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后:1963年,自焚的僧侣

越南佛教界德高望重的僧人释广德,1963年6月11日,为抗议南越吴廷琰政府对佛教徒的高压政策在西贡街头自焚。照片广为流传,社会舆论对吴廷琰政府带来压力。 美联社摄影记者Malcolm Browne周一去世,他所拍摄的越南西贡街头僧侣自焚的照片在1963年分别获得荷赛年度照片和普利策奖。 Malcolm Browne的去世使得不少媒体对他职业生涯最著名的这张照片予以回顾,这也正好是个机会让我们转到照片背后去看,也许经典照片很可能只是一面之词。 时代周刊的博客发表了一篇去年对这位摄影师的访问,作者本人的口述还原了他拍这张照片的过程。以下就是这篇访谈录的编译: Patrick Witty(记者): 当时你拍照的那天情况是怎样的,你是如何拍到释广德自焚照片? Malcolm Browne: 我在越南已经呆了几年,越南的局势变得非常糟糕。我开始关注越南的僧侣,因为他们似乎可能成为局势的变革和推动者。我和其中不少和尚建立了很好的关系,他们中有人就是这场行动的领导者。 1963年的春天,和尚开始暗示他们可能会做一些非常过激的反抗行动,其中一个和尚有可能自尽或者献祭。当时和尚们给西贡的外国通讯社打电话,说有重大的事件要发生。但很多记者对这事儿都有些厌烦。我则预感到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此那天我是唯一一个到现场的西方记者。 PW: 你是那里唯一的摄影师么? MB: 绝我所知,应该是这样。当时也有一些越南人自己拍了照片,但照片没有传播出来,他们没有通讯和传输设备。 PW: 当你透过取景器朝外望去,你心里在想什么? MB:我当时只想着画面主体是一个自焚的人,因此曝光应该是——哦,好像是f10,或者别的什么我忘记了。我用的是一个非常廉价的日本相机(Petri),我对它已经用得很熟, 但当时我还是要不断确定相机的设置正确,对焦精确,同时也要过片迅速。因为不停拍照,我大概拍了10卷胶片。 PW:你是什么感觉? MB: 我脑子里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赶快去发稿。我意识到到这是非比寻常的事件,我必须要迅速赶在政府魔爪伸过来之前将之送到美联社办公室,我也知道这在西贡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PW:你如何处理这些底片? MB: 最关键的就是要把胶片送到中转站,胶卷在那里用货运或者其它方式运出,这可以躲过审查。随后我们有一个信使,他会将胶片带到马尼拉,在那里有传输设备将照片传送到各地。 PW: 你说的信使具体指什么? MB: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普利策之前 自从普利策揭晓以来,又有不少照片背后的故事爆出,今天再从“八卦”的角度说说普利策。 1. 和你在一起 美国摄影记者组织NPPA在其网站上发布了一篇名为《普利策获奖者在登山的时候遇到自己的被摄对象》的文章,文中谈到,摄影记者Craig F. Walker是在大约一年之前一次远足的时候遇到这位被摄对象。活动的组织者知道这位摄影记者曾因为拍摄卷入战争的年轻人获得过普利策奖,现在正寻找患有PTSD的士兵,特地在登山活动中将Ostrom介绍给他,这位退伍士兵的病情很严重。拍摄也就此开始。 摄影师和他的被摄对象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在其痛苦之时,与朋友产生纷争的时候,他都在其身边,被摄对象晓得摄影师正在房间里拍照片,但却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士兵Ostrom在接受NPPA采访的时候谈到:“Craig 在我身边让我很自在……他很快就能和别人熟识起来,但之后又会推后两步,贴在墙上消失,和一只小虫一样无声无息地存在。” Ostrom还同时提到,这篇报道并没有伤害他,反而帮助了他。报道发表之后,很多退伍老兵也联系他,他们说:“嘿,我看了你的报道,这也是我的故事啊。”而这样的沟通对这位内心伤痕累累的士兵也是一种疗伤。 另外,这篇报道在丹佛邮报网站发表的时候,是一个单独的摄影报道,没有文字记者的文章,Walker自己写的报道,每张照片都有详细文字说明,他说,如果只有一个标题,显然不能清晰地讲明这个故事。 2012年 Craig F. Walker和他的被摄对象退伍老兵Ostrom在普利策获奖之后深情拥抱 2010年Craig F. Walker和他的另一位被摄对象Ian Fisher一起,关于Fisher参军的报道让他拿到自己的第一个普利策奖,但荣誉仿佛也归于了他的摄对象。 (这两张照片让我很感动,拍一组好照片,远不如被一个人理解和接受更让人感到心安。真想煽情地向那每一位在拍摄结束之后,仍然和自己的被摄对象在一起的摄影记者致敬) 2. 从报纸版面到网络空间 Craig F. Walker2010年获得普利策奖的摄影特稿,在其供职的丹佛邮报以足以令国内媒体咂舌的篇幅刊登,一共有三天的报纸集中对这个故事做报道,统共有十八个页码。这组照片的图片编辑当年也获得了美国NPPA图片编辑比赛的奖,到这里可以看到全部报纸版面。 而今年Walker的这组专题摄影报道,则主要出现在丹佛邮报的网站,以大图集的方式展示,一共有49张照片。因为其中有被摄对象在战争中拍摄的死尸照片,影廊特别注明:内有重口味照片,请谨慎浏览(Warning: This photo essay contains (…) Read more

