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卡特

这两天,大家都拿凯文卡特(Kevin Carter)来说摄影记者的职业道德。但是凯文卡特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大家怒斥凯文就是照片里的秃鹫,孩子是受难人的象征,凯文的女儿却说父亲是那个无力的孩子,现实世界才是秃鹫。

1993年,苏丹大饥荒时的那张经典影像:饥饿而无力的小女孩和秃鹫,作者是南非摄影记者凯文卡特(Kevin Carter)。这个故事大家太熟悉了,名为《饥饿的苏丹》这张照片在纽约时报发表后激起强烈反响,一方面引起了国际舆论对苏丹饥荒和苏丹内乱的关注,另一方面,不少人谴责卡特残忍,没有放下相机去救小女孩。这张照片获得普利策奖之后不久,凯文卡特自杀。那时候他最好的朋友在一次摄影任务中死亡,生活穷困潦倒,批评的声音步步紧逼,灾难的惨象在头脑中挥之不去。卡特的遗书是这样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难过啊. . .没有电话. . .没钱付房租. . .没钱养孩子. . .没钱还债. . .钱. . .那些可怕的记忆为什么总缠绕着我,杀人、尸体、愤怒、痛苦、饥饿受伤的孩子、疯子,总是警察,总是屠夫. . .”

2004年,导演Dan Krauss 拍摄了纪录片《凯文卡特之死,砰砰俱乐部的悲剧》(The Death of Kevin Carter: Casualty of the Bang Bang Club)(注:砰砰俱乐部bangbang club是凯文和他几个朋友的小团伙,成员都以拼命三郎的心态报道灾难以及突发事件,这些年轻人的工作法则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拍到照片)。

这部在多个摄影节获奖的记录短片,试图探讨这样一个话题:处于极端状态下的记者们,他们对人类所经受的痛苦的目击和记录是不是比他们施以援手更重要?或者说,那些冷静的观察者,就好像卡特照片中的秃鹫,是不是在用他人的血肉供养着自己?片中没有答案,导演认为或许这就是答案,在他看来凯文卡特的故事说明道德的抉择不是纯粹的,尤其是在战争中,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只有在谁能够活下来这个艰难的问题中作出抉择。

HBO对Dan Krauss作了访谈,以下是部分对话的编译:

HBO: 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讲述凯文卡特的故事?

Dan Krauss: 我最初和大家知道的事情都一样,我早就听说了关于凯文卡特的故事,一个目击了太多的血腥,拍摄了一张著名的照片,并被他看到的现实所折磨的人。我同时也非常好奇,为什么他在获得了普利策奖这个记者梦寐以求的最高奖项之后突然自杀。
我后来发现,凯文卡特的故事比我最初所想到的问题要复杂许多。这是一个经典寓言,拷问着在这个一切都被照片记录下的新技术时代人们的道德。凯文的故事也是一个尴尬的象征,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在悲伤的场景下,应该记录还是干预?

HBO: 当你去采访凯文的家人和同事的时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Dan Krauss: 最打动我的时刻就是和凯文的家人和朋友面对面的坐到一起的时候。因为在我的头脑里,这个人已经成为一个传奇。所以,当我走进他父母的房间,看到他的家庭合影,他生命的痕迹。我被深深震动了,我想,凯文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传奇,我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HBO: 你能说说那张照片对他的影响吗?
Dan Krauss: 获得普利策奖对他的工作是一个重要的肯定。凯文坚信照片真的可以改变现实,就好像照片在越战期间发挥的作用一样,那时候照片改变了政策,改变了战争的走向。所以他和他的同事们都希望达到同样的目标,希望能够通过照片引起对非洲的关注,从而帮助这个国家克服困难。而这张照片则完美地实现了他的理想。所以对于凯文,这照片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当然它同时也带来了对他行为的批判。这给他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这些批评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也一直在试图质疑这些批评是否真的合理。

