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南图片社的小黑房

布勒松在马格南纽约办公室观看小样,1959年 Pabolo印照片的工作样张,画面里是正在采访的布勒松,前景位置是马丁路德金。(更多照片:这里) “我最近仍然很忙。”马格南图片社纽约办公室的Pablo Inirio这样回答他朋友的疑问,他执掌的小黑屋还在那里。图片社大师们展览和收藏的照片很多都经由他的手印制。 尽管Pablo认为他这里近三年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用的相纸已经从Agfa换成了Ilford,因为前者已经倒闭了,他希望柯达还能够长久。 话是这么说。马格南图片社最近一个大动作是出版了一本大厚书《马格南的小样》(Magnum Contact Sheets),书的外观设计成一个柯达相纸盒子,然而“就在和这本书同名的展览开幕的那天,柯达宣布了寻求破产保护的消息。”书的编辑Kristen Lubben谈到这本书的由来时,回忆起这个巧合。 《马格南的小样》,这本书的幕后的推手之一是马丁帕尔,他认为在人们向数字时代转型的时候,回顾胶片时代的遗产非常重要。 不过,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暗房师Pablo Inirio仍然活在自己不紧不慢的日子里。我在马格南短暂实习的时候,也曾到他的小黑屋转悠过,只因为那房间太暗了,如今关于它的记忆一片空白。Pablo有时还会占用实习生的电脑上网,他大概是全办公室唯一一个没有电脑的人。 独立博客作者Sarah Coleman最近采访了Pablo,他谈到自己仍然如往常一样忙碌,因为“收藏家和画廊都仍然钟爱纸基相纸制作的作品。”他经常得到一些任务为现在以及去世的成员印制照片。尽管马格南的资料库已经数字化,但他个人仍然没有考虑往数字打印上转换,在他看来:“数字打印有它的呈现方式,也很好;但纸基相纸层次丰富,正如同达盖尔摄影术今天依然存在,暗房也不会消失。”

再见!柯达反转片

照片来源:这里 昨北京下小雨,坐公车走在路上,感觉仿佛穿越到九十年代,这种天气总禁不住让人很怀旧。 今天早晨,地面仍然湿漉漉的,阴云密布的柯达帝国又传来一个坏消息,据英国摄影杂志报道,柯达发出声明,三款Ektachrome系列专业彩色反转片停产,它意味着柯达公司将不再生产彩色反转片。 2009年,著名的Kodachrome彩色反转片停产,终年74岁;如今,柯达全面停产彩色反转片,它们没有迈过77岁的门槛。 几款停产的柯达反转片对于专业摄影师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Ektachrome E100G,  Ektachrome E100VS ;  Elite Chrome Extra Color 100。(这几种胶卷都用过的人们,你们老了!) 柯达提到停产的原因是:“日渐下滑的销量、消费者需求和应用逐渐减弱,而相对应的是彩色反转片复杂的生产配方和制造过程”。柯达公司估计,大概六到九个月之后,这些胶片会全面售罄。不过,柯达还会继续E-6冲洗药液的生产。 近一段时间,处于破产保护阶段的柯达公司,正逐步通过售卖和整合各种业务做最后的挣扎。柯达曾宣布,其未来会继续生产感光材料,放弃数码相机的生产,它刚刚将其在线影廊以两千三百八十万美金的价格卖给了Shutterfly公司。但看情形,它也会不断精简感光材料的生产。 关于柯达反转片的告别,网络上已经传来少数派强烈的回应,他们说:你怎么敢!你不要……求你了!并号召依然使用反转片的人们发信给柯达公司,请他们至少把配方卖给其它公司。 不过,当更多人逐渐习惯ps魔术,甚至用app获得鲜艳欲滴的色彩,反转片的存在怕只是一种旧时代的象征。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唏嘘的,一次又一次的告别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不知名的死者