最简单的报道,最困难的报道

普利策出来,本来不想写什么文章,我觉得自己最近说太多,做太少,读书也太少,基本上前几年的积累又要被掏空了。但隐约听到一些摄影记者关于这次得奖照片的议论,又有些有感而发,正好南都的编辑郑梓煜约稿(之前在人民摄影报的编辑约稿的时候我还没有写作的想法,所以抱歉啊),仓促写了这篇文章。 感觉目前国内摄影记者在摄影报道中对所谓“新语言”和“新锐风格”的追求在遮蔽大家对事实本身的关注。其实作为一个摄影记者,他最应该混的应该是记者的圈子,而不是摄影的圈子,摄影对他就是一个工具,非要在摄影上建立丰功伟绩,那大概是入错了行。你必须忍耐这个职业可能不会让你个人太出彩的现实。当然,这种浮躁,也完全是因为整个新闻界环境都很糟糕的原因。 所以,想来想去,有时候会觉得这个社会有太多死循环,让你无法逃脱,真叫一个悲哀,甚至有一种只有把自己置之于死地才能活下去的感觉……,而这个时候又会发觉,既然都这样想了,那能做什么就做吧,就别哼哼唧唧了。 最简单的报道,最困难的报道 普利策新闻奖的建立者,报业大亨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tzer),在他的报业生涯之开始,对在报纸上使用照片持谨慎的观点,他认为此媒介可能降低报纸的品味,并尝试大幅减少照片的使用。这一举措的后果是报纸发行量急剧下降,普利策因此认识到受众对照片的兴趣,随即改变了策略,当照片印刷术日臻成熟,他经营的《纽约世界报》(The New York World)在其它媒体仍犹豫不决的时候,率先开始使用这项革新技术。 普利策的担心不无道理,摄影这种媒介表达太直接了,一不小心就会将报道引入煽情化路线,这也是很多小报对新闻摄影最积极地使用——冲击读者的眼球,形成卖点。 摄影记者克雷格·沃克(Craig Walker)今年所获得普利策摄影特稿奖的作品《欢迎回家, Scott Ostrom的故事》,一些人一眼望去就给其一个武断的结论——煽情。而对于新闻摄影业界那些正焦虑地渴望找到新的语言表达方式的年轻人来说,这组按部就班的人物故事报道,仍然是美国记者惯用的表现手法,跟踪拍摄被摄对象的生活,如同纸上纪录片一样呈现主人公的生活。“太传统了。”这是一些年轻摄影记者对这组报道的评价。 关于美国参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士兵的故事,美国摄影界已经有不少摄影师对之有所关注,比如阿什利·吉尔伯森( Ashley Gilbertson)拍摄的阵亡士兵的卧室,妮娜·波曼(Nina Bermen)的退役士兵肖像,其中不少都采用了静态、远观和象征的手法,沃克的这组摄影报道在其中显得最为简单,摄影师仅仅是贴身跟随自己的被摄对象,拍摄他的生活。 但是,站在摄影角度看这组照片却并不是理解它的正确方式。《回家》是一则新闻报道,摄影只是它的语言工具。对于新闻记者来说,他们要做的是为所报道的事实提供确凿的观点。事实是最有力量的控诉,正因为摄影师诚实地跟随现实,主人公的遭遇——他被社会排斥,被亲人排斥,无法融入社会的生活现状,都被一一记录下来,成为摆在我们面前非常具体的问题,它带领人们去看战争给人带来的真切的伤害,引发人们思考社会系统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证言,这是这组照片最重要的价值,它不是空洞的叹号。前不久,电影导演维姆·文德斯(Wim Wenders)在给战地摄影记者詹姆斯·纳切威(James Nachtwey)颁发一荣誉奖章时谈到:“他追求极致的精确,他是一个证人,目击者这个字眼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也不过,他是那种人——不仅要讲述他所看到的一切,同时也要将之以逐字逐句的方式精准记录,从而使之能够用来成为证据。”这种精神也闪现在沃克身上,精准记录事实是记者所应秉承的工作方式,不应是单纯的视觉捕手。这则摄影深度报道与煽情报道的区别在于,照片呈现事实的不同侧面,细读文字说明,每张照片背后有一个确凿的事实。 可惜没有多少人乐于去做一份证据,因其会被看成记录性文本,仿佛没有个体表达的空间。但这种简单的记录,真有那么简单吗?正如本文开头所提到的,摄影是一种过于直接的表达,当一个人去看另一个人的痛苦之时,你并不能抽身故事之外;观看的正当性,对那些不愉快的场景的忍耐,也就成为摄影师必须面对的问题。在文德斯看来,纳切威对残酷现实的态度是:“并不想将自己置身于外……要在非常清醒,双目圆睁的情况下,将之看清楚,然后极尽可能地准确表达出来。” 这实在不是任何一个人轻易能够操控的场面,沃克在主人公面对自己不堪的生活嚎啕大哭的时候,还要举起镜头,他如何能够做到?答案可能很简单:你看到的纳切威是一个冷面的中年男人,全部生命放在对战争的控诉;沃克也并非毛头小伙儿,他曾花了两年跟踪报道一个年轻人中学毕业参军上前线,直至归来的整个过程,并因此获得2010年的普利策奖。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为历史留下证言的信念使其变得坚韧。 这组报道之困难还在于被摄对象的坦率,敢于袒露自己的伤口,某种程度上,他也是这组报道的合作者,正因为他的出镜,才得以让一个可能非常抽象的“创伤性应激障碍”成为具体的人性化的事实。普利策奖宣布的时候,摄影师和他的被摄对象在一起,这位照片里的主人公谈到:“对于那些经历了战争,伤痕累累地尝试调整自己进入正常社会的人,当他们再也不在乎任何暴力,我的这个故事就好像镜子一样,映照出他们的生活。” 一个勇于观看的人,一个勇于袒露自己的人,这两个男人共同报道事实的真相;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报道,也是最困难的报道。对于中国摄影记者而言,它带来这样一个启示,先别急着把太多力道用于炫技,我们当下的社会需要诚实而有勇气的事实书写者。