HBO: 批评的意见就是,你应该剥削你的被摄对象还是帮助他?
Dan Krauss: 是的,在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中头脑里都不断地在掂量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摄影师如何做是对的?是拍照还是救人?那些受难者是我可以拯救的吗?我用我的双手就能改变现实还是我用我的相机可以获得更大的力量?我想这个秃鹫和小女孩的照片则把各种矛盾带到了极致,而凯文一直也并没有为他的困惑找到更好的答案。
另外一方面那张照片给他带来很大的荣誉。得了普利策奖之后,他一时无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奖励。他也对自己是否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而心里有个疙瘩。他的一个好朋友Ken Oosterbroek恰巧此时在采访的时候丧生,他觉得Ken才是真正应该获得普利策奖的人,让他更加内疚。

HBO: 凯文的女儿似乎对那张照片有着自己非常独特的看法。
Dan Krauss:我觉得她的话非常给人以启发,不像她这个年纪的言语,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只有16岁。她说在那张照片中,她觉得父亲凯文就是那个无力前行的孩子,而整个世界则是那个秃鹫。我对她的观点很感兴趣,因为很多人都认为凯文是那只秃鹫,而这个女孩则反过来了,她把凯文放在那个孩子的位置,而全世界都在冷漠地看着他。

又:当时和凯文卡特一起工作的摄影记者Joao Silva在后来一次采访中从他的角度讲述了当时的拍摄情况。他们随联合国一个派发粮食的直升飞机降落到苏丹,在发放救济粮的三十分钟之内,他们有机会拍一些照片。凯文就在直升飞机附近,据他讲,当时凯文看到了眼前可怕的场景惊呆了,他拍了不少饥饿孩子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孩子蜷在地上仿佛在哭泣,她的母亲正在忙着领取救济粮,暂时没有时间照顾她,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秃鹫在孩子身后落了下来。凯文轻轻地调整了角度,为了不惊扰秃鹫,把他们两个都收进镜头,他拍了几张之后,秃鹫飞走了。 Joao说他也拍摄了同样的场景,但是没有得普利策奖。

Comments (37) Write a comment

  1.   对一个摄影记者而言,还有什么比告诉人们真相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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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oao说他也拍摄了同样的场景,但是没有得普利策奖,Joao还活着, Kevin Carter获得了普利策奖,自杀了。现实世界如果只是那只秃鹰,冷漠,只是冷漠,没有自以为是的干预,谴责,没有普利策奖,没有……更或者kevin也如此冷漠地看这个世界,那或许kevin carter就像我们一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谁是该诅咒的,谁是原罪?

    看着kevin那灿烂的笑容,比看获得普利策奖的这张照片更刺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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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美国同行是我们要学习的煽情鼻祖
    比如超级女生大获成功,得益于虚心向鼻祖学习了一招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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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Pingback: 一个拿相机的人 » Blog Archive » 摄影记者的道德问题—关于凯文卡特的故事

  5. “所以,当我走进他父母的房间,看到他的家庭合影,他生命的痕迹。我被深深震动了,我想,凯文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传奇,我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说在那张照片中,她觉得父亲凯文就是那个无力前行的孩子,而整个世界则是那个秃鹫”

    看完这段话 再看到他女儿的那句话 我突然觉得世界是如此的冷酷。

    开始批评他的人是可以理解的 但那些附和的人却是可怕的 他们甚至不了解事情 甚至不了解卡特 就开始对其指责 他们只把卡特看成了照片的拍摄者 却忘记卡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对与卡特来讲 那些人 不也是处在当时卡特所处的位置?可是,卡特当时并不是帮凶

