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帮的故事:一大厚本电话簿

要想介绍Ari Marcopoulos,总是不得不给他贴上安迪沃霍尔的标签。 这位荷兰出生的艺术家,早年间曾经给安迪沃霍尔印照片,这使得其多少继承了沃霍尔的“惊世骇俗”但又“俗不可耐”的风格,这就好像他最近出版的画册《电话簿》( Directory ),这本书仿照了美国电话簿的形态,据说连印刷用的机器都和印电话簿的是同一种型号。全书一共有1200页,照片差不多也这么多张,里面的照片都是影印照片。 这位Ari Marcopoulos还继承了沃霍尔的多元生活,他拍摄边缘文化比如滑板帮,涂鸦帮,介入时尚圈子,另外还设计了一款相机包。在访谈中,他的话语也如同沃霍尔一样呛人。比如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本书这么厚,他回答:“不是我让它变厚,而是它本来就是这么厚。”人家问他这么多照片应该怎么编辑呢?他回答:“这本书不是编辑出来的,是有一些选择,但不是一本编出来的书,它基本上就是一本充斥视觉噪音的书,巨大的照片数量让这本书没有可能有一个单一的主题。也就是说这本书没有主题,它不是叙事性质的。” Vice杂志对他做了一个访谈,摘录如下: 问:Hi,你最开始拍照的时候都拍些什么呢? 答: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拍照了。我爸爸从日本回来带给我一部 Asahi Spotmatic相机。我太喜欢它了,拍了一大堆我们那里的赛车现场的照片,也拍了我很多我女朋友的照片。我差不多把城里走遍了,拍摄所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问:这就是你刚刚开始接触相机 答:是的,我后来还学习了冲洗胶卷,在父母家里的地下室做了一个暗房。放大照片的整个过程太神奇了。 问:你有没有一种要把这个爱好变成职业的愿望? 答:不完全是,但是随着我对它的逐步了解我的想法也越来越多了。你说“职业”,这是一个很大的词,尽管我从来没有特别想过“职业”,但我的第一部作品,拍摄艺术家和音乐人的肖像作品,后来成为我的第一本书。 问:你的这本新书怎么出来的? 答:我有这个想法好多年了,就是差找个路子去实现。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策划,Rizzoli出版公司最后同意做。做起来也并不容易,因为它不是那么符合Rizzoli惯常思路的书。 问:你要把这本书做得和电话薄一样,他们最初是什么反应。 答:那里的编辑已经接受了我的想法,而困难在于Rizzoli是一个大公司,有很多人要逐一去说服,告诉他们这是个好主意,尤其当时又是美国经济萧条的时候。幸运的是,一切还算顺利,所有的人都很渴望这本书的出版。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几年前,它是一个主意,然后又是一年的出版工作,从准备一直到发行。这本书里的所有照片每一张都是我自己亲手扫描和影印的。 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影印照片? 答:这让你很容易就做一本书,这是一个主要原因,它使得我最开始的时候就能够自己做一些东西。在数字革命到来之前,我也习惯了这么来编辑书。不过,这也不是一种纯粹的技术需要,并且也不是我所使用的唯一的一种印刷技术手段。 问:把这本书印刷成电话簿,你是什么想法? 答:电话簿只是这本书的开本,而并不是书的内容。这本书就好像我们每天经历的呈爆炸状态的视觉噪音,它们四处皆是,使得你已经无法对这些信息进行处理:无数的杂志,广告牌和广告,里面都是图片,而这些照片背后的人又是我在纽约的经历中所遇到的。 问:那这本书是你对这种状态的一种反抗? 答:这并不是坏事,我也不想把它们消除,因为这是你自己生活里的一道声轨,它不听从计划,也不是经过特别谱曲而得到的。 写这本书的介绍还是犹豫了一下,起初觉得好玩,后来又觉得它有些装腔作势——除了特别青涩和特别德高望重,中间地带的人玩这种形式上的花样,我都觉得应该对此持保留态度。另外,这样做当然也不新鲜,可能赶不上日系的那帮摄影师。 不过,还是写出来了,就如同作者本人的一句话,它是我们嘈杂生活中的一道音轨——所以倒不如把姿态放低一些,姑且就先从中找乐子。

  • 摄影如奇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