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话题:获奖,那是个什么事儿

最近,有个较真的人在一直在较真。 博客Prison Photography的作者Pete Brook,向 Leica Oskar Barnack 奖发起了挑战。质疑评奖的公正性。这篇博客文章的题目很直接,叫做:《Jan Grarup获得了徕卡Oskar Barnack奖,他和评委两个人都是NOOR图片社的成员》 说实话,有的时候,摄影圈儿外的人较起真来,那真是挺可怕的,因为他们会一下子破坏圈子里某些约定俗成的生态平衡——尽管,这种平衡可能是荒谬的。 Leica Oskar Barnack比赛是徕卡公司主办的一个商业奖项,已经举办了三十多年,因为徕卡本身的传奇历史,让这个机器充满隐喻——浪漫,自由,历险,这些感觉同样被融入了这个比赛中,使得它似乎和佳能与尼康们举办的那些比赛调调完全不一样。 今年的比赛请了五个评委,有德国摄影新闻(PHOTONEWS)的编辑,时代周刊网站的图片编辑,两个徕卡公司自己的人,还有一个名气比较响的,是纪实摄影师Stanley Greene。 有趣的是,在徕卡网站所公布的评委会组成名单里,Stanley的名字前面没有任何机构所属,而事实上,他本人是NOOR图片社的成员。和这次比赛获得大奖的Jan Grarup是同事。 NOOR是一个总部位于荷兰的纪实报道摄影图片社,和VII相似,也是一个报道摄影师的同仁组织,而其成员大多数都来自欧洲。 Jan Grarup是这个图片社的创始人之一,丹麦人。丹麦和瑞典那块的新闻摄影风格特别鲜明,粗颗粒,黑白范儿,这些风格的形成恐怕和Jan这样一直和荷赛保持亲密关系,活跃在报道新闻领域的精神导师有密切关系。我曾经听过他的课,班里有丹麦同学,对他崇拜得要死。 还是把话题扯回来,Pete Brook认为,徕卡比赛没有贯彻回避制,评委怎么能把大奖给自己人呢?这有失公允。他还分别给徕卡和NOOR发信件去询问,试图搞清楚Stanley到底有没有在评选过程中回避。回答非常官方,比如,这个比赛有很多人参与,获奖者是一轮轮选出来的,还比如,Jan曾得过很多奖,他本人也很优秀。 “这和Jan本人是否优秀没关系”,Pete Brook仍然咬住不放。他又联想到荷赛,它的评选又怎样呢?那案例恐怕也有一些,比如前时代周刊图片编辑把年度大奖颁给时代周刊的摄影师,这事儿也不罕见。 估计摄影圈子里的人也会很委屈,因为大家会抱怨,这个圈子那么小,谁不认识谁呢?谁又该回避谁呢? Pete Brook在他的批评文章里,还捎带提了一件事,Jan得奖的作品反映的是海地震后的状态,这些在NOOR图片社网站上是彩色的照片,到了评选就都变成了黑白。 若是让我做一个不厚道的猜测,作为传播的照片当然要针对更多媒体的需要,以彩色的方式呈现。而作为参赛的照片,则要以更为摄影作品的面貌——黑白的方式呈现。 我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太坏了,因为我又何尝不是这个“圈子文化”的合谋呢?各种各样的比赛,无非是圈里人的游戏。这些很无奈的事实,说实话,时常搞得我想隐居。 (…) Read more

