心点错了买的) 它们来到生活中是这个样子的: Yes  We Can(free) MobileMonet($0.99) TiltShift ($2.99) photo wall($1.99) polarize(free) 最后,最后,奉献一张我的iphone照片: 恭喜发财!

我们如何望长城

说到长城,脑子里自然是那种约定俗称的景象,以及教科书上的故事:长城是从月球上肉眼可见的伟大建筑。(后来,杨利伟说,他在太空没有看到长城) 长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建筑,和中国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我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好几年前,中国青年报的摄影记者赵青在学校的一次小型论坛上放了他拍摄的长城 照片,我才发现,长城的故事不在八达岭也不在居庸关,而另外一方面,对我而言,关于人如何和历史共生的问题,也因为这些照片变得有意思起来,其实“历史” 并不遥远,但人们却总将之距离化,或者用“历史”这样一些空洞的辞藻将其供奉起来。 最近又在中国摄影报上看到这组照片,底下还有晋永权的一段文字。很希望和教室的朋友一同分享我的感受和心得,找赵青约来了这组稿子,感谢他和晋永权所提供的照片和文字。 我们如何望长城 文/晋永权 几天前,被朋友拉去某地一美术馆看江南意境中国水墨画联展,作者从弱冠到花甲,个个志趣高远,笔底纯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全然一副前工业社会渔舟唱晚、孤鹜齐飞的超然意境。只是多数人心气躁动,笔端功夫,较之前人,也欠缺了不少,更无高古之风,被这位美术史专业浸染多年的朋友戏称为“低仿”。 我们一起探讨了这样一个看似苛刻的问题:生活在今天,无视当下中国社会的现实,还这么模仿前贤,是否虚伪,是否道德。 今天,画什么,怎么画,当然是画家个人的权利,相信大多数时候与“道德”无涉。但对于以记录、表现的己任的摄影人来说,这似乎又是个问题。 以长城为例。 多年来,长城作为民族的图腾,家国记忆的一部分,壮美,奇俊,雄伟,宏大,苍凉等用语构成的想象,成为其精神内核,这些似乎是对长城的天然表述。更多的时候,长城还成了国族记忆的表征。 对长城的影像呈现,也大多循着这个路子,把上述“内核”通过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为此,众多摄影人不辞辛苦,风餐露宿,寻找拍摄长城的“最佳季节”、“最佳光线”、“最佳位置”等等,可以说,一代又一代的摄影人,通过自己的精心策拍摄、制作的精美影像完成了长城神话的影像建构。这些影像得以广泛传播,甚至成为长城实体不二的替代品。 眼下,赵青的这组长城图像,却是长城影像主流之外的一个异数。现实,含混,多元,作为上述摄影者镜头中的主体景观,甚至崇拜物,长城在他这里却成了背景——甚至暧昧不明、歧义丛生的背景,许多时候,这一背景看起来似乎显得多余,并且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味道。 这些照片,展现了一种在某些完美主义者、或神话创造者看来颇有些触目惊心的现实:长城脚下的原住民对待他们心中的圣物完全采用了实用主义的态度,挡风避雨,拆砖盖房,弃之如弊履;那些腰缠万贯,甚至标榜有文化的人,也同样如此,要么穿墙修路,要么拆掉旧的盖段新的来招揽生意。这些行为简直不成体统,亵渎神灵,毁我长城! 可以说,赵青的拍照行为,是有关长城影像神话的 “除魅”。在那些影像已经成为多数国人集体记忆的情况下,“除魅”行为定会遭遇大多数人的反对,甚至刻意忽视。最为关键的,这些的照片的产生过程并不神秘,赵青采取被大多数摄影人熟悉的传统纪实摄影的拍照手法,甚至是传统的构图方式,来呈现长城的异质景观。这让人既熟悉,又陌生。问题是,赵青愿意以正常的视角去看待长城,看待长城今日的际遇,他不伪饰,而许多人打心眼里不愿这样。 赵青是我中国青年报摄影部的同事。2009年年初同样以一组“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像——电视机里的北京奥运会,夺得世界新闻摄影比赛(荷赛)体育类一等奖。近几年来,他望长城的方式,也正是如此 长城,不是一堵墙 摄影/赵青 北京市密云县司马台长城上,五一黄金周期间前来的中外游客络绎不绝。一位姑娘迎风整理头发, 准备在敌楼前留影。 辽宁省绥中县九门口长城上,几位向游客贩卖水果的当地农民翻进城墙。这样,他们就可以免去 登长城的门票了。 明代长城的西终点甘肃嘉峪关城下,当地人正在风沙中等待游客骑乘他们的马匹和骆驼。 山西省偏关县寺沟村,一户人家正在夯土建造的长城墩台下犁地、撒种。这里主要种植土豆和杂粮, 人均年收入不足千元,年轻人多数都外出打工,妇女和年长的男人成了主要劳力。 河北潘家口水库,乘坐游艇而来的参观者在被水库淹没的残长城上参观。 陕西榆林古城的瓮城内,一位孩子独自哭泣。这里昔日是明代的九边重镇之一榆林镇的镇城所在, 在长城防御体系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 Read more

