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争论

荷赛大奖的调色问题并非偶然。2011年911十周年战地摄影师James Nachtwey当年一些照片在时代周刊再次发表,色调发生了很大改变。现有资料无法证明这些照片是谁调整的,但从中可以看到,这种追求戏剧化的调色方式已经成为新闻摄影业内一种时髦,我们却应对之存疑。 Read more

好大一只荷兰豆

荷兰的那个赛再度揭晓,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吐槽八卦定会纷至沓来。这个圈子就这么小,也难怪。 今年的评委会主席,美联社摄影部副主任Santiago Lyon,在赛后的视频采访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这是一种在几天之内集中观看七万五千张照片之后,无可奈何乃至无所谓的态度,导致他的谈话,缺少一种主席的决断,显得那么随意。 这位主席可能暂时不会被问到,作为美联社的摄影负责人,如何在评选中避嫌,因为今年比赛的一般新闻单幅、突发新闻组照一等奖,这些重要的奖项都荣归美联社。主席已经准备好的,是给年度大奖答疑,疑惑的声音已经开始悉悉索索地响起来了,大奖的HDR效果太做作了,PS的痕迹是不是太重了呢,光线是真实存在的么?…… 大奖摄影师Paul Hansen来自瑞典,北欧国家作品后期都颇为重口,不过,关于巷子里的那神奇的光线,摄影师说那是突然间出现的一道光线在墙面上的反射,瞬时即逝。主席则声称,他们已经认真检查了照片的后期处理,认为其在行业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他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但整体看,这张照片这么处理还是可以。 同样被网友质疑的照片还有这张当代热点的单幅一等奖,读者认为后期显得太过。 作为荷赛评委究竟有多难,恐怕只有评委知道。我得奉劝观者放松心态,因为不论人们对结果有多失望(多数是对中标者的嫉妒,啊,那可是在5666个摄影师中胜出),结果其实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摆在那里。 荷赛是一个行业竞赛,目的是借助一个平台将新闻摄影业内的发展状况介绍给更广大的受众,并反过来促进行业的发展。这只大大的荷兰豆一年结一次果实,豆子们则必须根据豆荚的布局排排坐,阵容整齐,标准统一。 若把荷赛比作一年一本的摄影特刊,精选过去一年全世界新闻摄影好手的好照片,可能会让我们更好理解这个比赛。 经过第一轮评委筛选过的照片,都是能够体现行业标准的作品,可能有几组叙利亚的照片,也有不少巴以冲突的作品,它们之间都并不能以好坏来区分。得奖与否,排名第几,就看二轮评委的编辑方针了。 历届荷赛年度照片,女性和儿童作为照片主角居多。 年度照片就好比这个特刊的封面,做过媒体的都知道,封面是一张大呼小叫的海报,必须让任何人在一眼之间得到相同的答案:悲伤、愤慨,反战,它可能说了些什么,但没人去深究。美国摄影界新闻曾让读者竞猜今年荷赛大奖照片的路数,文章中提到,妇女们最容易成为大奖的主角,她们过去是受害者的形象,最近几年则常常以幸存者的形象出现。她们时常被孤立出来,作为个体,成为一场灾难的象征。今年的大奖,没有妇女——你说主角是男人,我看恐怕还是前景中的儿童——仍然是经典的受难者的形象。 杂志的开篇是新闻栏目,各位评委事先对哪些题材能获奖已经了然于胸,肯定来自国际上那些热点战地地区,反映当年的重大时事问题,议题已经决定了照片的格局,不会有太多意外。 当代热点这一类别相当于这本杂志的调查性报道栏目,按道理应该是重头戏,考量摄影记者对社会问题的洞察力以及作为一个记者的采访报道能力,可惜的是,近些年都未有听说荷赛对这个类别有太多阐释。 体育、肖像以及自然,完全考验行业技巧,这类得奖照片就是要读者看了以后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对这几类照片的选择,内容的重要性降低,影像的出格与精巧成为获胜关键。观看得奖照片的技术指标,也就是在肖像类,才会有非佳能尼康相机的存在,体现了更多元的摄影表现力。 日常生活是这本杂志里的最讲人情味的栏目,这则又是摄影的另外一个功能——煽情,评委们可能不会发现,两年之内,他们作出了同样的选择,将日常生活类的组照一等奖颁给了同样的题材:一对老夫妇抵抗阿兹海默症。 2012, Daily Life, 1st prize stories, Alejandro Kirchuk 2013, Daily Life, 1st prize (…) Read more

