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戈丁的卢浮宫

有八个月,每个周二——卢浮宫闭馆的时候,它会成为南戈丁的卢浮宫,只为这位女士一个人开放。 最初,当南接到卢浮宫的邀请,帮他们做一个艺术项目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惶恐:“我真不觉得我合适去那儿,我不是一个艺术史研究者,几乎没怎么上过学,中学我就辍学了,当然,我的确去过艺术学校,但那会儿我每天都在学校外面的汽车里做爱。” 不过,可以赤脚在卢浮宫里奔跑游荡,四周空无一人,这样的邀请恐怕没人会拒绝。 去年冬天,南的作品,一部25分钟长的幻灯秀在卢浮宫展出,影片把她在卢浮宫拍到的照片和1970年代拍摄的自传体照片并置,其中很多作品是她再次从底片中翻拣出来的。与幻灯同时展出的还有南喜欢的卢浮宫的一些馆藏画作。 南的幻灯名叫:Scopophilia,如果用字典翻译,你会得到一个很不雅的答案——窥阴癖,一看就是道德正确的人翻译的。这个词来自希腊语,意为” love of looking”,指从凝视中获得快感和喜悦。南戈丁提到:“藉由图像而激起的欲望是这个项目的真正起始点,我的想法是,让我拍摄的这些雕塑和绘画的照片产生生命。” 今年冬天,这个幻灯秀被搬到了南在纽约的画廊MatthewMarks,有将近400张照片展出。而她在美国的上一个展览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儿了。 今早上看到博客Conscientious对这个展览有一些评论: “这些照片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拍摄裸体,然后你看到一些绘画里也有相似的场景,把摄影的肖像和绘画里类似的肖像并置。但这归根到底只是艺术形式上的相似——这是裸体,那也是裸体,这是一个人的长发,那也是一个人的长发,这儿有一个人在凝神沉思,那儿也有一个……你能看到这个点子,但你从这个展览还能得到什么呢?各种艺术形态在表达人类情感上都有一些共通之处,不管这种媒介是摄影,绘画还是雕塑。我很希望看到更深一层的解释。” 尽管没有亲自去看展览,Conscientious的一些观点我也认同,展览现场所配对的照片,很多都是表层的相似,显得有些刻意和图解。南戈丁的确不够深刻,关于绘画与雕塑中流露出来的性爱与渴望,艺术史研究者早有涉及,甚至话题会细致到作品中的同性爱主题。 南戈丁的“发现”暴露了她没有“上过学”的事实,我倒因为这个展览,仍然爱上她。这女人仍然一如既往地天然与率真,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嚷嚷着——原来那些画家都那么情色啊。(但如果你情色不似南戈丁,说这话肯定不伦不类) 当南戈丁再次回到卢浮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说自己很不适应,怎么会有这样一些人来分享原本属于我的画作!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时候,她谈到:“这是我生命中最性感的经历,让我有了更多的性爱体验。” Scopophilia纯属是一次私人体验,别试图从中找寻理论高度。而这个充满肉体欲望的展览,让我感慨,是谁,让我们变成道德的人类,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与欲望,却又反过来呵斥我们的缺乏爱心和性冷淡?是谁,让我们活得如此干净,却又如此肮脏。 活得像个人样,该有多难。

