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作家Jonathan Jones最近在卫报的一篇文章里感慨，说是在当代艺术领域，如果也要来个世界杯，还是德国队第一。这么一想，这个论点在摄影圈儿里也成立。

掐指数一数英国的摄影大师们，如果把马丁帕尔算作当代“新秀”的代表，他之前的老一辈儿也就这么老几位，大卫贝里，唐麦卡林，以及比尔布兰特，如果范围再扩大一点儿，再把Cecil Beaton，Nick Knight，Angus McBean等人也都算上，就发现大都集中在时尚和肖像领域。

其实还有个漏网之鱼，也是我最喜欢的，那就是大卫霍克尼，当然，这一位从来也没有把自个儿算摄影师。

人老了，不是变得沉闷，就是特别调皮。两个大卫——贝里霍克尼都算是后一种。今天这篇文章的缘起是看了大卫贝里的一篇访谈。我向来比较忌惮访谈，因为被访者总会变得有点夸张，拿腔拿调如同演员。所以，今天这篇文章也犹豫了许久，生怕变成《大卫贝里的人像拍照秘诀》这种噱头文章。

这是我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奇，人像，为什么一些人用尽各种繁复灯光也拍得相当糟糕，但有些只是清汤白水，却人味儿十足。尤其是原来年轻时候吸引我的那些奇妙布光，那些所谓人像大片，现在觉得十之八九都是可以扔掉的废片。（请用傻瓜相机以及拍小清新少女美男的人也别得意。）

当大卫贝里被问起，什么样的人物最难拍。这立刻让我竖起了耳朵。

“政治家，他们满满都是自己。体育人物也是这样。但是演员最难拍，因为你从来不知道你拍的究竟是谁。”

这个回答让我乐了起来。我之前就感觉拍人像有点儿像进行“人类博物馆”的样本收集，这么看来，缺乏人性，其实就欠缺了拍摄人像的基本条件。

“是不是人们通常当下不喜欢自己的肖像，随后会改变想法？”

“是啊，周期大概是十年。我最近就有个故事。我不能说他的名字，30年前拍他的照片，他当时说恨这张照片。但是最近他夫人买了一张照片当做生日礼物送他。”

“今天的名人是不是比三十四年前更难拍呢？”

“好吧，我尽量避免拍名人。我对带着公关来的人都没有兴趣。这就是我不能在美国工作的原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不买账。我真不知道Bruce Weber他们怎么应付的，因为要是我会疯。这些蠢人簇拥着名人，他们要你按照他们的想法做，自己其实一无所知……他们最终是要把你拿下，而那些杂志其实也是被名人控制的。真的。”

当谈到那些不太一样的演员的时候，贝里提到，“Johnny Depp出现的时候，他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拍好。”

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貌似一张肖像照片拍起来就这么简单。

题图照片为大卫贝里（David Bailey）的自拍像）