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na Ferrato+Brian Storm:跨越20年的纪实摄影项目

收到新的一期荷赛通讯,封底照片由Mediastorm的总裁Brian Storm推荐,是女摄影师Donna Ferrato拍摄的一幅关于家庭暴力的照片:一个极其戏剧性的瞬间,孩子在怒斥他的父亲,愤怒达到极点,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Brian Storm还在密苏里新闻学院念书的时候看到这照片,这照片甚至改变了他的职业生涯,他突然意识到纪实摄影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足以改变人们的观点,产生无可限量的影响。 照片是摄影师Donna Ferrato有关家庭暴力的摄影项目其中的一张照片,她原本要去拍摄有关“爱”的专题,却无意中发现了“爱”之中的恨。这些照片后来结集出版为《与敌人共眠》(Living with the Enemy)。关于Donna拍摄这部作品的详细情况,可以看孙京涛老师的这篇文章。 Donna并非以出版画册为自己作品的结束,目睹家庭暴力带来的伤害,她建立了反家庭暴力基金会Abuse Aware,这些年来她四处奔忙,做讲演,举办培训项目,她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那些深陷家庭暴力的人们。 当初看到这张照片唏嘘不已的年轻学生Brian Storm已经成为当下多媒体报道领域的先锋人物,他的网站Mediastrom一直在为21世纪的纪实摄影发展寻找出路,他也在不断宣讲,向人们推销自己的理念:照片+声音是如何充满魅力,照片+网络究竟前景如何。 Brian没有忘记那张过目难忘的照片,他和Donna Ferrato合作,将其Abuse Aware基金会的网站进行了改造,充分发挥了Donna摄影作品的力量。他们重访了照片中拍摄的家庭,访问画面中的警察,他们竟然还找到了那个小男孩,目前一部叫做“没有敌人的日子”(Living without the Enemy)的多媒体作品正在制作之中,我在网上看到了片花,照片中那个男孩看到照片流泪了。 20年了,这部纪实摄影仍然没有结束。胶片时代它以图书出版的形式发挥自己的力量,数字时代它在网络上焕发青春,这背后有技术的力量、有传播的力量,但更重要的是人的力量,Donna Ferrato让我感动,她是如此坚韧不拔,我也要同时向Brian Storm致敬,因为在这个乱世,他仍然坚信纪实摄影的力量。

Jessica Dimmock:一个纪实摄影的成功标本

近日,Jessica Dimmock的纪实摄影专题《九楼》在媒介风暴网站中被包装出台。1416之前介绍过这位女摄影师,当时她刚刚获得Fabrica艺术中心的F大奖以及马格南的Inge Morath基金。 目前在媒介风暴网站推出的是摄影师的多媒体作品,照片播放过程中可以听到被摄对象的自白,整个过程伴随着动情的音乐。片子编得非常好,十几分钟我竟然能够坚持看完。 Jessica所拍摄的故事是一群居住在曼哈顿一幢公寓第九层的瘾君子,年龄在20-30岁,她和这群人在一起厮混了三年。仍旧以这种殉道的方式从事纪实摄影的人不多,能够成功的人就更少,Jessica是一个幸运儿。她通过申请基金获得资金支持,并因此引起业内人士的关注,后期又介入到多媒体报道中,让作品销售渠道拓宽。她的最终作品包括:一个多媒体作品、一部DVD以及一本画册。 Jessica是当下一个难得的纪实摄影的成功标本,三年的积淀,以及努力抓住每一次机遇,让她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振。

