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改变(1)

终于能够腾出一些心情写一下ofpix基金的事儿了。

我一直很忐忑,这个“基金”到底是哪门子的事儿?这个问题该怎么向别人解释,如果有人问:你们为什么要出钱做这样一个基金,ofpix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组织?我最怕别人问我这个。无组织,无纪律可以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和詹膑都有些“一根筋”吧,当你心里有个小火苗的时候,就应该趁着它还没有熄灭,继续煽风点火,让它着得更大。

基金截稿的时间在930日,投稿的不多,我发现还需要对基金的要求更进一步地解释一下,比如为什么要奖励“社会纪实”,当然,这可说来话长了。

(一)社工与纪实摄影

“社会工作”(social work)是我在美国接触的一个新鲜词汇,我家隔壁的李凡姑娘是学这个的。

恕我孤陋寡闻,之前我理解中的社工和街道大妈的工作差不多,顶多算是个志愿者,但是,把它当作一个学问,就有些想不通了。

有一次,看到李凡的一本教材,讲人应该如何面对死亡,老师给她们留的论文是找一本给儿童谈论死亡的图书写书评,还有一个作业竟然是给自己写墓志铭。翻开那本书,我看到了很多摄影史上的经典,比如尤金史密斯的西班牙村庄系列中,那张围在亡人前面祷告的照片。

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些所谓“专业学社工”的含义,这个学问和新闻学其实有一些相似。在新闻学中也曾经有过“新闻无学”的争议,但实际上,两者都需要广泛的社会,人文甚至心理学知识的专业学习,只有在这样的知识储备下,你才能够看清问题和解决问题。我记得自己曾经在临终关怀医院里做过短暂的志愿者工作,看到那些等待生命终点的老人,我却不能控制自己哭了起来。

不过,社工和新闻工作者却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做新闻的总是站在外面看,而社工却需要站在里面,尽管记者随着采访的深入也有可能介入事件,但是从立场上看,社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帮助对方,而不是站在外面讲故事。

说到立场问题,我想到纪实摄影。纪实摄影工作者究竟应该归类为新闻记者还是社工呢?

在纪实摄影工作中有这样几种拍摄态度,一种是一直冷静地站在外面,另一种是慢慢走到了里面,还有一种则是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地站在了里面(比如路易斯海因),最后一种就是所谓的“社会纪实摄影”。

第一种人往往会遭到道德的谴责,比如背负“残忍”,“掠夺”这样的骂名,对于这个问题的争论,没有标准答案,答案应该在摄影者自己心中。

大多数人都会走第二条道路。和马格南摄影师张乾琦有过一些简短的交流,他已经和他的被摄对象成为朋友,那些福建偷渡客没有身份不能回家,他则充当他们的邮差和信使,成为他们和家人之间联系的纽带。

很少人会走第三条道路,因为用相机作为工具进行表达的人,往往第一先考虑摄影,第二才是被摄对象。鲜有摄影师先看到社会矛盾,然后再想到用相机的方式解决问题——或者有这样一些人,但他们并不把自己当摄影师,也进不了所谓“摄影圈”。

Ofpix基金则试图倡导纪实摄影的第三条道路。一方面,传播环境的变化为大家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随着相机的自动化程度的提升,传播平台的延展,摄影的边界早已被拓宽,它已经从一种“高级表达”变成一支人人都可以拿起来用的“铅笔”,你应该忘了摄影而只顾去说话。另一方面,假如你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去拍照,这必定迫使你去寻找更多解决问题的知识背景,比如,去研究“死亡”和“生命”,你会看到的更多,也更为深入。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当下的中国需要纪实,之前的这篇《我要站在纪实摄影这边》主要谈的就是这个事儿。

我们虽微小,但仍然可以改变世界。

明天将会讲周密的社工工作经历,请周密的粉丝搬小板凳来坐到前排。

另外,此次基金的征稿期限延长到十月底,还会邀请社工专业的朋友给基金获得者进行辅导。

Comments (0) Write a comment

  1. to myway 谢谢你! [:Admire:] 这才是第二届,让我们先把这个事情做好,然后在大家的监督下再寻求大家的帮助。但真的很感谢你,这句话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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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任悦老师:
    意外地得知你的基金会,很有找到组织的感觉。我有一个灾后重建项目就是用试图相机改变社会现实。很希望与你和你的社工朋友联系,相互交流和支持。请用我的邮箱告知您的联系办法,希望有机会见面谈谈。我在北京中科院心理所。
    [:Wake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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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是想说,虽然学社工不久。但是专业认同感还蛮强的。看到学弟学妹的迷茫,很想做些事给他们当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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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摄影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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