    可是 问题在于 在那样的情况下 很多人 你能做到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你踏入那个漩涡你也能冲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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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皈依三宝,皈依大悲渡世的观世音菩萨,世间感受一切恐怖病苦的众生,要誓愿宣说广大圆满无碍大悲救苦救难的真言,要看破生死烦恼,了悟真实光明,皈依於大慈大悲、随心自在的观世菩萨。祈求一切圆满,不受一切鬼卒的侵害,皈命於为观世音菩萨请说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的本尊-千光王静住如来。能得清净圆明的光辉,能除无明罣碍的烦恼,要修得无上的功德,方不致沈沦在无边执著的苦海之中。 [:Bow:] [:Bow:] [: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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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觉得还是要从具体情况出发,世界需要真相,卡特在那个时空下做了难辩其价值的事,甚至是对其职业负责的工作。但时空环境是不同的。要起飞了,我下飞机后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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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换一个角度来看,凯文的自杀是否就应该归咎于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呢?其实也并不如此,灾难本身对他精神的折磨或许是他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所以,舆论者和摄影师都没有道义上的对与错,他们不过都是做了当时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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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3:] 好了好了,终于见过传说中的卡帅哥,好在他长得很帅,引起了广泛的好评,想象下秃鹫照片背后如果不是这张灿烂的笑脸,而是一个鹰勾鼻子的糟老头子,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那种……还会有这么多同情和反思嘛?

    这两天听了太多的批评,摄影师也好,电视台的出镜记者也好,在后方的我们只是指手画脚,不应该这个,怎么能那个,摸良心想一想,换成我们自己处在那样一个环境,按快门的时候会想到什么?

    我自己是这样一种肤浅的人,手里拿着相机的时候内心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就是记录下来眼前的一切,尽量真实地去记录而已

    当然,事后哪些照片可以拿出来炫耀,哪些照片偷偷地藏在硬盘里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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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约翰·伯格在《观看之道》写道:我们看事物的方式受知识和信仰的影响。由知识、信仰所指导的观看方式决定了我们所看到的景观和世界。接受了任何一种观看方式都会使人们习惯于在一个难以摆脱的狭隘深渊来观看物、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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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在非洲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当时可能麻木了也说不定。而且卡特又能帮的了多少,能够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就不错了!灿烂笑容的背后是如此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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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kevin’s suicide note said: I am depressed … without phone … money for rent … money for child support … money for debts … money!!! … I am haunted by the vivid memories of killings & corpses & anger & pain … of starving or wounded children, of trigger-happy madmen, often police, of killer executioners…I have gone to join Ken if I am that l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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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Google 到的 http://blog.pixnet.net/pig332002/post/6471210 的 缓存内容:

    1993年
    一位南非攝影師Kevin Carter在蘇丹北部拍攝。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遍地餓殍的悲慘景象
    於是他走進了村旁的灌木叢。
    他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哭泣
    接著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艱難地向食品發放中心爬行。

    正當他舉起相機時
    一隻禿鷹停在了小女孩的身邊。
    他小心翼翼地選好了角度
    為了不讓那只鷹受到驚嚇
    他靜靜地等待了20分鐘

    Kevin的鏡頭不僅捕捉了那個飢餓的女孩
    捕捉了那只黑色等待的兀鷲
    也捕捉了他自己的無奈

    我想
    除了對殘酷現實的無力感外
    Kevin也在害怕
    如果那兀鷲在他按下快門之前撲向那個女孩
    撕裂女孩的羸弱的身軀
    自己是否能夠忍心旁觀。

    其實,能夠被記錄的,往往並非最殘酷的現實。

    kevin因為這張照
    獲得了普利策新聞獎

    然而爭議也跟著出來了

    這位記者為什麼不丟下相機而給那個快餓死的黑孩一壺水、一塊麵包?
    為什麼不救那個孩子於死神的鐮刀與禿鷲的喙爪之下?
    一個孩子生命的價值難道不敵一幅新聞照片或一個新聞獎項?

    三個月後
    他自殺了

    他將自己和車鎖在車庫裡
    把排氣管接到車內
    一邊聽隨身聽一邊寫遺書
    死因:一氧化碳中毒。

    說實話
    kevin是一個很稱職的記者
    但是,有時候上天就是不喜歡讓你太好過日子

    很多人都說
    他是因為這些爭議才自殺的

    但其實
    他有很嚴重的債務問題
    他死前連房租、電話費都付不出
    加上他的好友被槍殺
    加上種種因素
    他才會自殺的

    而不是他對不起那個小孩
    給不出大眾一個答案才自殺的

    說實在的
    他也沒對不起那個小孩
    那時飛機已經發動
    他是在登上機前看到這一畫面
    馬上來開車來照
    在拍完照片之後
    趕走了那禿鷹
    把身邊帶的水和一點點乾糧給了那個孩子,
    看著他走向給饑民發放食物的救濟站
    才開車離開,馬上去搭機

    只是這些事實
    有多少人能接受呢?

