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影像发声:透过你们的眼睛

让向来是摄影师被摄对象的人群拿起相机,这类工作坊我参与过不少,从汶川受灾村民到民工子弟……现在工作室墙上还有那张让我心醉的海报:屋顶,一个男孩子回眸的身影。 摄影:周蕊 这类活动也逐渐成为摄影人献爱心的一种寻常模式,找个民工小学,发些相机,教教摄影,回收照片;活动通常以“他们拍得多好啊”这样的感慨为结束。 我并不是否认这些活动的意义,它们无疑会带来更多沟通,也会给那些被忽视的人群带来快乐。但就我自己而言,对于这种行为的正当性,却越来越困惑。因为“他们”这个说法,一下子就将活动变成两个阵营:我们/你们;专业/业余。这仍然回到了原先的逻辑,是不对等的双方在交流,所有的评判都基于一个假设——他们原本一无所有,而这样才会出现看到任何照片都感到震惊的心理效应。 南非摄影师Gideon Mendel一直追踪拍摄非洲的艾滋病患,十年过后,他说自己再也不适合拍这个题材,已经无法举起相机。他开始一个新的项目——Through Positive Eyes,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个教授合作,给H.I.V. Positive的病人开办工作坊。四年来,这个工作坊已经迎来72名参与者。 Through Positive Eyes这个项目的名称有两重含义,一方面指参与者都是艾滋病病毒测试呈阳性(H.I.V. Positive)的患者,另一方面Postive也有着正面与积极的意思。 《纽约时报》的Lens博客介绍了这个项目,幻灯影廊里的照片和文字打动了我: “照片里黑暗的部分代表一个小孩子,他受尽惊吓,他经历了一段悲惨的遭遇,那便是我的童年。” 当我发现自己是H.I.V. Positive,仿佛淹没在水里,并且无人能够就你。但一旦你想清楚了,世界就会变得澄明清晰。你可以再度接受你自己。 这个项目不是要为了拍下照片,它要让人们发出声音,指手画脚的摄影老师消失了,这其实不是“摄影”工作坊。 Through Positive Eyes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是学员一起进行图片编辑,这是借助照片让大家袒露心声的一个很好的方式。其中有位学员在放映照片的时候把一张照片快速放过去,他说那是一张测试照片没什么意思。但其他人都觉得非常好,认为这是他自己内心的一种自然流露。最后,这张照片被放进了最终编辑: 是的,我是H.I.V Postive,但我还是其它,我是一个同性恋,我是一个父亲,我是一个祖父,我是一个丈夫,我和我的那一半一起生活了18年。在我的这么多身份里,H.I.V只是其中的一小点。(摄影者本人是之前是一个游泳选手) 我和木兰活动中心合作的让影像发声活动,上周志愿团队去了第五次。实话说,真有点儿疲惫。我有点儿迷失,不想再重复之前的“快乐摄影”模式,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方向。这个项目给我一些触动,我隐约感到自己应该做更多基于影像但又超越影像的事情。 这篇文章写给跟我一起苦苦地顶着烈日去做工作坊的朋友,打破自己狭隘的观念去交流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工作坊最终出来的还是一堆“好”照片,我认为那才是最坏的结果。           (…) Read more

超过140个字:NO22——显影罐与牙刷

Weegee   “Their First Murder”, 1941 作者/斐君 前几天我去万圣书园,在文学区撞见了一个一副落魄知识分子模样、长着比万圣书园的老板还要方块儿的脸的男人,他跟旁边那个同他一起来的女人说起自己原先在文学系的经历。他指着几本文学经典(奥尔罕•帕慕克,姑且把他的书也算作经典,还有三岛由纪夫、加缪、马尔克斯)介绍着里面的情节。我觉得他说这些话根本就不是对于这些作品怀有多少敬意,而是一种带着北方腔调的勾引口气,俗不可耐。我已经很久不会把一丁点时间花费在担心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们,虽然这听起来挺冷血的,不过现在,我感到了有悲伤。我恰巧在那一日翻到了一本有关近代中国的摄影集,我看到里面的中国人身材矮小、瘦削,但不论是上海的贵妇,还是北京街头的剃头匠,他们都有一种美妙的端庄,这当然部分归功于摄影作品的成功,然而不得不说,那种板板整整的清冽气质在现在是极少遇到了。 近来读了广西师大出版的《纪实摄影》,是一本很轻的小书,封面是戴安•阿勃丝最著名的那张在纽约中央公园拍摄的拿着玩具手雷的小男孩。在我的摄影笔记中,Weegee是个一闪而过的名字,不过在这本书里,我读到,“他拍的是纽约市黑暗的一面,……长年的暗房经验将他锻炼成为暗房功夫的特技演员——他常常在纽约闹市的地铁上冲底片,也在狂奔的救护车上冲放照片。”这是一种严肃的疯狂性格。和几个高中时代的同学吃饭的时候,有个哥们说起同班的女生去法国玩儿的时候,中国旅行团的人们在接近某奢侈品牌的总店的时候,有挠窗户的,有尖叫的,这怕也成了巴黎街头的奇景——这也是一种疯狂。但是这种疯狂就同漂浮在澄澈的清水之上的猪油一般,让人感到恶心。 我读到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女人在刷牙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以后她以后要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自杀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富有诗意的事情,保有了一种俗世缺乏的纯粹。“假如有个恶魔在某一天或某个夜晚闯入你最难耐的孤寂中,并对你说:‘你喜爱你在和过去的生活,就是你今后的生活。它将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绝无新意。你生活中的每一种痛苦、快乐、思想、叹息,以及一切大大小小、无法言说的事情都会在你身上重现,而且均已同样的顺序降临……’”比起来,当我发现自己洗完澡之后用毛巾擦身的顺序和次数都是完全一样的时候,我也并没有感到过度的沮丧,只是适时的哼了一首听起来特别悲伤的歌。现在我的生活就像电影一样,我听到了来自劣质音响的“吱吱”的声响,配着向着远方永恒孤寂的场景。我设想着,你们都听到了倒酒的声响和干杯的声音,你们可以隐约听出来,并不是全是清脆的声响,有一个仿佛是空杯子一样发出干涩的声音。接下来是我的独白,“来一杯威士忌。” 这是故事的开始。   超过140个字是一个读者来稿栏目,没有主题限制,只有字数限制——必须超过140字,来稿请寄ofpixcamp@gmail.com 我们的图游记栏目还在长期征集各种米制食品。  