普利策,揭晓

Welcome Home, The Story of Scott Ostrom 2012年度的普利策新闻奖刚刚揭晓,有人说这个奖太“西方视角”,此评价有失偏颇,因为普利策是个地道的美国新闻奖,参评的都是美国本土媒体发布的新闻作品,读者也都是美国人,最终形成的这个西方人看世界的视角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普利策奖可以很好地回答“什么是新闻”这个时下越来越难以明辨的问题。事实上,你看到的大多数被称之“新闻”的东西,都并非“新闻”,它们被包裹在公关、宣传和商业的目的中,常常以极尽煽情的方式出现;它们吸引眼球,只是为了将这些注意力一遍又一遍地售卖。 新闻是对事实的挖掘,普利策获奖的基本都是长篇报道,谁会看?登在哪里?这个奖会不会是新闻业界理想主义者的纪念碑?这都是当下新闻业面临的现实问题。反观国内,我们的环境更复杂,“公共服务、调查性报道、解释性报道、地方新闻报道……”,如果你也能顺利列出一份心目中的普利策名单,恐怕新闻学院的教育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网络媒体《赫芬顿邮报》(The Huffington Post)和政客新闻网(Politico)此次也列位普利策奖名单,体现了普利策奖这个旨在促进报纸新闻业发展的老牌奖项之与时俱进,2010年,普利策评委会就曾再次修改评奖规则,强调评选过程数字化(再也不用只能用打印的照片参赛了),参评作品表现形态数字化—— “报道可以使用任何新闻报道工具(journalistic tool),包括文字,视频,数据库,多媒体,互动展示以及以上这些方式的结合使用。” 这一评选思维在这两年的获奖作品中都有鲜明表现,比如今年获得公共服务奖的《费城问讯报》对校园暴力的报道,其展现形态就是多媒体(文字+视频)融合报道: 好吧,还是来说说新闻摄影。 有报道称普利策百年以来罕见将奖项颁给外国媒体,这位记者可能忽略了2008年普利策就就曾把突发新闻奖颁给路透社摄影记者Adrees Latif。这是突发新闻摄影报道奖的特殊性质所致,通讯社的通稿往往更容易落地美国媒体,并同时具有较大影响力。 今年摄影特稿奖的获得者Craig F. Walker真是厉害,他2010年就曾获得这个奖项,事隔仅一年就又卷土重来。作为一名地方报纸《丹佛邮报》的摄影记者,他击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覆盖全国的大报摄影记者,其秘诀无他,是耐心地把一个点做透。 2010年,Walker的获奖报道“Ian Fisher: American Soldier,”跟踪报道了Fisher从高中毕业一直到接受基本的军训,随后到伊拉克服役一年,最后归家的整个过程,时间跨度从2007年一直到2009年。 American Soldier 2010 普利策特稿摄影奖 (…) Read more