Alec Soth:行驶在平原上

Alec Soth/Magnu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去年秋天,著名摄影师Alec Soth(小青年的偶像)应《纽约时报》周末画报的邀请,为其关于美国北达科他州繁盛的石油经济这篇报道拍摄照片。编辑晓得他有着公路旅行的爱好,所以,这家伙就一路开车从明尼苏达去了北达科他,沿途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这篇报道最近刊出,是当期杂志的封面故事,报道的标题为《地球上最幸运的地方》(The Luckiest Place on Earth) 杂志编辑顺带对Alec Soth做了访谈,聊了聊照片背后的故事。其中Soth提到了他对自己近几年创作中那种过渡沉溺在个人情绪之中的警觉和逃离。 最近疏于更新博客,今天早上把积累文章上万的reader(没那么夸张啦,但也得有五千)翻了翻,有点儿想再出发的意思。就从搬运这个访谈开始吧。原文在这里。 Alec Soth/Magnu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个拍摄任务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大概一年以前,我觉得我的摄影变得有点太过自我沉溺,我对那种twitter式的自言自语感到厌倦,开始做关于美国中部一些小的故事报道,它们大都是以当下的经济大萧条为背景,报道这些城市里那种脆弱的现状。所以,当杂志找到我拍摄这样一个反过来的故事——一个经济大发展的地区,我非常渴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开车四处溜达,为什么? 开车是让我逃离的一种方式。大量的时间里,你只是缩在汽车座位上,风景从身边掠过,这让我逐渐进入到一种拍摄的状态。而如果是飞往目的地,我会感到似乎身体到了某地,但头脑却丢在后面。 那就说说你这几年的公路旅行? 我过去习惯在汽车里独处,几乎所有我的早期作品都是一个人开车出去拍摄的。当我身边有助理或者作家的时候,我会有些不自在。不过这几年,越来越多这样的情况发生,所有后来我也乐于旁边有人在,他们会让我避免一些唯我独尊的倾向。 (…) Read more

版权的故事

数字摄影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摄影,今天的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新的摄影国:拍摄方式改变了,传播方式改变了,这个王国有太多的规则需要建立。 今天介绍两个关于照片版权的纠纷,这样的事件引发我们思考,今天的摄影师该如何保护自己的版权?事实上,当下照片分销的渠道已发生颠覆性改变,并引出这样一个话题——互联网上摄影师的劳动报酬该如何计算,恐怕不能再以印刷时代的规则为参考。 1. Getty和Goole的“阴谋” Google的云端存储Google Dive去年年底发出一则通告,告知自己的用户进了一批新货——5000张照片,这些涵盖自然、天气、动物、运动、食物、教育、科技、音乐等八个类别的照片,可以让用户在其Google平台中的各种文档中当作插图使用,这里面大约900张照片是从用户那里征集到的,而其他的呢? 很快,一个istockphoto(著名的廉价图库,已经被 getty收购)的用户揭发,这些图片都来自Getty。在这笔交易里,每个摄影师获得的报酬是12美元,他们的劳动却会被Google将近四亿两千五百万的用户免费使用。 这里有个概念需要澄清,这些图片的版权是RF(Royalty-Free)免版税使用,它是图片库里惯常的一种版权转让方式,用户一次购买就可以无限次使用,都是一些大俗的风光静物照片。但在过去,不会有任何一个媒体、机构能够将一张照片用上百万乃至亿万次,从这个角度来看,goolge钻了RF的漏洞。 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照片变成“桌面照片”,而摄影师手中却只握着12美元,这个明显不公平的交易该如何修正? 2. AFP和华盛顿邮报输了官司 下面这个纠纷是一个好的结局,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官司,自由摄影师Daniel Morel 在两年前的海地地震中,将自己的照片放到了Twitter 上,随后被AFP等媒体机构使用。当时法新社声称,Twitter是一个公共的平台,一旦照片出现在上面,就意味着可以被自由使用。Daniel Morel的照片是海地地震第一时间的报道,事后还获得了荷赛的奖项。 这张照片是从海地发出的第一张关于地震的现场报道。Image © Daniel Morel/Photomorel, courtesy of the photographer. 上周,纽约的法官在一份长达58页的审判书中指出,尽管把照片上传到了Twitter上,但照片的版权仍然归摄影者所有,Twitter的服务条款并未赋予新闻机构未经Morel许可自动获得授权的权利。 这场官司具体的赔偿数目仍然在审判当中。这个判例对于社交网络时代的照片版权问题则具有历史意义,为网络时代使用照片设立规则。 博客A Photo Editor指出,之前人们嘲笑Daniel (…) Read more

周末找点儿乐子吧

左右两张照片到底有几处不同? 政客们又在搞“政治正确”,这张美国113届国会代表中61位女性代表的大合影,由官方发出的照片(Flickr)里面有四位迟到者是被PS上的。 但这却是一张事先张扬的PS事件,因为在给新闻机构发出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们同时也收到了简讯:“有四位代表因为迟到而被PS到了群像的后排”(The four late arrivals were dropped into the back row of the group photo.) 负责这一事情的众议院少数派领袖Nancy Pelosi却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她说大家在寒风中不能等待太久,而只有所有人都在合照里才能反映真实的状况。 后排四人是从天而降的。 据PDN报道,读者对这一事件的反响不一,他们对这张照片的疑问更是五花八门,比如,既然美联社的记者也在现场拍了照片(右图未PS过)那么为什么媒体还要用官方的照片,还比如,一群1月份大冷天在户外寒风中不穿大衣的人,我们还能相信她们的智商么? 一位纽约时报的记者形容了现场女人们乱糟糟等待拍照的样子,最后的结尾写着:一些人迟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被拉下,摄影师为后来者单独拍摄了照片,领导小组计划着把她们PS到画面里。      