超过140个字:NO21——酸梅汤

既然读书会有关食物,那就1416各栏目整体配合,都来说吃。 酸梅汤 作者:尼克希雷 普鲁斯特写人仅凭一口玛德琳蛋糕便可令回忆巨厦拔地而起,深刻得让我觉得他仿佛躲在浴室里,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翻到去年带来的一包梅干,可惜酸而不咸,否则早变超人,何惧有屎以来如选课系统一般拥塞的厕所。考据起来,它的名字好像叫乌梅,过去中药铺子有售。梁实秋说冰镇酸梅汤乃京华特色,味酽而浓,每携子路过必饮六七碗方休。冬日掘冰夏贮地窖,取出消暑万不可少。除却可作冰镇材料,早在唐代就有显贵开发出冰的各种用途,石田干之助作过很有文学感的描述。 鲁迅先生讲新鲜荔枝与干荔枝的大差异,而同一果实干湿不同则桂圆龙眼有别。古人说,垂死病中惊坐起、无人知是荔枝来,魅力之大,真不辞长作岭南人了。梅子也并不逊色。林清玄有一秘方,用新桂花加鲜梅瓣,以蜂蜜满浸而蜡封,匝月即成桂酱,泡水敷食皆可。不过很多时候,干货也别有风味的。例如干海参干鱿鱼,比木乃伊还耐人寻味。而乌梅最具普世价值的运用,或许正是梅干熬成的酸梅汤。做法是非常地简单,但当一个既感性又性感的人操作起来,也可以如文艺片般地赏心,像商业片似地悦目。妩媚五妹加五枚乌梅,可以手捧高数而无悔。 德龄为慈禧作传,讲她最爱一道樱桃炖鸭,要拿文火煨到鸭肉一抿即化,满齿果香,耗时一天有余。但在英王都用特百惠的今天,酸梅汤倒不妨用高压锅来煮。多多的梅干和冰糖,少少的水。等上一会儿关火小焖。开盖可见梅干膨发,犹如泡完澡后的指尖。梅肉饱胀,轻触即碎。汤汁滤出,绝似醇醪。冰镇饮用,腋下生风。 但这里想要郑重推荐的酸梅汤呢,乃是以新鲜杨梅煮制。没有尝试过,一定会失落。拉文先生曾说,烟熏的鲑鱼比更美味的半烟熏鲑鱼好卖,因为人们对任何稀奇东西都丧失欲望了。没文化,不可怕;没欲望,才够呛。金圣叹临死还在挂念吃,所以我们至今不曾忘却他。教皇喝到咖啡,感动得说要让它成为上帝的饮料。其实真忙碌到只能咖啡为伴,才懂得上帝的艰辛酸梅汤的好。 做酸梅汤就一个条件,杨梅要好。好杨梅就一个标准,味道够酸。当得起“粉红肉厚,活体秀逗”这八个字的野生山杨梅,加上大块头的冰糖,拿水一煮就得到一锅血红的原汤。保留杨梅晾凉冷藏,喝时兑水不必加糖。不过这种酸梅汤滴在衣物上会变成蓝色污渍,几乎无法洗净,需要十分小心。但味道真是没得说,可谓摄人心魄。当初看到翡翠馆坏厨师为了谋夺财产而制造的魅人红粥,就一直疑心是用酸梅汤做成。假如舌头离开身体也能向大脑发送无线信号,定将它泡在酸梅汤里,让自己漂浮在杨梅的海面,沉沦于酸甜的世界。 每当爸爸帮外公采购泡酒用的山杨梅,意味着不久便能喝上酸梅汤。外公,哎,是让我比较头大的一位老年人。他热情反对酸梅汤,看到我在喝,总说“可惜了那么好的杨梅……”,我心想“还被泡了酒呢……”这都算了,最最无语他特别欣赏我一个女同学,又常听父母讲那女生事迹,久而久之,就确立起那女生在他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初中以后每次去看他,总要老远地用一只手招我近身,捂住我的耳朵叮嘱:“某某某是个好姑娘,你现在先好好读书,但是不要忘了人家,等以后有本事了……”讲得我忍无可忍,总算明白陶潜为什么“昔闻长者言,掩耳每不喜”。 想起小学有一次,爸爸说“今年野杨梅少,买到的只够给外公泡酒”,要我节哀。哎,我温柔天使的心。但鬼使神差,一天疯玩回家,还是喝到了血淋淋的酸梅汤。后来去外公家,被突然宣布那年他不泡酒了。现在回想,实在是没有必要。小孩子忘得快,忧乐无常。在我可能一阵风的淡淡哀伤,于他却是一整年的挂肚牵肠,真是何苦来哉!杨梅的事,当时什么也不懂。多年过去,了解之时外公却已听力退化,彻底失聪。自从听不到,话也很少讲。 大学报到前,和外公告别。想到无论说什么他都再无法听到,仿佛最爱的饮料在心间翻滚的酸楚,至今犹然清晰。临出门,外公忽然拉住我,感到老人的反常,我也紧紧盯着外公的眼睛。看到外公沟壑纵横的脸上浑浊的眼睛,我明白他心底的担忧与不舍。长恨此身非我有,命运浮沉总无凭。死死抱住外公,用这种从未有过的方式,传达我永远无法言说的心情。外公也很激动,声音颤抖地对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说嗯;要好好学习,我说我知道;还有,到了北京,也不要忘记某某某! 我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超过140个字是一个读者来稿栏目,没有主题限制,只有字数限制——必须超过140字,来稿请寄ofpixcamp@gmail.com 我们的图游记栏目还在长期征集各种米制食品。