普利策新闻奖里的摄影报道

2011年度美国普利策新闻奖揭晓了。 如果你只看到两项摄影报道奖,那你就错了。 的确,在名单最后只有两个摄影类别:突发新闻摄影报道(Breaking News Photography)和特写新闻摄影报道(Feature Photography),它们分别奖给了华盛顿邮报三位摄影记者组成的联合报道小组和洛杉矶时报的Barbara Davidson,前者所拍摄的是海地地震,后者则关注的是洛杉矶帮派枪战中无辜的受害者。 Carol Guzy 摄影  华盛顿邮报 《枪战受害者》Barbara Davidson摄影   《洛杉矶时报》 两组照片的获奖都没有任何意外,报道题材都是重大和经典话题,视觉表现方法也是传统的套路。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是普利策奖第一年接受数字照片参加评选,此前的评选中,摄影作品都必须是纸质版本。去年在修改这一章程的时候,评委会提出:“现在已经很少有报纸把照片打印出来了,照片的选择,编辑,都是数字化的。取消纸质版本可以和现在的媒体实践以及其他摄影比赛的评选方法可以取得一致。” 才接纳数字照片!这个普利策眼光太老了。 但是,这个美国报业甚至世界范围内最为权威的新闻报道奖,它的步伐向来都很谨慎,并非先锋和前卫,而是在实践发展成熟之后,才开始设立奖项和标准,可以看看摄影类别在这个比赛中的设置情况和发展历史,普利策资料库显示: 第一个摄影奖(photography)从1942年开始颁发,不分类别。(这个时间点,已经到了画报的活跃期了,报纸的新闻摄影发展较为成熟) 1968年,粗放的摄影开始被细化,变为特写新闻摄影报道和体育新闻摄影报道(1999年取消),第一组获奖的报道的题材是越战。(这已经到了新闻摄影的黄金期) 1998年,出现突发新闻摄影报道奖。(电视的直播效应也波及到了新闻摄影的视觉表达) 这一变化,说明普利策新闻奖在不断根据媒介发展的现状调整自己的评选类别,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摄影在这个比赛中始终与文字割裂,并且排名比较靠后。甚至可以这么说,普利策新闻奖是来自文字世界的比赛,这当然也和美国报纸发展的实际情况相吻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去年12月9日普利策委员会所发布的2011年比赛的规则修改通告,这篇文章对于视觉传播工作者来说,颇为令人激动,文章提到: 比赛规则的修订是对日益变得重要的视觉报道的回应,其中使用了视频、多媒体等多种手段。 除了摄影、评论和卡通的比赛之外,其他所有的奖项评选里都明确指出:报道可以使用任何新闻报道工具(journalistic tool),包括文字,视频,数据库,多媒体,互动展示以及以上这些方式的结合使用。 这个变化强调了优秀的新闻报道应该是跨媒体的,并且明确指出,参加比赛的组织应该奉上的报道和他们的读者看到的是一致的——假如多媒体和视觉元素是所发表作品的重点,那么这也必须是参与竞争普利策奖的重要部分 为了确保视觉工作者的贡献得以认知,除了评委可以带笔记本电脑来观看作品,获奖人员的名单也从以前的团队只能写三个改成五个。