莎莉曼和南戈丁

南:我对地平线很感兴趣。 莎莉:那你把地平线放到上面还是下面呢? 南:放到中间。 莎莉:我也是。 LOOK3摄影节上,六月十一日下午五点二十一分,南(Nan Goldin)和莎莉(Sally Mann))在沙发上并排坐下。 莎莉:我这里有十页纸的问题,但它不是我们的风格……Kathy Ryan把我们两个放在这,我猜是有一个原因,因为我们都被看作是无比强硬的女人,但实际上,我知道自己如同烟尘一样脆弱,我感到你也是一样的,尤其是看你刚才所展示的片子,那里面有着太多的温情的东西。 南:如果男人像我们这样,他们可能会被称作完美主义者。你大概也会有遇到同样的问题,人们老是谈论你的第一部作品,无法关注到你的变化。 莎莉:但我们都愿意讨论新作品,我们是艺术家,我们总是要前进。那么,你的新作品是关于什么? 南:这大概就是新作品的核心问题,似乎它们根本无法谈论,因为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会朝向哪个方向发展。 莎莉:当你感到你拍摄的照片不能以任何方式界定,我想,这是最好的时刻。你是这样做的么? 南:这个项目就是这样的。我的助手是我非常亲近的人,他非常年轻,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视觉记忆力,他重新看了我所有的旧照片。我还有成堆的幻灯片装在盒子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看过。他则在这些没有被人看过的照片里翻检。 我则在天堂之上,每天都沉浸在卢浮宫里,在那里时不时地坠入情网。他挖掘我的照片,我们就好像两个平行线,两种考古的方法。 但是这一切都和南戈丁无关,这个人十年前已经死了。你能理解吗?就好像你已经不是那个莎莉曼了。 莎莉:我并不需要一定要喜欢我过去的自己。但是我能认出她来。而你却好像已经完全改变了。 南:我有太多改变了。在我受尽生活的折磨之前,和之后。在我吸毒之前,和之后,不过,这都已经不是我想说的了。我要说的是,这个公众人物南戈丁,被大家所熟知的人,她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有名的人,这个文化象征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莎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是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更多被看成是一个文化象征符号,美国人喜欢这样干,这是你离开美国一段时间的原因? 南:当布什当选,我就和说要离开,我认为我应该做我曾经说过的事情。 对于我的朋友来说,我就是南,假如人们相信另外一个南,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我感觉你有特别完美的生活,大概你自己没有看到这些。 莎莉:喔,不。我是一直非常幸运。我们的生活确实完全不同,但当我了解到你以及看到你的夜生活,那个时候我正怀着我的艾玛,我却想要你那样的生活,可惜这不可能,我甚至不能抽烟。 南:任何人都可以抽烟。 莎莉:不,我已经戒了很多年。 南:我鼓励你去抽烟,这对你有好处。我在想,到底不让我们抽烟是让谁得到了好处?他们从来不做对我们好的事情,这就是你为什么必须抽烟的原因。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你那样的生活。 莎莉:那可是非常乏味。 南:你开玩笑吧?骑马,有三个漂亮的小孩,有一个丈夫,和父亲有很好的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孩子,我后悔死了,不过,这不是对嬉皮或者吸毒感到后悔和厌烦,我对这些从不后悔,这只是因为我一直活在一个自我放纵的生活中,我从来都看不到别人。 莎莉:你是对的,你的生活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的生活就像我的生活一样。拉瑞困住了我,我六周都没有离开我们的农庄。 南:但是你可以骑马 (…) Read more

阿尔勒情报

法国阿尔勒摄影节今年也四十岁了。 摄影节开幕一周之后,阿尔勒的露天罗马圆形剧场是南戈丁的作品放映会——《性依赖的叙事曲》( The Ballad of Sexual Dependency ),这是Nan一直在进行中的未完成作品。此次放映的照片拍摄自1980年直到去年,一共有700张。最新版本的幻灯放映使用的是 Tiger Lillies的音乐。 南戈丁也是今年阿尔勒的特邀策展人。她所策划的《南戈丁的客人》(NAN GOLDIN’S GUESTS )邀请了14位摄影师。 在策展前言中,南谈到: “我支持我所策展的这些作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都在寻找并试图表达自己的真实。” 真实,是一个可怕的字眼,如果你朝自己的身体里看,是黑的,还是白的?仅仅看一眼就足够让人胆战心寒,更不要说将其袒露。 南的客人Leigh Ledare就因为其惊世骇俗地坦白而成为此次摄影节最具争议的摄影师。他的作品《假装你仍然活着》( Pretend You’re Actually Alive)以一种亲密的视角记录了母亲的生活,甚至混杂着和母亲暧昧不清的性关系。 Leigh Ledare摄 马丁帕尔提名的 Rimaldas Viksraitis获得了今年的 Discovery award。这位立陶宛摄影师,骑着自行车四处转悠,记录了当地村子里的普通人的生活。我看不到太多他的作品,但是心存一些困惑。他获得了“发现奖”,是一个被发现的摄影师,而他所记录的黑色的立陶宛,似乎充分满足了我们的眼睛“发现”旧世界的需要。对这类照片,我感觉自己是失去判断力的。 (…) Read more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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