闭上眼睛看世界

十九岁的男孩John Vieregge是一个盲人,他在海边拍下了一张照片——是捕虾船,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机器的轰响。 John的老师看到了这张照片,因为船离岸边很远,在画面中根本就难以辨认,在他看来,这张照片捕捉到的是天上飞过的海鸥,“我喜欢这些海鸥”。 当他们彼此交换对照片的观感的时候,有趣的事情发生了,John了解到他抓住了海鸥,而老师则在画面中找到了捕虾船。 Taken by Katy, age 13 这个故事来自一个叫做“声与影”的活动,教一些弱视甚至盲视的孩子学摄影。 表面看起来,这个活动的形式大于内容。我看过国内一个关于盲人摄影师的报道,他拍摄的照片十分清晰,构图完整,是标准的发烧级的风光照。我钦佩这位盲人的精神,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摄影,仅仅是一个摄影的姿势。现在,对照这个美国的“声与影”项目,我发现了问题的症结:前者注重结果而后者却注重过程。 “声与影”项目的发起人Tony Deifell在大学里学习的是人类学,他希望探索这样一个问题——“盲孩子们将会用怎样的画面表达他们的心里看到的世界?”项目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疯了,这时候一个女孩的作品让他和校长都为止一惊。她把拍摄的一叠地面裂缝的照片交给了校长。Tony Deifell有些沮丧,他感觉这是相机在被无意的使用,胶卷被浪费了。而女孩却说“你们能看见东西,所以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裂缝,而我的手杖却总是被卡在里面。” 裂缝后来被修补好了,而相机也修补了盲孩子和他们周遭这个世界之间的裂缝。他们使用自动对焦相机拍摄,根据自己听到的声音捕捉画面,通过触摸来学习构图,然后最主要的是和老师一起观看照片,了解自己的拍摄状况,这个过程让双方都非常受益。 Tracey, age 19 相机常被称作摄影师的第三只眼,但是眼睛多了,心灵也许反而会蒙蔽。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尝试闭上眼睛去听周围的世界,我听到狗狗在我脚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楼下晨练老人在唠嗑,隔壁家的孩子正在哭闹,当然还有禅、鸟的合唱。建议你也试一下,然后再想象此时手中有一架相机。 这个活动最终的成果是出版了一本名叫“超越视觉的观看”的画册(seeing beyond sight),观看这本画册一定非常有意思,因为每张照片的图片说明都是盲孩子们在讲述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关于这本书的介绍有这样一句话:对于那些曾经探索观看的意义的人来说,这本书值得一看。 活动的中文介绍,点这里

动物黑市

“吃动物的本质和吞噬人类自己的生命没有差别。”摄影师Patrick Brown用五年的时间跟踪动物黑市交易。野生动物交易是毒品、枪支交易以外第三大肮脏的黑市交易,试图用自己的努力阻止这些残害野生动物的行为继续。 这部片子大部分内容拍自中国——熊掌、蛇、各种入药的动物骨骼,以及皮毛生意。 Patrick Brown的这部纪实摄影作品和多媒体先锋公司Mediastorm合作,在网络上推出了多媒体报道,其中包括一个概括性的总的介绍大约10分钟,还有13个具有不同主题的片断,每个片段在1分钟左右。逻辑清晰,非常便于观看欣赏。Patrick Brown的作品也出版了画册《黑市》(Black Market)。摄影师的照片还可以通过Ponas图片库购买。他希望让这些作品广泛传播,引发人们对这个话题的关注。

最长的和最短的

刚刚从佳能的大学生摄影比赛现场回来。 其实我蛮感谢佳能提供的这次机会,否则我可能没有机会和学生如此深入的探讨摄影,有几次和学生花在编辑照片上面的时间不知不觉就三五个小时。很久没有这样了。其实我并不怕耽误时间,我反而非常开心与享受。 由于佳能组织的这项活动只面对专业院校开放,因此参赛作品也许可以说是代表了中国摄影高等教育的最高水平。 对于我来而言,并非是让孩子们为了参加比赛而摄影,而是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亲密接触一下摄影,毕竟有奖品的诱惑还是可以给他们增添一些动力。最后,一共有六个学生参加了纪实摄影组的比赛。 纪实组的最后结果非常有趣,真的非常有趣,两个大奖——一等奖和最佳风格奖的两组作品,一个大概是花费时间最长的(这个是我学生的照片,前后三个月,我看过其他学生的照片,根据猜想做出如此判断),另外一个是花费时间最短的(联合大学闽强老师的学生,据他讲,只花了半个小时)。 花了三个月时间拍摄的是城中村,一个典型的传统的纪实摄影题材,拍照片的是下面这个小小女生吴婷(这照片是她同学的摄影作业,模仿大师作品,呵呵),下学期就大三了。有这样的勇气和执著去接触现实——和村里的农民工、租住客打成一片,已经在现在的学生中非常少见了。吴婷就要有新相机用了,呵呵。 模仿大师作品  郁雅琴摄  模特:吴婷 花了半个小时的作品是在天安门固定机位拍摄了一些偶然相遇的男人和女人。有了想法以后,作者分分钟就把照片搞定了。评委们希望鼓励一些新表现方式,这种表现方式似乎让纪实和艺术的边界相互融合,回头单独贴文章说这个事儿。 自己的孩子自己爱,戴世恒(退后一步看迷笛),吴昊(前门的变迁)他们也要有小小新相机用了(三等奖),而至于落选的小朋友们,我从未改变自己的观点:虔小凡、商旸,苏丹,我仍然认为你们做得很好。 我买了一大堆香蕉,据称香蕉中含有让人快乐的因子。最近有些小小的忧郁。奇怪,每到学期结束我都心里空落落的,说实话,一学期周而复始地上课,有的时候激动,有的时候感觉乏味,但是学生们一离开,就突然很失落。其实,我应该快乐才是,还有什么比当老师更好的职业呢?课堂里是最单纯的世界。 周末,小小抒情一下。

