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者Banksy

昨天写的 Dash Snow的小文,我非常赞成Emma的说法:毒品和艺术的结合不应成为时尚,也不值得吹捧。毒品在任何时候也都不应是推崇的。也许我应该在文章里表述清楚一些。我要感谢他的指正。 Dash在曼哈顿黑夜里涂鸦的那张照片,让我想到另一个涂鸦者,英国的Banksy,这个从不露面,但是却红遍半边天的街头涂鸦人,上个月在英国一间博物馆里做了一个名为 Banksy挑战Bristol Museum的展览,用涂鸦的方式对艺术和时势冷嘲热讽,据说观看展览的人甚至排起了长龙。不过,英国艺术评论人 Jonathan Jones却不吃这一套,他对Banksy一直冷嘲热讽: Banksy已经不热了,仅仅六个月前,几乎每隔几天媒体就要让评论家对这个家伙说上几句,现在你却很难说服编辑在你的文章里提到他。你在媒介中生,也因为媒介而死。 我不喜欢街头艺术的原因是因为它没有任何美学价值,它只是社会性的。人们喜欢街头艺术,只是为了庆祝一种无知无畏的态度,庆祝一切正统社会所排斥的东西,中产阶级在这里找到一些艺术兴奋点,也只不过是因为它能够吓倒那些老家伙,很无聊。 博物馆不需要Banksy。 Jonathan Jones的言论引来了一大堆批评,大多数都站在Banksy一边,有一位这么评论: Banksy的作品的美丽之处在于每一个人都与之有关系,很多所谓艺术不过是泡沫,但是街头艺术却有着社会和政治的情境,它有其自己的信息。 艺术应为任何人所欣赏,不仅仅是“中产阶级”,艺术不需要解释,它自己就会说话,Banksy的作品清楚地和每一个人交流思想,不管你是否有艺术和设计方面的知识。 我喜欢Banksy在美国新奥尔良为纪念水灾三周年所创作的一系列涂鸦。这些涂鸦讽刺政府在水灾之后的不作为,当地的种族歧视。在荒废的小屋墙外的涂鸦,孤单却很动人。不过,这些涂鸦作品很多都因为缺乏保护,或者因为政府反对而被破坏了。 From sabeth718 From lacraig819 From willtuft 我不喜欢Banksy的是他对自己的炒作——或者是媒体对他的炒作,把这种即兴为之的街头“玩耍”变得过于神秘,或许这就能在艺术市场上兜售好价格吧。不掺和在艺术里就不能生存么? 又,美国纽约也有一个著名的街头涂鸦者poster boy,在这里可以看到他的作品。

安迪沃霍的“孩子”

美国27岁的艺术家 Dash Snow前日因为吸食海洛因过量而去世。 说他是艺术家,未免正儿八经了一些。 《纽约》杂志前年曾写了一篇有关他很长的故事,《 Chasing Dash Snow 》,文章的开头是这样的: Dash Snow没有手机,没有电子邮件,假如你想找他,就要到Bowery大街上他的公寓窗前大声地喊。但他不会跑到窗前让你看到他看到了你:他有一个望远镜,会躲在后面先对你进行一番检视。 Dash Snow的艺术创作主要是涂鸦,录像,拼贴画以及摄影。让他变得出名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亲密好友—— Dan Colen和Ryan McGinley,尤其是后者,惠特尼做个展览的最年轻的艺术家,Dash Snow是Ryan McGinley摄影创作的缪斯。 他们从不遵循光鲜的生活方式。2006年,Dash和Colen去英国参加他们作品展览的开幕,主办方给他们安排了一间非常华丽的宾馆,但他们却不得不在半夜拎着行李溜走,因为这两人在房间里造了一个“仓鼠窝”——堆积30-50本电话黄页,周围搭着毯子和帘子,把音乐打开,脱了衣服,然后吸食毒品——蘑菇、可卡因——直到晕晕乎乎觉得自己像一只仓鼠。 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努力摆脱城市的乏味,Ryan McGinley惠特尼的个展上有一张Dash的照片,名叫《Dash Bombing》: 在黑暗的夜色里,Dash在屋子外面攀爬,身后是曼哈顿——这个被玻璃密封起来的城市。Dash就好像是一个陡然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异类动物——活在七十年代,因而显得那样突兀、格格不入。 Dash Snow死于27岁,一本名叫《27岁》的图书也在其网站上发布了这个消息,这本书收集了摇滚音乐世界大约三十位生命在27岁戛然而止的年轻人的故事。莫非27是一个魔咒? 我在《纽约》杂志的文章里看到一张Dash的照片,拍摄于纽约废弃的高架桥上(Hight Line)。 Photo: Cass Bird (…) Read more