    假如是你
    你會怎做?

    救一個人
    或是救全部的人?

    眼見的不一定為真
    看不到的不代表沒有存在
    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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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这个世界太复杂,而我们最好把一些事情想清楚再迈步,因为我们能控制的只有自己了。不管谁对谁错,kevin的故事让人心凉。nan说的对,每一次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我们应该尽量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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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尤金.史密斯在战火中站着抢镜头,能责怪他不拿起枪杆?阿博丝选择死亡,能责怪她没有半点面对生活的勇气?给前方的摄影记者们规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时候,难道真的就以为自个的智商情商比他们高出一大截?
      仅就凯文卡特的这张片子能获普利策奖,就表明他作为一个摄影记者是尽责的。而从道学家的角度来指责他的职业操守,老乐以为是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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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Pingback: links for 2008-05-21 | Enjoy !!!

  17. 这个话题能讲50年,直到这个世界没有图片记者为止。一张图片永远解决不了拍摄的背景问题。就跟那个拍到骑自行车摔倒的记者那样。
    同样,因为图片解决不了背景问题,有的人才会用ps的方法加入一些所谓的背景。比如藏羚羊,明明没拍到,一些人为了切合青藏铁路通车,就可以PS一堆新闻照片了。
    不良不是因为工具,而是因为思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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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我手机敲的,就少说一些。凯文是个称职的摄影师,作为少数甚至唯几的摄影师,它让当时的世界了解了苏丹的问题。把信息传递出来了。他很称职,但今天借用凯文的职业性来为震灾摄影出现的伦理缺失辩解是不恰当的。这是不同的时代,时间,立场,事件和信息饱和度所形成的差异。不能这样类比。因为凯文这样的职业性是很难具备的,他倒霉在于碰巧看到了一个“好”的画面,没有抵挡住这么显性的诱惑拍下来了。显性的画面太容易找了,太容易得奖了,我们为了这个某“奖”究竟还要纠结多久。是什么让你坚忍不拔?
    我认为日本救援队挖出的尸体是幸福的,她有尊严的死去。我们的人持有证件和相机,对活人也有无可争辩的拍摄权,死人呢…。换句话说,凯文是毫无疑问称职的,但在讨论的时候不代表一些人可以等于凯文。另外世界也确实是有一些基本的道需要护卫的,人的道。你如果认为某些人所作的是忠于职业的话,那是我们思考质料和角度的差异,我们的教育里,人只是一个符号,没有独立的人。所以有了CNN都“感动”的支书。职业是个很具解释性的词。我们是否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职业?凯文在讨论时只能作为参考,他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有看似相似但本质的不同,凯文值得我们尊重,至少他用死给了我们一个援引。只能用手机敲,很多东西无法展开。写的很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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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to busoni :
      呵呵,不要说你用手机,我在键盘前也有辞不达意的困扰。
      我理解,任悦可能是想通过对凯文的讨论,引发大家就当下震灾这个超级突发事件报道的思考。趁她发新博文前,我再补充几句:
      不能因为处理了个别媒体,就抹杀这次震灾报道对媒体松绑的划时代意义;也不能因为出现了垃圾图片,而剥夺摄影记者们摆脱报道在低层次徘徊状态的机会。
      军人的道是服从命令,医生的道是救死扶伤,摄记的道呢?当然是报道真相。
      普利策和荷赛的获奖片子当然是牛B的,可是更牛B的图片也是他们这些奖攀不上的。
      眼下不是指点该如何如何拍,不该拍什么的时候,而是期待在真正松绑中,能产生更牛B的民众信服、大奖傻眼的图片……
      还是有些言尤未尽的感觉……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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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to busoni 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想用凯文卡特的例子为此次灾难中的一些不道德的行为开脱的意思。相反,和你的意见是一致的,就是对此次地震报道的一些讨论,不能拿凯文卡特来说事儿。

