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的太空飞船航行报告

今天是一个比较适合写字的天气,闷热的日子过后,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雨,就把这种氛围比作一张老照片吧,因为它总能让你的心情由现在向过去延展蔓延开去。而这恰好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用相机观看这个世界呢?我们又如何展开对这个世界的观看?这是在布置这个作业的同时提出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以下是我的回答。                                自在 我们的太空飞船计划并没有完全遵照Charles Harbutt原来的意思,这是我犯的一个错误。原本题目中对完成十张照片有严格的时间限制——24小时之内。但是我考虑到每个人都很忙,便自作主张把时间延长到两周。结果是,两周的漫长思考过程让我们很多人都把这个题目当作了智力游戏,你试图在为这个问题求解吗?你是不是在寻找一个完美的答案?那么我们都错了。时间越长,考虑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我不会对这次作业有任何的评头论足,因为这十张照片完全是为你自己准备的,我们唯一应该反问自己的是,我真的很诚实的拿出了10张“我”最需要的照片吗?这个作业的一个核心本质,或者说最应该让我们感到酣畅淋漓的是,这些照片是为“我”准备的,而不是别人。 摄影中对自我的诚实,却是一个很难达到的境界,我得承认我的作业中有不诚实的成分,我也看到了其他同学很诚实的作业。我又不由自主地从习惯势力出发粉饰伪装自己。我做了一些拼贴对比,而事实上对于我最珍贵的也许就是一整本的家庭影集。 摄影最有魔力的是它在看与被看之间不断转换,但是作为本体的摄影师却越来越多的关注自己的作品的被看,而忽视了自我的“看”,这种虚荣,让我们忽视了摄影中最为重要的直感,越来越花哨与轻佻。 自在这个词的意思是轻松、舒适,而这种状况的达到是通过“自我的存在”达到的,我们可能不能总是如此幸运的为自己拍照片,但是“自我的存在”是真诚影像的前提要素。                                                                            过程 这十张照片的准备过程中,你是否有过犹豫不决,难以取舍的情形呢?我有。而这个过程,其实重于最后的结果。 我们去美术馆观看画展而不是在家里看仿制品,因为我们可以从真迹中体会画家的心境,从他的每一笔笔触中感知他作画时的“场”。电视剧里的结局一般来说都是最无聊的,但是我们都宁愿花很长的时间去等待,体会过程中的酸甜苦辣。 很多时候,我们太看重摄影的结果(在生活中的许多层面也一样吧),其实这个结果有什么意思呢?它是静止的,被局限的。最为珍贵的是创造这个结果的过程,就好比因为这次作业我们都翻出了自己堆在角落的老照片,或者我们发现手头竟然没有一张父母的照片,这些心情远远超出了10张照片以外。对于我自己,体会最深的是 拍摄“同志”的专题,这是一次很复杂的经历,后来我写了很多文字,但最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我们成为朋友的这个过程,获得拍照可能的这个过程,它大过一切照片。”可能我的大多数照片都不可能面世,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珍惜这个过程,也因此充满感激。 对于羞怯的人来说(我应该算吧),相机是你的通行证,去接近想接近而又不敢接近的人,去说想说而又难以启齿的话。这就是摄影带给我们的奥妙。                                                                       表达 其实看到这个题目的第一直感就是用手机拍照,尽管我最后没有选择这个表达方法,但是我不太想用过于精致、完美,或者说过于专业的手段为自己准备这些照片。我想起了看一个做菜的节目,一个美食家被问到他所品尝过的食物中,那道菜最好吃,他的回答是:妈妈做的菜最好吃。的确,在每一个城市里,最好吃的菜都不在饭店里而是在家里。 这个题目给我带来的另一个直感就是,我们要认真阅读一下本雅明的《迎向灵光消逝的年代》和罗兰巴特的《明室》。本雅明让我终于理解了尤金阿捷特作品的含义,说实话在此以前我一直都读不懂这个人的作品。 我们对阿捷特的解读往往将之作为一个纪实摄影的先驱者,似乎他名垂千古的是对巴黎街景的纪录。而在本雅明的解读中,“阿捷特的巴黎影像预示了超现实主义摄影的来临”,这个穷困潦倒的摄影师,他如此坚定拍摄自己心中的巴黎,他并没有运用自己其实非常纯熟的摄影技艺,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去捕捉自己心中的巴黎,他的作品完全保持一种异常寒冷的感觉,这种感觉“与这个城市之名所挑起的异国浪漫虚浮联想完全背道而驰”。而正是这种感觉让他的作品依然保持着难得的“灵光”。 对于本雅明来说,这个“灵光”是摄影远离纯属技艺而带来的一种摄影者和被摄者之间的契合与舒适,因此你可以从静态的影像中读到一个场,读到从拍摄到结束的全部过程。 “灵光”概念包含了我前面表达的所有观点,灵光的存在是不以结果为最终目的的,它是摄影师极为真诚的喃喃自语。而我们应该做何选择呢?在罗兰巴特明室里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 “摄影就这么两条路,是使摄影的场面服从于完美幻想的文明寓意,还是正视摄影不妥协的真实性,就看我如何选择了。” (…) Read more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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