就这么土里土气的拍照……

Maisie Crow是个刚刚大学本科毕业的姑娘,她最近赢了Ian Parry摄影基金。我爱看她的照片。 Jason Eskenazi25年的摄影生涯很丰富,他得过古根海姆奖,为时代拍照片,去过海地,阿富汗,俄罗斯,乌克兰,最近还出版了一本关于苏联的新书《Wonderland: A Fairy Tale of the Soviet Monolith》。但令人吃惊的是,他现在的工作是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古希腊雕塑展区看护展品。他找这份工作,一方面需要积攒拍摄资金,另一方面是要为新项目做研究。他已经存了一万美元。但是,这些钱究竟是用来拍新的项目,还是去再加印2000册已经售空的画册,他还很犹豫。 我爱看Maisie的照片,被她所讲述的那个17岁,贫穷家庭出身的女孩的故事:《爱我》所打动。我知道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她也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技法,但奇怪的是,看这些照片我不会用极快的速度刷屏,我一张张看,她将我带到了那个家庭,带到主人公面前,似乎可以听到屋里的吵闹。 Jason Eskenazi提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想法:“我开始拍摄新闻摄影照片的时候,相信它可以改变世界,生活变得很浪漫,因为你可以背着杜马克摄影包到不同国家,漂泊在旅馆里。”但后来他发现,摄影不能改变世界,于是他用照片展示自己和世界的关系,表达自己的经历。他的俄罗斯,如同一个黑色童话故事。 不知道Maisie是否也有一个杜马克,但她应该是个新闻摄影的坚定跟从者,她居住在波士顿,受的是典型的美国新闻摄影教育,她拍摄的方式不是魔幻主义,没有跳跃,没有并列,排比,铺陈,暗喻,还有几个小青年这么拍照呢?对于一个本科刚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这么拍照恐怕很难。 我写下这个题目;土里土气。因为这两个人,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一个久经沙场的资深记者,虽然拍摄方式和风格完全不同,但是我能感到他们头脑里的那种简单、没有任何花俏的“直线思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在这个乱世里,这种直线思维让我觉得分外珍贵。 我想把Maisie Crow的作品推荐给刚刚开始拍摄新闻照片的学生,把Jason Eskenazi的经历讲给为生活所迫的职业摄影师,他虽然窘迫到要去博物馆当展品看守,但仍然宣称:“我是个乐观的人,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去博物馆当门卫,Jason的这个思维依旧浪漫。早上看到这两个故事,让我这个悲观主义者产生了一些希望,心中想着,也许我们都可以一直心怀“浪漫”思维,就这么土里土气地拍照。

读书时间

说了这周是读书周,就发一些书的消息。 昨天提到年轻摄影师 Ryan McGinley,正好最近光圈出了本新书,封面也用了他的照片“Dakota Hair” 。 这本名为《弗兰克之后 》( After Frank )的摄影文论集,作者是《纽约时报》艺术和生活栏目的记者、前纽约时报图片编辑 Philip Gefter。 书名叫《弗兰克之后》,就是在探讨罗伯特弗兰克之后摄影界的各种新现象,比如纪实的主观化,肖像摄影的多元发展,市场对摄影的影响等等。而被 Philip Gefter称为“后弗兰克”的摄影师还有 Lee Friedlander、Nan Goldin 、Stephen Shore 和Ryan McGinley等人. 看不到这本书不用着急,到纽约时报检索一下Philip Gefter,其中不少就是收录到这本书里的文章。 A Young Man With an (…) Read more