摄影不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种体验(2)

接着昨天的文章继续翻译:连线杂志对VII图片社的经理Stephen Mayes的访谈 Wired:手机摄影是不是一种新的摄影类型呢?比如是否如同“街头摄影”一样有一种特质,成为一种流派,并带来特殊贡献,就像徕卡,为我们带来那种悄悄窃得的影像? Mayes:假如你想一想世界上所有照片的数量,纪实和报道摄影师所拍摄的用作文档证据的影像只是很小一部分。手机摄影则主要是作为一种影像流存在。( a streaming process)人们并非使用手机去纪录一个婚礼(为了照片),为了30年之后拿给他们的孙子看,他们是为了将之放到社交媒体上获得一种即时的反馈。 Peter DiCampo 正在做一个叫做每日非洲( Everyday Africa)的项目。他的观看是正面以及积极乐观的,这是对那种惯常的负面的看非洲的眼光的一种争辩。他已经在加纳生活了三年,现在已经扎根非洲。Peter的照片做得非常有趣,但是他却和大多数在非洲的摄影记者一样,他的作品非常清晰有形。 在这部作品中间,他四处跑动拍摄的似乎是那种非洲大陆上每日无足轻重的瞬间——涂指甲油,电梯上的人以及人们手里拿着咖啡。我没有到过非洲,但是看Peter的这些照片,我突然找到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过的看非洲的角度。 我们总是倾向于用旧世界的话语来解释新科技——最著名的是汽车,最开始我们形容它是没有马的马车。我们现在对待手机也有同样的过程,还是尝试将之置于旧媒介和旧的术语中。一个印制出来照片的展览就是在把新照片放回到旧的展示照片的思路中。 那些滤镜也是一种对照片的怀旧乡愁( nostalgia for the image)。我们拥抱了手机摄影,但却仍然尝试将之和已知的世界链接在一起,因为那种历史是我们熟悉的。 而于此同时,摄影已经将我们带入了完全不同的境地,那种无知的率真是它的关键。不管我们怎样去看待它的特质,就比如instagram滤镜,无论怎样,事实上,有些更大的变化已经在我们身后发生了。 Wired: 那什么是你说的更大的变化? Mayes: 我们和影像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新的关系减弱了那种证实、证据、档案的意味而是更多关于体验、分享、瞬间以及信息流。手机摄影是未来更巨大的变革的先兆。 比如日本海啸,很多影像来自海啸的经历者,你可以看到那种可怕的照片,水淹没了人们的大腿,他们尖叫着往更高的地方逃,这让观看者也仿佛置身同样的情境。不过,我却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照片后来被重复传播,此后,我看到的都是职业摄影记者的观察和报道,那都是进一步的分析。 Wired: Donald Weber就是一个深入观察者. Mayes: 是的,他拍摄很多不错的照片,James (…) Read more

周末话题:摄影不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种体验

在前不久荷兰的一次摄影研讨会上,博物馆的策展人、艺术家、媒体图片编辑齐聚一堂,圆桌会议的话题从摄影的未来而展开。他们的观点是:“摄影当下有着超强的能力,使得更多非同一般的照片不断涌现。艺术家将不再站在安全区创作,他们敢于冒险,边界被打破了。” 阿尔勒摄影节主席Francois Hébel则指出:“摄影将获得自由,它不是一种形态、一种工具、其能力不再被局限。” 自由,成了这次研讨会专家们对摄影的未来的畅想。 而另一位摄影业内人士、VII图片社的经理Stephen Mayes则从手机摄影,这个更为微观的角度观察摄影的变革。以下我就摘录连线杂志对他的访谈片断。我把他的这个观点:“摄影不再是某种东西,而是一种体验”,作为本文的标题,因为这句话是对摄影的未来发展的一个凝练的总结;而这篇文章也就算作1416年度盘点的一部分吧,关键词是:手机摄影。 Photographs Are No Longer Things, They’re Experiences   Wired: 我们为何要探讨手机摄影? Stephen Mayes: 我认为手机摄影标志着一种变化的到来。从模拟到数字的转换是一个关键点,但这个节点在过去我们用单反相机模拟胶片时代的时候却并未真正呈现。而手机摄影则是一种纯粹的数字化的产物。 Wired: 那这又意味着如何? Mayes: 胶片时代的模拟信号和数字影像有很多学理上的差别,但核心是一个要凝固影像,而另一个要将影像液化变成流动的。(fluid)对于胶片摄影来说,照片在凝固之前是部存在的,它也可以被复制、修改以及放到另外一个语境中,但它仍然是一个固定下来的影像。 数字摄影则完全不同,它是流动的。你在相机上调整白平衡,其实是没有要把影像固定下来的节点。更重要的是,照片现在在一个数字化语境中存在,它所处的语境也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影像可以变身、移形到不同的地点,在同时产生不同的意义。纽约大学的教授Fred Ritchin将数字影像称为“量子影像”。数字摄影可以是在任何一个瞬间是任何一切,它可以集各种矛盾的意义为一身。 而手机摄影则充分体现了数字技术的各种特质,并且还将之放大。 Wired: 你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Mayes: VII的摄影师每年聚会一次,讨论图片社的业务和发展。去年开会的时候,大伙儿开始互相用手机拍照并将其放到Facebbook上。他们用照片开玩笑,让对方显得愚蠢,而外面的人也能看到这些照片从而分享他们的感受。 (…) Read more