本周1416教室的消息树提到,叙利亚Homs有三位记者被困,情况处于危急之中。最新消息是,英国摄影记者Paul Conroy已经被偷偷护送出境,安全到达黎巴嫩。(另外两位记者的情况尚不明了) 如同Marie Colvin和Remi Ochli在叙利亚罹难的消息一样,Paul Conroy获救的新闻也成为西方媒体竞相报道的故事。美国摄影界新闻指出,这些报道却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为了帮助Paul Canroy逃离险境,叙利亚当地活跃分子付出了十三人生命的代价,他们在助其转移过程中遭遇政府的袭击身亡。 这十三条人命,却在各个新闻报道中并没有被提及。 PDN摄影新闻在其博客上批评了西方媒体的选择性报道,在这种偏见之中,另外一些同样为报道战争而牺牲的人们,尤其叙利亚本土公民,成了不知名的死者。文章中提到: “西方记者陷入麻烦,这就是大新闻,而当地记者以及那些为西方记者做助理的,他们受伤或者死亡却都悄然无声,没有媒体关心。” 去年春天,几位西方记者在利比亚被扣押的新闻曾闹得沸沸扬扬,其中帮助他们开车的一位当地司机也同时失踪,但直到十一月,《纽约时报》才有报道出来提及该司机死亡的消息。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当下的叙利亚,当地一位年轻的视频报摄像师也在同一周罹难,却几乎没有任何新闻报道提及,还有一位叙利亚的blogger,他的遇难也同样被忽视。 除去意识形态和西方媒体的强权姿态,我们看到的新闻往往是媒体为了吸引眼球而精心编排出来的“肥皂剧”,收视率和流量作怪,使其“热点”总是那么几个,套路千篇一律,乱花迷人眼,让你距离事实本身越来越远。 我日渐感觉到,让我更受启发的信息来源不是报纸,也不是网站,更不是微博,是那些独立博客发出的声音,我的订阅名单越来越长,他们仿佛都是老熟人一样,每天和我唠唠叨叨。 很快,这个博客就要6周年了,借这个新闻感慨一下。最近在看布尔迪厄的《关于电视》,电视新闻那种假装真实的样子实在讨厌,并且似乎毫无解药,布先生说:他希望自己的批评能够给所有在影像行业工作的人们提供工具或武器,有助于他们战斗,使本应成为民主的非凡工具的电视不要蜕变成一种只停留在表象(符号化)的压迫工具。 但假如新闻为了售卖,这个矛盾应该如何解决? 我很享受每天早上这一点点不受限制的写作,尽管时间仓促,个人视野有限,每次按publish这个按钮心情都很忐忑,只是,那种想要更为明晰地了解事实的渴望,以及那些灵光闪烁的留言,又会让我觉得,这里也许会没完没了地写下去。

一个小城一卷胶卷——十个小城青年和他们的家乡

摄影phylia    湖南衡阳市衡东县草市镇 还乡的人们已经陆续返城,那些没有离开的年轻人呢? 我们再度寻找十位生活在三线小城的青年,展开还乡计划续篇——《一个小城一卷胶卷》项目的拍摄。 “还乡计划”是ofpix春节前启动的项目,希望摄影师为自己的故乡——一个可以骑着自行车丈量的三线小城,建立一份视觉档案。这是一个实验性质的拍摄,以档案的方式留存一个城市的面貌。目前,“还乡计划”正在做后期的图片编辑工作。 当一些人颠簸在回家-离家的路上,心思也在这两点之间游移的时候,那些依然留守在家乡小城里的年轻人,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家乡,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留守在故乡,又或者已经急切地想要离开。 这是一个探讨年轻人生活的项目,ofpix把这个项目交给一个完全由年轻人组成的团队“开水房”来操作,它由六位热爱生活热爱摄影的青年组建,他们共同租下老社区中的一间老屋子,把那里改造成一个暗室跟一个工作室。所以,这个项目将会这样展开:一卷黑白胶片从青年手中寄出,在小城显影,然后漂流回来,暗室里,它们逐渐显影…… 以下是《开水房》的招募公告: 我们通过网络征集十位生活于三线城市的摄影师或仅是喜欢摄影这一表达工具的人,拍摄你们最熟悉最亲切的家,想通过这样的事情,看看一颗根植于家的心是什么样的,想通过你们去了解那些地方,也了解你们。 我们将向参与者免费提供黑白胶卷1卷,参与者拍摄一段时间后将之寄回位于北京的开水房,我们负责帮您冲洗胶卷、印制小样以及底片小样扫描。如果条件允许,ofpix和开水房会和参与者一起挑选出其中的几张照片进行放大,并在开水房做小型展览。我们还希望最后把十位参与者的这些照片制作成册,留下一份实在的纪念。 希望参与进来的小城青年最好能有自己的胶片相机,但如果实在没有,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从北京寄出漂流的胶片相机,并提供相机使用和胶片拍摄方法的指导帮助。 拍摄的内容,我们希望能够尽量多样、新颖,但要出于你的内心,在这个拍摄项目中,我们希望看到你自己。 报名方式: 请发邮件到kaishuifang_studio@126.com联系我们,附上你的摄影作品将更好。 报名截止至 3月27日