这么爱你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阵发性间歇性歇斯底里…… 我要掐指算算,我已经教会多少人拍那种“很摄影的”照片呢。当你们说要学摄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特别清楚,或者特别模糊的。总之,不是眼睛看到的那种。 你会在各种自我介绍里的业余爱好那一栏填上:摄影,而所谓摄影一直都是拈花惹草,日出日落。这其实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能否请求你,请求你别又把这个“摄影”看得特别严肃。 我说的严肃,就是说,你老是认为自己在搞创作,你觉得你是一个摄影师。 八年未见的老友一同溜达,他以理工科学生特有的憨厚和严肃对我说,“我觉得,做艺术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你是说,你,还是艺术。” “艺术。” 有时候,你说自己是个摄影师,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这位笑话艺术的老兄,当年跟我混在一起玩摄影。我承认我拍不过他,因为他第一卷照片就把我比了下去。是海鸥单反吧,他回家去拍了他妈妈的照片,给他补裤子。 但愿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是不是还算是个聪明人呢?我立刻悟到了一些什么,是我和他的不同,我的第一卷照片是去圆明园拍的。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教导——不,应该是恐吓学生,谁要是作业给我拍花,我跟谁急。 我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我不能阻止他们,因为在大众的摄影史里,摄影就是那个样子。是甜蜜的小情歌,总是记录着美好的生活,有的时候又是一种哀嚎,背影以及不知所云的虚晃一招就代表了所有的悲伤。 我真觉得这都没有什么问题,我给我妈上过几堂不太正规的摄影课,挨个点评她的花花草草,她对这个新玩具颇为满意。我和一个摄影老师坐在博物馆里聊天,跑来一个不认识的女士,她说:你看我把色温调成蓝色,是不是很好呢? 摄影就是用这些小花招来愉悦生活。 但是,你能不能别把这太当真,我是说,别把这些照片拿给别人炫耀。你把它们拿出来,其实和某小区退休大爷大妈在街口橱窗里展出牡丹工笔画,草书书法没有什么区别。关于爱好摄影和写大字,这两项最为受欢迎的群众业余爱好之间的共同点,邱志杰在他的《摄影之后的摄影》那本书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拍一百个日出日落,就好像反复练习一个毛笔字。 迷恋布列松的街头摄影师可能不晓得,他老人家曾说自己的摄影精神是秉承佛学观念,“人们总是希望用脑来工作,但其实也必须让感性来引导自己……。” 我前两天去拜会南戈丁,屋子坐了一地的人,我没敢拍照,南的眼睛总是在四处扫射,眼神比机枪还凶。我不能举起相机,拍照真愚蠢。她的声音略带沙哑:“你问我拍什么?我不知道我在拍什么。” 西方人经过了若干年的摄影实证主义思想,早年间韦斯顿说:“相机必须用来记录生活,来探讨生活中非常物质化的一面。”,但他们又在米诺怀特(Minor White)等人的带领下开始,领悟摄影的“玄学”,并声称这是东方精神+西方理性的综合结果。 我以前没有关注过怀特,但我发现他其实很有趣,对于照片,他不再说看,而是“凝视”:“你所看到的应该是你自己的,这种体验不可能用来比较,因为那意味着存在着一个正确答案和许多错误的答案。但当人们凝视照片的时候,其实是存在着许多正确的答案,和一个错误的答案——那就是看过之后没有任何体验。” 这恰巧就是新闻摄影的问题,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新闻摄影繁荣期带来的后遗症就是,那些照片只给你一个答案,却使劲声称自己是一种“透明的表达”。 又要说到欧洲和美国摄影的不同。我得的那个什么尤金史密斯霍华德奖,霍华德是个研究新闻摄影的美国老爷子。在他的一本貌似很落伍的新闻教科书《真理无须同盟》中,我看到了不少坦诚的真话。 他询问一位法国图片编辑,罗伯特弗兰克和尤金史密斯有什么差别?那位编辑给出的答案大致可以归纳为:一个是无为而治,一个是有为而治。 霍华德并非完全赞同欧洲摄影,但是他却悟到了一点,美国新闻摄影一直遵守的所谓法国大师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是完全错误的。美国记者在追求照片中被摄对象表情、动作的戏剧化,希望借此增加照片的“视觉冲击力”的时候,布列松不知道在哪里修禅偷笑呢。 但这么多年来,不仅新闻摄影,各种所谓的摄影的“发烧”,大家其实都是在照片的形式上作怪。摄影怎么就这么容易让人变得浮光掠影?我甚至有些相信,不管是尼普斯还是达盖尔,在发明摄影术的时候,同时释放出一个邪恶的魔法。对此,波特莱尔痛斥过,本雅明在机械时代的艺术里也已经谈到——大多数照片都是没有灵光的。本雅明赞赏阿杰特,那个家伙的“摄影”,就是把相机上的一个小盖子取下来,然后再放回去。 阿杰特死了之后才被我们歌功颂德。 生活那么复杂,怎么就能凭着一双肉眼,和咔嚓一下就得出答案呢? 我一定选错了行当,当一个摄影老师的悲哀在于,如果你按照他们要求去讲摄影,你自己知道那不是摄影,而你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讲摄影,他们认为你没有在讲摄影。好吧,我真有些精神分裂了。 我们都是“摄影爱好者”,但你这么爱他为什么?别以为你比老爷子们思想有进步,不要因为你鄙视摄影发烧友而自豪,在纽约有个叫“城市一族”的专供时尚青年的商店里,lomo相机是和花花绿绿的衣服一起卖的。

David Hockney的新作

Hockney爷爷舒服地躺在家里的床上——这位英国著名艺术家, 简历里的第一句话是:一个艺术领域的花花公子——他手里捏着iphone,才到手不过4个月。 此时,Hockney的摄影作品《梨花公路》正在纽约的MOMA展出,在这个主题是美国西部的摄影展览中,这幅作品无疑是最为吸引人的一张,尺幅巨大的照片,由上百张照片拼贴而成,尽管你能买到一本叫做《大卫霍克尼论摄影》的小册子,但摄影只是他喜欢的各种新鲜玩意儿中的一小部分。 最近,很多媒体在讨论Hockney的新作,开头都是这么写的:“Hockney不怕新技术。”不过,Hockney的iphone不是用来拍照的。 Hockney说他喜欢用iphone作画,然后将之发给朋友:“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新鲜的花朵,我的花朵。” 老爷爷的iphone稳稳地放在一个小小的画架上,照片似乎是和记者谈话的当间拍的,桌上的点心,一不留神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调色板。不过,iphone不需要颜料: “你少了一些东西,比如没有了质感,但是你还多了很多……你能移动,改变,放大,缩小。” 记者拍照的时候,Hockney特地用手指着iphone,仿佛是一个忠诚的推销员。 不过,形式急转直下——“David Hockney把iphone电脑艺术带入画廊”,一家讨论Mac文化的网站刚刚更改了它们的标题,据说是因为收到了Hockney愤怒的律师函,其中强调:自己最近在画廊展出的作品是电脑绘制而成,而不是iphone,网上言论完全是记者的误读。 那么,还真要去画廊看看Hockney的电脑艺术,尤其是那张标题是Paul Hockney I的作品,画面里那位老爷子摆弄iphone的样子如此专心致志。 其实,围绕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的新的精气神儿,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把他的iphone小品前面冠上大师作品”的人,我仿佛可以看到现场记者听到Hockney喜欢摆弄iphone时候的“精神一振”,以及他如何得意地写出这样的标题:“Hockney的iphone静物作品,就要进入MOMA”。 我想象,此时的Hockney仍然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给朋友发自己的作品——那花朵和桌子上水瓶里的一模一样。