一周一周

变 1, 著名的Corbis图片社在更换了总裁之后,经过若干年的动荡不安,似乎真的开始要发力。Corbis先是创建了一个微利图片社:Snapvillage,力图与新媒体时代新的图片销售模式接轨。紧接着在上周又传出大规模裁员消息,大约有160人,占公司员工总数15%的人失业。其中一些业务部门,比如“指派任务”部门(完成媒体、广告公司的派遣任务)则被连根拔除,Corbsi准备全心全意经营在线图片库。 数字: 全球第一图片社Gettyimages 员工总数1750人,2006年收入8亿美元 全球第二图片社Corbis 员工总数950人左右,2006年收入2.51亿美元 2, 一直与新技术的发展与时俱进的《今日美国》,培养出的图片编辑也非常了得,它的图片编辑Coburn Dukehart近日离职,成为美国公共广播网站(NPR)历史上第一位图片(多媒体)编辑。 借着新媒体技术,广播——这种似乎已经被挤压到边缘的传播形式在今天开始重新焕发活力。Coburn Dukehart认为自己的工作就是要将广播节目视觉化,她会在NPR的网站上增加更多的影廊,加强带声音的幻灯片故事的播放。 Coburn Dukehart的工作变化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媒介融合的案例。广播已经不再是广播,影像也被融合其中。 3,墨西哥艺术家Pedro Meyer发表言论,他指出哪些认为纪实摄影在今天已经走投无路的人,是一些忽视变化,思想僵硬人的悲观想法。在他看来,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各种职业都在变革,为什么纪实摄影工作就要永远都是那种老一套的样子呢?他给当下仍然从事纪实摄影工作的人支了一些招儿: A- 关注本地新闻,走到社区中去听听大家都在讨论什么,从中找到有视觉感的故事进行挖掘,但是一定要注意,要同时站在国际视角看到本地新闻,这两者的充分结合将有利于你开拓国际市场。 B-给你拍摄的照片增加附加值,比如当你给图片编辑或者出版商展示照片的时候,你还可以给他们看一些打印出来的照片,或者把照片用PDF的形式展示。总之要帮助你的客户,教会他们使用你的照片。你还可以自己打印图书给客户看,这种方式在婚纱摄影师那里已经非常常见了。 C-将自己视为一个讲故事的人,而不是一个单纯意义的摄影师,这会使你眼界大开,还可以发掘很多潜在的客户。 D- 假如你的暗房技术非常好,你仍然可以在新媒体市场分的一杯羹,因为用打印机打印照片仍然需要这样一些经验丰富的人,甚至你可以完全通过扫描照片工作谋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而且非常有价值。 E- 给你的照片加入声音,很多网站都需要这种传播形式。 F- 不晓得为什么摄影师总是挖掘一些老少边穷的题材,其实都市里也有很多可以报道的故事,我认为VII图片社的 Lauren Greenfield的工作很有启发,她拍摄的女生文化以及中国的首富阶层都非常有意思。 J- (…) Read more