ofpix还乡计划:樊竟成+湖南祁东

作者/樊竟成 对故乡的感情越来越复杂,首先是陌生,我已经回不去了。其次是无限的怀念,尝试了普鲁斯特的“不由自主的回忆”的方法,有时候还真能把一些记忆碎片还原成一段具体的时光,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经过时间的发酵,让人留恋而感伤。 目前农村的老家即将要被改造成重工业园,高铁也修了过去,故乡即将变得面目全非,“变迁”就这样具体实在的发生在眼前,我端着相机,但却不知道怎样去拍,好像瞬间丧失了记录角度的观看能力,不由为之而沮丧——我心底根本不愿意故乡成为畸形的城市化进程的牺牲品。 关于摄影师——樊竟成的访谈:这里 关于还乡计划——最新消息,《中国青年报》专题摄影版:这里

杨梅回家

“我的故乡在甘肃的一个小城镇,那是一个被山川围绕着的城镇,是一个景色非常漂亮的地方。夏天时,她被一片绿色环绕。冬天时,她被一片白色覆盖。” 这是小女孩杨梅对她的故乡甘肃的印象,她在上海上学,六年级,父母在上海务工。 这组照片是朱帆发来的,杨梅是他的学生,寒假的时候,他让有相机的孩子回去拍拍自己的家乡。 杨梅的故乡灵台县梁原乡位于甘肃陇东地区、渭河与泾河之间的高原上,照片所呈现的朴素、自然的景观和人情故事吸引了朱帆,他希望把这个孩子对故乡的所见所感与大家分享。以下是杨梅自己的感受和朱帆对她的小小访谈。 今年我回老家是为了看望我的家人。回到家,我看到家人的脸上满是甜蜜的微笑,这时就感到非常温馨。更 没想到的是,回到家的第二天,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我就拿出相机,看哪儿的雪景好看,就拍哪儿。风景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就边走边拍。回到舅舅家时,他们那 里的风景更加迷人了,我就拿出相机,从不同的角度去拍,那时候,我真是大饱眼福了。没想到我的老家还有这么漂亮的景色,我感到惭愧,因为我以前都没注意 过。这次拍摄,让我更加热爱我美丽的家乡了。 Z:杨梅同学,简单的作个自我介绍吧。 Y:大家好!我叫杨梅,今年12岁了,在上海市华漕学校六(4)班读书。我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我最喜欢的就是拍照了,每一次爸爸给妈妈和姐姐拍照时,我都会抢她们的镜头。别看我还是副班长,其实,有时我也挺调皮的哦! Z:你的故乡在哪里,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Y:我的故乡在甘肃的一个小城镇,那是一个被山川围绕着的城镇,是一个景色非常漂亮的地方。夏天时,她被一片绿色环绕。冬天时,她被一片白色覆盖。 Z:每年你都会和父母从上海回故乡过年吗?这次回去是否都会有一些变化? Y:不,不是每年都回去。只有家里有什么急事才回去。故乡的变化非常大。每家人都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有笔记本电脑、冰箱、洗衣机、液晶电视等。 Z:你之前经常使用相机么,或者这是第一次。 Y:是的,经常使用,为我的家人拍照。 Z:谈谈你拍的那些人物吧,尤其是那对结婚的新人,拍摄得非常棒。是摆拍的还是抓拍的,拍摄前后你是怎样和他们沟通的。 Y:谢谢您的夸奖!我是摆拍的。他们是我的舅舅和舅母。我对他们说;我要为你们拍张照,可以吗?他们就答应了。之后,他们自己摆好了姿势。 Z:那些风景也拍得特别不错,是什么吸引你去拍下那些场景,详细描述一下当时拍摄的过程吧。 Y:是那些树木的枝杈和山川的雪景吸引了我,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雪景了。