艺术家样本:沈玮

中断一下收藏的话题,今天是沈玮Almost Naked个展开幕,正好借这个机会,写一篇我一直想写的文章。 另外,标题里的样本不是榜样的意思,而是指抽样出的一个个案。 个展开幕,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可这两天和沈玮聊天,他却并没有为此感到兴奋,话题已经是下一部作品。 Jörg Colberg在给《中国摄影》杂志写沈玮作品评论的时候曾经提到:“有一次,他带来一大盒照片,打开的时候我充满了惊喜。那简直是个聚宝盆,可以取出无穷无尽的照片。我仍然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拍到那么多精彩照片。我感到自己好像一个进入充满糖果的商店的小孩, 他的东西让我目不暇给。” 我在沈玮家也一不小心打开了一个聚宝盆,不过,里面装的是一些已经成为“过去时”的照片,它们并非是沈玮的“作品”,是他的各种练习作业,却让我看到了沈玮为大家所熟知的作品“almost naked”这个结果以外的东西。 很多人都以为举起相机拍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连摄影师自己也不例外。这体现在大家对“结果”的好奇。沈玮在国内的讲座中遇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怎么拍到的这些人?其实,这是整个拍摄环节中,最简单的一部分,答案就是,如果被拒绝了就换个人。 作品并非是在按下快门之后诞生的。 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是一个更难以解释的概念,有学生曾经问我:“我就想拍到沈玮那种风格的照片,为什么拍不出来呢?”我的回答是:“你得先拍和沈玮一样多的照片。” 感谢沈玮,在我的要求下,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练习作业都发了过来,使得我们可以看到他创作背后的经历,这无疑是一个比“结果”更重要的样本。 self-portrait Landscape documentary BFA毕业创作 still life (注:这是他唯一一组MFA作品,此后精力都放在almost naked的创作上) 水彩 在浏览这些照片的时候,我们两个不断地发出感叹,喔,这个是Andreas Gursky的,这个是Edward Burtynsky 的,这个是Martin Parr的……拍一部作品或许可以形容为一个“找自己”的过程,是内容上的寻找,也是风格和表现上的寻找,这中间得绕过多少个陷阱,多少个雷区! 当然,你也不能武断地说,这种风格上的雷同就是一种拷贝,它可能是一种巧合,也可能是一种潜意识在作怪,也许关键就在于你是否能够批判性地看自己的作品,甚至能够狠心将之抛弃。 沈玮在我们人大上了一节所谓的critic课之后感慨,你们的critic太温和了,在我们那里每节课都会有人给弄哭。 是啊,大家都拿自己的作品当作宝贝,上来一堆人七嘴八舌说你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风格像这个像那个,你能不急吗?但是你得忍受。 (…) Read more