超过140个字:读一首诗

Yuko Kimura     Altered Book Project 昨天是OFPiX的第二次读书会,人不多。两点开始的,到了四点多,我想宣布结束的时候,有人蹿出来批评我打搅大家的兴致,因为在他看来,我们才刚刚读出一点儿味道。 这次读书会的主题是诗歌,说实话,对我这个距离文艺气氛很远的人来说,大声朗读诗歌这件事儿,还真有些让人有些害羞,后来,渐渐习惯了这种气氛,觉得大家的声音都非常好听。 读书会还会继续,关于读书会的形式——应该规定书目,讨论式地阅读还是不限定主题开放阅读,我还拿不定主意,但毫无疑问,读书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场域。 每次读书结束,与会者都会推荐一些书目,上次贴了微博,忘记贴在博客,一并整理如下: 《银盐热》、《暗盒笔记》、《琼美卡随想录》、《出龛入龛》、《另一种讲述的方式》、《大师的小样儿》、《写文化》、《印象派画家的日常生活》、《中国哲学简史》、《大师和玛格丽特》、《人类学家在田野》、《猿猴志》、《 缝熊志》 、《白夜行》、《碰巧的杰作》 由于昨天是读诗会,今天的“超过140个字”就贴一下吴杰投稿的这首小诗: 攝影如生命 吴傑 攝影是什麼/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按快門的一瞬間/是屏住呼吸的/但没有窒息感/因為那一刻/你拍的客體/在呼吸/你的心已經進入/和他一起呼吸 攝影怎麼做都可以/但攝影不是現實/不是現實並不意味着你可以虛偽的去拍 攝影如生命/是用心去觸摸/與所拍的同呼吸 共命運/委身於所拍/設身處地/感同身受/相同之情/謂之同情 你看一張照片/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生命/我不承認/那是照片 你問我這張照片有什麼意義/我不知道/攝影應該是自足的/他向內/他只看/純粹地看/看就是一切/意義/我不知道/意義是個什麼東西/你願意加上/我没異議/但請你明白/那些是多餘之物

超过140个字:阿勃丝的碎碎念

去年秋天,光圈出版了阿勃丝的一部个人传记Diane Arbus: A Chronology,没有任何图片,这部编年史的文字来自早先的另一本书Diane Arbus Revelations——收集了黛安阿勃丝短暂一生中的各种碎片。新书把其中图片资料都去掉,形成一本纯文字作品。有评论者认为,它们实在太琐碎了,也许只有那些阿勃丝的死党才会感兴趣。 (今天一大早,我很不厚道地把卓越里最后一本Diane Arbus Revelations买走了……,当然你也可以到亚马逊上去买。) 阿勃丝的文字和她的照片一样好,去世之前两个月,曾给Artforum所要发表的她自己的作品集配文: 有一次,我梦到自己在一艘巨大的客轮上,四周苍白失色,闪烁着金光,丘比特爱神的氛围,洛可可风格的装饰,让它像一块婚礼大蛋糕。空气中有焦糊的味道,人们在饮酒赌博。我知道船着火了,就快慢慢沉没。其实他们也知道,却只顾做乐,跳舞,歌唱,亲吻,神魂颠倒。这里没有希望。我内心反倒乐开了花,这下我能拍任何我想拍的了。 …… Once I dreamed I was on a gorgeous ocean liner, all pale, gilded, cupid-encrusted, rococo as a wedding (…) Read more