纪念战地摄影师Rémi Ochlik, 1983 – 2012

照片来自卫报 法国巴黎竞赛画报的编辑说,只要一支烟之后,你就会和他成为朋友。 他所说的这位年轻摄影师,Rémi Ochlik,周三早上在叙利亚殉职,和他一起遇难的还有战地记者Marie Colvin。他们所处的临时新闻中心遭到袭击,两人在逃离期间被炮火击中。 在叙利亚做报道异乎寻常地艰难,意大利自由摄影师Alessio Romenzi是时代周刊的特派记者,他描述了现场报道的情景:巴布阿莫区(Bab Amr)是叙利亚自由军的据点,这里不断遭到炮火袭击,大家都躲在地下室里,没有人敢出去,甚至到楼上呆着。不断有尸体从外面运进来,但这种危急的情况容不得搞任何葬礼。在两个小时内,大概就有25个平民被炸死。Alessio Romenzi说:“这些天,在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安全这两个字。” 2011年11月Rémi Ochlik在开罗 Rémi Ochlik刚刚开始谈恋爱,女朋友也是巴黎竞赛画报的记者,他们相处才八个月。周二是他们相识八个月的纪念日,他发来一封邮件,说自己还算安全,但形势非常紧急。 去年,Rémi Ochlik被竞赛画报派往利比亚工作,他的报道上个月刚获得荷赛奖。此次再度前往叙利亚继续阿拉伯之春的报道,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容易,出发前的那个早晨,Rémi对女友说:“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快乐的人。” Rémi内心的忧伤也许来自去年的另一场事故,他的好朋友欧新社的Lucas Mebrouk Dolega在突尼斯报道街头骚乱的时候,被袭击身亡。Lucas的遗体被他们的另一位好朋友护送回家,而Remi则选择了留下,他说要继续自己朋友的工作。随后他协助创建了Lucas Dolega奖,去年颁发给了摄影师Emilio Morenatti 。 高中毕业后进修摄影,20岁就前往海地报道那里的冲突局势,这些自我选择使Rémi Ochlik走上了战地摄影师的道路,他还创办了自己的图片社IP3 Press,专门做冲突报道。在他身上,你能看到“砰砰俱乐部”的故事(好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在战场上受伤、离去),你同时也能找到卡帕的影子,比如自己做一个图片社的主意。 他的墓碑上会刻着:1983 – 2012。太年轻了,看到的人恐怕都会叹息。 (本文内容编译自纽约时报Lens  Parting Glance: (…) Read more

Ban!Bang!

太瘦了——禁止! 超真实——禁止! 危险环境——禁止! “在英国,让广告规范指导委员会(Advertising Standards Authority,下称ASA)把你的广告禁了,没准比正常播出引发的宣传效果更大。” 近日,美国摄影界新闻(PDNpulse),以略带挖苦的口气报道了ASA最新的一次行动。此次被禁的是欧洲最大的廉价航空公司瑞安航空的广告,这则广告的制作也颇为廉价,几个衣着鲜艳的泳装女郎站在该航空公司的飞机前面搔首弄姿。ASA认为,这则广告有太过强烈的男权视角,贬低女性身份(“sexist” and “demeaning”)与此同时,照片的photoshop也做得太烂,实在惨不忍睹。该航空公司负责人则回应说:ASA里净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傻瓜。 PDN的报道之所以对ASA此次的禁止行动有些冷嘲热讽,大概是因其关于广告的禁止行动似乎打击面越来越大,显得有些小题大做甚至是无厘头。下面我们就回顾一下ASA最近的打假行动: 2011年8月,欧莱雅集团下的两款化妆品广告被ASA禁止,原因是滥用Photoshop技巧,夸大了产品的效果。(详情参加教室文章:召回美丽照片) 2011年11月,这次被禁的是英国一家服装公司的广告,ASA认为,使用瘦得皮包骨头的模特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可笑的是,该服装公司的品牌名称是:“Drop,Dead” 2011年11月,ASA这次出手,针对的是国际名品Miu-Miu的一则服装广告,摄影师是著名时尚摄影师Bruce Weber。ASA认为该广告对青少年有不良的暗示,有火车轨道的环境是危险的,不应鼓励青少年模仿。尽管广告公司争辩,画面中只是小女孩在休息并非有任何自杀的暗示,而且照片刊登媒体也不是青少年刊物。ASA仍然认为广告是不负责的。 值得指出的是,ASA是一家非政府组织,该组织的这些努力看起来似乎真的有螳臂挡车的感觉,因为消费社会的一切都是超真实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在谎言中生活,真不知这样的呼号究竟是否能够把人们喊醒。 另外,美国加州某小镇的电视广告导演Jesse Rosten,最近凭借一则山寨广告走红网络,他虚拟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化妆品——由Adobé(法国味儿~)生产的Fotoshop,戏谑广告和时尚产业里的PS变身大法。这则假广告走红网络,不多时日点击量超五百万,现在国内的视频网站也可以看到。  如果深挖这个段子的寓意,对于我们这些已经大量时间在网络上生活的现代人类来说,PS技术难道不就是廉价方便而又好用的日用化妆品么?

