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岁

一个一直折磨着被利比亚当局扣留的几位记者的真相,直到他们5月19日被释放,跨越边境抵达突尼斯后,才通知给了摄影师Anton Hammerl的妻子。他们听到Hammerl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很不好。”

约翰内斯堡,Hammerl曾经工作过并担任图片总监的报社呼吁利比亚当局释放这位记者,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害。路透图片

四月五日,一位英国记者,两位美国记者,一位西班牙记者,以及南非摄影师Anton Hammerl一行六人,在利比亚一片偏远的沙漠正在寻找革命军的营地,一队政府军突然出现,子弹径直飞过来。

“我本来以为走入了双方的交火区域,但随后发现子弹是朝我们打过来的”, James Foley 回忆,当时Hammerl距离火力点最近,被子弹击中腹部,“你还好吗?”,“我很不好。”

这句问话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Anton Hammerl的声音。

预感到死亡的逼近,Floey大叫:“我们是记者!”几个人最终被政府军带走,他们最后一眼回头看到的是Hammerl躺在血泊里,就那样被留在沙漠里。

摄影师 Anton Hammerl的肖像

利比亚当局一直隐瞒着真相,几位记者也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不敢透露实情。但当其他几位被扣押者都陆续被允许和家人通话,Hammerl却一直音讯全无,他的家人和朋友开始越来越担心。上个月荷赛的颁奖现场,年度大奖的获得者Jodi 在现场呼吁,希望大家都能关注Hammerl的下落。

5月20日,Hammerl的家人在facebook上发布了消息,“身受重伤的Hammerl在那片无人之地,没有医疗帮助,他不可能挺过来。”

虽然摄影师的家人和一些NGO组织多次询问利比亚政府Hammerl的下落,当局都声称他还活着,被扣押。

Anton Hammerl最后上传到自己图片帐户里的照片

Anton Hammerl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南非从事自由摄影师工作,他的导师就是砰砰俱乐部的成员Ken Oosterbroek(也在冲突中去世)。Hammerl和他的妻子在2006年定居英国,做自由摄影师的工作,拍摄新闻和商业广告。他曾于2007年在利比亚工作过,所以此次纷乱他的妻子鼓励他前往。他们刚刚有了一个孩子。

一个吃惊的巧合是, Anton Hammerl 和之前殉职的Tim Hetherington与Chris Hondros一样,也是41岁。

前两日,Chris Hondros的葬礼在他和未婚妻原本准备结婚的教堂里举行,这位战地摄影师身后留下的照片,照片里的故事仍然在继续。《纽约时报》最近采访了Hondros六年前所拍摄的浑身是血的伊拉克小女孩 Samar Hassan。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张照片。

六年后,Samar Hassan第一次看到自己当时的照片。Tim Arango摄影

Chris Hondros摄影

悲剧发生的时候,Samar正在和父母去医院给弟弟看病的路上,美军误伤了这家人,Samar的父母当场死亡。

故事随后的发展仍然很辛酸,Samar的弟弟三年后也因为家里遭遇炸弹袭击而身亡。一位安置她去美国治疗的义工 Marla Ruzicka也在巴格达的一次汽车炸弹中遇袭去世。

她仍然能够回忆起六年前Hondros给她拍照的情景:“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停下来了,给我裹上一件夹克,把我送到车上,还给我处理手上的伤口。”

Smar说她能明白这张照片的价值:“让更多的人了解在伊拉克发生的悲伤的故事。”

Comments (4) Write a comment

  1. “一个一直折磨着被利比亚当局扣留的几位记者的一个真相”。2个“一个”是否删去1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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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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