图片编辑的窘境

前不久法国的一次图片产业大会上,摄影领域资深从业者Aline Manoukian做了一个名为《法国媒体摄影的新规则》的演讲,开篇便是一通牢骚:“我在媒体做了十五年摄影记者,然后又从事了十年的图片咨询的工作。我在法国报纸工作的几位同事告诉我,因为图片预算的锐减,他们可能很快就要失业了。” 这番谈话并非危言耸听,她随后列举了图片编辑的各种窘境。在翻译Aline发言之前,我想先说一点感想。谈论这个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新闻摄影即将死亡的话题上,但这已经不是新闻摄影自身一个小圈子的问题,整个网络上都是廉价的复制和转发,免费的内容侵蚀着真正好内容的产生。于是,在你发出惊呼,原来法国媒体也这样的时候,恐怕也要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未来还会有谁会倾心给我们提供优质的内容以及负责任的报道?所以,这篇文章并不是牢骚,也有那么一点点期许,如果意识到这种糟糕现状,我们会对好内容多一些尊重,多一点耐心,多一点投入么? 图片编辑的窘境 我们都工作得太快了,所以我们工作得毫无起色。我们就是想着要找到那些免费且廉价的内容。我们其中有一些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偷图片。一些杂志里有百分之四十的照片是免费获得的,从网络里或者一些新闻机构那里窃取。其实,如果我们自己不这样做,我们的版面编辑或者编辑自己会到网络上搜寻。即使我们警告他们这样做的后果,罚款可能会超过正规购买的费用,他们仍然会说:“我们愿意冒这个风险。” 这些对图片毫无选择的使用最终会影响读者,他们会发问:“谁还会买那种报刊杂志,它们和网络上的免费内容一样。”这些读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今的天摄影师们得到任务出去拍照,时间缩短了,预算少得可怜,稿费也缩水了。一些报纸甚至不给钱让年轻摄影师免费为其工作,因为他们觉得让其照片被看到就已经够可以了。 甚至一些著名摄影师也不得不找到其他一些方法来支持自己的项目,他们宁愿一无所有,生活毫无舒适可言,就是靠着对报道的热情活着。这些人简直成了一种志愿者。 但就是这样,他们的照片无处发表,他们不得不去画廊和摄影节避难。互联网的搜索功能太强大了,不仅报道摄影受到困扰,媒体的信度也受到影响。  网络上尽是耸人听闻的谎言和错误的信息。 当然,每个人有权力通过照片表达自己,但是这方面的渠道一点儿都不缺乏: Facebook、blogs、websites、discussion boards、twitter、flickr、instagram等等。但遗憾的是,媒体竟然用这些网站作为信息的来源而从不去确认其可靠性。 有多少所谓市民记者是在手里拿着手机报道的时候受伤甚至牺牲呢? 在法国,近些年出现的所有的新闻网站,图片总监的职位事实上都不存在。他们雇佣的是那些一出生就手持一台电脑的年轻人,一个新的族群出现了——geek。但我想,至少还有十年才能把摄影的专业文化和geek们的技术融合在一起。 黎巴嫩一个出租车司机车子上有这样一句话:“爸爸不要开太快,有人在等你。”它启发我有这样的联想:“别开太快,多花一些时间去思考,去思考你到底要去哪里,要不然,你就是冒着风险开车朝着墙上撞,有谁会希望这样呢?”      