回到故乡

来自西伯利亚小城Tiksi的Evgenia Arbugaeva,她的故乡覆盖在一片白雪之中,宛若童话王国。在纽约时报的Lens上看到介绍这位摄影师重返故乡拍照的文章,我被文末这句话打动。 “拍完故乡,我的童年也就正式宣告终结。所以,我是多么不愿结束这个项目。” 春节前启动的还乡计划,着实让我手忙脚乱了一阵。现在又到了另一个繁忙且混乱的时节,照片陆续传回来,怎么编辑……怎么展示……,这都让人头疼。但最为难受的是看照片时所感受到的一些情绪,因为那些小城气氛竟然都如此相同,老城破败不堪,新开盘的楼市叫卖声不绝于耳;生活表面望去华丽绚烂,仔细一看,却实在无聊。 我们的童年在哪里? 8岁之前,摄影师Evgenia Arbugaeva生活在西伯利亚酷寒之中,气温在零下六十度,Tiksi是个海港小城,大自然是她无穷无尽的玩耍之地: “雪是白色的,天空是白色的,风很凛冽,你会被吹到天上仿佛进入外太空。这里找不到任何标志物,没有地平线,没有树木,就是把你倒个个儿,你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前苏联解体之后,Arbugaeva随父母搬到雅库茨克,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除了严寒一无所有,Arbugaeva说它乏味极了,仿佛火星。 如同所有的小城青年的生活轨迹,摄影师随后到莫斯科读书,然后去纽约,在ICP国际摄影中心学习。现在,她最重要的摄影项目却是返回童年。 但那不是对一个偏远地区的猎奇,她不想拍故乡以及所谓消逝的童年。Arbugaeva试图找寻自己当年所体会到的魔幻般的感觉,在她记忆里萦绕的场景,是否真的存在? “我很想知道,一些地点是不是我自己造出来的,因为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不能肯定你的记忆是否可靠,我想要去确认一下。” 第一次回去拍摄,她只得到了一张自己满意的照片,是一个小女孩在扔石头,三个月过后,再次回去,她决定从拍摄小女孩Tania的生活入手,藉此走向自己的童年。她们成了朋友,她住在Tania家里,一起读书,分享自己对小城的观察。 看过这些照片再次回味这句话:“拍完故乡,我的童年也就正式宣告终结。所以,我是多么不愿结束这个项目” ,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而再想到我们的还乡计划,其实那个伤感也在这里,但遗憾的是,我们很多人的童年已经回不去了。 本文编译自Siberian Memories, Warm and Real By JAMES ESTRIN