让影像发声:与NGO合作出版画册

摄影师周仰一直在拍老年人,从英国拍到中国,拍自己的家人,也拍别家的老人。主题虽然在延续,却有好几条线索,而且拍摄方法也随之有所变化,比如拍自己的外公外婆,很敏感很小心;拍英国老年公寓里的人们则很直接。 周仰的照片在photo camp上放过,除了视觉表现力还不很成熟,大家觉得她的拍摄过于委婉,似乎并未真正理解“老年”这个话题之沉重与残酷(当然,周仰也许会反驳,我就是要表现他们的另一面。其实要是不知道老之残酷,恐怕也不能理解那一面之珍贵)。 在她所有关于老年人的报道中,我最看重她和“手牵手生命关爱发展中心”这个NGO组织合作拍摄的老年人,这又是另一条线索,是从公益的角度出发,把自己的照片还给这些老年人。这正是我们一直试图提倡的“让影像发声”的工作思路,照片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传播,为了唤起公众对所拍摄社会问题的关注。 前段时间又收到周仰寄来的小册子,这本《日托》是她和NGO合作的成果,能够以影集的方式将摄影师的作品展示出来,而且同时还能对公益组织“有用”,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个合作结果。周仰怎样做到的?我请她写了一篇小文章,兴许对也有同样想法的朋友有启发。 关于画册《日托》 周仰文 说实话,回到上海之后继续关注老年人的话题,可以这么快就做出一本画册,我还是挺惊喜的。在英国拍摄毕业作品时,我的几个同学都是与各类NGO合作而完成了拍摄项目,我自己也联络过一个相关NGO,不过对于国内也有这么多方方面面的民间公益机构,倒真是没有想到。 2010年末我确定留在上海工作,于是开始计划在这里继续拍摄老年人,便通过一个朋友与“手牵手生命关爱发展中心”接上头。第一次与他们接触是2010年圣诞,他们在浦东新区的某个养老院为老人们举办圣诞新年联欢会,把一些小学生请来表演等等,感觉似乎与一般的社区献爱心无异。后来在沟通中了解到,养老院的活动并非他们的主业,很快他们将承办一所老年日托所。这种类似托儿所的场地让能够自理的老年人白天不至于独自在家空守电视机,还有社区员工进行照料、提供午餐。这样的形式本身对我来说就比较新鲜,而手牵手还要对他们进行艺术舒缓治疗,让我更为感兴趣。在拍摄许可方面,我们几乎一拍即合:他们的日托招收的是社区当中可以独立生活、白天子女又不在家中的普通老人,非常符合我所想要拍摄的最普遍、最不被关注的老年群体(毕竟特别穷困的个案还是会得到媒体关注的);而机构也希望被记录以及使他们的理念得到传播。因此,2011年4月日托开张之后,我就开始每周去拍摄。我在用中幅拍摄自己想要的画面之外,也用数码为他们做活动记录等,并及时发给机构供他们使用,而对于我自己的拍摄项目,机构则并没有过多干涉。虽然个人与机构在感觉上是不对等的,但我们其实是平等而互相尊重、互相认可,这也是长期合作的基础。 令我惊奇的是,在这个集体场合中,老人们对于“被拍摄”并没有太多顾虑,我从一开始就被接纳了——他们非常愿意与年轻人接触,即便真正的交流不多,他们也愿意对每一句问候每一个微笑报以拥抱。在接触他们之前,我未曾想到,东方人也会以拥抱表达情感。或许他们把我当作手牵手的一员,又或许认为我跟手牵手的几个员工一样,都代表了社会爱心,不久我们之间就很熟悉了,他们甚至会每周期待我的探访。 至于他们到底怎样认识我的身份,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了。拍摄应该说是很顺利,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次一位老人对我的镜头摆手,但后来她却是最欢迎我的那几个之一。或许那次她只是身体不适。 虽然客观条件很让人乐观,但最初的几卷我并不太满意,那些日常的、兴高采烈的画面中总感觉少了些东西。直到拍了四五卷后,终于一张两位老人坐在椅子上做手指操的画面,让我意识到,感觉来了。这个画面与另一张——一位老人做在椅子上双目微闭——的画面成为后来《日托》画册的主基调,一种日常的又带有白日梦性质的感觉。正如我后来在画册后记里写的,“ 他们挂得整整齐齐的小毛巾,色彩粉嫩得真如孩子一般;他们同青少年一样谈论自己晚上看的电视与八卦——他们在这个集体情景中表现出欢乐和活力。我并无法断定或许他们这些积极是一种集体催眠。但若是可以让他们在漫长的白日时光中忘却老年带来的烦恼和困扰而投入到这样的乐观情绪中,也真是一件好事。” 我忘记了最初为何会起意把照片做出一个画册,但是事实上我们2011年8月就开始讨论这事,还制定了工作计划表, 我甚至还给“手牵手”的老大布置写前言这项作业。 后来计划的日程一拖再拖,却让我有机会不断加入最新拍摄的照片。我知道画册的印刷资金是由日托所在的街道出,所以做好了最大程度妥协的打算,但奇异的是,照片的选择、画册的尺寸等等都是我独自决定,直到12月我才第一次听到了街道的意见:整个基调不够阳光、不够温馨,缺少笑脸。 一度我以为这个计划要搁置,或者我们不得不做两个版本,但后来与手牵手的几个成员多次协商讨论,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艺术的方案,在维持照片选择不变的前提下,给画册加入富有童趣的插画,从而达到阳光温馨的效果。而这个方案后来也得到了街道的赞赏,最终成为大家眼前的画册。后来有人问我,在原有的画面上添加这些插画,是否让我感觉原创性打折。但,任何合作都必须在明确底线的情况下有妥协精神。当机构老大说,“我理解你作为摄影师想要呈现这些日常状态的初衷,但是作为机构作为街道,还是希望这个画册基调更积极一些”,既然大家的目标是把画册做出来并且最大程度做到艺术化,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宣传品,那么作为一个合作者,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改动呢。何况,这才是一个开始呢。

让影像发声:给你讲一个她的故事

今天刊登一则小图片故事,作者是我们本次让影像发声与她同行工作营的营员大猴。 从2009年开始,我在1416教室陆续开展和公益组织合作的“让影像发声”系列活动,希望搭建桥梁连接摄影师和公益组织,让社会纪实摄影为现实的改变做出切实的帮助。让影像发声活动一路走来,诸多艰辛,好在还在坚持。 做这个公益活动,我深切感到社会节奏变化之快,以前工作营招募总有不少报名,这次则寥寥无几;即使参与者,因为工作繁忙,要他们再腾出时间花几个小时跑遍北京拍照,连我都感到心疼。(下面这个故事,大猴同学在两周内跟拍了被摄对象六次) 原本工作营计划以为合作公益组织制作一张海报为结束,但大家都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又因为我们今年一整年都会和木兰合作,所以,只把大猴的照片先拿出来见人,剩下的还在完善中。 摄影/大猴 胥红佳,2006年带着儿子来北京打工,现在昌平区东各沙村一家木门加工厂打工生活,儿子同姥姥在隔壁村子上学生活。红佳会每周五去学校接儿子回来一起渡周末。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三年。 在 木门加工厂每天工作大约9、10个小时,工作环境较差,她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并负责每天给大家做饭。透过我的镜头,我看到一个乐观坚强的女工,在这样的生活工作之中红佳还加入了木兰社区文艺队,利用晚上工作结束之余的时间去排练歌曲,她说虽然现在每天都很累,但是参加木兰的活动认识很多的姐妹让她开心。