上海街头故事

标题是借来的,这是这个名为“shanghai street stories”的英文博客上,唯一一行汉字。 尽管是直译,我却觉得“上海街头故事”比英文原文更富有想象力,甚至充满隐喻。 “上海街头故事”的博客作者叫做Sue Anne Tay, 一个金融机构的研究员,并不是专业的摄影工作者,我从英文博客danwei上看到她的访谈,三转两转超链接到了她的地盘儿,打开about,里面是这样的一段话: Sue Anne Tay摄影 “上海的城市化进程严酷且快如闪电,有正面也有负面的影响。我拍摄并且收集上海的故事,其中有普通上海人的生活,也有城里外地人的状况,还有对这种快速的城市化发展背后的故事的探索。” 介绍写得稍微有些严肃(也许是我翻译的缘故),她的博客文字和照片则更为细腻,敏感,最新的一篇文章谈到了菜市上的小贩: “季节从夏到冬,他们的衣服一层层地叠加,水果和蔬菜的颜色变成了暖调,但喧闹和嘈杂的声音却一直在持续。” 在接受Shanghai Scrap的采访的时候,Sue将自己的博客定义为双重身份:新闻摄影报道和街头摄影的混合体。 “前者让我去更广泛地接触各种话题,比如老建筑,人的故事和生活方式,而后者则指向一种摄影的风格。新闻摄影需要直面你的拍摄对象,具有某种目的性,相反,在街头摄影工作中,摄影师和被摄对象没有任何互动,而拍摄结果却充满了诗意和动感。比如 Trent Parke, Elliot Ewitt 和 Moriyama Daito这些人的作品,他们不再依赖器材,而更多依靠摄影者个体的想象力。” Trent Parke摄影 我觉得这段话说得很在理,可见sue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很清楚,不过,在我看来,她的“新闻摄影报道”理念的实现更多依赖文字,而街头摄影的敏感则蕴含在照片里。 将母亲的照片做成纹身的滑板青年  Sue Anne (…) Read more

一个演员的相册

不要笑话我,我知道林嘉欣这个名字,但记忆却有些模糊,她是个演员吧?管他呢,我懒得去检索,我只记得,在我的笔记本里面,有一天曾经写下了一个线索:林,拍摄的母亲。 今天是中秋节,一大早起来,就想着在博客贴些什么好。昨天晚上坐车回家,还真的有些伤感呢,尤其是从一个嘈杂的环境中突然安静下来,忽然有些想家了。 连续看四万张照片的感觉是什么?答案之一是,人们大多都是为了“记住”而去拍摄,但拍照却无法阻止“遗失”,大多数人的相机只能让时间“加速”。 林的照片也许只是为粉丝准备的一道甜点,设计很文艺的网站,小小清新的音乐,使用宝丽来拍摄照片。但我还是掉进了这张甜蜜的网络之中,尤其是阅读她所拍摄的母亲的照片的时候,那不过是一些和母亲在一起的“快照”,却成为少有的让我觉得能够“延缓”时间流逝的照片。 当然,这种照片,你对它的喜爱,内中却充满了哀伤,因为它们不过是人类为自己制造的一种麻醉剂罢了。 这个随手写下的题目《一个演员的相册》,倒还真的是对我们林林总总生产的各色照片的一种总结。 不过,还是将论调调高吧,不管怎样,这都是个节日,中秋愉快,和你们的家人多坐一会儿吧。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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