八卦

昨天关于荷赛的话题挺沉重的,今天轻松一下,说一些赛场之外的八卦: 1. 两位母亲 年度大奖照片的主角最近现身,他们被证实是母子关系。《也门时报》采访了照片中的妇女,她说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当时被拍下这样一张照片,先是侄女打电话来,然后儿子给自己看了这张照片,才确信。 去年十月,这位母亲在一次反政府抗议之后,去医院寻找参加游行的18岁的儿子,在伤员和死亡人员中都没有看到,她又反复寻找,最后在地上找到他,因为催泪瓦斯而有些窒息。 西班牙摄影师Samuel Aranda在为纽约时报工作的时候拍下了这张照片,当时他已经在也门工作了两个月。在一个由清真寺临时改建的医院入口他看到了这一对母子,Aranda谈到,那位妇女不只是哭泣,在她身上还有很多东西,她很强大。 这位获得荷赛年度大奖的摄影师,随后给远在西班牙的母亲去了电话,得知这个消息,她整整哭了四十五分钟。这位同样也很强大,支持自己儿子在战争中闯荡的妈妈,这一刻的心情恐怕五味杂陈。 2. BBC 的图片编辑 BagNews报道,BBC在做荷赛年度照片集锦的时候,在照片编排的顺序上,搞了一点“小动作”,他们把下面这两张照片编辑到了一起: 2011年3月11日 利比亚 Yuri Kozyrev摄影 爱尔兰都柏林 雨中的一场橄榄球比赛 Roy McManus摄影 BagNews的评论是这样的: 这种并置让我想到了自己在过去十年所听到的关于战地摄影最精彩的两句话:1)把战争的特性比作体育或者娱乐是危险的 将战争塑造成体育竞赛或者大众娱乐是危险的。2)在一个实时的新闻报道现场中追求美学价值,对这种报道冲突的方式我们太过赞誉,它是危险的。(这两句不是太好翻,这里是意译,不知道是否准确which are 1.) the dangers of characterizing war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美国,纽约,抗议示威的人。Tomasz Lazar 摄影 毫无疑问,上周新闻摄影业内最大的事件就是荷赛揭晓。网易新闻的王贺小朋友给我布置了一个限时作文,所以获奖名单出来的那个晚上,我光忙活写稿子了。作业交完,挺忐忑不安的,并且时间紧张,有些观点尚未想清楚,不知当说与否,只好咽回去。 我是一个“反荷赛”分子,已经唠唠叨叨说了人家两年,有两篇文章为证:《歪批荷赛》,《挠挠》;再加上今年的《荷赛这道西餐》,真是老三篇了。接下来,我想把比赛这个事儿放到一边,稍微深究一下,因为老说“空话”就太矫情了。 昨天一天都在整理荷赛的获奖作品,站在行业发展的角度来看,它们是不错的索引,可以看到西方最优秀的摄影师的工作状况,了解他们如何谋生。此外,今年评委表现相当不错,他们为静态摄影师在时下如何继承传统的同时更新自己的语言系统树立了典范。总之,荷赛是一份不错的教材,只热闹一个晚上,看看谁得奖,那就太可惜了。我希望能够做个沙龙研讨和大家分享我的行业观察。(同意的请举爪~) 但愿这种研讨(学习荷赛)不要让大家觉得我观点矛盾。我批评的是把荷赛当作“正确答案”,把焦点放在讨论为什么这张照片得奖,而那张没有得奖,我反对把荷赛作为一个“世界性的比赛”来看,它的立场始终是西方的;我不接受它用人情味儿来模糊事实背后价值观念的差异。但在“技艺”的层面,这个比赛仍然是行业里的最高水准。 另外,获奖者中有不少都是独立摄影师,在这个年景,他们没拍视频,也没有投身商业,还有几个是85后的年轻人,这些人的职业生涯,对那些选择了同样道路的中国年轻报道摄影师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借鉴。可以看到,他们的视觉语言已经不是传统报纸摄影师的手法了。 比如,获得一般新闻一等奖的Remi OCHLIK,法国摄影师,1983年出生,主要拍战乱和冲突,他已经有自己的图片社 IP3 PRESS; 唯一一个以占领华尔街运动题材获奖的是波兰摄影师Tomasz Lazar ,1985年出生,原本是学IT的,照片拍得极其自在,有很多特棒的街头摄影作品(《纽约时报》的Lens曾经给他做过访问:《在日常生活中寻找超现实》); 特别感性地拍摄祖父母对抗老年痴呆症的故事的摄影师Alejandro Kirchuk,出生于1987年,作为一个阿根廷人,她的个人项目里还有一个关于足球的报道。 Remi OCHLIK和其它两位摄影师共同打理的图片社 Tomasz Lazar个人街头摄影作品集《生活的剧场》中的作品 Alejandro Kirchuk对阿根廷足球运动的报道 当然,对于荷赛的研讨自然不能离开对年度照片的论说,这个可能就不得不从形而上的角度谈了。实话说,我对今年的大奖照片丝毫不感兴趣,至于它和宗教圣像的联系,我真的是压根都没有往那里想过,但围绕其观点交锋还挺厉害,明天会说说这个事儿。大家可以预先读一读这篇文章,我觉得这个家伙挺会看的,最有意思的是,他竟然把大奖照片稍微调整了明暗反差和色温,我才看到,画面右侧还有半个身子。

轮盘赌——谁能胜出?