超过140个字:NO20——暹粒印象

作者:包子 如果没有蒋勋老师在《吴哥之美》中对吴哥王朝极具煽情的“忽悠”,我不会如此热血沸腾地期待吴哥之行。如果没有周达观这个人,没有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吴哥的文化和历史也不会让我感到如此亲切。在吴哥帝王的辉煌时期,这个元朝使臣带着一船人来到吴哥访问。他以军事间谍的机警和严密记录1829年他到达吴哥帝国一年的见闻。这些记录成为了发现和研究当时吴哥辉煌的最珍贵的史料。而法国人对吴哥遗迹的冒险探索仿佛又是一个科幻片式的传奇故事。这一段历史既真实存在,又如此神秘幻奇。 恶补功课后消化不良,匆匆的五天时间里,彻底迷失在代表着千年辉煌、领悟、幻灭的塔庙间。哪个年代哪个国王为了什么建造如此宏大的建筑?引道、城墙、门框、浮雕,似乎同样范式,却各有千秋。人类文明的力量与大自然的力量就像毗湿奴神手中拉扯的两条蛇,互相较量,互相牵扯着,在一种厚重的沉默中共生共息。而我也分不清哪个神被哪座庙供奉了,哪个面墙上雕了怎样惨烈的斗争故事或太平盛世景象,穿越千年之旅,只剩下安静地游走。与那些神仙或者帝王模糊的身形或者残躯断臂邂逅后匆忙离开,留下对千年前景象的怀想。 相比墙上苔藓斑驳的神王、仙女,穿越在千年古迹之间的鲜活的现在人更吸引我的目光。辉煌的建筑在千年后依然能重新矗立散发出历史的光辉,而那些曾经铸就历史的生灵们如今已无从寻踪。对于我来说,擦肩而过的平凡生命转瞬即逝,更需要一种记录去记忆。这种记忆的存在组成我生命时光的一部分 一、 阳光照进飞扬的尘土 到达暹粒机场已经晚上了。皎洁的月亮饱满地挂在棕榈树的枝头,点点星光缀着深蓝色的天空。那么近那么亮,摘星的心都有了。来接机的是本地人,叫TEA。他让我们这么称呼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如何拼写的。后面的几天里,他带着我们奔波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阳光在尘土间闪烁,微笑像花儿那样绽放。“高棉的微笑”不仅仅停留在在千年的石塔上,更是在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生命里。 Tea,本地人,司机,负责我们全部行程的交通 李火的TUK车 正在学习德语的TUK车司机 TEA负责我们在吴哥所有行程的交通,工具包括远程轿车和当地特色的”TUKTUK”。他不经意的笑容能立即让太阳荡漾出光晕来。他开着车,指给我们看路两边的豪华宾馆酒店。他会很平静地说:这家四星级,北朝鲜拥有。密集的高档酒店让表面的暹粒很奢华。 TEA的车整洁清爽,置物格里只有一张英语CD和一本英语词典。在聊起音乐的时候,他顺手打开车内调频,调到有音乐的频道。网上说目前柬埔寨的流行音乐大都翻唱中国的流行曲。我在出发前也下载了几首试听了听,嗓音美妙,旋律熟悉,很多都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流行曲。比如 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用高棉语唱也别有一番风味。TEA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种流行曲,他还是钟情于老歌,那些曾经在20世纪60年代流行的歌曲。我说很想听听那种老经典。他带着羞涩的歉意说他们这里CD很贵,刻录也不那么方便,所以他没有多少CD。下午他来接我们的时候,他递给我一盘未开封的CD。显然是他新买的。他说他很喜欢这位歌手,是他心里的SUPERSTAR。这位歌手在他辉煌时期曾为西哈努克亲王唱过歌。音乐响起,突然外面的阳光变得格外温柔和伤感起来。 每次游览完景点后,与TEA汇合的那一刻,总是少不了一阵激动。他远远地朝着我们挥手,然后将车开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上车前他都会指着他那个简易小冰箱,问我们要不要water。有时候一口冰水下去,骄阳就远去了。他会跟我们推荐路线,但他坚决尊重我们的意见。我们自己安排的路线实际上需要TEA比经典路线开更长的里程。TEA在确认我们的需求后,严格实践着他的服务。他的英语很好,我们的英语很烂。在对我们的英语水平失望后,他努力地用中文跟我们交流。他很聪明,也很好学。在停车场里,你会发现很多司机都很上进。他们在等待的时间里安静地学习,安静地等待。面对偶尔的镜头,他们总是报以高棉的微笑。 圣剑寺里的平民画者 画者:在一些景点里,偶尔会碰到自画自售的画摊。我不懂画,感觉有点像水彩画,只是喜欢,忍不住凑上去讨价还价。我原先总觉得那些随意摆放的画应该会便宜,所以还价总是按照自己的底线来。这个男孩,笑着看着我,摇摇头,任我怎么好说,不再松动他的价码。哪怕没其他人光顾,哪怕我装着要离开,他都微笑着无动于衷。他很尊重自己的作品,不想贱卖那份自尊。我说那我能拍你和你的作品吗?他腼腆地笑着点头。 那个打鼓的男孩 其他的小朋友们在为糖果飞奔的时候,他独自玩着他的蛇皮鼓。这应该是他家的铺子吧。我对着他笑,他停下手鼓,朝着我笑。我举起相机,他就这么安静地笑着。没有糖果,没有美金,只有那种淡纯的微笑。不知为何,现在想起他,那张脸总能让我内心觉得柔软。 二、糖果的诱惑 是谁制造了糖果的诱惑?出发前看别人的游记都会提到那边贫穷的小孩,建议多带些糖果和旧衣服发给小孩。我于是给自己制造悲悯的情怀,积极准备着糖果。我甚至计划购进一台拍立得相机,将拍的小孩子的照片立即送给他们。 或许景点加强了控制,游荡的小孩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在一些冷清的景点,会碰到三两群的小孩在玩耍、或者兜售明信片、旅游纪念品。 当这些丁点大的小孩迎着你,伸出手用生硬的中文说:糖果糖果,姐姐漂亮,给糖果! 当你塞给他们一颗的时候,他们继续用生硬的中文说:我有弟弟妹妹! 当你糖果发完的时候,他们继续说:我很穷,我没钱,美金,我去读书。 或许路上经过的那些背着书包、骑着高高的自行车去上学的小孩不会这么问我。 但我真的感觉有些小孩被糖果套路化了。他们眼神里除了对糖果的渴求,已经有了强烈美金的概念。 同行的中中说:我们的做法会误导小孩的成长。 可能我们都觉得自己很有些什么情怀,于是就这么滥情起来,结果只制造了诱惑,没有收获长久的快乐。 三、 世界的吴哥 (…) Read more