周末话题:吊诡的瞬间,怎样的新闻摄影

最近一些话题都与新闻摄影的专业主义和职业精神有关,这使得我们可能需要再来理清“什么是新闻摄影”这个问题,贴出一篇旧文,权当抛砖引玉。 吊诡的瞬间 任悦/文 若真相表面可见,新闻摄影的存在自然合理且正当,来自事发现场的切片,佐证着新闻事实的存在;但新闻摄影死亡的口号,已经从九十年代喊到了今天,在当下这个年景,它日渐可疑。图与真相之间并没有令人信服的关系,这并非只是一个小众的看法。你秀出任何一张“决定性瞬间”,都有一堆关于它是否被修改过的质疑。真不知道是事实变得复杂,还是眼睛变得复杂,抑或是摄影这种媒介自身变得复杂?还是说,那个曾经是一目了然的纯真年代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数字技术似乎是新闻摄影的掘墓人,是它把新闻照片从暗房带到了明室,后厨开放了,让你顿时觉得需要再重新看待食物本身。厨房这个比喻我觉得不错,如果照这样看,新闻照片不过是媒体利用各种原材料炒出来的一盘菜,谁能保证其中没有添油加醋? 不过,一定要把新闻照片和事实真相连接起来的人并不这样想。对于那些习惯接受“假照片”是因为Photoshop的出现而变得越来越多这样一个结论的人来说,《洛杉矶时报》的布莱恩沃斯基(Brian Walski),就是一个修改真相的坏小子。2003年,在伊拉克前线,他将两张照片合成为一张,为的是增加照片的视觉冲击力,最终合成了一个他自以为颇有张力的瞬间:英国大兵正在维持现场秩序,枪头指向一个企图站起来的民众。 这位《洛杉矶时报》资深摄影师,在伊拉克被就地解职,时间是2003年4月1日愚人节。布莱恩进了教科书,此事件成为21世纪新闻摄影发展的一个标志事件,很多人得出了新闻摄影真实性将不保的结论。 如果新闻系的学生把他手中的教科书朝前翻几页,不知道会不会感到困惑。向来颇受尊敬的摄影记者,《生活》画报的摄影师尤金史密斯(Eugene Smith),在1940年代有这样的言论:“大多数新闻图片故事都需要一定程度的布置/摆拍和设计指导,才能够满足画面和内容上的需要。在这样做的时候,记者可以充分调动他们的创新性,而且,只要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揭示真实的事实,这种做法完全符合道德规范。当然,假如这种改变就是为了一个创造更为戏剧化或者叫座的照片的目的,摄影师滥情于制造一种不应该存在的诗意,就是一种歪曲 。” 不仅赞成摆拍,尤金史密斯对影像颇为苛刻,很多照片都经过了重口味的暗房加工。 为了得到一个合乎需要的精准瞬间,或者是新闻摄影行话里的“决定性瞬间”,尤金史密斯的摆拍和暗房加工在当时被认可,而布莱恩所做的photoshop却被认定为造假,是我们对新闻摄影的标准越来越严格了么? 布莱恩的合成照片,他同事最初看到时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张可以得普利策奖的好照片。 一张照片名垂青史,是上个世纪摄影记者的追求,《生活》画报,普利策,强势的美国媒体,共同制造出一种经典的新闻摄影表达范式:现场目击式报道,带有戏剧冲突的瞬间,画面里却不能有任何主观表达的蛛丝马迹,被摄对象不能看着镜头,以免读者发觉作者在场。经过媒介的轮番轰炸,我们的脑子里净是这样一些画面。 “决定性瞬间”理论的提出者是法国人布列松,但他对捕捉瞬间的看法却完全是无为而治,那更像是一种玄学,决定性瞬间是凭直觉拍到的。美国新闻摄影理论研究者霍华德查普尼克( Howard Chapnick)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指出,美国人对决定性瞬间一直存在误读,他提到:“对于布列松来说,这是一个构成、图案、光线、元素和事件都组成在一起的一个精准的瞬间。但美国人却把‘决定性瞬间’等同于从动作表情上抓取一种最大限度的戏剧性。” 从霍华德的阐释中可以看到,美式的决定性瞬间是制造出来的,摄影师并非跟随瞬间行进,而是跟着自己的目的行进,媒体在选择和使用照片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道理。 为了“好”目标就可以采取一定的手段,面对时下复杂环境中的复杂人性,尤金史密斯这种“动机论”只能引得摄影记者身陷泥潭,他所驳斥的“为了一个创造更为戏剧化或者叫座的照片的目的”,也就自然在布莱恩沃斯基等摄影记者身上出现了。 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只是展示摄影者眼中的事实,媒体将之偷换成戏剧性瞬间,并且还要让这些在强烈主观意图指引下产生的照片,摆出客观的面貌,一不留神就成为消费主义文化下的产物,要吸引眼球,从而达到售卖瞬间的目的,与此同时,对一个瞬间“决定性”的强调,掩盖了其他瞬间存在的可能,缺乏上下文,再加上一个语焉不详的标题,它又很容易被用作宣传和公关。 一包浓缩的鸡精,无论如何也不能还原成真正的鸡汤,人们在观看照片的时候往往忽视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对决定性瞬间的吊诡展开思辨的,更多并非是新闻摄影从业者,而是艺术家。尤其是1960年代,艺术思潮活跃,不少艺术家开始使用摄影展开创作,这促使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种媒介的特性。 法国艺术家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在1960年做了一个名为《坠入虚空》(Leap into the Void)的行为,从空中一跃而下。两位摄影师进行了现场行为的记录,最后的作品由两张照片合成,一张是空无一人的地面,另一张是艺术家跳下的瞬间——地面有十几个学生扯着帆布。此外,在照片拍摄过程中,艺术家的跳跃反复进行多次,这两张照片也是从多张照片中选择出来的。 评论人道格拉斯(Douglas Fogle)把这张照片和布列松的名作《积水的路面》( (…) Read more