明天又好玩了。不知道荷赛获奖者的光环会落到谁身上? 来,赌一把: 1. 应该有一组用app或者手机拍的照片,荷赛向来不排斥新技术。 2. 战地摄影新秀Ed Ou的作品,尤其是他拍摄的埃及年轻人的照片。 (感觉Ed Ou这组照片如果投荷赛不得奖,实在天理难容。) 3.如果James Nachtwey仍然不介意如此声名显赫还参加比赛,他关于日本地震的作品肯定会让评委不得不投上一票。此外,日本地震在突发事件类别里还应该再有席位。 4. 朝鲜的报道,或者是几位通讯社记者今年拍摄的图片故事(路透的Damir Sagolj,美联的David Guttenfelde),要不就是金去世之后人们痛哭的照片。 5. 占领华尔街运动大概会以肖像的方式呈现。另外还有一些肖像作品,比如摄影师Peter Hapak为时代拍摄的抗议者,还有Martin Schoeller为美国国家地理拍摄的双胞胎。 6.  利比亚的报道是不是应该以纪念殉职的Tim Hetherington和Chris Hondros的方式在获奖名单里出现。 7.  如果有那种能够把今年的几位著名的逝者一网打尽的方式,肯定会让评委舒心。比如,下面这张作品是今年Sony比赛的入选作品,摄影师将网络上的名人照片拼贴合成特别的效果,手法上有些类似另一位摄影师(Corinne Vionnet)对著名旅游景点的拼贴。 100 Portraits of World (…) Read more

印刷帮的故事:独立出版我学到的

从做一本手工书到将之成规模地出版印刷,这之间还有多少距离。美国一位街头摄影师Kramer O’Neill最近分享了他独立出版的经历——确切地说,应该是辛酸血泪史。如果你也有一个萌动的想要做独立出版的心思,这篇文章就是为你准备——不过,看后你可能会重新考虑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做好做一本书的准备。 『人物档案』 Kramer O’Neill:街头摄影师 网站:这里 『出版物』 图片来自Kramer O’Neill个人网站 2001年,Kramer自己设计、印刷并且发行了两本书: Pictures of People and Things 1——A5大小,软皮简装,是摄影师的作品集,照片是零散的。 Till Human Voices Wake Us——大尺寸,硬皮精装,一个有叙事意图的个人项目。 『独立出版我学到的』 你真的要做一本书么?也许你应该立刻停下 如果我知道做书这么麻烦,我可能会停下。我的第一本书是在第二本书之后才做出来的,做书这个事儿简直让我手忙脚乱,生活全乱了套。当然,你也不应该轻易被吓退,毕竟最后你的成果是一堆实在的书。 独立出版(self-publish)其实不只是一个人的事(There is no “self” in “self-publish)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最近在尝试把一些即时消息转移到ofpix的微博上去发布。不过,那里终究是一个娱乐的地方,人们在那里生活,是为了消解无聊的生活,要在那里较真、啰嗦地说专业,就显得木讷和可笑了。这么看来,消息树还是应该枝繁叶茂地在这里存在。 老兵离去 上周五,The Sacramento Bee 的摄影记者Bryan Patrick被读者揭发照片造假,经过报社调查认定情况属实。这位在报社工作几十年的老兵当即被开除,以一个不光彩的片断结束了自己摄影记者的生涯。 Bryan Patrick惹祸的照片是他拍摄的白鹭,该照片刊登在报纸周日的B1版封面上。为了增加照片的戏剧性,他将两张照片合成在一起,让雪鹭从白鹭嘴里抢食物吃的场面更鲜明。 最后一张照片为合成的,摄影师为了让白鹭嘴里的食物显得更清楚而做此拼贴。 报社在周末对这个摄影师的过往作品重新进行了调查,发现另外两张假照片,一张发表在报纸的网络版,拍摄的是向日葵田地里的一个人,摄影师把相机和自己胳膊的影子移去,在上面加上向日葵遮挡。 另一张照片是作者参赛的照片,是一张野火的照片,摄影师把火苗增大了一些。 该报社在一篇写给读者的声明中指出: “我们的道德法则和工作手册都严禁这种更改,我们要维护报纸的信度,纪实类的照片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照片的事实进行更改。” 有人指出,这种开除的惩罚对一位在报社兢兢业业工作几十年的老兵来说,太过严厉,要是比起那些政治文章中的夸大其词,这位摄影师的错误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不过,由于传受双方都已经达成默契,纪实类照片是截取自现实的片断,因此,这个契约不能被随意打破。如果摄影师想要通过技术处理让自己的照片更好看一些,应该努力将更改明示给读者——建立新的契约。 这位摄影记者受到诱惑而合成照片的方式,和当年著名的Brian Walski事件惊人相似,只不过把人换成了鸟。看样子,为了避免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我们应该取消万恶的摄影比赛——是它们造成了一种得奖照片的模式。其实那些原始拍到的照片不也很好么? 下面再来几条快讯,假杂志与摄影师陈哲合作出版了《蜜蜂》 ,限量500册,销售200册。与此同时,独立书店香蕉鱼近日参加了伦敦一个书展,其参展的图书可谓国内近两年青年艺术家自出版项目的集大成: 图片来自苏菲独立书店的微博客 ,很开心,我们的《克拉美丽》也名列其中! 最后一个消息,教室介绍过的做人潮项目的杨宇辰,刚刚更新了人潮新阶段作品,接下来,他会用照片和大家唠嗑。第一个故事是:“不能老呆着,得玩儿,得动。” 杨宇辰 摄影 虽然杨宇辰建议大家动动,但我都宅上瘾了,今儿是正月十五。哎呦,还是想奔回去再从大年三十再把这年过一遍,然后再奔回去……