相机漂流记

我们介绍过各种各样的相机漂流活动,把相机交给孩子,交给农民,交给进城打工的人们,交给少数民族妇女……。这样的活动似乎已经不再新鲜。但是一个新的活动依旧引起了我的兴趣——Border Film Project(边境摄影项目) 组织者把相机交给了看似对立的两组人:美国和墨西哥边境的偷渡的移民以及阻止偷渡的美国民兵。他们在难民营中征募活动参与者,教给他们如何使用相机,如何把相机邮寄回来。同时也在巡视边境的美国民兵(一般都是志愿者)中寻找参与者。最后有73架相机得到了回收,其中38台来自墨西哥,35台来自美国,一共产生了2000多张影像。这些影像是惊人的,它们展示了和通过媒体建立起来的这两组人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的世界,影像记载了一段真正的历史,两组人的背景完全不同,但是他们都分享一个共同的信念,他们所拍摄下的场面本来不应该发生。 值得关注的还有项目的操作过程。项目是个人行为,组织者中两个人是长年研究美国墨西哥边境问题、移民问题的专家,另外一位是艺术家。这是一个完美的铁三角,同时决定了他们组织活动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获取影像,而是通过影像展开研究。 活动组织得非常精心与周到,他们在发给每一个参与者的包裹中准备了如下材料: 贴好邮票的回邮信封 简易相机 为了感谢参与者,给墨西哥人准备了沃尔玛购物卡,给美国人准备了加油卡,发给他们的时候里面没有存钱,一旦相机寄回来,就往里面加钱。 写图片说明的小卡片。 摄影者可以选择署名或者匿名。很多照片都是匿名的,只标注着相机的号码。 这一项目的后续活动也在顺利进行,组织者将这些照片已经结集出版了图书,并且在网站出售一些照片,所得款项将捐赠给人道主义组织。 1416曾经发表的文章把相机交给那些最需要相机的人是一个热贴,引起了很多回应,争论的焦点是对影像的评价,以及这类行动是否真的那么草根,还是仍旧是背后的精英操纵的结果。其实我觉得在这样的活动里,照片只是一个药引子,如果把相机漂流的目的定位于最后精心操作一个规模庞大的影展,以此为结束,那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不要跑,要走

时代周刊的图片编辑曾经非常笃信的说过这样一番话“新闻摄影的力量在于给人们提供了一块无比安静的栖息之地。在这个以加速度发展的社会里,每一个新闻摄影瞬间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这里,你可以慢下来,这里,你可以尝试去理解这个世界。” 摄影:Renée C. Byer 今天早晨(2007年),普利策奖揭晓了。这是关于一个单亲妈妈,一个患癌症的儿子,一个生命走向终点的全部过程。故事的情节本身一点儿也不新鲜,起码没有罗生门般复杂的生命密码,表现的是人类最真挚的情感——母爱。 从故事的结构方式来看,摄影师采用黑白影像,叙事方式非常传统。比起年初荷赛获奖作品中透露出的现代、复杂、多元,这个故事简直像一个小学生的作文。 但小学生的作文会用一种成年人绝对不会采用的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观点看世界,他们眼里的世界是简单的。当我把这组照片看了好几遍,连图片说明也非常仔细地看过,难过好一阵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所谓“慢下来”的含义。  我们有多久没有动情过了呢?心里面干涸的如同沙漠,生活的节奏太快了,来不及难过,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发呆。许多摄影师的作品也在诠释这种生命的无根基感,这类作品无疑尖锐地揭示了人类的生存窘境。但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如果除去我们身上所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剩下的恐怕就只有亲人之间的爱——最宝贵但是也最容易忽视的东西。正是在这组朴素的图片故事中,我们得以喘息以及审视自己。 摄影师用一年的时间完成这个故事,她显然已经和主人公亲如一家,普利策评委的点评是:“这是一些如此亲密真实的瞬间。”女摄影记者的成功没有别的,完全凭着感情。她的图片说明非常仔细,其中详细记载了母亲和孩子的对话,甚至她们的矛盾。卫报周末版的图片编辑也曾说过,“我们需要摄影记者提供更多照片背后的故事,我们已经厌倦了他们枯燥乏味的图片说明,如果他们能够告诉我们更多故事主人公的真情实感,我们将更加乐意刊登这个故事”。 毫无疑问,有一些聪明的摄影记者,他们可以追逐变动的事实,用令人炫目的技法表现庞杂的社会,但是如果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笨拙的记者,倒可以把步伐放慢,不要跑,要走。你也许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故事——患白血病的孩子和母亲的故事,但这正是人类生命的真命题,这些影像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瞬间。 其实,自新闻摄影诞生以来,那些开拓者艾森斯塔特也好,萨洛蒙也好,他们无不是复杂人生中优雅的漫步者。 全部作品地址:这里