错误中的错误——关于一张争议照片的争议

翻开美国小报The New York Post的维基百科,就会看到它的劣迹斑斑,耸人听闻的大标题是它在报业市场上长盛不衰的制胜秘方。如今,它的丑闻史又增加了一条。   一位被推下站台遭遇飞驰而来的地铁列车最终撞伤至死的男子,其最后挣扎逃亡的瞬间被The New York Post的一位自由摄影师拍下,照片撑满报纸的头版,大标题写着:这个人就要死了。 这张照片招致了很多愤怒,人们纷纷谴责摄影师不去救人而是拍照。摄影师本人的辩解是,他距离太远,跑过去就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时所做的努力是用闪光灯提醒司机减速。 因为坊间的谴责实在太强烈,该报发表了对摄影师的专访,他说自己真的距离太远,根本无法在车撞上这个男子之前跑过去,他当时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拍下照片是因为相机的设置一早都弄好了,拿起来就能拍。在访谈中,他描述了男子被撞飞之后的场景: “一群人拿着拍照手机凑上来,挤来挤去,想要看这个男人并且尝试拍摄视频。我大叫让他们退后,因为医生需要工作的空间。” “这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一个人死在我面前。在整个事件过程中,我一直没有看过我拍到的照片。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拍到的照片有如此多的细节。我没有看,我不想看。这一天太痛苦了。我直接把记忆卡送交到办公室。两个警察也过来看了照片,我则一直坐在椅子上。当深夜终于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太糟糕了。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我耳边一直响着这个男子头撞上列车的声音,砰!砰!砰!” “对于人们对这张照片的愤怒,以及质疑:为什么他拿出了相机而不是把人拉出来。我有些吃惊。但对此我也不是特别在乎,因为这些人不在现场,他们不知道一切的发生有多快。” “最悲伤的部分应该是,那里有更多的人距离受害者很近,但他们仅仅看着却没有做任何事,你可以从照片里看到这个场景。而我根本不能到达他那里,要是我能赶过去,我会帮他,但地铁的速度太快了。” 这位摄影师的自白似乎能够缓解我们的愤怒:一切都只是一个偶然,拍照的也是个善心的人士。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这里有两个层面的问题,第一:该报纸是否应该刊登这张照片?第二:该摄影师是否应该拍下这张照片? The New York Post的做法遭到了大多数同行的抗议,认为在头版使用这张照片已经超越了底线。在一个留言中,一位新闻界人士提到,自己在台湾和日本的媒介工作了二十年,没有一家全国性的报纸乃至小报会这么做。通常的做法是只展示事件发生之后的现场照片,即使有事件发生当时的照片,也会把当事人的脸部、尸体遮挡,或者是在一些位置打马赛克,使其不是那么清晰可辨。也有一些人认为这个事件是一个新闻,该报纸刊登它无可厚非,但这些声音是非常少数。 对于这位摄影师,争议就更大一些,有些人认为他并没有救人的职责并且也在当时无法救人,还有些人则认为要谴责的应该是现场的其他人以及那位推人下站台的凶手。当然,有不少人还是不能原谅这位摄影师没有伸出援手。 而在我看来,这位摄影师也是一位受害人,他是煽情报道的受害者。媒介研究机构波因特(Poynter)对此事做了一个综述,其中提到,检索这位自由摄影师的网络相册,里面的350张照片里只有24张是新闻照片,其他都是动物、小孩以及很多裸露的模特。他似乎是从今年9月开始为Post拍照,其拍摄主题是犯罪现场、街头照片以及一些活动。 这样一位业余人士竟然在短时间之内就被这份小报培养成狗仔式的记者。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份报纸最需要什么,并时刻准备着,这让他变得冷酷无情。想想看:一个“人”如何在这种恐怖现场——让人震惊乃至窒息,第一反应是举起相机拍摄?恐怖和战栗是在照片拍摄之后,而不是当时! 而根据这位摄影师的描述,在现场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一拥而上是要拍下一张照片。 煽情就是在消耗我们的感情,无论是摄影者还是读者,当我的眼球适应这种恐怖的照片之后,想要激发情绪就只有更恐怖的照片,如此下去,观看更是百无禁忌。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失了人伦。 回到这张照片,一个人的死亡瞬间是不是新闻?这样一个属于个人隐私的事实,它根本就不需要被更多人看见,更不应该被分享,但我们却越来越把这种观看当成理所应当了。难道它不能被文字描述所替代么?真正的新闻应该是去报道那看不到的事实——为什么会有这样极端的事件发生,一个黑人将这位韩裔男子推下站台,受害人喝了很多酒和妻子吵了架,这个发生在纽约社会底层人士之间的悲剧,是否有助于让人们去更多了解这个社会中的问题。但这一切都被一张吓人的照片所替代了。 The New (…) Read more