孔窥世界

在《针孔摄影》这本书里,遇到很多有趣的摄影师。他们痴迷于圆点(原点),可以用任何器具拍照;他们的照片,又古怪,又有趣。 比如那个意大利摄影师保罗治奥利(Paolo Gioli),我恨这个家伙网站没有英文页面,他的针孔作品太丰富了,但只能猜着阅读,各种各样的实验,从暗箱到宝丽来,用纽扣拍照甚至用身体拍照。他提到: “我的作品并非学术实验,而是透过空间中的一个点来理解空间的方式,正如我们所知道的,空间借助令人惊愕的光线投射进洞穴中,或者反射在让第一代阿拉伯思想家们深感不安的墙面上——也投射在我的感光纸上。”(摘自针孔摄影一书) Gioli的快照(snap)系列,以此嘲讽那些”快照”——还有什么比这种拍法更快的呢? 拳头里的世界。 另一个让我感到惊愕的针孔创作是Terrence Dinnan和其搭档Dominique Stroobant,他们把大地当作暗箱,挖了一个直径四英尺的圆坑,透过一个小的孔洞,让我们以大地的视角观察整个树林: 最终的照片由80张相纸构成。Terrence Dinnan and Dominique Stroobant, Earth Camera Photographs, 1980 还有更有趣的,摄影师Jeff Fletcher 用胡椒瓶和鸡蛋拍照: Julie Schachter用她的粉扑拍照: 在《针孔摄影》这本书里还提到一个面向公众的针孔摄影项目。1973年Phil Simkin与波士顿当代艺术学院一起做了一个拿走计划,把两万台手工组装预装胶片的针孔相机运到城里各个投放点,居民可以拿走相机拍一张照片,两年之后同样的项目在费城又做了一次,这次是在当地美术馆,发放了一万五千台相机,并且还在美术馆建立公共暗室,人们可以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冲印自己的照片。美国大众摄影杂志为此专门做了一个名为《百姓的针孔摄影》的专题报道。 相机由纸板模型组装,装着一个铜片针孔,里面是3*10英寸的伊尔福相纸。这个非常漂亮的简易针孔相机,除了这个公众计划从未进行商业开发,真是遗憾。 中间这扇门堆积的都是上图中的针孔相机,在费城美术馆,一共一万五千台,公众可以任意取走。 估计看到这里,任何铁石心肠的人都动了做一个针孔相机的年头吧。呵呵,从你的身体开始,到你手中任何能够抓到的玩意儿,都有人实验过用其拍照了。

  • 摄影如奇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