并且一定强调所有对报道有贡献的人员都要署名:不管他们是文字记者,摄影记者,视频记者,图表艺术家,制片人,还是那些身兼数职的记者,所有的人都应该平等对待。 喔!这文章,简直是一个报纸新闻业新世纪到来的宣告。 我很喜欢“新闻报道工具”的这个提法,普利策的改变并非是它基于新闻专业主义的立场的改变,而是一个工具的革新,我非常兴奋地看到“视觉工具”再也不是被用来生产媒介信息的花边和装饰,而真正地成为了信息生产工具,并得到重视。 当然,这个改变不是视觉对文字的颠覆,也并不意味着摄影记者的位置会提高,文字不再重要,它意味着我们未来的编辑部会越来越热闹,曾经呆在角落里人们应该获得更多的邀请来参与报道。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1,他们俩儿 John Filo /Mary Vecchio 摄影师John Filo上一次在Kent州立大学里看到Mary Vecchio,那已经是39年之前,是通过他的镜头,Vecchio只有14岁,她跪在一个刚刚在反战游行中被枪杀的学生的尸体前面哭号。 Paul Tople/Akron Beacon Journal John Filo因为这张照片得了普利策奖,但是他说,他一直不敢面对Vecchio,因为他感觉自己毁了她的一生,他花了25年的时间才敢和Vecchio说话。在瞬时成为受到整个国家瞩目的公众人物,Vecchio的生活轨迹的确发生了改变,不过,她说,她现在感到好过一些,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似乎逐渐明白了那张照片的意义所在。 Pete Souza/Obama 白宫摄影师Pete Souza并不是第一次进白宫,之前他还当过里根的摄影师,在cbs的这段小影片中,你会看到这位非典型摄影记者(时刻都是正装)在不断地闪现在总统身前身后的同时,还要躲闪电视记者的镜头。他的任务就是在白宫里走来走去,用一种适可而止的态度满足公众对总统私生活的好奇心。 Peter镜头下的奥巴马白宫一百天 2,猛拍之 根据Flickr上上传照片里所涉及的地点标签,Life.com选出了全球10个被猛拍的城市,排名第一的是伦敦,第二是纽约。 为什么没有北京呢?难道北京不上照? 3,老大哥,你好! 乔治·奥威尔在他的《1984》这本小说里,描述了一个无处不在的监视者老大哥。“有人在看着你!”虽然似乎没有被集权的老大哥监控,但是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已经被摄像头包围,一举一动都没有秘密。据说英国是世界上电子监控镜头最为密集的国家,这里最近出现了一个乐队,则利用监控镜头给自己拍了一部MV。他们跑到各种公共场合的监视器下演唱,然后再去把这些素材索要回来,得以免费为自己制作了一部被称作“电子摄像头生产内容”的MV。有人说,他们这是为了节省预算,这未免有些无趣,我觉得他们仰头对着摄像头演出的场面,似乎就是在说:老大哥,你好! 4,迫不及待地分享 Karson写信跟我说,“我这有一个很棒的连接,想跟其他同学分享呵!” The Top 100 Photography (…) Read more