1416特稿:大预言追踪(一)

9年以前,美国摄影杂志组织了一期特稿,请业内40个新闻摄影业内的顶级专家对未来新闻摄影的走势进行了预测,我偶然翻到了这篇文章,对他们的预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9年可以说是新闻摄影最为动荡的9年。现在这些人的预言都实现了么?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预言的产生背景是因为上个世纪末期新闻摄影整个行业非常不景气,受到电视和数字技术的双向冲击,入行的新闻摄影记者供过于求,不少摄影师不单找不到工作,甚至要自费拍摄新闻事件,即使拍回来了也找不到刊登的机会。所以不少人提出了新闻摄影面临死亡的悲观看法,于是便有了下面这样一些响应: 罗伯特﹒普雷基ROBERT PLEDGE (联系图片社总裁): 在现今以摄影来作新闻题材已不合时宜,在以前却能在视觉上告知公众不少讯息,但时至今日,电视媒介已几乎完全代替了。无可否认,有部份人仍可以传统的新闻摄影得到很好的成果,但是,只有影集或展览才是他们营运方法,而且非常费时及需要大量的资助,但可令人看到电视上看不到的事物。  9年后追踪:目前普雷基已经完全靠运作展览和做图书出版来经营他的事业,而且非常成功。他强调报道摄影师的经纪人概念。 堂娜•费拉多(Donna Ferrato)(纽约摄影师): 摄影师们实在太忧虑将来,但别忘记我们亦曾有过好的时光。现在的情况就像遇到旱灾,然而总会有下雨的一天,若没有了我们这一群人工作,人们必定会发觉不妥,因为新闻摄影根本是他们一直所需的。我们的工作正是为了把他们的眼睛打开,揭露另一面少为人知的事实,这亦是自己继续当这个行业的原因。  9年后追踪,这个女摄影师一直关注家庭暴力题材,2001年数字新闻摄影师在互联网上给她做了专辑《love》她建立了反家庭暴力协会。目前似乎仍然致力于这一工作,没有所谓艺术化新闻摄影的倾向。但是近几年似乎没有太多关于她的消息 拉克•德拉海尔(Luc Delahaye) (“Magnum”摄影师): 摄影在今时今日的传播媒界只占很少地位,而电视却成为领先者,因为它能第一时间报导最新消息。而摄影的版本取材与电视一样的,是一样的官式版本,在时间上,摄影是远远不及。现今的的影像技术亦已大大提升,能将图片快速传送是生存必须的。 研讨会、影像节、展览会、新的奖项和奖金证明了现在的新闻摄影越来越变得学院化。虽然新闻摄影已失去了不少观众和在人们生活中已失去了地位,但却有更高的威望,因它已经变成了一种文化。事实上,沉溺于探讨新闻摄影之将来亦已是首个病征;既然它仍存在,已毋需再用多说。  9年后追踪,拉克•德拉海尔已经完全改变了。2004年他向外界正式宣布,他不再是一个摄影记者,而是一个艺术家,并且承认自己的转变是从2001年已经开始了。拉克•德拉海尔曾经是一个出生入死的战地摄影师,海湾战争、巴以冲突、卢旺达都有他的身影,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投身于画廊的怀抱,开始做艺术家了。2004年他作品的价格是一万五千美金一张。 注意:关于拉克•德拉海尔的故事,1416近期将推出“一个摄影记者的转变”一文讲述他的经历。 马克﹒格的瑞MARK GODFREY (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杂志的摄影总监): 我相信近期在美国甚至世界任何地方已很少有新闻摄影的工作了。照片已成为文字的插图,新闻摄影已面目全非,在我眼中已成为了无谓的东西。我觉得主要是摄影已变质,科技的进步并没有为新闻摄影师帮上很大忙,而摄影者亦太过依赖那些自动化功能和追求颜色配搭,完全不能切合所报导的新闻。 我不太肯定究竟人们想在新闻摄影上看到些什么,它已变成了一种艺术和对社会已变得没有影响力,再不是有用的传播工具了。我们再不会听到会有人拿着照片在国会里争取那拿取这,因为人们已不再受这些图片影响。  9年后追踪:目前马克﹒格的瑞成为一个环保组织The Nature Conservancy的摄影部主任。 肯﹒赖特KEN (…) Read more