超过140个字:No.19 《巨大化的照片》

作者:刘张铂泷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东西,用超大的相机拍摄消失的美国文化。摄影师叫Dennis Manarchy,他制作的这个相机有将近11米长,底片是1.4m×1.8m,计划展出的照片放大到5m×7m。遥想当年阿维顿拍In the American West的时候,展览的照片有1.2m×1.5m就已经足够震撼了,应该也可以说是他开创了展览照片巨大化之路吧。 外国人似乎特别钟爱超大的照片,艺术市场上的超大照片销路也很好,举个不算很典型但很知名的例子就是古斯基。比较典型的超大照片有两种就是景观和人像,都是用大画幅来拍。拍景观嘛,追求一个很大的视角和尽量多的信息,用大照片来体现环境的细节,让你能看清楚照片中每一个人在干什么。至于人像,基本就是白色背景布,拍全身半身脸特写的都有,细致到能看到人脸上的每一根汗毛和衣服上的每一条纤维。 不过我一直怀疑这样大的照片到底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要说阿维顿的照片虽然大,但基本上还是人的尺度,照片也就是大到人物和真人差不多大,但是Manarchy的照片都是肩部以上特写,远远超出了人的尺度,按照他的初衷,他是想拍摄消失的文化,呼吁人们关注,但是真的是越大就越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吗?就像越来越多的纪实摄影报道,当年尤金·史密斯的照片会引起非常广泛的影响,而现在随着媒体的发达,信息泛滥,必然会像桑塔格说的那样人们逐渐就会看到麻木了。巨大化大概只是一种为了刺激人们日渐麻木的感官的方式吧。再回过头来说照片本身,脸部的特写很难看出其他的信息,“文化”体现在哪里呢? 对于Manarchy的照片,吸引人的只有“大”这一点而已了,想想如果他的照片也只是8寸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很多人关注了吧?不过这是不是又回到了内容和形式的争辩上,这样的照片明显是形式超过内容了。这个不敢多说了。 就这样。 欢迎与刘张铂:liuzhang1989#gmail.com继续交流对大照片问题的理解,也可以在这个帖子后面留言谈谈你的想法。若有更多好奇,你可回顾一下1416的Big Show以及古斯基照片之外这两篇文章。 超过140个字是一个读者来稿栏目,没有主题限制,只有字数限制——必须超过140字,来稿请寄ofpixcamp@gmail.com 我们的图游记栏目还在征集各种米制食品。

图游记:我们爱大米——糖糕

作者:赵崇强 糖糕,是浙江南部小县城青田山区的土产,相比闻名天下的青田石雕,糖糕太没有名气啦。糖糕是农耕时代的产物,它可以长时间保存,易于保存便于携带, 农民上山种地和砍柴,常带上一块当干粮。 而现在,糖糕成为过年的必备食物,和很多传统一样,最早的功能已经消失,剩下的更多的是一种仪式。 图游记是一个读者来稿栏目,本次主题是我们爱大米,热烈欢迎各种米制食品,来稿请寄ofpixcamp@gmail.com

寻求相机支持,让影像的声音再大一些!

几位女工在木兰社区活动中心听老师在讲表演的注意事项,她们要参加木兰为庆祝三八妇女节的晚会走秀节目。 Ofpix目前正在进行第三次让影像发声工作营活动,主题是关注城市女工,除了和公益组织合作,帮助摄影师去了解女工群体的生活,用影像为他们发声,我们还会和木兰文化中心展开一个女工影像发声的项目,在北京设置三个工作站,对在京打工的女性进行摄影和视频拍摄的培训,希望她们能基于自己的视角和立场记录在北京的生活现状,项目将持续一年。 我们现在需要六台有视频拍摄功能的单反相机提供给女工使用(或者是家用摄像机也可以),需要视频主要是考虑到它可以提供更多的影音信息,有助于让她们的故事更为丰满。 如果您有闲置不用的器材,或者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路径,请联系我们。您也会成为我们项目的成员,我们会赠送女工的照片并及时通报项目进程。(邮件ofpixcamp@gmail.com) 以下是让影像发声工作坊的成员廖璐璐目前拍到的两位女工故事,它将有助于帮助您了解我们这个项目的情况。 在木兰社区活动中心,胥红佳为三八节晚会模特秀展开排练。对于她来说,去木兰参加各种活动,是她在工作之余最放松,开心的事情。 80后的胥红佳来北京3年了,现在在东沙一个木门加工厂工作。 每天早晨起来给工人们做饭,红佳的一天从此开始。 加工木门最难的工艺是喷漆,现在红佳已经可以熟练操作。 何文琼北京已经11年了,做过很多工,干过保洁、超市销售员卖蔬菜、水果、开过电梯、给别人家里做给饭。 何文琼有两孩子、都是男孩,靠打工谋生,养父母、孩子……这一切,让生活压力重重。 何文琼很爱笑,大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开心果”,从她的手上我们能了解她工作的艰辛,以及同时存在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以上这两张照片是红佳和文琼穿着木兰淘宝店的服装,在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为木兰要上线的淘宝店当模特。 你愿意为她们提供帮助么?我们期待着!