再见,马格南

毫无征兆,今天到办公室之后才发现,这是我最后一周在马格南值日,也就是说,明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 尽管这三个月以来,我曾几次偷懒请假不去上班,也曾和朋友抱怨每周两天完全沉浸在拷贝、检索、下载、另存这样的机械劳动中,实在太枯燥。不过,真要结束实习生活,突然感到有些伤感。 我不是一个毫无条件的马格南图片社的崇拜者,也不是谈“马”色变的新人类,当然,年轻时候,在所谓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的浪漫与风情倾倒无数小女生的时候,我们这些学新闻摄影的学生,自然也被卡帕的微笑所迷倒。但是,除去各种传说和流言,假如以一种有节制的观看去对待这个图片社,它和别的图片社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第一次接触马格南的照片编码系统是去年,邀请Patrick参与汶川项目,宾馆里编辑照片的时候,我和fivestone同学被Patrick的编码要求弄得瞠目结舌。“ZAC2008020G0816-1068”这个电报的意思就是: ZAC:Zachmann 2008:2008年 020:汶川项目编号 G:digital 0816:日期 1068:数码文件的原始编号 有了这次编码经历,当我再次面对马格南的照片管理系统的时候,已经不再慌乱,而且每次听到管理资料库的Mat跟我念叨着 GOJ,ANC,TOL,CHC的时候,都觉得韵律感十足,出奇好听。 在图片管理系统中,敲入这些代码,后面是自摄影师加入图片社的第一年开始,不同年份不同主题的照片群落依次排列,并随着岁月的增加不断延续,甚至有人到了八十岁依然抖擞精神地在拍摄。 让我备感好奇的不仅是这些爷爷辈摄影师创作的生命力,还有他们对某个主题的偏执。Elliott Erwitt对狗的偏爱大家都有所了解。我曾花了两天的时间整理似乎是他出道以来所有的入库照片。六十年代:主题是狗,七十年代,还是狗,然后每个十年一个文件夹——让我度过这种乏味的整理工作的唯一希望就是——“狗”的主题究竟能否一直延续到2000年?当然,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结果。仔细研究,还会发现Paul Fusco对葬礼的偏爱,更不要说还有很多摄影师十几年都专注于一个选题。在他们的摄影生涯中始终有条贯穿始终的线索。 Larry Towell前段时间在办公室做了一次作品展示,啤酒,要喝着啤酒看照片,哪怕一共只有六分钟的长度。最后,他给大家秀了新书草稿,有关阿富汗,出版商还未谈拢,他已经把整本书的版式设计出来了。Larry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项目最后不以一本书做结,就似乎没有完成。 那由英文和数字构成的编码系统,是马格南的基因,是其构成体系的体现,在这里,衡量摄影师的基本单位不是单张照片,他们不用单词表达自己,而是从句子开始,构成片段,进而努力用文章说话,而最终目标,则是书。马格南的摄影师是要用书来计量的。 实习的三个月之中,发现摄影师都都对magnuminmotion情有独钟,负责这个频道的小青年身旁边总是围着人,以前,我认为这是M图片社与时俱进追逐时尚的体现,而现在却有了不同的结论。这仍然来自他们的基因,对于意图将自己的照片置于语境中解读的人来说,声音,甚至是视频,同照片一样,都是感性的,讲故事的手段。 其实,不必每提及马格南就是“纪实摄影”或者他们身上迷倒小女孩的探索世界的精神,抑或是他们的某种独特摄影风格。我更愿意把这个图片社里的人看做一群用照片写作的小说家。 他们是一群摄影界里的说书人,想法或许很简单——将摄影当作一种语言,用照片来遣词造句。 将照片作为语言?你会说这个观点完全没有什么新意,但它却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重视!直到今天,视觉因子很多时候甚至代替了文字的功能——如果此时你感到了用照片结构故事的奇妙,那就应该是了解马格南的时候了。 所以,这篇文章的题目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再见” 马格南,不是告别。

保罗爷爷的摄影课

Paul Fusco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绿色的衣服,有军装的感觉——这大概是我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因为Paul曾是美国陆军通讯部队的随军记者,他的职业摄影生涯就从这里开始。 Paul的作品一直和军队有关,他最为著名作品的是对罗伯特肯尼迪葬礼的报道,在载有肯尼迪灵柩的火车上,他沿途拍摄了将近两千张照片。 这位已经将近80岁的老爷爷还在拍照,他又有新书即将出版,还是有关葬礼,这一次,则是对伊战死亡士兵葬礼的报道。在这个专门针对实习生的作品点评中会,保罗要先放他的这些照片。 法国来的实习生劳拉把幻灯机支好,“您的照片呢?”,保罗却皱着眉头,“照片,什么照片?”然后像一个孩子一样笑着拿出了他的光碟。 保罗说他不会讲太多的话,希望我们自己来体会照片中的故事。他面对我们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学过摄影。第二句则是:摄影是一门语言,你们要做的是用它表达你们的感受。 我喜欢这些照片,这是历史——甚至是被美国政府压制的故事,因为伊战死亡士兵的棺木照片一度是被禁止拍摄的,这又是保罗眼中的个人历史,他不忌讳阳光穿透镜头发出刺眼的光芒,或者是因为葬礼在大雪飘飞的冰冷日子而让镜头前蒙上一层水汽。这些照片一张张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走神。 一个永远都会让年轻人好奇的问题是,您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我会静静地走进去,就那么拍照,如果有人盯着我,我就盯着他们,然后微笑”,“我一共走了将近40个葬礼现场,你们看到的大概是19个,大多数时候,军方都不会让我拍。”后一句话是关键,这个公式就是,如果失败率高,那么获得成功就只有增加尝试的次数。 这场作品点评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他不住地要求我们放照片的速度要慢一些,他老是问我们问题,你对这张照片满意吗?这张照片你要说什么?我却被这两个简单的问题弄得磕磕绊绊。 Paul主动要求给实习生上一堂作品点评课,作为玛格南对我们这些小蜜蜂的感谢。当他那么真诚地表达他的感谢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去拥抱他一下。一个好的摄影师首先要是一个好人,不是么? 下面这篇文章是我以前给新视线写的一篇文章,可以有助于各位更多了解Paul Fusco

Everybody and their uncle has a camera

我一直以为这张照片是ps出来的,刚刚才发现,原来这是马格南的Elliott Erwitt 爷爷的作品。我一方面对这张照片所显示的场景感到瞠目结舌,另一方面,得知这是Elliott Erwitt的作品,就更为吃惊。他老人家今年都80岁了。 Pdn对老爷爷做了一个简短的采访。他为新闻周刊工作,并没有因为年龄和名气受到任何特殊照顾,为了拍到照片,在寒风中乖乖地站了8个小时。Pdn问到他拍照有何策略,老人家如实回答:注意保暖。 问及这张照片的拍摄,老爷爷说: “每个人,包括他们的叔叔阿姨,都有一台相机。每个人都在拍照。即使站在典礼的现场,他们也不停拍照。场面太壮观了。没有什么事件没有被拍到。 我觉得人们可能不必要一直摆弄他们手中的相机,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因为在这个事件中,你控制不住。你很想确信你就在现场。而拍照就是证明你存在的一种方式。”

Richard Prince不怕诉讼?