坟场

博客The Prison photography的一篇帖子吸引了我,博主介绍了两位摄影师拍摄的垃圾场,画面皆十分惨淡孤独。 不过,这两位摄影师的出发点却并不相同。 摄影师Stanley Greene也算是报道摄影的中坚人物,他和几位同仁共同建立了Noor图片社,他所拍摄的垃圾场,不远处就是冰川,照片的拍摄地点是格陵兰岛。在Stanley的图片说明里有这样的句子:“这不是你我的天气,是其他人的天气,但是如果没有了冰川,我们都会死亡。” Kurt Tong的垃圾场照片来自他的专题《别了,拉布拉多》,拉布拉多是加拿大东海岸的一片人烟稀少的土地,随着自然生态的变化,这里变得愈发孤僻。摄影师的作品说明有这样一句话:曾经,这里的水里满是鱼儿,那时候,生活很艰难。如今,鱼已经杳无踪影,生活则全然无法继续。 这两张照片让我想到了另一位摄影师Alan Berner,他是西雅图时报的摄影记者,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就开始记录美国西部的繁荣期时候,现代生活给其带来的人工痕迹。评论家这样点评他的作品:“我们曾经以为西部如此广阔,这种英雄主义的风景会让那些大步踏过西部土地的人自动变成英雄。但我们已经从一个英雄时代进入了一个近乎不合逻辑的时代。” 这种“不合逻辑”的生活也出现在中国摄影师王久良的镜头里,他的个展《垃圾围城》最近在宋庄美术馆开幕,展场也被垃圾所包围。 你看到的这张照片图片说明是这样的:这200多只绵羊整个冬天都在这里翻捡着可吃的东西,早已形成条件反射同拾荒者们一同冲向每一辆前来的垃圾车。 感谢王久良和这些拍摄垃圾场的摄影师,他们的照片在提醒我们,我们不加节制的生活所造就的将是一个埋葬人类未来的坟场。

大家都爱VII

两家新的以经营图片故事为主的图片社最近刚刚上线。在报道摄影普遍不景气的今天,似乎有些逆流而上。这两家图片社同时都选择了VII的模式——名牌摄影师+深度图片报道。 摄影师Stanley Greene显然非常懂得营销,这段时间很多新闻摄影网站和博客上都传诵着他创建的图片社NOOR9月7号要开张的消息。这家图片社位于荷赛的发源地阿姆斯特丹,一共有九个成员,都是报道摄影领域的好手。(完全名单点这里) 而图片巨鳄getty最近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资源,强化品牌效应,比如,这几年getty在编辑类(editorial)图片领域势头强劲,尤其是旗下笼络了全球很多优秀的新闻摄影记者,如何把这些记者的个性品牌价值发掘出来?getty新成立了一个子网站Reportage专门营销新闻摄影师的深度报道摄影作品。 另外,推荐大家去看今天click园地小猪的文章:给西部孩子一张自己的照片。

我们的命啊

这是vu图片社摄影师Stanley Greene在2004年世界编辑大会上的讲话,我最近脑袋里一直想的是数字技术给了新闻摄影新的生命,但是他却认为数字夺走了新闻摄影的生命: “新闻摄影记者正在濒临灭绝,因为照片被看作是商品或者科技产品而摄影师作品的内在涵义却被忽视了。 媒体和图片社都很重视新闻摄影的技术性,编辑们似乎更青睐那些“即时”的图片而不是需要花费时间才能拍到的照片。我最近在伊拉克拍摄一组图片故事,反映战争对人们的伤害,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但是我的作品无处发表,或者被当作插图摄影的一部分。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个报道突发事件的图片故事,而是从更深入的角度切入的一个更重要的故事,我尽可能快的把我的胶卷运回了图片社,但是他们却说我的照片不够有冲击力,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我的图片社,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暴力!” 看了这段话,真的很是忧伤。VU图片社有够牛的,他们的摄影师在我的记忆里都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段抱怨却着实发自这样一个原本个性十足的法国图片社。 不能否认新技术时代给了新闻摄影动力,麦克卢汉“媒介即讯息”以及“地球村”的预言变成了现实。但是新闻摄影也许作为一种渠道,一种更重要的传播形式获得了新的生命,但是他同时如Stanley Greene所言,也丢了命。在技术的浇灌下,新闻摄影变成了一朵妖艳的鲜花,它的美丽却太过粗浅,而也可能是短命的。

  • 摄影如奇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