Instagram战争与照片传播的口语时代

OK ,我说了要闭口不谈Instagram了么?我要反悔,因为情况有所变化。 我在instagram上follow 了年轻报道摄影师Ed Ou的帐号,两个小时之前,他发布了一张地理位置标注为“加沙地带”的照片,画面里是天空中直升飞机留下的痕迹,十四个小时之前,他帐号里另一张照片显示,几位摄影师正在一个屋顶拍摄。 当我在手机里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喔,Ed Ou用手机拍了这张照片,Ed Ou在手机的另一端,他就站在战火纷扰的加沙地带。” 但是,倘若你把这些照片搬运到平面媒体,或者是作者拿它们参加摄影比赛——让人啧啧称叹或者引来诸多纷争,在这些场合下,照片恐怕都不会引发这种感觉。手机摄影那种不可替代的信息实时传播的氛围,很难将之转移。 这就是我最近的体会——手机摄影就是一种口语传播,它说出话来被听到,然后消逝,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法则。 所以,当我看到Ed Ou的照片,就好比他在加沙地带和我说了一句话。 谈到这里,其实我们还没有进入正题。宣传机器也想用这种方式喊话,于是,在最近加沙地带的纷争中,手机摄影的参与使得对战争的报道又有了新的变化。 我建议大家去阅读这篇文章“Instagram战争”(The Instagram War: Gaza & Israel, 2012)作者 John Edwin是美国维吉尼亚大学的一位老师,文章开篇是这样的: “战争除了炸弹和子弹还有更多,语言和照片也是武器。它们是宣传的材料,常常用来支持己方,消灭敌人的士气。宣传是有史以来所有战争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它通过战争中的各种职业人士来散播——战地医生、牧师、记者、摄影师、官员与政客。如今,社交媒体和智能手机则让业余大众也参与其中。” John Edwin的博客文章检视了最近激烈的巴以冲突中insagram上普通人的表现,他发现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照片被传播出来,会在照片上加上#加沙和#IDF(以色列国防军)的标签,照片的内容则鲜明地表达了他们对己方的支持。 但非常显然,以色列因为经济发达网络通畅,他们发出的照片最多,而巴勒斯坦的哈马斯一方则罕见有普通民众发声(有一些埃及帐号在转发图片支持巴勒斯坦)。普通人的手机摄影都非常日常和生活化,这使得以色列一方的人性化色彩在战争宣传中占尽上风。 上面都是以色列普通人拍摄的照片,上传到Instagram,标签是IDF(以色列抵抗军以色列国防军)   注意上面的第二张照片,显示了一个孩子在废墟中哭泣,图片说明是:无辜的孩童如果受伤害…… 在这场手机摄影宣传战中,孩子成为最好的道具,无论是官方还是民众都以此为宣传的重点。另一位研究者Micheal Shaw援引了两张照片,都来自官方信息源,一张是站在巴勒斯坦立场上的BBC的记者发布的照片,另一张来自站在以色列立场上的IDF的官方发言人帐号: (…) Read more