    同时,我想说的是,那些特别冷血没有人性的摄影记者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如果在此次地震中不该出现的照片太多,照片太残忍,也不能仅仅责怪摄影记者没有良心,这和那些发照片的人,看照片的人,新闻机制,全社会的道德水准,都有着直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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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我们可不可以说,残忍的自然,而摄影记者就是报道了自然的残忍,才让他们和他们的照片看上去那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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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突然想到得奖而拍肯定是可悲的。
    不良记者的不良,跟后方编辑也很有关系。
    拍到了,不作为媒体炸药引爆,作为工作收藏,小范围,还是很不错的。
    正如凯文卡特那张照片,如果不是因为得了奖,也不会给他这么大压力。这个世界对所谓“真相”和“真实”的无尽贪婪,才是最大的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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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目睹了很多惨剧的记者们,也是需要一个强大的神经啊。
    我比较欣赏阿内特拍越南自焚僧人之后的态度与理由:
    “我只是一个记者,不应直接干预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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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我想接下来应该更多关注活着的人,多关注出现的问题,甚至是负面的,趁乱渔利等等。我们在记录时批判天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有,那些没有受灾没有受伤的灾区民众怎么想,一个普通的成都人的生活怎么样了,他担心什么,他的精神状态受到什么影响等等。按通俗定义来说,应由新闻式转入主题式报道或全景影响的深度纪实。甚至一些有概念性介入的作品,少一些血肉模糊。我相信前线摄影人的能力,另一方面,现在能拍到的死减少了,后方也在强调差异性,也就能减少一些可能来自图编或机构的压力,出现更多深度的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一个职业工作,到前线,经受各种考验,非常敬佩。对重大事件的报道开禁,是一件更值得鼓舞的事。但这个职业也要用好这个权利,这个权利在模式化的论调下,说明了这个权利的极度有限性,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职业的思考质料使其在一个逐步开明的权利中有太多自我禁锢。当然,这是需要时间改善的。
    另一方面,公民有知情权,也有不知情权,因为人有其决定自身判断的权利,我们的多数,仍需为“个人”这个词做更多努力。这引发的思考或将更为悠远。另外,我没有批评逆光和那老哥的意思,我很清晰的知道这文章不是为谁辩解用的。也没人配的起,凯文在天之灵,得悉此讨论,也必然为这个讨论所引发的思考欣慰。另一方面,凯文是一个讨论的源头,有太多的复杂或“大”问题纠结在他身上,应该是一篇好的新闻专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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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看了nan的回复豁然开朗!感谢nan查阅了大量资料给大家一个清晰的脉络。to busoni:同意busoni的观点,特别是关于日本救援队和母女的。他们花了16个小时的努力进行救援,用最尊重的方式将母女的遗体转交给了家属并默哀!关于凯文,我觉得凯文从摄影和人性关怀上来讲,都是一个好记者!但凯文可以更坚强的,即使遇到了道义上的谴责和生活上的困境!这些都可以慢慢解释和努力解决的,关键是他还有一个女儿,凯文的自杀就显得有些自私了。但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或许在长期拍摄灾难时,凯文的心理上已经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镜头后的我们更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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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对这个问题的讨论一直在继续。是应该记录还是应该拯救?是拯救一个人还是拯救所有人?凯文.卡特只是忠实地记录了社会的残忍和自然的残忍,在那样的环境、时间、地点做了应该做的事情,面对社会的残忍和自然的残忍,记录是记者唯一能有的方式,记者的力量是渺小的。 [: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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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在凯文卡特抓拍的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去用这幅图去拯救整个苏丹的人,而并不是想到的是自己可以凭着这一张照片可以获得自己更高的荣誉,所以说批评卡特就是图片中的秃鹫是一种错误的说法,而在他因为这张照片获奖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他违背了道德底线,在他受到精神以及身体的煎熬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开导他,致使他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不就向是图片中的小女孩的象征吗,在非常饥饿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她,他也以死向世界证明了自己,以期引起更过人对苏丹的注意,在这里,谨向凯文卡特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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