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桌上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了一张体检单,就快过期了。
我很健康,但是却惧怕体检,一旦面对自己的这副躯壳,就莫名其妙地紧张。这两天,很是惆怅。忽然想起了大学时候看过史铁生的一篇文章《命若琴弦》,尽管作家本人是积极的,“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但是每每这几个字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都会让我感慨生命的脆弱。
早上在网上浏览灾区的照片是需要勇气的,华盛顿邮报依然秉承严谨的职业操守,在打开他的影廊之前,有一个黑色的警告界面,提醒你以下有一些残忍画面,你需要点击确定,才能展开进一步的阅读。
另一位严谨的新闻人是中青报的贺延光,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布了一些在都江堰拍摄的照片,你会发现他的每一张图片说明都能精确地报出被摄对象的姓名、年龄、职业、以及死难者的人数等等。贺老师真正是把每一张照片当作一条新闻来做的,这是一个职业摄影记者应该做到的。他正焦急地等待去汶川,以他的性格,不到最接近现场的地方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两天想在北京找一个摄影记者干活太难了,几乎所有人要么就是已经到了四川,要么就在要去四川的路上。但是我在网上看到最多的是新华、路透、法新和getty的照片,在哪里能够看到报纸摄影记者的作品呢?毕竟这是一个突发事件,反正新浪的视觉联盟没看到什么动作。在这么大的事件面前沉默,太遗憾了。(就在我更新这个页面的同时,发现英国卫报的摄影记者Dan Chung也到了灾区,卫报的页面刚刚更新。点击这里看他的报道)
又:明天开始,恢复生产加紧工作。
焦急。。。。。
我现在有点不敢去四川
我怕去了那里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哭,在电视前就已经要忍不住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这么软弱 [:Cry:]
看来新闻记者是最功利的职业。大家是不是代表各个媒体或代表自己在展开着一场竞争?
只有到达现场,摄影记者才能履行这个称谓的意义。像贺延光老师、晋永权老师这样的老资格记者,能够像战士一样冲锋在第一线,是值得任何摄影记者敬佩和学习的。昨天电视里救援司司长如此形容现场的记者,说“你们就是战地记者”。那么,就让我们再一次重复罗伯特卡帕的那句话,“你拍的不够好,是因为你离战火还不够近”。共勉之。
贺老能记下详细图片说明信息,甚至悲痛欲绝的死者父亲的全名,非常不易,学习。
并不是其他媒体(包括网站等新媒体)要保持沉默,根据国情,这样的事件只允许发布国家通讯社的稿件(包括图片音视频),所以只能看到新华的东西,但是在前沿的每一位媒体从业人员都在冒着生命危险尽职尽责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请逆光老师理解。。
赵建中抱着9岁儿子的遗体,失声痛哭——
全名和年龄这些所谓详细资料,在一个人失去亲人的时刻,贺X是如何问到的?他是如何忍心来问的?又是如何狠心来拍摄的?难怪人们要发出感叹“在這種情況你還可以向被攝者取得姓名和資料”,真是TMD活见鬼了!!!
越职业越冷血!真的就让我们“期待贺老师更多震撼人心的大作!”吧
放心联盟的人在这个时刻不会掉队的.很快就可以看到我们的东东……..
任老师,我们在地震后做了相关的中英文双语的专题,虽然画面和编辑都有些粗糙,但也算是展现了一部分奋战在一线的摄影师的作品吧。
英文http://www.asianewsphoto.com/Web_ENG/SpecialTopicPhoto.aspx?Id=174
中文http://www.asianewsphoto.com/chn/Web_CHN/SpecialTopicPhoto.aspx?Id=175
希望一切都能尽快渡过,奇迹正在赶来。
嘿嘿,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及时派了一个家伙去了。他连续30多个小时奔波,没有时间睡觉。发回来的照片很不错!这个家伙曾经参加过98年的长江抗洪、去年8·17华远煤矿溃水事故。今年的4·28没有及时出击,我批评他是“合格的党的宣传工作者,但却是个不合格的摄影记者”,据说自尊心很受伤。今天他离开都江堰到了彭州,让我们祝福他吧! [:Admire:]
http://umedia.nddaily.com/#20080515-1
做得相对还算不错
只要能去往一线,都值得尊敬!