这个悲伤的周末

八点多了,天气还是昏沉沉的。去遛狗,起晚了,我和宝贝是连滚带爬摸到楼后,却非常惊喜地碰到了8号楼的金毛,自从打狗风声日趋紧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是金毛的兄弟古牧已经被主人送走了,主人说起这件事很消沉,他一直唠叨着:“这狗真的很善良”。我们没有玩太久,在趁别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必须溜回家,而金毛一家,也需要从地下室偷偷地回去。但是随着后面这片工地逐渐竣工,我们最后的乐土恐怕也要消失了。据说,五月份又要打狗,怎么办呢。 上周四,我和朋友去美术馆看美国艺术三百年的展览,这个鬼展览只有两部作品和摄影有关系,一个是Richard Prince将万宝路香烟广告中的牛仔翻拍复制出来的照片(1416介绍过:电缆震坏了,美国去不了了,于是来到了挪威),另外一个是刚刚官司打赢的画家,他在作品中“引用”了一张摄影师的照片(1416也介绍过八卦春节(2))。哼哼,我觉得怎么也要有一张辛迪舍曼的摄影作品,但是没成想摄影竟然用这样一种极具讽刺意义的形式钻进了美国艺术三百年里。 我发现美国最著名的新闻摄影比赛POY正在紧锣密鼓的评选中,一些奖项揭晓了。获得杂志年度报道摄影二等奖的是一个关于中国的故事——中国社会老龄化。这照片太让人心酸了(几年前中国摄影师舟浩也作过同样的报道)照片地址:点这里 故事的第一张照片:当我们年老以后,就又回到了脆弱的婴儿期 故事的最后一张照片:死亡。注意,后面背景里的那几位老年人。生命无情地溜走。

changing idea的 纪实摄影项目计划

如果能够把这里的问题全部弄清楚,你就可以开始“投资”了! 一,几个可能获得成功的关键因素 好的想法 明确的目标 清晰的,充分论证过的,并且容易实施的项目计划 可靠的长期的合作者 二,目标对象 你的目标是什么?清楚吗 你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为什么现在需要拍摄这个题目? 看起来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这个目标是不是媒体感兴趣的? 三,思路 你的操作方法清楚吗? 你的操作方法是否是现实可以操作的? 四,调研 确认你对这个主题所持的观点是正确的——你所试图反映的确实是一个问题 确认你的拍摄思路和解决问题的思路是最好的方式 你是否对这个题目其他的一些观点也做过研究 是不是曾经有人已经做过同样的问题 五,时间安排 这个项目可能会花费多少时间: 总的时间多少? 拍摄照片的时间占多少? 做研究的时间多少? 寻找赞助的时间多少? 后期制作的时间多少 你对这个项目的每一个部分是不是都有一个合理的时间安排,在每一个时期你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六,合作者 谁可以帮助你完成这个项目 (…) Read more