八卦普利策

据说,在美国,如果你赢了普利策,那就相当于拥有了不倒金身,可以在这一行里呼风唤雨。 前两日2009年普利策奖揭晓了。 没想到(当然应该想到)特写新闻摄影报道的大奖给了“奥巴马”。说实话,这简直就是一组奥巴马先生的个人写真集,正面、侧面、剪影……,不过,每张照片都拍得特别好看,完全可以成为新闻学院培养学生新闻现场观察和创新能力的经典案例。每次看到普利策奖的摄影作品,我都有一个深切的感受,优秀的新闻摄影记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美国是一个非常老派传统的国家,这是因为他们特别喜欢按照配方生活,因此得以保持一成不变。到咖啡馆点一杯咖啡——你要什么内容?噢,普通咖啡,你要什么型号?大杯。你要不要糖,你要不要加奶,你要加什么奶……。拍新闻照片也是按照配方来的:事实重要+经典瞬间+情感+独特的视角+老百姓都能看懂。一旦有了所谓恒定的评价标准,就有了恒定的拍摄方法,也就培养出了恒定的品味。所以,欧洲人那些花花肠子在这里不管用。想当年,达达分子们在欧洲用照片做艺术,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斯蒂格利茨还在美国为把摄影从沙龙中拯救出来,给它一个艺术身份,孜孜不倦地努力呢! 尤其是报纸新闻摄影,在美国这恐怕更是快速消费品,看看被媒体广泛传播的奥巴马的照片你就知道了:一个硬汉+艰难的未来。所有的信息都写在表面, 那是一张任何人都不会读错的照片。 翻了翻评委名单,这还倒真的有趣。 Michelle McNally,纽约时报的助理总编,主管摄影,她把自己报纸的新闻摄影照片选出来得奖那还真得有些勇气。说到 Michelle,让我想到了今年荷赛的评委主席 MaryAnne Golon ,也是美国女人,前任时代杂志的图片编辑,她选出来的荷赛年度照片就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我遇到一个美国老师,他认为这照片不能单独拿出来,必须放到一组里。 MaryAnne Golon怎么这么不美国呢?也许和她的杂志背景有关,也许人到欧洲自然也就欧洲化了。 说到女人,美国的女摄影师太厉害了。瞅瞅进入普利策决赛的名单,一堆女人:洛杉矶时报的 Carolyn Cole报道肯尼亚的政治暴乱, 华盛顿邮报的Carol Guzy 报道塞拉利昂妇女艰难的生产,达拉斯晨报的 Sonya Hebert报道德克萨斯医疗中心的绝症病人。尤其是前两个,那更是美国新闻摄影界的大牌人物。不过,个性似乎有所不同,Carolyn Cole强悍, Carol Guzy则似乎更有女性的温柔和细腻。据说Carolyn Cole当年曾经被告上法庭,因为她在一场示威游行中朝警察扔“致命武器”,而她的批评者指出,她那个行为真正意图是激起现场人群的愤怒,从而能够获得精彩的照片……噢,很多事儿简直不能朝后面看。 Carolyn Cole2004年普利策获奖作品,利比亚内乱 Carol Guzy摄 (…) Read more

一周一周:

不管是“破”相机也好,或者“令人乏味”的职业也好,总有人一如既往地工作,或者将之变得充满创意和惊喜。 A, Nick Ut 别说你不认识Nick Ut,我们对这位美联社摄影记者的作品很熟悉,那是越战中最重要的照片——身上衣服着火了,哀号着奔跑着的小女孩。毫无疑问,这是一张产生了巨大影响以至让越战提早结束的历史经典影像。 35年以后,就在上周,Nick Ut以另外一张哭泣的女孩的照片重走入人们的视线——豪门女郎帕里斯希尔顿(Paris Hilton)被勒令重新回监狱服刑时在汽车里沮丧地痛哭的照片,这一次Nick Ut又拍到了独家精彩照片。 实在是太值得玩味了!这个故事里包含着几个不同层面的事实: 从技术上看,35年以前,当那个小女孩奔跑过来的时候,现场一共有3位记者,其中包括著名的战地摄影师大卫伯耐特,但是恰好其他两位都在换胶卷,Nick Ut捕捉到了独一无二的瞬间。而拍摄帕里斯希尔顿的时候,情况完全不同,争抢的武器变成了数码相机,再无更换胶卷之忧。而Nick Ut仍然能够胜出,可见他的经验如此老道。 从职业生涯的角度来看,今天的年轻人,谁能想到自己在赢得了普利策奖以后,还依然在一线为一则娱乐新闻拼抢?这就是西方新闻摄影领域的职业化要求,你是摄影记者不是摄影家,不管是谁,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为获得每一张好照片而积极拼抢,不管是干三年还是三十五年。 而在美国摄影杂志的编辑David Schoauer看来,这件事也具有讽刺意味,因为多年以前一个揭露战争残酷现状的摄影记者,在今天却千辛万苦的去追逐一位明星。两位同样哭泣的女孩代表完全不同的社会现状,这让这位摄影记者的人生是如此富有戏剧性。 B,Michelle Bates Michelle Bates 被称作Holga女皇。她从1991年开始使用Holga这种简易的塑料相机拍照,在世界各地举办展览和培训班。去年10月,她出版了一本专门讲述如何创造性使用Holga等各种玩具相机拍照的摄影书《塑料相机:充满创造力的游戏》(Plastic Cameras: Toying with Creativity) 这是一本特别可爱的书,我好想弄一本,其中不仅仅集纳了34位摄影师的精彩作品,同时还讲述了他们在使用塑料相机时的创作技巧。从前期对相机的使用,一直到后期如何冲印照片的技巧,非常全面。有的摄影师喜欢在拍摄的时候晃动相机,有的则使用专业闪光灯,然后过片的时候让照片只卷过去一部分再拍摄,造成一种重叠效果,拍摄出的照片分外时尚。 对于LOMO一族来说,此书无疑可以成为宝典。上周Michelle Bates接受了Lensculture的访问,你在这里可以听到她的录音访谈,并且看到她的摄影作品。

不要跑,要走

时代周刊的图片编辑曾经非常笃信的说过这样一番话“新闻摄影的力量在于给人们提供了一块无比安静的栖息之地。在这个以加速度发展的社会里,每一个新闻摄影瞬间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这里,你可以慢下来,这里,你可以尝试去理解这个世界。” 摄影:Renée C. Byer 今天早晨(2007年),普利策奖揭晓了。这是关于一个单亲妈妈,一个患癌症的儿子,一个生命走向终点的全部过程。故事的情节本身一点儿也不新鲜,起码没有罗生门般复杂的生命密码,表现的是人类最真挚的情感——母爱。 从故事的结构方式来看,摄影师采用黑白影像,叙事方式非常传统。比起年初荷赛获奖作品中透露出的现代、复杂、多元,这个故事简直像一个小学生的作文。 但小学生的作文会用一种成年人绝对不会采用的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观点看世界,他们眼里的世界是简单的。当我把这组照片看了好几遍,连图片说明也非常仔细地看过,难过好一阵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所谓“慢下来”的含义。  我们有多久没有动情过了呢?心里面干涸的如同沙漠,生活的节奏太快了,来不及难过,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发呆。许多摄影师的作品也在诠释这种生命的无根基感,这类作品无疑尖锐地揭示了人类的生存窘境。但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如果除去我们身上所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剩下的恐怕就只有亲人之间的爱——最宝贵但是也最容易忽视的东西。正是在这组朴素的图片故事中,我们得以喘息以及审视自己。 摄影师用一年的时间完成这个故事,她显然已经和主人公亲如一家,普利策评委的点评是:“这是一些如此亲密真实的瞬间。”女摄影记者的成功没有别的,完全凭着感情。她的图片说明非常仔细,其中详细记载了母亲和孩子的对话,甚至她们的矛盾。卫报周末版的图片编辑也曾说过,“我们需要摄影记者提供更多照片背后的故事,我们已经厌倦了他们枯燥乏味的图片说明,如果他们能够告诉我们更多故事主人公的真情实感,我们将更加乐意刊登这个故事”。 毫无疑问,有一些聪明的摄影记者,他们可以追逐变动的事实,用令人炫目的技法表现庞杂的社会,但是如果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笨拙的记者,倒可以把步伐放慢,不要跑,要走。你也许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故事——患白血病的孩子和母亲的故事,但这正是人类生命的真命题,这些影像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瞬间。 其实,自新闻摄影诞生以来,那些开拓者艾森斯塔特也好,萨洛蒙也好,他们无不是复杂人生中优雅的漫步者。 全部作品地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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