WorkCamp6招募营员:让影像发声,与她同行

女工胥红佳,她在一个木门加工厂工作,正在给其它工人做饭。摄影:廖璐璐 工作营目标:与公益组织木兰社区活动中心合作,记录城市女工的生存状态,用影像帮助她们发声。 让影像发声工作营是ofpix的公益工作坊,已经举办三期,着重探索摄影师和公益组织合作的路径和方法。我们提倡这个理念是因为和NGO/公益组织以及其他一些慈善组织合作,摄影师能够更快速地切入自己的拍摄主题,理解拍摄项目的内涵,并借助公益组织的传播平台让照片传播至特定受众,使其发出更大的声音,最终使被摄对象受益。 在前几次工作营的实践中,摄影师、公益组织以及工作营这三方,缺乏一定程度的磨合,时间又非常仓促,从而影响了工作目标的实现。这次我们做了一个改革,只选择木兰社区活动中心一家作为工作营的合作对象,并以关注城市女工为主题展开拍摄。 我们将和公益组织一起讨论选题,拍摄女工的故事,初期成果会制作成公益海报。工作营结束之后,还会遴选三位摄影师,给予小额资金支持(每人一千元的交通补贴)和拍摄技术指导,帮助他们和木兰展开长期的项目合作。 让影像发声工作营是免费的,摄影师志在帮助社会,我们也愿意为这些做公益活动的摄影师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 影像真的在发声!上次让影像发声工作坊的的成果,给公益组织制作的海报,除了在奇遇花园咖啡做了小型展览,还在公益组织募捐筹款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WorkCamp6 让影像发声3月23日开营,地点在北京,计划招募6名营员。 申请方式: 1,请将您的个人作品集和简历发送至 ofpixcamp@gmail.com,截止时间 :3月15日。 2,作品集不少于20张。如果您是空白的,没有作品,就谈谈您参加活动的动机吧。 3,WorkCamp只面对北京的学员 让影像发声工作坊的营员聚会 WorkCamp6 让影像发声工作计划: 第一次集合:时间:3月23日,晚六点半 讲座:《理解社会纪实摄影》,讲座人 任悦 讲座内容:社会纪实摄影的发展历史,脉络,拍摄方法,与NGO组织的合作,基金申请 讨论:摄影师将获得本次合作的NGO组织的相关介绍,讨论可能的拍摄方案。 摄影师一起观看之前让影像发声工作营的作品,讨论可能的作品推广方案 第二次集合:时间,3月24日,晚六点半 讲座:《城市女工的生存状态》,讲座人 木兰社区活动中心负责人 齐丽霞 讨论:与丽霞一起讨论你的选题,讨论可能的拍摄方案,以及如何推广这些照片。 第三次集合:时间:4月13日晚六点半 (…) Read more

图游记:一个摄影师——《爸妈给我捏个影儿》

职业摄影师笨笨阿狸猫猫同学供图: 当时父母在为我拍照,我“推荐”他们使用了闪光灯,父母拍照的这个瞬间被我用手机拍了下来。时间应该是09年2月9日。 “一个摄影师”是1416的图游记栏目较早之前的一个主题活动,征集摄影师的自拍照。尽管没有阿狸猫的形象,我觉得这张照片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自拍。(上期一个摄影师是吴杰的《原野》) 目前图游记的新的征稿主题是:白米饭,欢迎把各种你喜欢的米制食物与我们分享。投稿: ofpixcamp@gmail.com

超过140个字:No.18 《白米饭》

今天本人亲自上阵啦~ 之前图游记栏目曾经和绿色和平联合做了一个《我们爱大米》的征稿。詹老师一直对这个活动念念不忘,我们打算发起第二轮爱大米的征稿,欢迎再次根据名单和要求发来你们的米制食品。 想到我最近刚刚给《中国摄影》写的一篇专栏,也和大米有些关系,虽然貌似扯得有些远,但至少也和食物有关,就当作这个活动的开篇陈词吧。 来吧!大米们! 白米饭 任悦/文 秋天,我的一个小朋友在校园里捡了很多银杏,装在一个黑纸盒里,送给我。把它们剥开,去了皮,是奶黄色的果仁,用冰糖浸泡,放在微波炉里,待会儿再拿出来,就会变得晶莹碧绿。 小朋友还写了一封信:“银杏闻起来如果有一点臭臭的是自然现象,因为果实成熟后落下,此时已经熟得快烂了。但由于我们采食的是种子,所以外面的果肉怎样与我们没有关系。相反当果肉开始变化时,恰恰是种子最圆满的时候。” 这位小朋友,有时会穿很奇怪的斗篷出现在教室里 我说:“嘿,这是魔法学校里搞来的么?”他说:“噢,这是我送给魔法学校的。”他总会揪住我讨论一些很费脑筋的问题,比如一个人会不会因为太“会看”了,反而失去看的天真。这搞得我以为他将来会成为一个视觉评论家,但他却说自己最想当一个厨师。 我最不会做饭了,所以当他听说我这个年纪还在吃方便面,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说到这儿,想起另一个爱做菜的小朋友,我曾向他讨教做菜的秘笈。前两天他提醒我,这个季节做猪肚包鸡应该不错。我曾在博客上发起过一个“我们爱大米”的活动,征集用大米做的好吃的。他和女友共同奉献了一道“蛋白姜炒饭”,并特别注明: “白饭最好用隔夜的饭炒,这样饭会更爽。” 不知道“炒冷饭”怎么会成为一个贬义词,其实不管热还是冷,白饭都充满韵味。前两天我刚刚收到一套漫画书,奇奇怪怪的深夜食客,都去漫画家安倍夜郎的《深夜食堂》里寻找温暖,老板的餐饭却出奇地简单,比如,热乎乎的白饭配上隔夜的咖喱,然后趁咖喱被热气融化的时候放到嘴里吃。 《深夜食堂》让我看了一发而不可收,跟个孩子一样,生怕一下子看完太失落,每天只看一个故事;更重要的是,我突然开窍学会了做饭。那两天,我家里开伙做出的东西,都特别的美味,我发现,未必一定要纠缠在复杂的煎炒烹炸中,关键在于你对食材的态度。 这和我当年学会拍照是一样的情景,那时我自己也是小朋友,水平根本够不上让老师点评,他盯着别人的底片,眼睛下摆着一个放大镜,一边看一边嘟囔:“这里早了一些,那里晚了一些。”站在一旁的我却猛然顿悟,原来拍照是这样一个过程,对观看极其讲究,眼睛里的世界包含很多原材料,且富于变化,你要学会体察它们各自不同的味道,以及烹制它们时候的火候。 我家里有只干了的豆荚。今年夏天,去两个男孩子家里吃饭,他们做的菜都粗声大气,却非常注意颜色的搭配,西红柿和胡萝卜作为配角会出现在各道菜中。吃完饭,忽然想起,忘记给我做自己种的菜,并从阳台端出一盆豆角,据说是不小心掉了一粒豆子然后就这么闷声不响地长出来的。豆荚特别美,我狠心摘了一根带回家,一路上盯着它,忽然发现原来通常所说的豆绿色是这样的:因为豆子身上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所以在青绿的颜色上会罩着浅浅的白。 我们却很少认真观察这些食材。像我,进了菜市场,就只会在老奶奶扎堆的地方匆忙抓一把菜就走。原材料不好,就很难做出好吃的餐饭,但人们很难注意到这个道理,总会把秘密归于厨师的手艺以及复杂的工艺。照着菜谱是很难做出好菜的,恐怕你要先跟着大厨去菜市场转一圈,学会品评辨认各种食材的脾气秉性。 我遇到不少小朋友,总觉得拍不好照片是因为场面不够大或灯光太逊,这也是把佐料看得太重要,却忽略了原料。拍人像的美国摄影师安妮·莱博维茨(Annie Leibovitz),阵容强大的工作班底可以让她为所欲为,但我仍然觉得还是她年轻时的照片好。有一次,饭桌上众人慨叹安妮的气场,一位老先生不动声色地献上一段八卦,那是女王还是小朋友时的故事:“她每次拍照前都很焦虑,也想不出好点子,有次拍乐队组合“The Blues Brothers”(布鲁斯兄弟),她来问我,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脸刷成蓝色。” 后来她真这么干了,这和她把黑人演员乌比·戈德堡放进浴缸,给黛米·摩尔拍孕期裸身照,都是一样的思路,非常直接,没有太深刻的道理。那个时候的安妮就跟我手头的豆荚一样,看上去青涩,但鼓鼓囊囊,呼之欲出,虽然可能鲁莽但也充满勇气。其实小朋友不用太着急,因为大家年轻时候就好像一碗干干净净的白米饭,只要搭配一点点东西,肉松,海苔,梅子,鱼干,无论什么都会很好吃。你的被摄对象也是一样,如果你遇到那纯净的白米饭就完全是你的福气。 上世纪六十年代,在美国《哈泼时尚》杂志做设计总监的马文·伊斯雷尔(Marvin Israel)深知这个道理,他和阿维登(Richard Avedon),伊文思(Walker Evans),弗里兰德(Lee Friedlander)等人合作,帮阿勃丝(Diane Arbus)设计图书和展览,很多他的合作者在当时还都是新人,他把每个人都当作一碗白米饭,珍惜他们的纯净,不将其打扮得过于花俏,又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是一个真正懂得欣赏原材料美味的好厨子。2005年,一部名叫《谁是马文·伊斯雷尔》的纪录片追溯了这位幕后英雄的故事。 送我银杏的小朋友,劝我不要再吃方便面。后来他又研制了海棠果酱,也是在校园里取材。这回他的食用说明是:不含防腐剂,尽早食用。