纪实摄影的道德内疚

为什么说从事纪实摄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很有可能会因此 背负沉重的道德的债 在我当老师的这几年时间里,时常扮演一个坐堂医生的角色,因为我的学生总 会来咨询一些心理问题,比如说,他们在拍摄过程中产生的强烈的道德内疚—— 我偷了别人的影像,我有什么权利窃取别人的影像,我利用了别人,我把他们 当作我自己前进的铺路石。 我觉得这种内疚其实是难以解开的,有的时候我会建议他们去看《摄影大师 对话录》,在86页法兰克霍夫瓦是这样说的:“我偷偷拍照的时候,也会有一丝 良心不安,因为我只有在天气出奇的热或特别冷的时候,才能在纽约街上拍照, 好像为了自我惩罚。”这样的话语在这本书里常常可以遇到,可以说,这样的良 心不安在很多摄影师身上存在,尤其是纪实摄影工作者。 对于从事纪实摄影工作的人来说,被摄对象如何在被看的过程中毫无戒备 地袒露内心,袒露伤痕?站在这个角度,纪实摄影是摄影师与被摄者之间关系 不断延展的成果,并且这种延展往往持续到拍摄结束之后。这个过程是痛苦 的,因为手持相机的摄影师往往被看作粗暴的掠夺者,他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 才能改善这种关系,同时又会因为内疚而背负沉重的负担。正是因为这种进入, 或者说介入如此麻烦,完成纪实摄影需要摄影师付出极大的忍耐, 《摄影之友》曾经约我写过专栏,当时我就想写我在拍摄过程中所犯下的 那些“罪“,只是后来懒惰只写了两重罪就没有继续。其中的一个罪叫做虚伪, 是我在云南一次不成功的采访,被摄对象是一个陪酒女郎,同时也是一个做 爱滋病预防宣传的社会工作者, 七宗罪之虚伪 在云南的第一个晚上,我就从宾馆搬到她的小屋,也因此我们变得亲近; 第二个晚上,我们一起在酒吧喝梅子泡酒,几大杯过后,然后回到家里继续喝 白的。后来,她给我讲了自己的所有身世——慈祥的继父,最好的朋友的死亡, 以及她的那个他。我们都哭了。第三天,我和文字记者一起偷偷给她买了一台 双缸洗衣机,因为我了解到这是她一直以来一个奢侈的梦想。 我们的相处只有三天,坦白的说,她不是一个很好的摄影对象,或者说 她和我想象中的差好多。她简单且朴素,似一个孩子;她不善表现,时刻警惕 着相机的存在,在镜头面前总是很笨拙。最终,我上窜下跳的结果并没能让我 (…) Read more

把相机交给那些需要相机的人

葵葵建议我去看一个影展。 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主办的“稻米之路II——五个稻农的镜头”巡回摄影展,所展出的101幅图片均是由从未碰过相机的云南稻农在过去一年中所拍摄的关于自己的土地家园的照片。 我最早接触这种类型的摄影形式是上荷赛学习班的时候,女摄影师Zana Briski在拍摄印度妓女的照片的同时,为生活在那里的孩子举办了一个摄影培训班,随后发给他们每人一部简易相机,最后的作品甚为惊人。后来,国内还有广东摄影师周浩曾经把相机交给打工的农民工。 这类活动的作品,往往给我们带来完全不一样的视觉经验,新鲜而又自然——在我看来成功之处是它是一个多方合作的成果,非职业摄影师以初次体验的心情,毫无职业摄影师的矫情,拍摄自己的生活,随后,图片编辑和策展人则从专业角度挑选编辑照片,双方的合作即保持了原始创作的真纯与自然,同时又具有较高的职业水准。 这种合作之所以说是完美,因为在平日里难得一见,但凡让业余爱好者有意识的去做摄影,那些特把相机当回事的人,从来不关照自己的生活,在惯性的概念里,摄影无非是花花草草。另一方面,纯粹的无意识拍照,如果没有经过有意识的选择,零落的照片也不能显现出力量。 有些个体能把无意识和有意识在一个人身上结合起来,比如以家庭快照起家的大师拉蒂格和南格丁,或多或少就是这种工 作方式的体现。 把相机交给那些最需要相机的人——最让我感动的还是上面提到的红灯区孩子的摄影活动,摄影师Zana Briski将这个活动作为一项公益活动坚持了下来,她创办了kids with cameras的组织;印度加尔格答,海地,耶路撒冷,开罗,kids with cameras组织为那些身处边缘的孩子开办培训班,他们希望通过使用相机表达,让这些孩子建立信心与希望,让我们分享他们的想象力。所有的活动的照片都结集出版,同时还拍摄相关的纪录片,纪录zana在印度红灯区和孩子们学习摄影的片子”生于红灯区”(born into brothels)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 Zana是如此幸福,而在摄影之前,和摄影之后,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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