to J 我当然理解。但是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to flash 我理解你的观点,但是并不能完全赞同。极端情况下摄影记者该救人还是拍照,向来就是争论不休的话题。我认为必须就事论事地谈论。新闻讲究事实,我们都希望看到事实,被摄的是谁,那孩子的年龄,都是事实。当然,你质疑的是记者获得这个事实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记者是不可能还追着被摄对象访问的,但是他同样可以从很多渠道得到这个信息。为什么要认定摄影记者就是冷血的呢?如果他们都放下相机,那就对了?请不要轻易下定论,他们镜头背后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至于“竞争”之说,以更准确的方式把新闻传递传递出来,让更多的人了解新闻现场,是摄影记者的职责,为了这个目的展开竞争,更好的报道,也无可厚非。说实话,在摄影的各个行业里,新闻摄影记者从经济利益来讲,是最窘迫的,当然也有人有着借灾难出名的不良心态,但是最好不要一棒子把这个行业全盘否定。
to sjt 孙大帅的部下真厉害。希望他工作顺利。
to flash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 我个人觉得 不管
那个摄影师出自什么目的留下了他们的名字 对于逝者而言 是一种尊重 他们的身份和名字被留了下来
但是你有些观点我很赞同 我们去那拍照是为了啥?我现在也开始迷糊 我无法找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包括我自己 还冲动着辞职和李达去汶川 我突然在想 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 我们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 我很难受 除了捐款 我什么都不能做 无法站在他们的身边
我这两天冷静想了想,在我们无法为他们做更多的事情时,那么做好自己的事,珍惜我们拥有的,就是做了好事。
同意任老师的意见,死也要留名!是对死者和生者的尊重。摄记可能等生者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再问,对于不愿公布名字的也尊重意见不问或不发表。有何不可?
Pingback: 1416教室 » 灾难,该怎么拍?
在特殊的情况面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责任。作为记者,就应该心无杂念的为图片战斗。人不是万能的,却可以做好一件事,记录历史,何乐而不为呢。长期以来,对于冷血一事,我都是这么看的。
我毫不讳言,图片就是摄影记者的利益所在,但好的图片是建立在人文关怀的基础之上的。不一定要扔下相机去抬担架,震慑人心的图片也是对良知最好的回应。
这个需要一定程度上的职业训练。
灾难的影象和图片造就另一场灾难!
“震慑”,解释:慑:使害怕。震动得使害怕:震慑敌方。据新华字典。
许久不发言,没想到出来还是这种批评调,任老师多包涵。
我有幸拜读了一些作品,我认为拍的不够好,这倒不是你离的不够近,恰巧是你离的太近,心却太远了。你太显象,太直接,太震慑,太冲击力,而且没有一点智慧。并且说实话,很多摄影师基本功很不扎实。迄今为止,让我无法克制的是一堆书包的照片而不是任何一张死人的照片,血腥暴力色情恐怖的照片我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人这样让我看到一个人、一个孩子的死去,趴在废墟里没有尊严的死去,我很惊讶,我的摄影阅读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的照片,我将把我的余生都用来诅咒,诅咒你残酷的相机和镜头制造商,诅咒你拍了这些照片,你没有为他盖上一块布,还有那扣头顶的不知怎么“震”的非常完美的书包……。
卡帕的战场和灾难场是不同的,上战场本身就是一种“抬担架”的参与,离的越近,越是一种参与,因为你要靠近的是死亡。这种近和灾区是如此的不同,灾区,没有横飞的子弹要杀了你,你要靠近的是人性,是心灵,而不是靠近尸体。罗伯特·卡帕和凯文·卡特,就是一个在战场离得近,一个在灾场离得近的例子。
那些前线摄影师,压力很大,毫无疑问辛苦了,但摄影不单单有这样一种模式。你敢不敢扔下相机,你抬一天担架试试,你亲自挖挖土试试,或者哪怕把“保护”你的、让你臆想可以和这个世界隔离的相机好好装包里,你坐那里静静的看半个小时,不要想到要拍照片的任何事,我相信你将得到你一生中最好的照片和体悟。
另外回来后精神疗伤对你们很重要,请及时做心理辅导。
busoni说得好,我没啥意见。报道已经失控,这两天我已经看不进去任何图像了。
我也觉得过多甚至有滥的倾向,单说传递信息的话,似乎很多其他信息更有必要,比如余震的可能性,比如接下来的时间里电视机电脑前焦急的人们能具体帮些什么,怎么做。。等等。更好的防范和救援渠道开放出来,媒体别掉进牛角尖里拼命钻。我也是吃饱了饭有劲没处使站着说话不腰疼请别不高兴。
同意busoni意见。
我特别讨厌看到他们拍摄死难者和家属的照片。
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国内自由摄影师,在地震不久就去了四川,后来听说他没有拍照,主要当志愿者,很欣慰。
19日贺延光老师在北川县城废墟上摆拍的架势让人瞠目结舌。 [:-_-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