超过140个字:No.17《见证职业精神》

作者:占有兵 打工在长安,生活在长安,因了去年十二月在长安举办全国摄影理论研讨会的机会,得以近距离与职业摄影人接触,便有了以下见证。 张乾琦是玛格南的职业摄影师,也是当时理论研讨会国际大师工作坊的指导老师,很多人都亲切地称张乾琦“大叔”,就看看大叔的职业精神吧。 任何时候见到大叔,他的背包就与他近在咫尺,他的宝贝相机就躺在里面,还有一只独角架,一只测光表,一个SONY录音机。 大叔的背包与他的衣服是一样的颜色—灰色,这种颜色不太引人注目,当然,这是大叔需要的,不会引起被摄对象的任何不适,也不会因自己而影响拍摄环境的改变,大叔要的是图片,不是自己的夺目。 从机场接机,到工作坊讲课,再到出去吃饭,甚至是拍大合影的机会,大叔都带着他的背包。长安书记给国际大师工作坊师生介绍长安,大叔听得津津有味。坐在对面的我,发现大叔先掏出测光表,不露声色地对着天花和投影处各测了一次,再动已放在手边的相机,有一次准备举手拍摄,但又迅速放下了相机,大叔是严谨的,快门不是随意按下的。 在工作坊进行的过程中,一个学员给大叔看拍摄回来的素材,大叔思考了很久,轻声地说:“素材与现场是不一样的,你的编辑要让人能再次回到现场。”站在大叔背后,我领悟到,大叔任何时候可以迅速地入场和出场。作为摄影师,大叔可以立即入场投入拍摄,每次拍摄,大叔又仿佛没在现场,能以观者的眼光清醒地审视自已的图片,大叔就象开关一样,可以迅速地在入场和出场间转换。反观自己,拍摄时只能入场,没有出场反观图片的能力,离开现场后只能向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图片乏力。 另一位学员给大叔看素材,他说得重来,你还有24个小时。大叔讲这句话时,完全是职业摄影师的思维,不考虑睡觉和吃饭等杂事,也没有休息的概念,只有工作,只有使命。 在一次午餐时,向大叔请教,大叔这样说:“其实,思考的时间最多,观察的时间次之,拍摄的时间极其有限。”讲这几句,大叔仍是一贯慢条斯理的风格。餐毕,我仍想和大叔探讨,如何表现证件与人的关系,大叔缓缓地思考,轻声地一句“你想用什么方式表达?” “用图片表达”,我脱口而出,大叔再次进入思维发酵时间,精明的眼珠在镜片后打转,不时地看一看我,手撑着拳支撑下巴,然后喝了一口功夫茶,再与我多次交流眼神,挤出了一句“这个你要好好想,然后再去做也不迟。” 几天的接触,大叔讲的话很少,但大叔的身上时时都散发着职业精神,如果你愿意,可以看到很多,学到很多。如果你视而不见,大叔就是一个不愠不火,慢条斯理的大叔。 欢迎与占有兵@:389687779#qq.com继续交流对摄影报道的职业精神的理解,也可以在这个帖子后面留言谈谈你的想法。 超过140个字是一个读者来稿栏目,没有主题限制,只有字数限制——必须超过140字,来稿请寄ofpixcamp@gmail.com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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