最近,Richard Prince又一次成为艺术新闻的头条,原因是他又惹上了官司,遭到了摄影师的诉讼,这一次,连同他的代理画廊:著名的高古轩(Gaogosian)也一起扯了进去。 问题出在Prince最近在Gaogosian展出的新作“Canal Zone。这是一组拼贴艺术作品,照片和油画结合起来。Prince出生于美国统治时期的巴拿马运河区——一个富有争议的地区,让这组作品带有某些政治意味。作品尺幅巨大,画面都是瑞斯塔(Rosta)人和挂历女郎的照片组合。而这些Rosta人的照片出自一本已经出版的摄影画册“Yes Rosta”,作者是 Patrick Cariou——当他看到这位大艺术家如此大胆妄为地使用自己的作品赚钱,自然豪不犹豫地将其告上法庭。 这并不是Prince第一次面对版权麻烦。不过,Citylife在报道这一诉讼的时候谈到,摄影师Cariou认为他的这一次诉讼有所不同,因为Prince之前使用的都是匿名的商业图像,而这一次“盗用”的则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花了十几年在牙买加的山区,艰难地获得了Rosta人的认同才拍到的照片。 可惜,对于Prince来说,甚至对于法官来说,他们兴许都不会考虑所谓照片背后的辛苦,这使得这一侵权官司似乎和Prince之前面对没有什么不同,比如他靠之出名的万宝路牛仔,以及受到了摄影师本人和被摄对象双重诉讼的Spiritual America。Prince在这些官司里都全身而退。 从艺术的角度来看,Prince的创作手法被称作“挪用”,将作品和艺术家分离,占有作品的意义。用简单的话讲就是使用“勾魂大法”,他们拿来使用的仅仅是作品的物质实体,原有的魂魄早之弃之一旁,注入的是艺术家自己所赋予的精神。(这里有一篇文章可以参考)。 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种未经作者同意使用其作品的方式,可能被归为“合理使用”(fair use),这在美国法律里有相关规定,以批评、评论、新闻报道、教学等目的使用版权作品都可以归为fair use的类别。一位专门关注摄影领域的法律问题的律师认为,Prince的使用能否归于此类,这完全要看法官如何定义“fair”。 我在Gaogosian看过这个展览,实话说,我和这些作品实在产生不了任何共鸣。倒是最近看到村声的这个报道,让我多少理解了Prince的创作精神。文章中指出,或许应该把Prince当作一个收藏家,因为他有着狂热的收藏癖,积攒东西,然后将之分类,重新注解其意义。他钟爱的藏品之一就是照片,打开Prince的网站,你可以看到一些,包括Diane Arbus, Larry Clark, Helmut Newton等人的作品。但是,你同时还能看到,他是怎样以一种骇人听闻地方式摆放这些作品,横七竖八地将之堆在地上。这恐怕就是他对收藏的态度,绝对不是必恭必敬。他的收藏策略是:“收藏你喜欢的,并且要收藏其他人从来都不收藏的。”而就是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他往往能够洞察出社会文化发展的潮流趋势,难怪村声的这篇文章一开始就说,在艺术市场低迷的时候,Prince能不能告诉我们风会往哪边吹呢?