周一消息树

假象:你很容易被你自己欺骗。 1. 总统先生的宣传照 上周的周一消息树提到了奥巴马总统竞选获胜之后,其Twitter帐户上发布了一张其和夫人深情拥抱的照片,底下又有行文字说明:“下一个四年”。此照片顿时成为Twitter上有史以来最火的照片。 关于这张照片的前世,最近又被人八卦出来更多的故事。 首先是这张照片的孪生照片,有人在同一时刻,于夫人那一侧拍下同一个瞬间,其作者也不是别人,正是报道摄影界的老兵 David Burnett ,这位两年前荷赛的评委会主席,此次为《人物》杂志工作。接受Slate采访的时候他提到,当看到twitter上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先是寻思照片不可能是十一月拍摄的,随后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于是翻检资料,找到了自己在另一个角度拍摄的照片。这是奥巴马今年八月在爱荷华的一次竞选活动中的照片。 照片的摄影师同时也现身,这位女士名叫Scout Tufankjian,之前就曾为媒体拍摄奥巴马的上一次竞选,此次则被奥巴马的竞选团队聘用为专职摄影师,记录总统选举过程中的瞬间。她这样的摄影师一共有两人。Slate也采访了这位女士,她说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会派上这个用场。 David Burnett的一句话倒是挺耐人寻味,他的原意是要称赞这一媒介的,他说这个场景发生在一个小镇上,现场有将近一万人,但是摄影记者的视觉表现力却仿佛使得夫妇两人像是在一个孤独的沙漠。 而对于大多数twitter上的读者来说,他们从未想过此照片是八月拍摄的,有人甚至从奥巴马的面孔上读出了他竞选成功之后的释然。 一张照片就这么轻巧地偷换了时空,所以,我对总统竞选只聘请了两位专职摄影师而感到非常吃惊。 2. 柯达的新生? 柯达最近刚刚募集到了一笔资金,可以将其从破产边缘拯救。但仔细看,你会发现,这家公司在做融资和整合的时候,其发展方向是——一个从事商用打印输出业务的公司。而这笔资金能够到位的前提条件也是——柯达需要将其数码影像专利以高价售出。 嗯,所以柯达即使活了,它也已经死了。 3. 随手拍,可能什么都不是 鼓吹公民新闻记者的人,有的时候可能会忘记新闻是什么。 最近PDN写了一篇很好的报道,指出让大家觉得亢奋的手机影像民主时代,仍然是一个幻想。文章提到,摄影记者担心技术门槛降低让所有人都能成为摄影师,但事实是,那些能够拍摄和即时分享新闻照片的人仍然是少数,这受到经济、制度和地理位置的影响。 普通人所提交的照片通常只停留在表面,他们看到的总是灾难最为显性的一面,比如在纽约时报的互动地图上显示,大量业余人士拍摄的照片都是被大树压塌的汽车——难道飓风就是推倒了几棵树? 如果再进一步看,飓风桑迪其实不仅单单拜访了纽约海地、古巴、多米尼加共和国,巴哈马也受到了影响,整个加勒比海地区有不少伤亡,成千人流离失所,但这些地区的灾难情况却鲜有报道。与此同时,尼日利亚也在最近遭受了大洪水,但除了有一些NGO组织拍下的卫星照片,唯一在现场展开报道的是自由职业者Gideon Mendel, 他正在继续完成自己的项目 Drowning World。 这让我想到,原来手机+instagram最成功的地区原来是纽约这个向来占尽风光的大都市,而其它那些贫穷的国家,我们能够期待这些地区的人们用智能手机在instagram上发布新闻么? (…) Read more

周末话题:肖像,懒惰的报道摄影?

今天,我想搬运一篇文章,也搬运一个观点。作者是摄影行业的资深观察家Paul Melcher。《正方的视域》(A Square Vision)非常尖锐地指出了报道摄影中的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用中画幅人像的方式将报道对象格式化,Paul Melcher 认为,这种“肖像报道摄影”必须叫暂停。 A Square Vision by Paul Melcher 我们必须停止创作这种“肖像报道摄影”。不管那是战争、灾荒、水灾、海啸抑或是飓风,任何一个重大的事件,其中的报道对象,都要让他们在相机面前拍摄静态的肖像,这真是让人感到彻头彻尾地乏味,并且对于我们这些想要知道人物真实经历以及事件发展进程的人来说,毫无作用。这些用方画幅装模作样的摄影记者必须停止把故事变成糟糕的时尚范儿,或者更糟糕——所谓的艺术摄影,他们应该回到真正的报道,或者干脆离开。 让一个受害者在中画幅相机前面摆姿,让他们用一种空洞的眼神张望,表情困惑以及隐藏他们的痛苦,这不但毫无信息完全不上相,摆布某个人站在相机前面甚至是站在废墟上,仿佛是一个游客站在旅游景点的纪念碑前面,不仅削弱了意义显得居高临下,而且对这些经历了灾难的人毫无尊重。照这样下去,接下来可能就是摆布他们身后的废墟,使其看起来更上相更适合整体的构图需要。那么会不会还要弄一些尸体来填充背景呢? 让人们对你摆姿,这根本就不是新闻报道,这是那些在夕阳里拍摄家庭合影以及为时尚杂志拍摄封面的所谓人像摄影师所干的勾当。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新闻报道,他们总是想着要营销什么。摄影记者是记者,他们的使命是要毫无介入地告知信息。 肖像报道摄影是懒惰的、不称职的以及缺乏视觉表现力,这是对接近故事并不要去更改语境的一种恐惧和能力欠缺。它显示了一种摄影者想要改变叙事来适合自己个人视角的强烈愿望。这是一种暧昧的宣传、乏味的宣传。 如同任何一种潮流,这种方式已经走得离题太远以及太泛滥。媒体应该停止刊登这种类型的报道摄影,因为它正在侵蚀真正的新闻摄影,并且让年轻的、毫无经验的摄影师错以为他们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它同样也是一种不准确以及对事件的错误指代。既然媒体宣称他们不刊登被PS过的照片,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刊登“肖像报道摄影”?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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