纽约观展记:William Eggleston

坐在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的展厅里环顾四周,神情严肃的观众,正在“欣赏”william Eggleston的作品。我却冒出了一个坏念头:墙上挂的照片,仿佛打开了2008年某个Flickr少年的相册。并非是对“大师”的亵渎,Eggleston和当下互联网上活跃的摄影文化之间的联系,使得我开始思考,也许应该换一个思路来理解一直罩在他身上的“彩色摄影之父”的称呼。 Eggleston先生 Eggleston似乎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他读了几年大学也没有得到任何学位。后来,有人给了他一台徕卡,反倒成就了一个摄影大师。 Eggleston摄影生涯的起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影响他的是所有摄影人的“父亲”——布列松,他曾提到:“《决定性瞬间》是我发现的第一本严肃的图书,从一大堆可怕的图书中发掘出来,我开始不太理解,但是慢慢有所认识,后来才发现,我的天呢,这是一本多么伟大的书。” 他的摄影从黑白开始,六十年代中期转向了彩色。对这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来说,消费彩色胶片,远比他同时代的穷摄影师要轻松得多。从照片的内容上来看,Eggleston的黑白和彩色作品,并没有太大差别。色彩让他痴迷,那张著名的“红色屋顶”是他在七十年代开始尝试染印法的成果( dye-transfer ),他谈到:“红屋顶这张照片色彩太棒了,以至于这照片的印刷出版没有一次是令我满意的。如果你看到染印的效果,那墙上的红色仿佛鲜血。” 他与摄影圈子一直相距甚远, MOMA的馆长John Szarkowski形容和Eggleston的相遇(1969年)是全然没有任何准备,但看了这家伙一箱子杂货铺一样的照片,随即说服摄影委员会购买其中一张照片。 1974年Eggleston出版了染印照片作品集《十四张照片》,随后获得古根海姆奖,然后在哈佛大学教了几年书。这期间他和自己的一位朋友四处游荡,完成了一部在路上的摄影作品”Los Alamos”,当时他整理出两千张照片,打算出版一个系列作品,但是照他自己的话说:“我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做了”,使得这本书延迟了30年才出版。 这个忙得没空出版画册的摄影师,在1976年钻进了MOMA。这个展览不断地被提及,夸赞,意义得到提升,它是MOMA历史上第一个彩色摄影个展,彩色摄影从此开始被上等圈子接纳。 如果把1976年作为一个分水岭——在这一年Eggleston被正式贴上了彩色摄影艺术家的标签。那么,这之后他如何继续拍照?风格是否有变化? 在惠特尼这个回顾展里,则可以看到,Eggleston的作品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主题——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正式”搞过艺术创作。他大多数作品都是给媒体工作时顺手完成的,比如接受《滚石》的任务去拍总统候选人Jimmy Carter,不巧总统不在家,Eggleston的照片杂志一张未用,他却将这些照片集纳成两卷本的画册《Election Eve》(非印刷品,是原作构成的画册)。此外他还给旅行杂志拍任务,应一些导演的邀请给他们拍剧照。他的作品集几乎都是副产品。 在《William Eggleston In The Real World》这部纪录片中,你可以看到这位老人拍照的场景,西装革履,拎着他的35毫米相机,来兴致了就咔嚓拍下一张照片,不紧不慢。 Egggleston的作品从来没有离开他的生活,他所拍的都是他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的所见所感。 民主的相机 John Szarkowski为何喜欢william Eggleston的照片,是因为它们是彩色的,还是因其是艺术的? 在Eggleston的官网上,非常正式地记载着他在见Szarkowski时候,还拜见了Garry (…) Read more

虚拟的你我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象我在电脑屏幕面前的样子。我的眼睛红肿,最近几天在做一项艰难的翻译工作,每天在电脑前耗费十个小时的时间。有的时候,翻译出一句莫名其妙的句子,我会偷笑,我的休息是看肥皂剧,那个时候我应该有些百无聊赖的眼神。 下面你看到的照片——说实话,很像是这些孩子坐在马桶上拍的照片。 事实上,这些或者痛苦且投入的样子,皆是儿童玩游戏的瞬间。摄影师时常期待被摄对象忘记相机的存在,那很难,但是Robbie Copper拍摄的这个immersion系列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Robbie Copper和他的摄像师朋友一起,用照片和视频记录儿童打游戏时候的表情,那个时候他们似乎魂都没了,变成另一个人。除了拍摄玩游戏,Robbie还计划拍摄人们上网、看电影时候的面部表情。他对在屏幕介入情况下人们的精神状态很感兴趣。正在计划弄一个专门的网站。以下这段视频是用最新的RED相机拍摄的。 而最有意义的是,Robbie将在2009年和大学的学术机构合作,针对“war and Leisure”这个主题,记录儿童玩战争类电子游戏,看战争电影和纪录片的样子,随后用科学手段展开这些面部表情分析,并且配合访谈和心理调研,试图描绘出不同的媒介对儿童的影响。 而Robbie Copper的另一部作品《Alter Ego》1416以前介绍过,他花了三年时间,在世界各地拍摄网民和他们在虚幻的网游世界中的身份对照影像。 看来,Robbie Copper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于虚拟世界的摄影师。而有意味的是,他作品介绍的第一句话就是:“在韩国和中国遍布各处的网吧里,一排排的屏幕前都是孩子的面庞。”很遗憾,这个主题似乎很少有中国摄影师涉及。 我忽然想到,小时候对未来的畅想通常体现在命题为《奔向2000年》这样的作文里,想象到了2000年就可以和机器人一起生活,随时都可以探访月球。但这一晃,马上就要进入2009年了,我才发现,其实每天我都和机器人生活在一起,和它对话,虽然我没有去月球,但是早就进入了更高深莫测的虚拟时空。 Robbie Copper的博客也是一个好去处:点这里

Burn.

终于发现一个比1416还要火的摄影博客(哈哈),匆忙翻一下马格南(magnum)大叔DAVID ALAN HARVEY的博客,发现每个帖子的回复都盖到了一百楼。不过,大叔的这个博客已经正式废弃了,最后一个帖子显示他又整了一个新地盘,是一个名叫“Burn”的在线摄影杂志。 其实前两天我曾经考虑过是否要去参加David的家庭Party,主题是给他的这个新网站取名字。那个时候这个摄影杂志还暂定名为“Emerge”——从名字里你就能看出这个网站的定位,面向那些正在力图浮出水面的新人。 不过,你总会不断听到新人们嘲笑马格南大叔们的“腐朽”和落伍,比如你可能会看到DAVID ALAN HARVEY的作品还是非常经典的“国家地理”风格,而现在则更流行Alec soth的调调(alec soth怎么看都不像马格南的人)。但是,这个带有一些“兄弟会”性质的组织,那里面的成员,总会给你带来一些意外,他们和你对这个图片社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 前两天我胆战心惊地发邮件给Patrick,因为自打我向他汇报完平遥的地震摄影展,他就再也没有理我。我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回信说,没有生气是失望(失望于照片没有获得任何回响)。这让我一下子挺难过的,因为我还能记得他从四川回来时候的样子,他的密密麻麻写满图片说明的本子,他如何和fivestone同学身心疲惫地编辑照片,他把自己当作一个记者,而并非什么马格南的摄影师,希望能够让自己的作品发出声音,传递信息。我很难向他解释在平遥,铺天盖地的地震照片中,读者不可能静下心来观影。我只有回信向他道歉,并且告诉他,他记录了历史,总有一天,人们会需要读懂这段历史,那个时候,这些照片就会显现。 马格南大叔身上都藏有历史,你和他们谈话,各种故事不断显现。这些五六十岁的老爷子们,还在拍照。那个“臭名昭著”的街头摄影师Bruce Gilden正在拍摄美国的次级债。街头大叔适时地走进人们的家里。 他们永远都不会错过记录历史。 话说回来,DAVID ALAN HARVE这位出生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老爷子,现在也成了新鲜人类。他的工作中心似乎已经转向了如何辅佐新人。Burns杂志,面向一切热爱摄影的新人。你可以投稿,可以参加workshop,另外还可以申请基金——由马格南文化基金会支持,这是刚刚成立的隶属于马格南图片社的非盈利基金会。去年已经有一笔奖金颁发,获奖者是Sean Gallagher。今年的评委名单和评选方法即将出来,请大家关注。 不过,要是我参加了DAVID ALAN HARVE的网站命名大会,我会告诉他,我不喜欢Burn这名字。同样形容新人的出现,Emerge———这个词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翻最好,我喜欢它所具有的安静的动感,想像一下,你从深海里游上来,从带有张力的水面之下冲出来,豁然看到一片广阔的水面,随后舒缓地畅游。。。。而Burn——这显然是网络时代的成名方式,呼地一下子就燃烧起来,瞬时很灿烂,但是很快就会变得黯淡。

究竟有多差?看看照片吧

欢迎参加一个名为Annie Leibovitz最差照片的评选——安妮女士,这位红透半边天的赚钱机器,最近遭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儿,不过,也许这些把她推到舆论的浪尖上的新闻,不过是让她更出名罢了。 Annie Leibovitz给意大利著名的咖啡制造商Lavazza拍摄了一套2009年照片年历。这家公司向来邀请大牌为他们拍摄广告,之前参与的摄影师包括Helmut Newton, Ellen Von Unwerth 和 David LaChapelle。作为一位品牌经营能力超强的摄影师,Annie Leibovitz无疑已经成为时尚摄影领域里的老大——从女王到LV,她霸占了顶级的拍摄任务。因此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了今年的“咖啡摄影师”。 现在全套作品已经出来了,Lavazza为此特地做了一个网站——这个和LV的运作方式很相似,现在特流行这个——现场的片花,视频,硬线条的Annie现场指挥与布局,搞得如同一个投资巨大的好莱坞大片的拍摄——这才能衬托出名牌产品的气派。 但是照片怎样呢?已经有人开始骂了,他们拎出这张照片,指出:这是一张品味极差,没有品味,乏味(非常非常乏味),卖弄,模仿,虚假,涵盖这一切缺陷的照片,在这张照片里,没有任何风格,色彩弄得太过分而毫无吸引力,一个似乎吸引人的模特但是却毫无吸引力。(看看她的腿,她的表情,我的天呢。)一个非常糟糕的创意,过度地后期制作,一个虚假的背景,和前景里在影棚里拍摄的照片毫不搭界。。。。。 Pdn在报道这张“糟糕”的照片的时候,似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只是说:有多糟糕?看看照片你就知道了。他们同时还号召读者去看看月历里的其他照片,评选自己认为最差的。 Annie的糟糕事情还不止于此,她最近输了两场官司,判决她赔偿一个化妆师和一家灯具厂商七十八万八千美元,因为她没有付给对方合同规定的摄影服务费用。从这个巨额的赔付中,你就能推算出她所完成的拍摄任务都有着巨额的预算。 Annie Leibovitz为什么这么出名?她拍摄的人像究竟好在哪里?翻开Annie Leibovitz早期的摄影历史,你就会知道,当下这些所谓的“时尚大片”的风格,皆起源于她当年的创作,她挑战按部就班的环境肖像的拍摄,拍摄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将名人置于不可思议的环境之中,除了她无人能够让黛米摩尔捧着大肚子拍摄裸照。 但是,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下的Annie Leibovitz更可以为所欲为地拍摄,她有钱,有庞大的制作班底,有强大的数字技术支持,任何她想象出的场景都可以制作出来。不幸的是,随着她的法力越来越强大,她照片的魔力却逐渐褪去。Annie Leibovitz不再是滚石杂志的那个先锋摄影师,对商业利益的过度追求,恐怕只能浇灌出恶之花。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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